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的病一直到第五天的时候才好,这天我照例去屋子里转了一圈,就在我觉得今天也估计无望的时候,我看到憨子直挺挺的躺在那儿看着我,吃惊的我当时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因为我觉得此时憨子的眼眸异常的明亮,我站在那里大声的喊着:“许公子,大少爷,大神医你快过来看看啊,看看来啊”
许华同被屋子里惊喜的呼喊声音带了进来,一进门就被牛小蝶拉着到了床边:“公子,你快看看,这憨子是不是正常了,你看他的眼睛多明亮,你是不是连他的脑子也给治好了?”
许华同觉得身边的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怎么什么都敢想象,没好气的说:“你要是一连睡了五天,你的眼睛也会如此的”
说完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独独留下一个从惊喜变失落的我来。憨子人是醒了,倒是没啥奇迹的事情出现,醒来以后还是那样傻傻的,偶尔你问他他也会回答,但是大多的时候他愿意待在许华同的身边,偶尔两个人还一起去院子外面走一走,我看目前两人的情况不错,就和许华同商量看能不能在去上工:“许公子,小蝶看最近您的身子也是不错,您看,我还得养家糊口,能不能明天我去牛场上工啊”
他一挑眉:“哦?怎么?嫌我没给你银子吗?”
老天啊,怎么不嫌啊,压根就没给过我银子呢?我低着头,不再说话,片刻后许华同则说:“以后每月月初我会给你十两银子,上工就免了吧,你的任务不是伺候我吗?哈哈”
说罢,他很开心的走了,我无比愤怒的坐在院子里,趁着午睡的时候我找到憨子去寻求发泄,在这里除了憨子不会告密之外,我还真想不出来别人了,我坐在憨子的床边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咳,憨子,你说这病秧子怎么这么着我烦啊,他以为他是谁啊,哼,不就是命好生在富二代的家里吗?没过过穷日子,他哪里知道没工作咱们穷人怎么活啊,竟然还施舍的说每月给我十两银子,你说他们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给我五十两啊,臭显呗,病歪歪的,还不知道真病假病呢,真讨厌。”
说完这一大堆我就叹了口气:“憨子,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极了咕噜的说了一大堆,憨子只是侧着身子躺在那里,根本就不理我的茬,心里痛快了我就起身出去了,下午准备和李大娘说好去集市买一些吃的回来,好像家里好久没吃过像样的了。我离开以后憨子一咕噜的就爬起来,屁颠屁颠的来到了许华同的屋里。然后伸手去捅躺在床上的许华同,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媳妇、媳妇说你”
正在养神之际的许华同被突如其来的憨子捅醒了,坐了起来笑咪咪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呢?”
憨子又重复的说着:“媳妇,媳妇说你”
“你是说你媳妇说我坏话了?他说什么了?”
憨子思索了一下说:“病歪歪,讨厌”
许华同嘴里叨咕着:“病歪歪?讨厌?憨子,这话是牛小蝶说的吧”
憨子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许华同笑吟吟的说:“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了报答我对你救命之恩吗?”
憨子似乎是考虑了好久:“你是好人”
绝对敢保证的说,这些对话要是牛小蝶听见的话,估计都有可能直接激动的晕过去。
许华同是好人,那言下之意他牛小蝶不是喽?许华同点了点头:“恩,看来你的眼光还是不错,知道我是一个好人啊,对了咱们之间还得有个约定,就是你告诉我的这些不能告诉牛小蝶”
憨子听完后细细的品味了一下,像是真的理解了一般说:“不告诉、不告诉”
许华同拦了拦他的背:“可惜了你的样子了,白瞎啦。走吧咱们门口坐着等她回来,顺便再给我说说她都说什么了”
说着俩人就去了屋子。因为我出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在屋子里午睡,所以我就谁也没告诉拿了银子就出门了,等快到晚饭的时候我背着篮子回家的时候,发现他们俩还是齐刷刷的坐在门口,貌似是在等我回来,并且还很愉快的说着话,额?他俩会说什么啊,看见我回来了,两人立即住嘴不再说话,憨子围着我说:“饿、我饿”
而那个病家伙则起身进了屋,临走的时候扫了一眼我的背篓,我拉着憨子小声的问道:“憨子,你和这病秧子说什么呢啊”
憨子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不说,不知道。
我饿,饿”
憨子不告诉我说什么,一个劲儿的喊饿,没办法我只好哄憨子:“憨子乖啊,我马上就给你做好吃的,听话去那边待一会儿啊”
然后径直的就进了厨房,晚饭我给他们酱的猪肘子,煮了一锅萝卜块儿,貌似两人吃的都很多,我看着他们俩那副吃相开心的说:“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
憨子吃的满嘴都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我不禁的摸了摸憨子的头:“憨子,慢慢吃啊,以后我会经常的做给你吃的,慢点吃别噎着啊”
在一旁正吃得津津有味的许华同抬眼看了看我,心底里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太舒服,许华同放下手里的筷子:“这就是你说的好吃的?太咸了”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刚才在那儿还吃得挺带劲的,这会儿子又说咸了:“许公子啊,既然咸了那您就喝水去吧,反正您也不能再吃了,吃多了小心变成肺痨,我可担待不起”
见我如此的说他,许华同瞪着一双摸不透想法的眼睛盯着我,把我搞得一点也不自在,这时一边还吃得卖力的憨子也放下筷子:“不吃,不吃了,咸,不吃了”
我真是败下阵来,今儿这憨子怎么也跟着捣乱啊,许华同笑着看了看憨子,憨子对着他也是咧着嘴笑,我有些微怒的说:“憨子,你这是做什么?跟他一起欺负我吗?”
憨子摇着头,指着他说:“好人、好人”
我不知道这病歪歪的公子哥给憨子使了什么迷魂术,怎么这会儿一个劲儿的说他好,气愤不已的我端起了他们吃剩下的去了厨房:爱吃不吃。一连好几天,每次我都是去集市上买回来新鲜的东西回家做给他们吃,而他们俩不是说淡了就是咸了,要不或者说今天的不好吃,每一天都变着法儿的跟我作对,这几天我慢慢的回过味来,难道是我和憨子说的话这病秧子都知道了?所以才这么的刁难我?可是这憨子怎么可能去重复我说的话呢?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为了不再受他俩的共计,我决定不管憨子有没有去和他说,我都要去改变一下策略。
这日他们俩吃晚饭又各自午睡的空档,我跑到憨子的屋里,对着他的背影说:“憨子啊,最近是不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啊,我今天一定是会买一些更好的东西,做给你们吃的,要说这许公子可真是个好人啊,你看对咱们多大方,这平日的菜钱都是他给的,你在家可得好好的照顾他”
劈了啪啦的说了一大堆,我今天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看看今天这许公子在吃晚饭的时候会有什么的反应。说完以后我又背着背篓去买东西去了,下午回来的时候,大老远的就看见他们俩还是坐在门口,也不知道说着什么,看见我回来了,憨子高兴地跳着。而今天我到了门口以后许大公子破例的对我说:“回来了啊,我帮你拿进屋里”
我一副见了鬼的神情,赶忙的闪进屋子,这天晚饭时俩个人吃的破天荒的安静,我看着他们心里在想:难道这憨子真的会和病公子聊天?(其实她哪里会想到,这许华同异常的聪明,只需要听个大概就可以分析出这牛小蝶大概都说了什么)呵呵呵,就这样我们三儿貌似很和谐的生活在了一起,他们俩也不和我对这干了,每日吃饭也不挑剔了。
每天都是我做完早饭后洗昨天的衣物,收拾屋子,下午去集市买菜,因为没有冰箱,所以我都是每天吃每天去买,虽然辛苦可是健康啊,自从许华同来我们家以后,每天都过的挺悠闲的,而且这段时间我给照顾的脸色也是红润了不少,可是除了每月有人送必需品之外,没人在过来看过他,所以我觉得估计是许家想甩了这病秧子,并且我把这想法告诉了憨子:“憨子,你说这许家会不会是想把这病少爷丢给咱们就不管了啊,这少爷当的也怪可怜的”
自顾自的说着想法,当然憨子是不可能给我意见的。我还是坚持用许华同给我的药泡澡,反正我觉得身上的癞蛤蟆皮变得光溜许多,因为没镜子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不过我不太关注这些,因为我早就接受了自己样貌的事实,丑了也没人惦记,也安全,挺好的。就这样我们过了大概有半年多的貌似和谐的生活,每天三个人都很开心的过日子,许公子呢我对他也是改变了好多,这个人虽说有时候嘴上毒辣一点,心眼多一点,但是总体说心肠还是可以的。
这天我想做个蛋糕给他们吃,一大早吃多早饭跟他们说:“一会儿你们俩在家呆哪也不去,等我回来给你们做蛋糕吃啊”
憨子开心的呵呵笑,许公子也是似有似乎的点了下头,得到他们的许可后,我便跑去牛场打奶,进了牛场,我拎着木桶直接去了牛棚,因为这会儿早已经过了给牛喂饲料的时间,所以这里这个时间一般是没什么人的,我拿着木桶蹲在那里动手挤着牛奶,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吓得立刻不敢动。我异常无比震惊的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声音:“子信啊,就这几天你就动手吧,这都已经过了半年了他还是活的好好地,而且家里的生意似乎其他房里的人也开始插手,不能再等了,只要大公子死了,将来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说话之人的声音正是在丰收大会我所见过的二夫人,天啊,我捂住嘴:这个二夫人怎么如此狠毒?而那个背对着我的人我却不知道是谁,那人一把抓住夫人的手就说:“夫人,这几天我会处理的,夫人何必亲自跑一趟,是不是夫人。”
说完竟然凑过脸去准备亲亲,被那个夫人一把推掉了:“这是牛场,被人看见可不好,事成了有你的好处。”
那个叫子信的人意犹未尽的说:“好,依你。不过这老爷也是,怎么会突然之间把我给派到这个破地方”
二夫人说:“放心吧,这几日老爷要出远门了,你可以不用每日呆在这里,找机会赶快除掉他才行”
那个人将手放在了二夫人的肩膀,自信的说:“放心吧,我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联系,三天后就动手”
二夫人听他说完这些,盯了盯他扭头就走了,临走还在那个叫子信的屁股上拧了一把。
这两个人难道有。我的天啊,这就是传说中的红杏出墙?我悄悄的按原路返回,牛奶也不再打了。到了家这一看,怎么还能睡起觉来,不由分说的就把许华同从被窝里揪起来:“我说许华同,你可真能啊,这吃完早饭你怎么就在这里睡起觉来了你”
他懒洋洋的说:“哦?我睡觉也不成吗?咦对了你不是去拿牛奶了吗,牛奶呢?”
我着着急的啊:“你还牛奶什么啊,你知道吗你们家的二夫人要找人来杀你了”
许华同看着面前如此着急的牛小蝶,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下,然后紧张的说起来:“真,真的”
我点了一下头:“可不是吗,早起我去挤牛奶,听见她和一个叫子信的男人在说话,还说过几天就派人过来杀你啊”
听了这话的许华同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不过这些我却是没发现。随即他哆哆嗦嗦的说:“哎呦,我爹肯定没在府里,看来我命休矣,怎么办怎么办啊?”
说完还表现出可怜兮兮的劲儿,我的天啊,没成想他还不如我沉着冷静,这还是一天到晚趾高气昂命令我这那的许公子吗?,我考虑了一下,出了屋子将憨子拉近了屋子里,当着他和憨子的面,沉着冷静的说:“我原想我这辈子可能不会再次漂泊流离,看来,大概命中如此吧。”
然后用坚定的眼神看着许华同说:“你告诉我,你现在还有多少钱?”
他一脸吃惊的看着我,然后说:“牛小蝶,你什么意思?要趁火打劫吗?”
我一听,这人真是不安好心啊,一拍桌子,站起身生气的说:“许华同,你丫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老娘我要救你,连这个家都不要了,你竟然还这么说我?要不是看在同样地命运的份儿上,我管你死活”
许华同眼角有丝丝笑意,流露出胆小的架势,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给,就这么多了。”
我一把抢过银票,数了数放进怀里:“告诉你们俩,今天白天那也不许去,就在家里睡觉”
“逃跑吗?”
许华同非常谨慎的问我,也许是我被他气急了:“你不是废话吗?不跑路等着他上门杀你啊,一会儿吃东西,吃完你们俩就给我睡觉去。”
这会儿子的两人还真是听我的话,乖乖的吃了东西进了屋,不过两人一起进了许华同的屋子,我也懒得理,我赶紧去厨房准备晚上跑路的干粮,酱了一点牛肉,带好水,我过多的东西没在带,没人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轻装上阵啊。屋子里的两个人很听话的上了床躺下,许华同直视着房顶,很认真的说:“憨子,这牛小蝶你让给我吧”
憨子根本听不懂什么意思,就是在不停的叨咕着:“让给你,让给你”
“对,你让给我吧,给你也是耽误了她。
憨子我会给你很多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咱们换吧”
一步步的诱导着这个傻乎乎的憨子,经不住食物的诱惑,憨子开心的说:“好,换换,给你”
许华同满意的笑了:“男子汉可要说话算话啊,来击掌明誓”
就这样,屋外忙碌的牛小蝶丝毫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当成物品交换了。这儿的人们几乎就是日落而息,我把他们俩叫起来,一人给他们一个包裹,趁着天黑我们三就准备出门了,临走我还关切的问:“许华同,你的身体赶夜路可以吗?”
谁料他嗤之以鼻:“切,这都晚上准备出发了,你问这话不是白说吗?”
我叮嘱憨子:“憨子,一会儿咱们三儿一起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好不好?路上黑,别跟丢了啊?”
憨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走出家门,我犹豫了很久才狠心的又进去,出来以后我拉起两人就直接往前走,后面握住了还不到一年的房子冒起了熊熊大火,我的家啊,就这么没了,我忍着快要流出来的泪,悲愤的走着,许华同被我这么拉着,回身也看了看这座房子,很郑重的说:“放心吧,小蝶,以后我会在还一个更好的房子。”
憨子也在一旁说:“我也给、我也给”
我低着头一句话也没再说,就这么拉着他们俩一路狂奔。
几乎快到清晨的时候,几乎快要在我虚脱的时候,(各位,我可是一天一宿没有休息了啊)我们终于在一个不知名的(是我不知名而已)集市买了一辆马车,虽然简陋点,但是有了代步工具啊,我几乎是爬进马车,扔给许华同一块碎银子:“你去雇个车夫吧,我太累了,没办法赶车。”
说完就呼呼大睡起来,至少此时我们三个人应该是安全的吧。许华同看着马车里几乎不像女人的丑女人,心里忽然觉得很热乎,拉着憨子两个人坐在马车上,一扬鞭,迎着初升的太阳向北方走去,此时他的心里更多的是这个女人的坚强,可以为了自己舍弃那个她很喜欢的家,可以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危不眠不休的赶路,似乎这种暖暖的感觉自从娘走了以后就不再有体会,他摇了摇头,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家族家产,都不如有一个暖暖的家感觉温暖,心情大好的他一路策马,准备在另一个天地来过另外一种日子。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