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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落魄浪子4

徐伯这次跟踪冯博,另外还用了很复杂的法子。
无论如何,两种法子总比一种有效。
徐伯要是决心做一件事,有时甚至会用出七八种法子,只要是他决心去做的事,到目前还没有失败过。
一觉醒来,徐剑还是很疲倦。
他毕竟不是个铁打的人,何况他身旁睡着的这女人又特别叫入吃不消。
他决定在这里多留两天,直到这个女人告饶为止。
但就是这时,窗外忽然响起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就象是弄蛇者的吹笛声,三短一长,之后是三长短响过两次后才停止。
徐剑立刻分辨出达是徐伯紧急召集的讯号,听到这讯号后若不立刻回去,他必定要终身后悔的。
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连徐剑都没有。
他立刻从床上跃起先套起鞍子。
他光着身都敢冲出去,但光着脚却不行,要他赤着脚走路,简直就像要他的命。
他全身都像是铁打的,但一双脚却很嫩。
床上的女人翻了个身,张开朦朦胧胧的睡眼一把拉住他,道“怎么?你这就想走了?”
徐剑道“嗯。”
这女人道“你舍得去?……就算你舍得走,我也不放你走。”
她得到的回答是巴掌。
徐剑不喜欢会缠住他的女人。
太阳升起。
他满心焦急,徐伯已有多年未发出这种紧急的讯号。
他猜不出这次是为什么。
路旁有卖饼的,卖肉的,也有卖酒的。
他虽然又饥又渴,但却绝对不肯停下米,徐伯不但是他的父亲,也是他的朋友。
他随时都肯为徐伯死。
世上几乎没有什么能要他停下来。
新鲜的阳光照在滚烫的道路上,路上颗碎石于就象刚往火炉里捞出来的。
秋天的太阳有时比夏天更毒。
徐剑揭下帽子,擦了擦汗,他虽然还能支持,但马却已馒了下来。
马没有他这么强健,它也没有不停地奔跑两三个时辰,更没有人在身上用鞭子抽它。
他正想找个地方换匹马,路旁忽然有个人抛了样东西过来,是块石头,用纸包着的石头。
“你想不想知道谁想杀徐伯?”
徐剑勒马同时自马上掠过,凌空一个翻身。
他发现道旁树下有很多人,每个人都张大了眼睛,吃掠地望着他。
他也不知道那块石头是谁抛来的正想问,忽又发现一张很熟悉的脸。
他立刻辨出这人是属于犬组的。
犬组的人最少,但每个人轻功都不太弱,而且都善于追踪。
徐剑招招手,将这人叫过来。
这人当然也认得徐剑。
徐剑沉声道“你盯的是谁?”
这人虽不愿泄密自己的任务,却也深知徐剑暴躁的脾气。
何况他并不是别人,是徐伯的儿千。
这人只好向斜对面的树下看了一眼。
徐剑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了冯博,冯博坐在那棵树下,慢慢地嚼着一张卷着牛肉的油饼,这么样吃虽然是不容易咬,但他只有一只手。
无论他多么急着回去也总不可能光天化日在大路上施发轻何况他又太渴、太娥、太疲倦。
幸好袋甩的银子还没有被搜走,正想雇辆空车在车上好好地睡一觉,觉醒来时,已到逍遥谷。
他并不怕被人跟踪,因为他是凭着本事选出来的,徐伯就算已发觉他逃走,就算立刻派追赶,也绝没有这么快。
他觉得这次的逃亡精彩极了。
“他们居然以为我被灌醉了居然一点也不防备就将我留在房子里现在他们总该知道我的本事了吧。”
工于心计的人,往往也会很幼稚。
狡猾和成熟本就是两回事。
冯博得意的几乎笑了。
他还没有笑出,就看到一个人向他走过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壮大如此精力充沛的人,连道路都像是几乎要被他踩碎,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就像是两团燃烧的火焰。
无论谁被这双眼瞧着都定会觉得很不安。
冯博嘴里咬下一块牛肉饼,却已忘了嚼。
这人竞笔直走到他面前蹬着他字字道“我姓徐,叫徐剑”冯博的脸色立刻变了手里的肉和饼也掉了下来。
他已知道就是他要找的人了若非对徐伯心怀恶意,听到他的名字怎么谅慌失色?“谁对徐伯无札,谁就得死”徐剑嘴角露出狞笑。
冯博已看出他目中的凶光,忽然跳起来,一只手反切徐剑的咽喉。
他武功本和王成龙是同一路的,又狠,又准,又快。
这种武功一击之下很少给别人留下还手的余地。
只可惜他还不够快。
要准容易,要狠也容易,但这“快”宇却很难,很微妙,其相差几乎只是一瞬间,但这一瞬却往往可以决定生死。
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快?谁出不敢认为自己是最快的,快,本无止境你快,还有人比你更快,你就算现在最快,将来也必定还有人比你更快。
冯博从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快。
现在他知道了。
徐剑没有闪避,挥拳就迎了上去恰巧迎上了冯博的手。
冯博立刻断到自己骨头折断曲声音,但却没有叫出声来,因为徐剑的另只手己迎面痛击,封住他的嘴。
他满嘴牙立刻被打碎,鲜血却是从鼻子里喷出来的,就像两棍血箭。
路旁每个人都已被吓得呆如木鸡,面无人色。
推也没有见过这么强,达么狠的角色,更没有见过如此刚猛威烈却又如此直接简单的拳法。
大家都看得心神飞越,只有一个人心里却在偷偷地笑。
范大姐想必也在偷偷地笑。
这里发生的每件事,都早已在她计算之中她甚至不能不对自己佩服。
想到冯博的遭通,她虽也未免觉得有点遗憾。
但这种男人既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爱。
她决定她本来心肠并没有这么硬的,但现在却已发现,一个人要做事要活得比别人强,就不能不将心肠硬下来,越硬越好。
**和财富对个人的作用,就好像醋对水一样,加了醋的水定会变酸,有了**和财富,一个人也就很快就会变了。
徐剑将冯博重重摔在地上,就好像苦力摔下他身上麻袋。
麻袋是立的,冯博的脊椎己断成七截整个人软得就像只空麻袋。
徐伯静静地瞧了瞧他的儿子,股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独孤川已不禁暗暗为徐剑担心,他知道徐伯没有表情的时候,往往就是愤怒的时候。
徐剑面上却带着得意之色道“我已将这人抓回来了。”
徐伯道“你在哪里找到他的?”
徐剑道“路上。”
徐伯道“路上有很多人你为什么不个个全都抓回来?”
徐剑怔了征,道,“我知道这人想害你,而且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徐伯道:“你怎么知道?”
徐剑道;“有人告诉我。”
徐伯道“谁?”
徐剑将那张包着石头的纸递过去。
徐伯看完了,脸上还是‘点表情也没有,缓缓道“我只问你,有谁从这里逃出过去没有?”
徐剑道:没有。”
徐伯道“假如真有人从这里逃出去,会是个怎样的人?”
徐剑道“当然是个极厉害的角色。”
徐伯道“像那样厉害的角色,你有本事一拳将他击倒?”
徐剑征住了。
他忽然发现冯博实在不像是那么样厉害的角色。
他忽然也发现自己受了别人利用。
他只希望徐伯痛骂他一顿,痛打他…顿,就像他小时候样,这么他心里就会觉得舒服些。
但徐伯却不再理他。
不理他,也是种惩罚,对他来说,这种惩罚比什么都难受。
徐伯转向独孤川,道“他这件事做得虽愚蠢,但却不能说完全没有用。”
独孤川闭着嘴。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谁都最好莫要插在他父子间说何况他已明白徐伯的用意。
徐伯本就是在故意激怒徐剑。
徐剑在激怒时虽然丧失理智,但那种愤怒的力量就连徐伯见了都不免暗自心惊,世上几乎很少行人能够抵抗那种力量。
徐伯这么做,定然是因为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事——早上申祖送来四口箱子。
四口精子里装着一个活人四个死人。
每一具尸体都已被毁得面目全非但独孤川还可认出他们是文虎,文豹,武老刀和完全**,满身乌青的黛黛。
小武被装在黛黛的同一口箱子里,他虽然还活着,他身上每一处关节都已被捏碎。
他只恨目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死要眼睁睁瞧着他的妻子被摧残侮辱,打开箱子的时候,徐伯就看到他一双眼睛。
他眼珠子几乎都已完全凸出来死鱼般蹬着徐伯。
没有人能形容达双眼里所包含的悲痛与愤怒。
徐伯一身中虽见过无数死人,但此刻还是觉得有一般寒意自足下升起掌心也泌出了冷汗。
独孤川更几乎忍不住要呕吐。
他不能不佩服徐伯,因为徐伯居然还能直视小武的眼睛,一字字道“我一定替你报仇”所到这六个中小武的眼睛突然合起他知道,徐伯说出了的话,永远不会不算数的。
现在独孤川想起那五张脸;还是忍不住要呕吐徐伯道“他至少能证明这姓冯博的绝对不是申祖派来的。”
独孤川点点头,徐伯道:“申祖现在已指着我的鼻子叫阵,这人若是他派来的,他用不着杀人灭口。”
独孤川早巳觉得惊异怀疑,这人若不是申祖派来行刺的是谁派来的呢”他想不出徐伯另外还有个如此凶狂胆大的仇敌徐伯忽然四了口气,道“我们本来可以查出那人的,只可惜……”
他冷冷地看了徐剑一眼,馒馒地接着道“只可借有人自作聪明误了大事。”
徐剑额上青筋己一根根暴起独孤川沉吟道“我们慢馒还是可以查出那个人是谁的。”
徐伯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要将全部力量都用来对付申祖”徐剑忍不住大声道“我去”‘徐伯冷笑道“去干什么?他正坐在家里等你去送死”徐剑垂下头握紧拳,门外的人都可听出他全身骨节在发响。
徐伯道“他要我们去我们就偏不去他能等,我们就得比他更能等他若想再激怒我们就必定还会有所行动。”
独孤川道“是。”
徐伯道“你想他下次行动是什么?”
津香川似在沉思他懂得什么时候应该聪明,什么时候应该笨些。
徐伯道“明天是铁龙为他的兄弟大祭之日,申祖认为我们必定有人到山上去祭奠,必定准备在那里有所行动可是我们就一定要他扑个空。”
他话未说完徐剑已扭头走了出去。
徐伯还是不理他,独孤川还是在沉思。
过了很久,徐伯才缓缓通“你在山上已完全布置好了么?”
独孤川道“抬棺的、挖坑的、吹鼓手、念经的道士都完全换上我们的人现在我们别的不怕就怕申祖不动。”
徐伯道“徐剑一定会有办法要他动的。”
独孤川道“他们看到徐剑在那里也非动不可。”
徐伯道“这次申祖还不至于亲自出手,所以我也准备不露面”独孤川道“我想去看看。”
徐伯断然道“你不能去,他们只要看到你,就必定会猜出我们已有预防,何况。
一。”
他目光慢馒地转向还在昏迷的冯博,道“你还有别的事做。”
独孤川道:“是。”
徐伯道“申祖由我来对付你全力追查谁是主使他的人,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却千万不可被第三个人知道。”
独孤川在凝视着冯博,缓缓道“只要这人不死,我就有法子。”
他目中带着深思的表情接着道;“我当然绝对不会让他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