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翎弓着的左腿已经微微有些发麻,厅间寒冽这样问,皱着眉喃喃:“皇兄…”
苏漠然额间已细密的布满了汗珠,两道眉毛紧蹙着,用余光瞪了一眼释然:“回皇上,已有了些眉目。”苏漠然还是准备呈上那不能代表什么的黑色细线,这是她手上唯一的筹码,即使并不能证明什么,但可以作为一棵救命稻草用力一搏。
寒冽继续盯着那只露了个头顶的粉色身影,停了手中的动作,眯缝起睿智的双眼,“哦?那你倒说说,都有什么收获?”苏漠然用指甲紧掐着自己的手掌心,才不至于使自己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显得颤抖无力,头更深深的俯下去,朝着上位拜了三拜,然后抬起头,定定的凝视着寒冽,说:“回皇上,奴婢手上却有切实证据,证明这奸细,就在我们之中。”苏漠然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铿锵甚是坚定。寒冽似乎并没有被她的这番话所吓倒,只是重新靠回椅背幽暗的瞳仁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垂柳,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恩…”
苏漠然实在对他的这句“嗯”表示非常不理解,按照正常观念推断,一般这种时候应该让她出具有力的证明不是么?但寒冽和蓝翎这兄弟俩这方面的确很像,都是有话喜欢烂在肚子里的性子,虽然寒冽没有追问,苏漠然仍旧决定利用这得来不易的机会好好“说服”他。
“奴婢手中的这件证物足以证明我的推断。”苏漠然慢慢挺起身,从自己粉白色的夹袄内口袋,翻出装着黑色布线的红木雕花盒,“因为这件证物,昨晚我还遭到了人为的恶意攻击,多亏秦王及时赶到,救了我。”
蓝翎此时正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苏漠然提到他的名字,才惊了一跳似的回过神来,一时间既没有认同苏漠然的话,也没有反驳,反而是以一种极为古怪的表情从苏漠然的手中夺走了那支盒子。
寒冽重新转回目光盯着屋内的一群人,最后把眼神固定在蓝翎身上,“你怎么看?”蓝翎暗自把玩了一阵这小巧的木匣子,用眼神招呼了寒冽身边奉茶的小厮,刚刚还跪在地上的的小厮,急急地起身,双手接过蓝翎递过来的盒子,又弓着脊背托着盒子举过头顶送至寒寒冽近前。寒冽狐疑的与蓝翎对视了一阵,还是将盒子纳进手中,小木盒精巧细致,只是锁头长的与一般锁头不同,不过寒冽与蓝翎自小便喜欢钻研些稀奇古怪的技巧,所以不多时,便“克拉”一声打开了锁。
屋内的一群人鸦雀无声的屏息等候着,寒冽凝视了盒中之物一瞬,面无表情的重新锁住,紧拧着眉头思忖着,然后眼神又与蓝翎的碰上了…
苏漠然此时有些糊涂,蓝翎与寒冽的反应都很不寻常,两个人悄无声息的眼神交流并没有争锋相对的火花四溅,但也没有更加深入的眼神交流,两个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就这样对望着,时间似乎都静止了。就在苏漠然以为事情已成定局而绝望无助之时,寒冽突地起身拂袖,携着小厮等人离去了。
书房内仍然是安静的有些骇人,蓝翎始终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神情严肃,满屋子的丫环仆役见主子这样也不敢动弹,头埋得更加低,甚至有胆小的丫头已经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苏漠然看到蓝翎这样狠决的神情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心疼,一瞬一瞬酸涩的奇怪,跪着双膝移动过去,布满鞭痕的小手渐渐附上了他的。蓝翎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眼中闪着的是怒意,也有受伤。接着,立着的那只膝盖忽的向旁边一偏,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情绪沮丧。
苏漠然稳了一下心绪,吩咐道:“都下去吧。”“释然留下!”,蓝翎头未抬,语气冰冷的慎人。李贵不愧为伺候王爷最久的,马上明白了现下发生的情况,忙遣了丫鬟小厮下去,自己则守在书房外面稍远处。这释然少爷虽不知是什么来头,但也是从小跟王爷一起长大的,王爷这人虽然一向不表露感情,但任人都知道,他是面冷心热,对子清和释然两个朋友是真心实意付出的,释然少爷平时看上去也是个老实人,真没想过还会做出这种事。这样的思绪从心里走一遭,李贵的面上便显露出很明显的惋惜之色了。
后面事情的发展就很顺理成章,听说当晚释然就被蓝翎打入了死牢,说是秋后处死的,但刚入死牢的第二天,这释然就“畏罪自杀”了,只是有关这“自杀”的真伪,也没有人过多的去问了,反正人是死了,事情就算是了解了。
第19章真相大白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