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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寿玉镯再现身

苏达牛木然地点点头,在旁人的搀扶下走了呢。苏达牛走后,在一旁的韩锦谷对苏余隆说道:“你们走后没多久,也就一两根烟的时间,我干完活了,就从先人土坡回村。走到村口我家菜地附近时,吓了我一跳:一个小孩趴在倒在我家菜地的土坎下。走近了,我认得是苏达牛家的小建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小孩子在闹着玩,躲猫猫什么的。但是,昨天夜里下过雨,地上还是湿湿的,小孩子这么趴着可不好。于是我走过去,想把他叫起来。我叫了两声,孩子一动不动,根本不理我,我想,这孩子也玩得太专心了吧。我凑到他跟前,想把他拉起来,结果,几乎被吓个半死:小建林的模样,和我儿子出事的时候一模一样!”
韩锦谷的声音发抖得非常厉害,显得余悸未消,说道:“出人命啦,出人命啦,我大声叫起来,一下子不知道怎么才好,慌得连锄头都掉在地上。这个时候候,叶银凤跑过来,说她来看着孩子,我赶紧去叫苏达牛夫妻过来。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有了主意,马上向苏达牛的家跑去。说实话,我惊慌得不得了,手脚都是发抖的,一路上摔了好几跤,好像冤鬼就紧紧跟在我的后面。几分钟后我跑到苏达牛家门前,拼命叫着他的名字。他们夫妻两个从楼上探出头来,问我有什么事。我跟他们说,孩子出事了,就在我的菜地那里。不知道是我说得不清楚还是怎么的,他们两个好一会儿才搞清楚。一开始,他们毫不相信我,以为我在说胡话。我知道,我儿子去世后,村里有些人认为我的精神不正常。苏达牛叫了好几声‘小建林’,又下楼来在家里找,没有回应也没见人影,苏达牛夫妻这才慌了,跟着我向我的菜地跑去。等苏达牛夫妻两个赶过来,孩子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好像也没了鼻息。苏达牛夫妻慌乱得不知怎么才好,我提示他们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几次,怎么也打不通。这个时候候叶银凤说,她知道你陪人去东山拍照片,她去叫你回来,开车送孩子去镇卫生院。说着她就走了,我在那里陪着苏达牛夫妻。”
韩锦谷哀叹一声,坐在那里沉默不语了呢。叶银凤泪流满面,从一旁走过来,接着韩锦谷说道:“陪着小建林的时候,我心里就特别急,我又没什么法子救他的命,只能干着急。韩锦谷带着苏达牛夫妻赶来后,我就可以脱出身来了呢。我想,要尽快找到你苏余隆,尽快开车把孩子送到医院去。我跟他们说了一声,就向东山跑去,我知道你一早就带着人到东山拍照片了呢。我很快就赶到东山脚下,怎么也找不到人。就拿出手机打了好几次,都没有打通。我想,你们这个时候候一定是上山了,山上面是没有信号的。我就往山上爬,想找到你们。怕了好一会儿,连一个人影也没见到。过了阵子,老天下起大雨,刮起了大风,我都看不清什么了,心想在这山上可能找不到你们了,你们可能已经下山,或者到别的地方去了呢。我一直在这山上耗费时间,还不如到山下去想别的办法。就这样,我就下山了呢。可是到了村里,司马参俭的车子怎么也发动不起来,小建林渐渐就没气了呢。这样子,大家就死心了,只知道哭。”
听了这些人的述说后,苏余隆就默默地点了点头。李令运心里非常难过,要是苏余隆不陪他去拍照,而是一直待在村里,会不会就能及时开车送小建林去镇上的医院呢?不过,从这些人的叙述中可以知道,小建林从被发现到死亡,时间还不足一小时,而从这山里开车到镇上,至少需要两个小时,而在这大风雨的情况下,显然还需要更长的时间。也就是说,就算苏余隆一直在村里,也救不了小建林。尽管想明白了这一点,但李令运没有半点释怀的想法。对他来说,这个山村的悲伤与恐惧,已将他完全包围了呢。这种悲伤和恐惧,如今已经完完全全融进他的身心,感同身受。我能做些什么?我只是一个过客吗?看着这一切而无能为力?在他心中,一连串的问号涌上心来,让他堵得发慌。把苏达牛送进卧室后,司马参俭重又走出来,招呼苏余隆:“苏余隆,这么搁着不是回事情,咱们还是……”苏余隆点点头,走进堂屋,李令运跟着他。苏余隆走到母亲面前,轻轻说道:“妈,还是把孩子给我吧。”
司马参俭招招手,一个中年人走过来,是村里帮人打理丧事的老宋。一看到老宋出现,苏余隆母亲明白,该着手办丧事了呢。老人悲从中来,把孩子交给苏余隆的同时,再次大哭起来。苏余隆接过孩子,交到了老宋手中。哭声越来越强,所有的女人都哭了,一些男人也哭了,没哭出声的也眼含着泪。李令运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偷偷别过头,摸出纸巾拭去泪水。正在此时,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冲进堂屋,拨开挡在他面前的人,连声叫着:“天啊,天啊!”
没叫几声,就瘫倒在地上。
“老司马,老司马,快点起来!”
叶银凤连忙跑过去扶着老人。老人正是苏老头,借着叶银凤的搀扶,吃力地站了起来。
“造孽啊,我们这里河村算是完了,被冤鬼缠上了啊!”
苏老头哭叫着,让周围的人心里更加发毛。在屋里听了众人的哀声,李令运心里难过加上脑袋发胀,有些不舒服,就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歇着。苏老头扶着桌子坐下,手不停地抖着。他一头又短又硬的头发全白了呢。其实,他还六十不到,孙子的死让他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似乎老了二十年。这个时候候,苏余隆把刚躺了一会儿的苏达牛叫起来,和老宋、司马参俭一起,商量着事情,大家都没顾得上搭理苏老头。苏老头呜咽着,忽然觉得恶心,作呕起来。
“老司马叔,你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么?”叶银凤在一边关切地问道。
“是啊,我有些恶心,想吐。”苏老头说着,又作呕起来。叶银凤连忙去扶起苏老头,说道:“老司马叔,我扶你到门外去。”
在叶银凤的搀扶下,苏老头慢悠悠地走出去。经过大门时,坐在门槛上的李令运连忙挪动身子,向里坐了坐,以便让苏老头和叶银凤更好通过。靠在门框上,李令运极度疲乏,周围嘈杂的哭声、说话声,忽然间在他耳朵里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听不清晰。昨夜睡得差,今晨起得早,爬了长时间的山,遇到了这样悲惨的事,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他都已极度疲乏。如果能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后这么悲惨的事情就像没发生过,那该多好,他这样想着。到了门外,苏老头手扶着墙,弯着腰,好一会儿也呕不出任何东西。也许,他只是受惊吓过度、悲伤过度了呢。叶银凤离开苏老头,回到屋里帮忙去了呢。苏老头感觉好了一些,在门外找到了好几个村里的老人,大家到隔壁人家坐下。这里离苏达牛家很近,从大门到大门,只有数十步的距离。苏达牛家里太拥挤了,他们只好到这里找个地方坐坐。这家的主人不在家,到苏达牛家去了呢。老人们自己动手,倒水、端板凳,围坐在堂屋的桌边。苏老头喝了口水,提提感觉舒服了些。在这屋子里,苏达牛家的一片哀声听得清清楚楚。苏老头“呜呜”哭起来,引得桌子边的老人个个和他一起垂泪。在里河村,苏老头是老人们的“头儿”,有很强的号召力。哭了一会儿,苏老头止住了哭声,抹干了眼泪。
“这日子可怎么过呢?”苏老头哀叹道。
“没法过了啊!”
一个老人灰心丧气,说道:“咱们这村子,现在是冤鬼横行,我看是没法住人了呢。”
另一个老人频频点头,表示完全赞同,说道:“是啊,没法住人了呢。再这样下去,小孩、年轻人、老头老太,一个个都得被冤鬼给追了命去。咱们这些人,一把老骨头是值不了几个钱了,死了也就死了,但咱们的儿子、孙子,一个个可不能这样啊!”
这番话,说得桌子周围的老人们个个点头赞同。
“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想办法保护我们的下一辈们今后周周全全。”苏老头说。
“苏老头说得好。”一个老人说道:“咱们这些人眼看是老了,可怎么也得为家里人、为村里再出一把力。”
“王松山呢?”苏老头问道,说道:“这家伙怎么不在这里?”一个老人向放老街解释道:“刚才他就来过了,现在满村子乱转,说是要暂时把冤鬼驱散。”
苏老头摇摇头,说道:“说实话,我对王松山这家伙做的事,越来越不相信了呢。他爷爷在的时候,我就和他爷爷比较谈得来,也没见他怎么提过那些驱鬼的事。不瞒你们说,今天苏达牛的儿子出事后,我更加对王松山不抱什么希望了呢。你们想想看,不管他做的法事灵不灵,大家都一样给他钱啊!”
“对、对……”
“这家伙倒是挣了些钱……”对苏老头的说法,好几个老人议论纷纷,表示赞同。
“我看,我们这些人也想不出别的什么好办法,还是尽快把原来长毛洞旁边的那个小庙复建起来。”苏老头说道:“对这我们提出来都大半年了,一直没办起来,现在看来是一点也拖不得了呢。”
“对,对……”老人们又是一片赞同声,说道:“起码那座小庙在的时候,村里倒是没有出过什么凶险的事。”
“可是,说道:“一个老人满是疑虑地站起来,说道,说道:“复建小庙,少说也得好几个月的时间,而眼下这么凶险,难保近期就不出事啊。”苏老头双手扶头,说道:“嗯,这倒是个问题,我们来商量商量。”在门槛上坐了许久,李令运有些腿酸,站起来四处走走。苏余隆和苏达牛、司马参俭、老宋等人还在商量着,李令运反正帮不上忙,便在门外溜达一番。
“啊!——”屋外一声凄厉的尖叫,刺得李令运的耳膜发疼、心里发紧。这叫声,将屋里屋外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四周顿时鸦雀无声,连女人们的啜泣声都止住了呢。过了足足有半分钟,往外的人才向发出尖叫声的地方涌去,屋里的人们也纷纷走出屋来。怎么了?怎么了?别又是出什么事了吧?人们的眼神里,都是这样的问号。韩锦谷的老婆站在屋外的草丛边,一动不动的,完全惊呆了呢。看到他这样,女人们都止步不前了,只有几个男人继续上前。韩锦谷特意提了把锄头,向着他老婆走去。
韩锦谷上前抓住他老婆胳膊,说道:“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韩锦谷老婆根本说不上话,手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草丛。韩锦谷握紧锄头,凑近了一看,不由浑身战栗,站都站不稳,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边上的几个男人一见如此,纷纷上前。一看之下,有的如看见鬼怪一般马上退开,有的则呆立当场。李令运既好奇又疑惑,上前一瞧,不禁心跳加速:草丛里赫然躺着一串金黄色的长寿玉镯!这一下子,李令运感觉心理已经错乱了呢。对于村民来说,这是第二次见到了呢。而对于他来说,这条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他眼前,让他瞬间难以分辨传说和现实,那些诡异的说法,一下子变得如此真实,颠覆了他一直以来很大一部分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天哪!”
一个村民站在草丛边,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别的人,个个都张口结舌,面面相觑。苏达牛在屋内,也意识到了外面出了不对劲的事,手扶着门框,要出来看看。李令运瞧在眼里,连忙奔过去拦住了苏达牛,说道:“苏达牛兄弟,你还是待在屋里吧。”
“怎么了,那里怎么了?”
苏达牛看着草丛那个方向的那一堆人,恍恍惚惚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的。”
李令运伸手拦着苏达牛,担心让他见到了这一幕准会受不了,说道:“他们过一会儿就散了呢。”
苏达牛有些疑惑,望望那个方向,看起来很想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李令运无计可施,向一旁的苏余隆使了使眼色。苏余隆会意,尽管他不知道门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达牛,回屋去吧,咱们接着和老宋他们商量事情。”
苏余隆拉着弟弟的手臂,说道:“待会儿司马参红醒过来,你可得好好照顾她,可不能一家老小都躺下。”
听了哥哥的劝说,苏达牛终于折回头,重新走到堂屋桌前坐下。苏余隆把老宋和司马参俭等人叫过来,继续商量事情。李令运稍稍松了口气,又走回草丛那儿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悄悄掏出卡片机,趁人不注意,偷偷地给草丛中的青白色长寿玉镯拍了几张,随即把卡片机收了起来。每次出来,他总是带一个单反相机,还有一个轻便的卡片机作为应急使用。等老司马和几个老人赶到草丛这里时,周围的人基本都散了呢。在赶来的途中,老司马就已听说了,草丛里有一条长寿玉镯。及至亲眼所见,老司马大惊失色,几乎瘫坐在地上。老司马正要大哭,李令运不顾礼貌地制止了他,说道:“老人家,你别再哭了,你这一哭起来,苏达牛家的人就更难过了呢。要是让他看见了草丛里的东西,难保不会昏过去。”
老司马抬起眼,好好打量了李令运一番,过了好一会儿,点点头,强忍着眼泪,带着那些老人,回原来的地方去了呢。
“老司马啊,这冤鬼越逼越紧了,咱们得赶紧商量出一个办法来啊!”
刚刚坐定,一个老人就焦急地说道。
“是啊!”
老司马的声音都非常颤抖,说道:“大家都说说看,有什么好法子。”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长时间。苏老头本来是最有话语权的,可出由于心神定不下来,基本是听其他人在讲。商量到最后,老人们决定,当天就准备贡品,到长毛洞去拜冤鬼,以平息它们的怒气。至于建庙的钱,越早筹齐越好,再也不能拖了呢。
“从明天起,我们两个人一组,到各家各户收钱去。”
苏老头说道:“司马参俭最好也跟我们一起,他要是愿意保管钱,就由他来保管。只要先凑起几万块钱,我们就找人来施工,把小庙尽快复建起来。”
在纷纷闹闹中,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接近中午。苏老头等几个老人结束了商议,散了各自回家。临走时,苏老头特意交代:“午饭后,我们再聚一聚吧,把事情敲得再细一点好不好?到时候,就在我家里碰头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