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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并肩

“好不羞耻!”如同平地一声雷,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一旁按捺多时早已渴望加入到战斗行列的令狐泽朔。在人们的注意力最为松懈的时刻,在嗒嗒马蹄声曳曳旌旗影交相辉映之中,令狐泽朔翻身一跃,御剑飞行,低空掠过众人头顶,就径直来到了高台之上。被他挡下的暗器,成为了他不想置身事外自动参战的最佳借口。
“主人。”欧阳易瑶的声音,盖过了欧阳圣溪的“疯子”而令狐泽朔的陡然离开,引得欧阳国队伍的马匹一阵嘶鸣,军士们纷纷策马方才稳住。这时的人们才意识到,在场的还有第三方的势力的存在。
不过这会比刚才,热闹是有过之而无比及啊,刚才那嗒嗒的马蹄声,正是其他三国的皇室观摩团的到来所引起的。转眼间,风东方月的队伍已经来到了高台的两侧。南为鲁道夫的军队,东为风国的军队,身背长风弓,腰跨追风箭,再加上清一色的青天白东方马,构成了风军独有的萧索干脆。西边,则是东方月两国的军队,东方国的厉东方斩马刀,和月国的圆月弯云刃,搭配在一起时让人感到一种对立中的统一,一如东方月两国的关系。四国的军队就这么三足而立,矗立在这座古朴的学院之前。
“这不是欧阳国的鲁道夫大将军吗?”风国的大将军率先说话。“许久未见,果然风采依旧。”
“风颂殿大将军还是这么健谈。”鲁道夫在马上施礼道。“如果你早些前来的话,或许还能赶得上一场好戏。”
“是吗?”另一边,东方国的大将军也朗声说道。“不过看样子,这场戏还得做下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是吗月曲光大将军?”
“东方无咎大将军说得正是,正是。”月曲光在说前一个“正是”时,目光还与东方无咎相对,但是说道后一个“正是”时,目光却是扫向了另外两国的大将军。“反正我们都是见惯大场面的人,风里来雨里去,多一场好戏少一场好戏,不都是一样的吗?人生本来不就是一场戏吗?”
随即,分属于不同阵营的四位大将军,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不论是真心抑或是假意,他们的笑在此刻的人们听来,都是那么的落落大方磊磊豪义,没有掺杂半点的腥风血雨,有的也只是英雄相惜棋逢对手的人生慨叹。他们的笑声仿佛有一种天然的威慑,能将这世间纷扰的万事万物,都暂时地搁浅,统统归于强大的意志力的控制之下,因为这样,人们都暂时忘却了一件,本应该注意的事,直到一个不太悦耳的声音响起,才将人们拉回到紧张的对峙中来。
“你是谁?”那个沙哑阴沉的声音,严厉地质问道。
“哈哈哈。”令狐泽朔来到辰影的身边,收起了自己的御神古剑。“就你这等宵小之人,也配知道本大人的名号。”
日光一阵明暗,原先伫立在屋檐上的那三人忽然一跃,翩然来到了这高台之上。这三人终于露出了他们的庐山真面目,那原先的驼背老爷爷,中间的毛发已然掉落得精光,只留下周围的花白长发。他的双目狭长得只剩下一条细缝,将他的目光挤压得暗黑而浑浊。一手拿着一支两尺长的判官笔,一手拿着本泛黄本子,看起来极其精明。
中间的那一位仁兄,手中的折扇又在轻轻扇动,与身旁的老爷爷和他身后那满脸横肉的胖墩相比,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面容清秀,一袭青衫孑然独立,宛如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荷花,在棱峭陡立荆棘遍生的山崖上怒发的孤傲梅花。至于那位高大个,除了那被皮革紧紧缚住以免溢出来的一身肥肉,和挂在手上的流星锤外,他这整个人实在是乏善可陈。
“哈哈哈,看来你们也不满足于做一个看客了。”令狐泽朔开心地说道。“你们就放马过来吧。”
“这位兄台。”辰影稳住自己的身形,吃力地说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实在不愿牵连于你。”辰影将剑一挥,做好了随时迎接挑战的准备。“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吧!”
“你可要搞清楚。”令狐泽朔急于澄清这里面的误会。“我可没说是要帮你,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法而已,还有。”令狐泽朔捡起刚刚被自己挡下了一个银质笔头,那个驼背老爷爷的眼睛,放射出了更为歹毒的精光。“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的风头比我的更大。”欧阳圣溪听到这话,不免莞尔。可是欧阳易瑶,就没有欧阳圣溪这么放心,她现在恨不得能冲到令狐泽朔的身边,尽自己的能力来保护他。
“你。”中间的清秀男子,又将扇子合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前一阵子在欧阳国闹得沸沸扬扬的,令狐泽朔吧。”
“嘿,你怎么知道?”令狐泽朔惊奇不已,不过被人知道自己的名声,总还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看样子,你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嘛!”
“不敢不敢,我只是略有耳闻而已,早就听说有一位满头银发御剑飞行的少侠,在无双城中三拳两脚就擒获刁蛮任性的轩辕雅汝公主、在天牢重地之外与欧阳国精锐交锋而不败、最后更是与太阳双轮的鲁道夫大将军争战百十回合。今日再看你这身装扮,观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言行,想必便是那令狐泽朔无异了。”清秀男子说完,一双眉目看向了鲁道夫。
“没错,就是在下!”令狐泽朔亮明身份,引得在场之人纷纷称赞。连刚刚创造历史的辰影,也是不由得惊叹。“没想到你就是令狐泽朔,早就听闻你的事迹,想与你一较高下,没想到我们今日竟会在同一片战场上,真是快活,快活啊!”
“你们说够了没有?”开口打破这豪气干云的场景的,是东方国的东方无咎大将军,只见他恼怒地说道。“你们这样互相恭维要到什么时候?神天奇,这就是你们三水三木学院的待客之道?任由这些无关闲杂人等堆砌在学院外围影响观瞻和交通,却让我们这等贵客无端停留在此?”
“东方大将军又何必动怒?”鲁道夫大将军不无嘲讽地说道:“就这一小会你就受不了了,那我所受的委屈又该找何人说去?如果都像你这样,那我岂不是早该把这些人都给杀了?”
“鲁道夫,这些年来你杀的人还少吗?”忽然,东方无咎的话满含尖刺,将在场的气氛搅动得充满一触即发的火药味。这时接话的,是风国的风颂殿大将军。“东方大将军,这话可有点过了啊!大家谁不是那一将功成万骨枯里所说的那个'将'?当真论起来,谁的手上没有沾染过对方阵营的血?要是这样,我们索性开打,也好过这假惺惺的观摩援战!”
所有的人都不清楚,什么时候的争论的中心从高台,转移到了这几位大将军的口舌之上。东方无咎刚想进一步发飙,没想月曲光就发话了。“你们这是做什么?俗话说入乡随俗,客随主便,这主人还没开口我们这些客人的倒说得起兴,岂不是叫这些后生晚辈笑话我们一把年纪还不知这最基本的礼数?神天奇,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只不过要快,在场的可都是兵贵神速的主啊!”
月曲光的一番话,巧妙地将焦点,引回到了本应是战场的高台之上。看来月曲光和东方无咎在一起,真是上天最为巧妙妥当的安排,欧阳圣溪就是这样觉得的。
“多谢诸位大将军的谅解,那就请容神某再花一点时间来处理这个局面。”神天奇脸上堆笑恭敬施礼,随即像是变了一张脸般,杀机毕现。“令狐泽朔,我现在问你,你和这位辰影少侠究竟认不认识?”
“大将军,这三个人究竟是谁啊?”欧阳圣溪问了问鲁道夫,顺便看了下欧阳易瑶。果然还是那样,一脸的担心相,欧阳圣溪真想冲上去对她说,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主人是天下第一神功无敌,怎么这下倒对我们家令狐泽朔没信心了?我欧阳圣溪对令狐泽朔的能力,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唉慢着,什么时候变成我们家了?
“欧阳圣溪大小姐。”鲁道夫的话,暂时终结了欧阳圣溪的胡思乱想。“你可别小看了这三个人,说句公道话,这三个人每个人的能力,都凌驾于刚才那百十条龙之上,否则,他们怎么是这学院入门的最后一道屏障呢?”
“什么?能力?龙?”从丧门神,到挺着飞龙盘结长棍的学院护卫,再到那惊世骇俗惊天动地的飞龙在天,现在又轮到着三个不起眼的人,欧阳圣溪一下子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你看到那个秃发驼背的吗?那就是学院的录刑司魔幻审判使者,手中一支判官笔,横扫千军所向披靡。中间那个,是学院的前门主事,那把折扇可以说是威力巨大,甚至能够杀人于无形。最后那个始终未发一言的高大个,就是统领丧门神还有学院护卫之流的护卫长,叫做神天卫,看到他手中的流星锤了吗?只要这会他一打盹一松手,那么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整一大块地面,都得在一瞬间分崩离析。”看着欧阳圣溪一脸惊慌,鲁道夫微微一笑。“请不要认为我是在讲神话,因为刚才我的那些溢美之词,还不足以描述他们的恐怖厉害之处。如果待会真的动起手来,真不知”
其他的还没什么,最让人担心的,却是最后鲁道夫的欲言又止。欧阳圣溪忽然有要叫回令狐泽朔的冲动,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只能静观其变随机应变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令狐泽朔搀扶起辰影,颇有惺惺相惜之意。“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
“令狐泽朔,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你又何必在此跟我打哈哈?”神天奇深知,这类少年侠士最为看重的莫过于名誉和义气,以此相激必能事半功倍。“我们三水三木学院,天下闻名,一向都是善罚分明先礼后兵。所以,请令狐泽朔少侠回答我的问题,而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不认识,可是那有怎样?”令狐泽朔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可是凭着敏锐的直觉,他能够感受到自己正一步步陷入到对方所安排的陷阱之中。
“好,很好,果然是少年侠士顶天立地。”神天奇连连叫好,继续说道。“那么我再问你,你退是不退?”
“辰影兄,来我先给你吃一些东西。”令狐泽朔没有回答,而是从衣袖中拿出一颗药丸,这颗药丸通体碧绿,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辰影兄,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将这服下。”
“大丈夫,生死一诺。你既然不避生死来此地方与我并肩同仇,那我还有什么信不过你的呢?”辰影慨然接下,一服而尽。顿时,辰影的脸色由苍白转为了红润,皮肤肌骨宛若重生,辰影立即恢复到战前的水平。“谢谢兄台赐药,敢问这药是?”
“来自往生洞,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令狐泽朔在他耳边轻轻一说,随即才像恢复记忆一般,回答神天奇的问题。“如果你是要伤他性命,那么我决计不退。如果你是要护他周全,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不退呢?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你是要杀他,还是要放他?”
“你觉得如果你是学院主事,会放任一个外人毫无理由地打伤自己的手下搅乱自己的安排吗?”神天奇一边说,一边看向四国的大将军。
“怎么会是毫无理由呢?”令狐泽朔这是在拖延时间,好让辰影有时间可以自我恢复。“他要进去,可是却无端遭到丧门神的刁难,所以”
“所以就可以出手伤人吗?”神天奇厉声道,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心平气和的耐性了。“既然他来到了我们学院,就应该按照我们学院的既定规则办事,记住是他要进,而不是我们请他来的。再说,我们学院的规矩又不是第一天才设立的,也不是针对他而设立的,凭什么他就可以例外,凭什么其他人就应该倒霉?你说,我们在场的这些不远万里来求学的莘莘学子,会容忍这样的行为发生吗?”神天奇果然厉害,一下子就把情感的天平,偏离到学院这边。“现在,你还认为他是一个值得帮的人吗?”
“不管怎样,以多欺少就是不对。”令狐泽朔正在一步步将自己逼向无路可退的地步,欧阳圣溪这会也不得不为令狐泽朔捏一把汗。
“那好,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这时,神天奇的脸上浮现出来的,是一个奇异的笑容,目光从令狐泽朔身上,转移到了鲁道夫这边。“请问大将军,令狐泽朔是你带来的吗?”
“不错。”鲁道夫朗声应答道。“他是我们欧阳国皇室观摩团的成员。”
“哦是吗?也就是说他是代表欧阳国来我们玄神殿三水三木学院来参加天运大赛的,代表的是欧阳国。”神天奇不断强调和念叨着,代表欧阳国这四个字。“那么,这位令狐泽朔少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你鲁道夫大将军全权负责,还是说你们欧阳国要负这个责任啊?”终于,神天奇露出了他至为锋利的武器,那就是将令狐泽朔的个人行为,上升到整个欧阳国利益的高度。
这一下,即使是对政治争斗非常冷感的令狐泽朔,也忽然感到了脊背发凉。是啊,此次前来自己的身份不再是初出山谷的四方游侠,而是顶着欧阳国皇室观摩团的身份,来三水三木学院寻找答案的。现在,如果贸贸然地跟神天奇说,自己与鲁道夫与欧阳国并无半点关系,那么不但会让鲁道夫在诸国面前失了脸面,更会破坏到自己和欧阳圣溪的此行的目的,那什么进三水三木学院的就更是会化作泡影。所以现在自己只能硬着头皮说是,但照此情形发展,自己一时又断无可能退下,因为这样一来,要致辰影于孤军奋战的境地,更会致自己于天下人耻笑的境地。
一时之间,令狐泽朔从未感到如此的手足无措进退维谷。欧阳圣溪也是看出来了,可是却苦无良策,只能看着干着急,因为现在的形式,已经容不得任何一点的冲动了。
“兄台。”辰影拍拍令狐泽朔的肩膀。“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了,剩下的事就让我自己解决吧。一人做事一人担,祸是我自己闯的,就应该是我一个人负责到底,没理由让你白白送命。”
虽然令狐泽朔知道,这是辰影的一片好心,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就更无退下的可能了。令狐泽朔面对着辰影,看着他一脸坦荡,自己竟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令狐泽朔已经感受到那三人正在隐隐地蓄力,另一场生死之战看来又是在所难免。
就在这似乎打不开的死结般僵持的场面中,一个谁也没有料到的变数,却一下子让这一切豁然开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