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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不祥预兆2

望着清澈的水波她忽然想起那天坐在溪水旁的那个年轻人,那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和痛苦的年轻人。
他还年轻‘可是他对人生却似已比她更厌倦。
为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也许我应该让他死的,因为我并不能给他快乐……”
兰兰垂首走进来递来了一方干净的丝巾,陪笑道:小姐脸洗好了花公子一定等得快要疯了。”
她淡谈道:“让他等,让他疯。”
兰兰眨眨眼,道“小姐,你难道点也不喜欢他?”
她摇摇头。
兰兰道:“那么小姐最近为什么总是跟他起出去玩呢?”
她凝视着水被,缓缓道“也许只因为没有人来约我。”
花公子穿着大红的斗篷站在树下。
一弯新月桂上树梢。
夜空己深了,她为什么还不来?”
花公子的确己等得快要疯了,恨不得立刻冲到她家里去问她。
可是他不敢。
他不敢做任何一件可能让她不高兴的事。
有时他也会替自己生气,气得要命,觉得自己本是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被她如此欺负。
他甚至诅过很多次咒,诅咒以后绝对不再去找她。
可是他不能。
他的人就像是自已被一根看不到的绳子绑住,拉着他去找她。
只要一看到她,心里立刻充满柔情蜜意,怒气早已不见了。
湖暗中忽然走出来一条人影。
花公子的心一跳:“她来了。”
不是。
这人的脚步踉跄,看来是个醉汉头上戴的帽子也歪下来了,遮住了大半个脸。
远远就嗅到有一陈陈酒气。
花公子皱皱眉。
他自己没有喝酒的时接,总是很讨厌喝醉了人。
他自己喝醉了的时候,却认为自己豪爽而可爱。
处希望这醉汉快点走过去,这醉汉却偏偏向他走了过来,忽然道“你在等人?”
花公子昂起头根本不屑理睬。
醉汉喃喃道“我也等过人,但要是值得等的人,我才等,你的呢?”
花公子冷冷道:“你管不着。”
醉汉笑道“我当然管不着,但你等的若是个婊子,那就太冤枉花公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忽道“你说什么?”
醉汉道“你等的不是婊子,难道还会是个皇后?”
花公子道:是又怎样”醉汉又笑笑道“她也许是你的皇后,却是我的婊子。”
花公子大怒挥拳,拳头不未打上他的脸,忽然发觉这醉汉一双眼睛锐利如刀,完全没有半分醉意。
醉汉冷冷地瞧着他,锐利的眼睛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嘲弄的意思。
花公子的心一跳,道“你莫非知道我等的是谁?”
醉汉道:“你等的是小蝶,是不是?”
花公子动容道“你认得她?”
醉汉点点头,道“我怎会不认得,她既是你的皇后。
也是我的婊子。”
花公子的怨气再也不能忍,拳头再次挥出,刚刚及这醉汉的时候,突然觉得胃部阵剧痛仿佛有根尖针直刺进去。
他疼得弯下腰,醉汉的膝盖已撞上他的脸。
他只觉眼前冒出一片金星,仰面倒下,鼻子里流出的血比身上的斗篷更红。
醉汉垂头望着他,喃喃道;“奇怪这人的鼻子虽已歪了,却还是不太难看。”
花公子呼吸着,想站起。
但醉汉的脚已飞来。
他只觉腰上一阵刺骨的酸痛,而且五官都似巳变形,嘴里满是破裂的牙齿。
醉汉慢慢地点了点头,道“这样才好些了,但我还可以让你变得更好些。”
花分子不再脑怒只有恐惧,颤声道“你。
…”
你为什么要对付我?”
醉汉谈谈道“因她是我的婊子,我一个人的婊子,不是你的。”
小蝶站在那里,面对黑暗。
她身上的穿的红斗篷在黑暗中看来,已变为暗紫色,种鲜血凝结时的暗紫色。
地面上一片狼籍,现在她不再呕吐。
现在她甚至已不再恐怖,不再愤怒,但却不能不思想。
所以就不能不悲哀“他还是个孩子,他做错了什么?”
一个健康少年爱上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谁也不能说他错。
可是现在他却像条野狗船被人吊在树上。
一条已被人用乱棒打死了的野狗。
他做错了什么,他唯一做错的事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也不能爱的人。
“我早就应该告诉他,我不是她的对象,我早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苦果的。”
小蝶闭起眼睛,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事。
那时候她也许是个孩子,也许已由孩子长成女人,对生命和爱情还都充满了美丽的图像。
那时正是春天,花已盛开。
她的人就像花一样,被春风吹得又鲜艳,又芬芳。
盛开的花畔一定有蝴蝶留恋。
花一般的女孩子呢?她忽然觉得有一个少年人在注意着她她随时随地都可以感觉到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在凝注着她。
这少年也许在沉默,也许在害羞可是他那双眼睛里,却含着蕴火一般的热情,足以胜过千言万语。
她也很喜欢这少年很愿意接近他。
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定会由相识而相爱。
只可惜他们没有机会。
他们刚相识,他就忽然失踪,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看到过他。
她本来很奇怪猜不透他为什么突然避开不见面,过了很久后,她才渐渐明白无论谁爱上了她,都很快就会“失踪”的。
她当然也知道那是谁做的事。
这人己将她占为已有,绝对不许任何人再沾她一根手指。
开始时她不但惊惶而愤怒,愤怒得几乎忍不住要杀了这个她不能。
她没有那种力量,而且也没有那种勇气。
他占有她时,她竞完全不能反抗。
从此她只有忍受,忍受…忍受到快要疯的时候,她就会不顾一切去找别的男人,别的男孩子。
她只能带给别人不幸。
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
和现在这结果一样。
花公子的命运虽然悲渗,可是她的命运更悲惨十倍。
花公子虽然无辜,她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她什么也没有错。
唯一错了的是,有个不是人的人爱上了她,纠缠着她。
她非担无法反抗,连逃都逃不了。
小蝶慢慢地向前走,走向黑暗。
她没有再回头去看一眼,可是她眼泪已开始流下。
也许她眼泪并不是为别人而流的,而是为自己。
她并没有往回走,她不想回家,因为她知道那人现在一定在等着她伸开了双手在等着她。
那双杀人的手现在必已洗得很干净,但是手上的血腥却是永远洗不掉的。
每当这双手拥抱她,她都恨不得去死。
她不能死。
她有原因不能死。
只有一个原因,一个任何女人都不能不接受的原因。
所以她不能不忍受,忍受他的抚摸,他的拥抱,忍受他那满带着酒臭的嘴在她脸上磨擦。
这也是最令她痛恨的。
他只有在喝得醉醺醺的时候才会找她,只有在需要她时才去找她。
他找她好像只是为了一件事,一件令她作呕的事。
她从没有在其中找到丝毫乐趣。
只不过是他发泄的工具。
她非但不敢拒绝,甚至不敢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因为他随时随刻都不会忘记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