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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麾下

如果上天给予欧阳圣溪第二次机会,她还是会毫无犹豫地跃上高台,选择与令狐泽朔同生共死,直面人生最为残酷的打击。当她脚触已经被战争折磨得岌岌可危的高台时,世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包括正像一头愤怒的公牛般奔腾而来的神天卫,有的就只是欧阳圣溪,和令狐泽朔。
但是,这个奇妙而又浪漫、只存在于欧阳圣溪心中的感觉,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甚至连它一根幻想的羽毛都来不及抓住就被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给生生打破了。这个人,可以说是和欧阳圣溪在同一时刻,精确到分秒,降临到这早已成为焦点的高台之上。只不过位置有所偏差,欧阳圣溪时来到令狐泽朔的身边,而他,则是威风凛凛无所畏惧地站立在令狐泽朔和辰影的面前。
“神经兮兮,你。”令狐泽朔咳嗽了一声。“你在发什么神经呢?你难道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啊!”欧阳圣溪还轻捶了下令狐泽朔的肩膀。“不就是生死相搏的战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会成为我的累赘的!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女人!”按照常理,两人的斗嘴是一时半会不会停下的,但这是特殊时刻,因为他们已经感受到了刚劲霸道的战之斗气正在整个空间肆虐,一下子将他们提高到备战的紧张意识。
“易瑶姑娘!”鲁道夫一边勒紧马头,一边阻挡住也想要飞身上台的欧阳易瑶。“你现在上去也于事无补。我已经放跑一个欧阳圣溪了,不能再让你从我眼皮底下溜走了。”听到这话,易瑶也无计可施,只能在马上干着急。
一阵银光火舞,一声钢撞铁碰,所有积聚已久不吐不快的战之斗气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消散了,而转化为这又一巨大的能量冲击波。
过了一会,人们重新睁开眼时才看到,竟然是原先在一边挑起口水战的东方国大将军东方无咎,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也跳上了高台,并且生生抵挡住了神天卫的进攻。只见东方无咎那双乌金黑泽腕刀,在自己的额头前十字交叉,愣是硬碰硬面对面地顶住了神天卫那宛若天火降临陨石飞落的那两颗流星锤。这时,东方无咎的一手收回在腰际,手掌张开宛如握住一个不断在飞东方的银白晶光球,然后再是对准神天卫的胸口就是一打,神天卫顿时胸口结冰,并且连连向后疾退了几步。要不是神天奇掠出折扇抢身而出,在神天卫的背后用扇一扶,估计这会神天卫早就由于身形踉跄而倒地。
“原来的东方国的镇国大将军东方无咎大将军。”神天奇将神天卫扶起,然后示意他往后站去。“不知大将军如此匆忙上此高台,意欲何为?拳脚无眼,刀剑不识人,要是误伤了大将军,那叫神某怎一个愧疚了得?”神天奇说着,拱手赔礼。
“神天奇,你少在这假惺惺,说一些文绉绉假斯文的让人听不懂的话。”东方无咎两手垂下,伸出的双乌金黑泽腕刀立即收回,而后双手再是交叉在胸前,懒懒地说。“误伤了我?笑话!你也看到了,就刚才神天卫的那点攻击,还妄想要伤我?哎高大个,说你呢!”东方无咎看着神天卫,不无得意地说道。“再回去练个十年八年的吧!”
神天奇的折扇在神天卫的胸前一挡,再是一运力,盘结在神天卫胸前的冰晶便立马散去。而后,神天奇仍然像个没事人一般,微笑有礼地说。“东方无咎大将军教训的是,我们这些晚辈的自当受教。只是,我实在不清楚,本可以做个局外人静心观战的大将军您,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刻来趟这滩浑水呢?”
“局外人?静心观战?放你娘的十八代的臭狗屁!”此时,东方无咎露出了他军人的本色,收起了一切不属于他的外交式镇定。“我是来干什么的?诸位大将军是来干什么的?啊?”东方无咎呵斥道,神天奇就好似他的军营中一个做错事的军曹一般,垂首听训。”我们是代表我们的国家,来到你们学院,参加那个什么天运大赛的。你以为我们这几个就真的那么闲无事可干,只是酒囊饭袋,突然某一天闲来无事就跑来你们学院来看表演了是吗?”
“大将军教训的是”看来东方无咎这次是真的发火了,都不肯平心静气地听神天奇说下去。“你慢着,听我说完。你知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吗?看看头顶的日头吧,都已正午偏西了。我猜,你都不记得把我们晾在一边有多久了吧?”
“这一点,晚辈却是不敢忘,只是”东方无咎朝高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高声说道,似乎这样才足以平息自己那满腔的怒火。“只是,只是什么啊只是?时间,时间你们懂不懂?啊!就这么一件破事,也得折腾得这么久?”东方无咎没有转过身,一只手指向了身后的令狐泽朔和辰影,当然顺带把欧阳圣溪捎上。“如果我们的军政大事也是像你们这般有效率,那可真真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那依大将军所言,又该是如何处理才算是圆满妥善呢?”神天奇冷笑道,双手负于背后。
“怎么处理?哼。”东方无咎忽然回过身去,目光先是落到了令狐泽朔,再是移到了辰影的身上,然后开口道。“辰影,我问你,你是大路上哪一国的人?”
“我。”辰影略一沉吟,为难地说。“其实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被一名大陆游侠所救,便从此跟着他四海为家。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应该算是哪一国的人。”忽然,辰影陷入到自己悲凉的身世中。这时,令狐泽朔将手搭在辰影的肩上。
“既然这样,那我再问你,你可愿意投入到我东方无咎的麾下,从此以后只听从我东方无咎的号令,为我东方国的千秋霸业东征西讨建功立业?”东方无咎看着他,眼神流露出求才似渴的真诚。“大丈夫生于世,便应当志向远大。男儿不展凌云志,空负天生七尺身。只要你愿意,你立刻就能成为我的亲军长,在军中自我一下,没人不敢听从你的号令。这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辰影还未及说,神天奇便厉声说道。“东方无咎大将军,这恐怕不妥吧。现在,他还是我们三水三木学院欲缉拿之人。在他还没给我们学院一个满意的交代答复之前,他哪里也不准去。”
“是吗?”东方无咎回过头去,眼露杀机地看着神天奇,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如果我硬要将他强行带走呢?神天奇,你可别忘了,今天你的任务是什么?难道三水三木学院的校长,就真的没有将今天的重中之重交代与你吗?”
“这是自然,今天我的任务,便是要在诸位大将军到来之际,好好地迎接。”神天奇说完,东方无咎立即仰天笑道。“我还在想你忘记了,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的小脑袋瓜倒还挺好使的,居然都还记得。那好我问你,什么是重中之重?”
“除此之外,都是次要。”神天奇应声答道。
“好一个除此之外都是次要,也就是说辰影这件事,是次要的是吗?请正面回答我是与不是?”神天奇一时语塞,只好沉默以对。“既然是,那就好。现在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从我们诸位大将军到齐至今,已足足一个时辰过去了,而这还是没有算上欧阳国鲁大将军到达的时间。在这么一个时间段里,请问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废话、打架还有恐吓,这难道就是你们三水三木学院的待客之道?哈哈,这样风俗奇异霸道之极的地主之谊,我东方无咎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却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件事,是我不对。”东方无咎根本没给他多说话的机会,整个场面完全是东方无咎掌握了主动。“不是不对,简直就是失职,就是疏忽。如果是在军营中,你早就应该按照军法从事仰天自裁了。但是。”东方无咎话语一转,众人都感觉得到,事情似乎有了转机。“如果要想得到我们的宽恕,想要我们在校长面前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替你美言几句,那么现在摆在你眼前的就只有一条路而已,那就是,将此事交由我解决。”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终于还是绕回到了原点,东方无咎胜券在握成竹在胸地说道。“解决的方案我已经说了,那就是,放人!辰影归我东方国,那么,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
东方无咎看着无言以对的神天奇,最后一句补充道。“你看,如何啊?”
“可是,学院的名誉岂容他人”在一旁不知道在记录些什么、一直都没有正面出手的魔幻审判使者这时忽然发言,却也难逃被神天奇拦下的命运。“大将军的话,可真是”
“哈哈哈!”这会,神天奇可以说是郁闷之极,因为自从东方无咎上台以来,他的话就没说完整过,就算还是有完整的,也就窝囊至极。这会,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登场了,顿时对战的高台变成了稍显嘲讽的戏台,真是乱纷纷你方唱罢我登台。
“东方兄说得在理,在理啊!”只见这人一手拈长须,一手握弯刃,银白盔甲迎风展,器宇轩昂命不凡,不错他就是一直都在与东方无咎作对的风国大将军风颂殿。“我也认为,按照神天奇和神天卫之流的处理方法,真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东方兄的处理方法真是妙,真是奇。”
在风颂殿的话语中,神天奇突然感到一种由衷的放松,好似是来了一个强有力的援手帮助自己得以摆脱目前的困境般,虽然他口头上,句句都是在针对自己,可是高手之间对弈相搏,都不可按照常理出牌揣测。果然,力量之间都是此消彼长的,这边神天奇稍感轻松,东方无咎的脸色可就变得不是那么好看了。
“风颂殿,你不在你的追风白蹄乌上好好地呆着,跑到这里干啥?”面对风颂殿,东方无咎从来都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之情。
“干啥?”风颂殿学着东方无咎的口气,然后就是一笑。“来帮助老兄的咯!随便也来加入到,老兄口中的协商方案中。”怕东方无咎不明白,风颂殿再是说明。“你不是刚才说出来了一个完美的方案吗?说实话,我非常认同,举双手认同。不过嘛,我就是有一点疑问,那就是你什么时候能够代表我们了?我,什么时候变成了,我们了?就算是鲁道夫和月曲光能够默许,可是,你有征求过我风颂殿的意见吗?有吗?”
“你。”东方无咎气得不行,双拳紧握。“那好,我现在问你,你同意吗?”
“同意。”东方无咎的拳头放开了。“不过,辰影不能给你,因为我也要。”东方无咎的拳头,又再次握得紧紧的。东方无咎感到了,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
“什么?岂有此理,是我先开口的?”风颂殿不急不躁地说着,并慢慢朝令狐泽朔和辰影这边走了过来。“什么?你先开口的?你以为这是排队还是上厕所呢?这种事,也是先来先得的吗?错了,大错特错,这种事就好比是谈恋爱一般,讲究的是你情我愿你侬我侬的事理。如果按照你的逻辑,那岂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应该在一起喽?但事实是,所有的青梅竹马都抵不过外人的心有灵犀,否则老兄你怎么会失去你的小师妹呢?”
风颂殿的冷幽默,使得在场的气氛变得从未有过的欢乐,连在一旁的令狐泽朔也哈哈大笑起来,连叫“说得好!”
“不许你说我的师妹!”东方无咎的拳头已经举了起来,额头上的青筋都清晰可数。风颂殿也打趣道。“我本来也没想说你的师妹,我想说的是辰影。辰影。”风颂殿严肃起来,气场丝毫没有受刚才的幽默说打扰,反而凶厉异常。“我问你,你愿意归入到我风国麾下,成为我的一名先锋官吗?老实告诉你,老子看中的就是你身上那一股不服输的劲,和年纪轻轻便有这一身的好本领,更重要的是你临场迎敌技法百变的机敏。我可不会像某人一般,有一些不着边际的所谓大道理大理想来吸纳你,我和你,坦诚相见,开诚布公!我风颂殿答应你,只要有我一天,就有你荣华富贵的一天!来。”风颂殿伸出手。“跟我走。”
“辰影。”东方无咎也加入到这游说中来,同样的伸出手来。“是我先赏识你认识到你的价值,这个人。”看着风颂殿,东方无咎的眼中充满无限的鄙夷。“只不过是鹦鹉学舌有样学样,他根本不是真心待你,他只不过是想要与我对着干而已,等他一旦得手之后,他就会像丢破鞋一样把你丢弃。就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你难道还会信他,我呸!”
“辰影,就他这副痞子样,你也是闯荡过社会的,你见过那个小混混的话是可信的?”风颂殿针锋相对,丝毫不让。看来东方无咎和风颂殿,是真的要对决到底了。
这边,两位大将军在你来我往的拉锯僵持着,另一边,神天奇他们也有所行动了。“天卫。”神天奇立即发号施令。“你立即组织人手清场,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人通通赶出学院十里的范围外,同时跟他们说,要报名还是什么的改天再来。记住,要快!快去。”神天卫领命,即可着手去办。神天奇别过头,对着魔幻审判使者一说。“天法,你负责将受伤的护卫等人员安置妥当,并且在天卫清场期间,命令护卫在后边跟着洒扫门庭,还是一个字,快!”
“明白!”魔幻审判使者嘿嘿一声,漂亮地在簿子上写下几个字后便翩然退场。神天奇则依旧留在高台之上,并且,还掸了掸粘在衣服上的灰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大将军。”易遥不无担心地说,虽然此时危险已经远去。“我们该如何是好啊?看来主人受了伤,我们应该去接他下来啊。”
“不急易遥姑娘,我们先看看这两家伙到底怎么说再做定夺。”此时鲁道夫宽颜道。“你不必担心你家主人,风泽少侠命可硬了,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辰影,你可真是好福气,羡煞旁人啊!”令狐泽朔的话,也代表了在场许多前来学艺或是游侠的心声。学的文武艺,授予帝王家,自古皆然。能被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赏识,还不只两个,而且一下子就扶摇直上九万里改变命运,这是多么神奇的事啊!这,简直天上掉馅饼,不,是自家的祖坟冒青烟!
“辰影,你可要考虑清楚啊,究竟哪一方才是你的最终归宿。”令狐泽朔说完,就遭到了欧阳圣溪的捶打。“死疯子在说什么疯话呢?人家辰影自然会辨别,干你什么事?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其实,欧阳圣溪感到的是满满的开心,因为此刻的令狐泽朔就像是小孩一般,而且,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没有欧阳易瑶的令狐泽朔。
“我”辰影的话,最终又会将事情,导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