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风。
这是一种几乎只要能称作魔法师的人，都会用的入门法术。
依使用方法有多种变化，不过对于五体不动的法师们来说，最常见的用途，就是用来吹熄房间内的烛火，或是收拢实验桌上的小碎屑…
手一挥，实验桌的东西就自动收拢，而且整间房间的烛火还在同时熄灭，不但方便帅气，而且还很容易唬住不少外行人。
而偶尔，有一些脑筋比较灵活的年轻法师，还会用这种神奇的力量，来搅拌烧瓶内的溶液，或吹凉太烫的热饮…
至于为什么都是用在这些小地方？
有几个原因的…
第一，它的持续时间很长，但力量太弱，目前最强的风系法师，最多也只能用指间风吹熄四十公尺以外的三根蜡烛，至于杀伤力…零。
第二，大部分的低阶魔法师，甚至魔法学徒，大多能在短时间内学会更方便，且力量强得多的法术。
第三，同时也是最大的原因，就是…
它有一种奇怪的限制。
那种限制，也是之所以这种法术被称为”指间风”的原因…
每位拥有资质，第一次学习魔法的未来魔法师们，差不多都经历过同样的一件事…
当他们或是年幼，或是少年时…在入门导师面前，他们都曾经认真地将精神集中，再将注意力移到并拢的食指与中指上，然后…
惊讶地感受着神奇力量，在他们的两指之间流动着…几秒后，他们的两指间，将吹出一道微弱，但稍微可以操控的微风。
这是一个类似测试的过程，而且，过一段时间后，不管是什么系的法师，大多都可以从双手的食、中两指间，各吹出一道，可以自由操控的指间风…
至于风系法师，则是差不多都可以从双手的每一个指叉间，吹出一共八道，比其他系稍微强一点的微风。
千年，万年下来，都是这样…
似乎，八道，就是它的极限…
而且，就算八道齐发，顶多可以勉强运输一卷羊皮纸卷而已…
也许听起来很方便，不过，问题是…一个简单的小型飓风术，就可以同时运输成千上百的羊皮纸卷，而且，除了准确度外，移动速度和距离还会高上不少。
不过…
传说中，曾经有一位风系魔法师，双手间可以同时吹出十五道指间风…虽然很厉害，但，从来没人去重视过他的成就，也没人去问过他怎么做到的。
因为…
运输一卷，跟运输两卷羊皮纸卷，似乎没什么很大的差别。
人们对于指间风的了解，也就仅限于此…
直到今天。
解释到这边后，瑞德伸手指着面前，还稳定地漂浮在空中的布鲁，相当惊讶，又有些怀疑地说道：“不要说用指间风抬起一个人了。这么多年来，我连看到有人能用指间风把老鼠丢出去的次数，都不会超过一只手。”一边说，瑞德一边举起他的左手，用力地向里斯特比出一个五来。
里斯特听完了瑞德的解释，绕着似乎有些犹豫是不是要降下来的布鲁，边点头边慢慢地走了一圈，才缓缓抬起头，笑笑地开口问道：“布鲁…请问，你能同时放出几道指间风呢？”
布鲁先是愣了一下，接下来才仰起头，双手张开地测试了起来…一时之间，整间酒馆内，随着布鲁的手摆向哪边，哪边就是微风，强风，西风，北风，上上下下地一阵乱吹…
这番测试，除了让几个女服务生羞红了脸，几个冒险者吹了几声口哨外，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大多数人仍用一脸看笑话的表情，在看着满脸惊讶的布鲁。
“奇怪…原本我能操控六百多道…现在，好像能操控三千…四千…还是…更多道…”布鲁保持着浮空的状态，翻过了双手，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有些意外，但…没有表现出多少欣喜。
在瑞德解释时，多少听到一些的众人，虽然对于这夸张的答案感到惊讶，但看着这个在这边待了两年，却一直是个废物的少年，大部分的酒客，实在是不觉得这会有甚么厉害的。
对于这个变化的原因，多少知道一些的里斯特，没有说明，而是拍了两下张大嘴巴发楞的瑞德肩膀，再转过头来，微笑着问道：“那你能飞得更高吗？”
布鲁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很多年前，我用三百道左右的指间风，就能保持浮空，但不管增加再多道…似乎最高就只能这么高…”布鲁皱着眉头说到这边，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抬起头补充道，“如果换穿长袍，我可以再浮高一点点…”这句话一出口，布鲁突然感到有些丢脸…这好像没什么意义。
不过，在众人的讥笑声中，里斯特却恍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伸出右手，一把抓住了布鲁的肩膀，再伸出左手，由上向下，由前向后…或用手背，或用指节，”轻轻地”敲遍了布鲁的全身…
在“乒乒砰砰”的声响中，莫名其妙被敲得全身又麻，又酸，又痛的布鲁，胸腹间刚被捶了一下，喉头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血，又被里斯特带着暖流与剧痛的一扣，轻轻地砸在胸口，把血敲了回去，然后又是击向下巴的一拳…
一下子像虾子一样，在里斯特的掌握中缩成一团，一下子又像离水的鱼一样，全身乱扭，骨头一下断，一下长好的布鲁…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说话说得好好的，这贵族少爷要突然要这样折磨他…
果然贵族都不是好东西…除了死死张大眼睛，愤怒地瞪着面前满脸遗憾的见习牧师外，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布鲁，没办法做出任何抵抗，也没时间感受身上正在发生的变化。
酒馆内的客人，在小小的惊讶后，也充满兴趣地观看了起来，不管这贵族有多变态，也没几个人想过，要去阻止一个贵族教训骗他的小混混…
吹牛也是要打草稿的啊…某位精神力低下，对于布鲁说能操控三千道以上的指间风，完全不相信的低阶法师，一边啜了口冷茶，一边想着。
幸好…
这时候，陷入惊讶的瑞德终于回过神了…然后，他马上看到了这怪异的一幕，以及大人身后，满脸惊讶地伸着一只手，一副想拍大人的肩膀再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经验不足，有些犹豫的希尔芙。
瑞德冲上前一步，正想阻止大人施暴时，突然注意到…这浑身暗伤的小痞子，身体怎么突然好了不少？大人…在帮他治疗？
想到这边，又仔细看了几秒的瑞德，微妙地…改变了他原本的动作，转而伸出手，轻轻将希尔芙的手压下，同时小声地解说着…布鲁身上各个遭受重击，又被治好的地方，原本或是有骨骼歪斜，或是有肌肉偏移，或是筋脉撕裂，或是轻微的内脏移位…
结论是…虽然很残忍，不过这对他只有好处。
瑞德说完后，仰头看着天花板，有些不在乎地想着…虽然这样等等要拉入小队会困难一点。
在又敲又治疗一阵后，里斯特稍微满意了一点。
长长呼出一口气，松开右手，将眼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从愤怒变成茫然的布鲁放了下来…后者马上像摊泥一样，软到了地上。
“嗯？”里斯特轻咦一声后，低头观察几眼，又随手将布鲁抓了起来，一边灌着神圣清醒，一边疑惑地左右摇晃了起来…这么痛还能睡？
瑞德看着面前在里斯特手中，跟死人一样乱晃的少年，一边快步走上前去阻止，一边暗暗想道…就很多方面说来，大人的行为，已经比对待洛克时要温柔很多了…不过，这位少年的身体和精神，也比洛克虚弱的太多了。
“大人，先放他下来，然后…给他一点，微弱一些的治疗吧。”瑞德从侧面拉住里斯特的手，看着全身各处似乎又有了一些轻微骨裂的少年，思索着说道
原本就感觉似乎有些不对的里斯特，点了点头，随手将布鲁放到身旁的椅子上。而里斯特放开手的同时，也放出了一团亮银色的光球，彷彿一个巨大的气泡般，轻柔地罩住布鲁的全身。
里斯特询问性地回头望了一下，看到瑞德比出没问题的手势…
虽然张扬了一点，但还可以…瑞德看着四周有些动容的客人，评估着。
看瑞德没有要再说甚么意思，里斯特回过头来，站在光球旁，静静地等待着布鲁醒来。
十几秒过去了…
布鲁睁开了双眼。
然后…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三分钟正要过去…
里斯特不耐烦地从光球中，将满脸愤怒，但双脚颤抖，根本不敢出来的布鲁，一把扯了出来。
“你光是瞪着我干嘛？攻击我啊？”里斯特高举着布鲁，说着除了瑞德外，没人听得懂的话。
布鲁愤怒，但是…更畏惧地猛力摇头。
里斯特思考片刻后，举起一只手…
伸向瑞德，“瑞德，麻烦给我两枚铜币。”
虽然不知道要拿来做什么，但两枚铜币，还远远没超过可以接受的浪费范围…瑞德疑惑，但听话地将两枚铜币放到了里斯特的手上。
里斯特先随手一扔，将心灵比想像中还脆弱的布鲁丢回光球中，才双拳各握起一枚铜币，然后…用劲一握，再放开手，在桌上放下了一枚完全弯折的铜币。
接着，里斯特抛起另一枚弯曲的铜币，双手一夹，一放，一翻，一砸，快速地在空中舞动着…在几乎没有火星喷溅的低温锻炼中，一枚铜币，在银光与敲连绵的击声中，先是化为半圆形的铜片，又被对折为稍厚一点四分之一圆铜板，然后，又被砸扁了一些，再被对折，再被砸扁…折了又锤，锤了又折不知几次后，里斯特随手挖起一块地砖，又加持了一团光明守护后，开始细细地将不知甚么时候，被打成一根比手指还短，又细又长，彷彿小号长剑模样的铜币开刃…
里斯特仔细地看了几眼手上的双刃小剑，再一挥手将小剑连柄带刃都插进普通的石质墙壁后，他满意地点头，然后，拿起了另一枚铜币…
不久后，里斯特从墙里将第一把小剑，或说飞镖挖了出来，连同第二把，一起递给了在光球中畏畏缩缩的布鲁。
在布鲁虽然迟疑，但还是在里斯特的注视下，乖乖接过这两把造型奇怪的飞镖后，里斯特一边慢慢地退开，一边随意地说明着，他这次锻造，有试着一层一层加持光明守护，所以只要别射击太过坚硬的东西，剑刃不大会崩掉…
直到里斯特估计，大约距离布鲁七到八公尺后，他回过身子，双手一张，微笑着说：“向我扔过来吧。”
布鲁虽然生气，但脑子还没坏…不管是不久前的痛殴经验，还是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幕惊人的空手锻造，都让他只想要将刚刚拿到的飞镖，和几分钟前拿到的金币都扔到地上，然后一边狂叫一边逃命。
察觉到布鲁有逃避的意图，瑞德暗叹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淡淡地说道：“你不扔，你一辈子都只会是个废物…”
布鲁身体颤抖了一下…我不是刚说过我要变强吗？我怎么会…布鲁在思索间，抓着飞镖的右手，逐渐握紧…
一滴，一滴的鲜血落下，染红了布鲁脚下破碎的地面，但他彷彿毫无所觉。
瑞德暗暗点头，退回到了希尔芙旁边。
完全没发现自己不经意间，造成了别人人生阴影的里斯特，看到布鲁的右手好像又受伤了…里斯特歪着头，一边喃喃着，“怎么还不扔？不会是伤到手指肌肉了吧…”一边甩着手，向布鲁走去。
布鲁听到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刚刚莫名其妙痛殴他的见习牧师，正目露凶光，活动着拳头，缓缓地向他走来…
被吓一跳的布鲁，手一抖，怪叫一声，一把飞镖就顺着一道扭曲的抛物线，歪歪斜斜地扔了出去…
里斯特摇了摇头，往侧面跨出一步，随手一伸，两只手指一夹，就夹住那把差点捅到观众的飞镖。
里斯特在小声滴咕了几句后，猛然转头，瞪着手都不知道要放哪边好的布鲁，大声以命令的语气说道：“用四道指间风包住飞镖控制方向，四道保持高度，其他能用多少道加速就用多少，现在，扔！”随着里斯特喊出最后一个字，手上那把飞镖也被他一挥手，扔向有些呆滞的布鲁。
布鲁还来不及反应，“咚！”的一声，屁股下的椅子一震，胯下前三公分处，就突然插上了一把寒光闪闪的飞镖…
这一吓不得了，隐隐感到下身处有一丝丝寒意传来的布鲁，也没去想前面那个疯子手上就只有一把飞镖，而是恐慌地照着命令，抓着飞镖的手，连动都来不及动，就用了至少三百道指间风，胡乱地将飞镖刮了出去…
随着“咻！”的一声，飞镖消失了。
而且，没有一个人看到飞镖到底到哪里去了…包括瑞德和希尔芙。
除了…
睁大眼睛面对着布鲁的里斯特。
他正满意，又有些后怕地看着…身后墙壁上，一个短短的小柄…
幸好速度太快，控制力就会下降…
以这力道…如果射进脑袋里，还真会有点危险…
里斯特深呼吸，边平复着心跳边想道。
感觉似乎平静许多后，里斯特走到了若有所思的布鲁面前，再次一把将他从光球中拉出，然后伸出银光闪闪的手，将布鲁那身，类似法师袍又好像太短了一些，应该是自己修改过的蓝色短袍，均匀地加持了一层淡淡的光明守护…
接着，里斯特一言不发，彷彿随意，又好像有甚么目的性地将短袍下摆，和双臂之间，撕得破破烂烂的…
这次，布鲁没有反抗，反而有点期待…
除了刚刚那一镖的原因之外，他刚被一吓，才感觉到…他身上这几个月来，许多隐隐作痛的地方，似乎都在一瞬之间，消失了。
为什么？似乎没有其他原因。
对此，布鲁对于里斯特让他在众人面前，被弄得像个小丑一样，其实并没有太大反感…这两年下来，每个人，也都把他当成一个小丑，可以随意打骂的小丑，而不是有一天可能会变强的小丑。
浑身的暗伤是怎么来的？布鲁不想去回忆，但刚刚的飞镖，其实差一点就会插进一位大汉的脑门里，只是…
他还不敢。
至少…目前为止。
“瑞德，这里跟这里，还有这块跟这片，能帮我缝起来吗？等下我会帮缝线再加强一下，强度不用担心。”里斯特看撕得差不多了，转头一边指着布鲁裤管，下摆跟双臂间的几个地方，一边向瑞德询问道。
瑞德看了几眼，大概理解里斯特想作的事情后，他一边点头，双手一边快速地动作了起来。
不到一分钟，布鲁的衣服就修改好了，并且，还加上了一点点瑞德的修改，让他双手放下时，外表没有原本那么可笑，至少，看起来还有点像一件法师袍，而不是…一只巨大的飞鼠。
对于瑞德的手艺很有信心的里斯特，再加持了一遍光明守护后，拉着一脸疑惑的布鲁，简单地说道：“等下，你漂浮的时候，张开手脚，试着让身体保持接近趴下，但还有一些角度的姿势，然后…尽量压低。”
仔细听完里斯特讲的话，布鲁相当配合，甚至可以说是不顾颜面地先趴在地上，然后张开手脚，再缓缓浮起…
很快的，布鲁就像是一只巨大的飞鼠一样，在强风吹抚中，平稳地以接近平趴的姿势，静静地漂浮在里斯特面前…
穿这身衣服，的确是比较容易漂浮…但，这姿势是为什么？布鲁疑惑地想着。
对于布鲁完全的配合有些惊讶，但也很开心的里斯特，向人群走了几步，然后伸出手，从一位衣着很像盗贼的客人腰间，抽出一把感觉品质不怎样的匕首…
里斯特把玩了一下匕首，微笑着转过头去，向那位满脸莫名其妙的盗贼，或是很想当盗贼的客人说道：“这把匕首借我一下，等等我会帮它升级再还给你的。”
听到这句话，这位敢怒不敢言的客人，马上满脸笑容地点头，而他身边的几个冒险者，还抽出了怀里的小刀，短剑，亲切地问说需不需要。
里斯特微笑着摇摇头，然后，走回了一直保持那可笑姿势的布鲁身边，将没经过任何加工的匕首递给他。
布鲁拿着匕首，搞不大懂…虽然他很弱，但他仍坚持将自己当成一位魔法师…魔法师有拿刀跟别人肉搏的吗？有，但很少，而且几乎都死了。
近距离，不管是弹指一个风刃，或一个火球，威力都远比让这些成天冥想的娇贵法师们，拿着大刀去砍要强的多了。
里斯特没去揣摩这位连风刃都放不出来的资深魔法学徒，把玩匕首时在想啥，而是抬了一张椅子，放到他刚刚站的地方，然后…
走了回来…
这次，里斯特有点不敢当靶。
走到布鲁身旁后，里斯特挥挥手，帮布鲁加持了一个低倍数的光明之力，和高倍数的光明守护，然后…认真地说道：“看着那张椅子，保持着现在的高度，匕首换到右手，右手伸直，刀刃向外，保持着姿势不准动。
左手弯起来，保护下巴。除了保持漂浮外，其他的指间风上下包裹身体，双脚用力交替踢跶地面，增加速度和控制方向，踢跶时，上方也要增加压力，不准浮起来…只有到达椅子旁边，用匕首去削椅子时，可以让身体扬起。
记住，是用匕首去削椅子，不是挥手去砍椅子…左去右回，记住，脚要用力，速度要快，用几道风稳定匕首的角度，身体转不回来，就保护好头部，用滚的减速。
好，去吧！”说了一大堆后，里斯特拍拍散发淡淡银光，保持着带有浓浓危险性姿势的布鲁，伸手一指椅子。
布鲁再仔细地想了一遍里斯特所说的话后，深吸一口气，全力踏下了他的脚步！
“碰…”随着布鲁的脚步踏下，两块地砖斜斜飞起…
酒馆内，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只有…一个平贴地面的倒三角形黑影，彷彿一阵风吹起的落叶，彷彿在水中滑行的游鱼，它无声无息地划出一道圆滑的曲线…
黑影直到飘过木椅时，才以些微的角度离地而起，带出了一道快速，而闪亮的冰冷寒芒…接着，是一连串碰撞声，桌椅纷飞，酒水乱泼，惊呼和怒骂夹杂的吵杂响起。
而直到这时候，一开始斜飞的地砖，才在沉闷的声响中，落到地面。
表情有些惊讶的里斯特，愣了几秒，才走向前几步，低下头，看着虽然晕头转向地躺在杂物堆中，但明显没受什么伤的布鲁，然后…轻轻地鼓起掌来。
“除了转向外，做得不错…”里斯特对于这孩子的悟性，相当满意。
不过，在刚刚那无声无息的一划，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削下一段木椅时，几十个曾经嘲笑或是殴打过布鲁的大汉，几乎是同时间，在脖颈感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寒意…
是杀意。
里斯特看着布鲁兴奋的眼神中，那丝无法掩饰的残酷光芒，微笑着想道…是有点麻烦…
一直静静看着的瑞德，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堆桌椅加上地砖，大概值三个金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