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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恐怖黑杀4

大老板在灯下展开竹叶青交给他的纸卷,上面有九个人的名字。
白木。
天雄弟子,被逐出门墙后仍著道装,佩剑,身长六尺八寸,黄体瘦,眉角有痣。
土和尚。
出身报国,头陀打扮,身长八尺,擅伏虎罗汉神拳,天生神力。
黑鬼。
关西浪子,使刀,好杀人,身长六尺,终年著黑衣。
为缅刀,可作腰带。
佐佐木。
东满岛,九洲国浪人,所使东洋刀长六尺,残酷好杀。
江岛。
佐佐木之弟,擅轻功暗器,本是扶桑忍者”伊贺”传人。
丁二郎。
本为关中豪门,败尽家财,流浪江湖,好酒色,使剑。
青蛇。
机智善变,身长六尺三寸。
老柴。
年纪最长,络腮胡子,好酒常醉,早年即为刺客,杀人无算,近年来却常因贪杯误事。
斧头。
九尺大汉,使大斧,粗鲁健壮,性如烈火。
看完这九个人的名字,大老板才轻轻叹了口气,撞头:“你看怎样?”
他问的是垂手肃立在他对面的一个人,这人年纪很轻,可是满面精悍之色。
平时很少有人在大老板身边看到他,当然也不会知道他在大老板心目中的地位日渐重要,所以人都叫他”小弟”,他自己似乎也忘记了本来的名字。
他一向很少说话,只有在大老板问他的时侯才开口:“看来这九个人都是杀人的好手。”
大老板问道:“他们杀的人都不少!”
小弟道:“是。”
大老板又问:“你看他们能不能对付那个没有用的阿玄!”
小弟迟疑著,道:“他们有九个人,阿玄只有一双手,他们杀的人也一定比阿玄多!”
大老板微笑,将纸卷交给他:“明天一早就叫人分头去接他们,只要他们的人一到,就送到韩大奶奶那里去。”
小弟道:“是。”
大老板道:“他们一定是分批来的,这样九个人聚在一起,太引人注意。”
小柔道:“是。”
大老板道:“要杀人,就不能引人注意。”
小甬道:“是。”
大老周微笑著,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一次,“你一定要记住,要杀人,不能引人注意!”
凌晨。
早市已开,正是茶馆最热闹的时候,茶馆里也正是大老板的小兄弟们最活跃的地方。
那其中有些人甚至连大老板的面都末见过,可是每个人都肯为大老板卖命。
大老板能够在这里站得住脚,就因为有这些亡命的小伙子做他的基层部属。
当他们听到有人问起大老板的时候,就全都跳了起来。
问起大老板的这个人看来就像是一杆枪,腰上佩著的却是一柄剑。
他很高,很瘦,穿著紧身的黑色衣服,行动矫健而剽悍。
他是骑快马来的,踉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看他们脸上的风尘之色,无疑赶过远路。
快马一停,他的人就箭一般窜入,兀鹰般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立刻问:“这里有谁是大老板的兄弟!”
当然有。
一听见这句话,茶馆里至少有十来个人跳了起来。
黑衣人道:“你们都是!”
一这附近一带兄弟们的老大叫”长三”,立刻反问道:“你找大老板干什!”
黑衣人道:“我有点东西要卖结他著!”
长三道:“什东西!”
黑衣人道:“我们这三条命。”
长三道:“你们准备贾多少!”
黑衣人道:“十万两。”
长三笑了,道:“三条命十万两并不贵。”
黑衣人道:“本来就不贵。”
长三沉下胰,道:“但我却看不出你们凭什能值十万两。”
黑衣人道:“就凭这柄剑!””剑”字出口,剑已出鞘,只听”刷”的一声,剑风破空,接著又是”叮”的一响,桌上已有三只茶杯被剑锋贯穿。
长剑挑起了茶杯,茶杯居然没有碎,这一剑的力量和速度,就是不会用剑的人也该看得出来。
长三的脸色变了。
黑衣人道:“怎样!”
长三道:“好,好快的剑。”
黑衣人道:“比起那个阿玄来怎样?”
长三道:“阿玄!”
黑衣人道:“听说这里出了个叫阿玄的人,时常要跟大老板过不去。”
长三道:“你们就是来替大老板办这件事的?”
黑衣人道:“好货总得卖给识货的。”
长三松了口气,陪笑道:“我保证大老板是个识货的人。”
只听一个人冷冷道:“只可惜这三位仁兄却不是好货。”
囗囗长三怔住。
一这句话并不是他的兄弟们说出来的,说话的人就在黑衣人身后。
刚才也身后明明只有两个踉他一起来的伙伴,现在忽然已变成了三个。
谁也没看清楚多出来的这个人是几时来的?是从那里来的?一这个人也穿著身黑衣服,身材却比这黑衣人瘦小些,站在他两个高大健壮的伙伴之间,就好像随时郡可能被挤扁。
可是他两个高大的伙伴,却偏偏连动也没有动。
他们本来并不是那种受了别人侮辱却不敢出头的人。
他们都已踉随这黑衣人多年,也曾出生入死,身经百战。
黑衣人听见背后的人声,还没有回头,人巳窜出,厉声道:“拿下来。”
他的两个伙伴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不过脸色变了,变得很奇怪,黑衣人回过头,脸色也变了。
他的两个伙伴不但脸上的颜色变了,连五官的部位都已变了,变得丑恶而扭曲,然后鲜血就从他们的耳朵。
眼睛。
鼻子,和嘴里同时流了出来己站在他们中间的这个瘦小的黑衣人,脸上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的脸很小,眼睛也很小,眼睛里却带著种毒蛇般恶毒的笑意。
毒蛇不会笑,可是如果毒蛇会笑,一定就是他这样子。
看见他这双眼睛,黑衣人竟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厉声问:“是你杀了他们!”
一这个有一双毒蛇般恶眼的黑衣人冷冷道:“除了我还有谁!”
黑衣人道:“你是谁!”
这人道:“黑杀,黑鬼!”
听见了这四个字,黑衣人脸色变得更可怕:“我姓杜,杜力!”
黑鬼道:“黑煞剑杜方!”
杜方点点头,道:“我们一向河水不犯井水,你。
:“黑鬼打断了他的话,道:“那你们就不该到这里来。”
杜力道:“难道这件事你们已接了下来!”
黑鬼道:“难道我们不能接!”
杜方道:“我知道只要是黑杀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人能插手。”
黑鬼道:“你知道就很好!”
杜方道:“但是我并不知道你们已插手!”
黑鬼道:“哦!”
杜方道:“所以你并一定要杀人。”
黑鬼道:“一定要杀!”
杜方道:“为什?”
黑鬼道:“我喜欢杀人!”
他说的是真话,无论谁只要看见他的眼睛,就应该看得出他喜欢杀人。
杜方在看著他的眼睛,两个人的瞳孔同时收缩,杜方的剑已刺出。
这一剑的力量此刚才贯穿茶杯时更强,速度也更快,刺的是黑鬼胸膛,不是咽喉,因胸膛的目标更大,更不易闪避。
可是黑鬼闪开了。
他的人一闪开,两旁的大汉立刻迎面向杜力倒了下来。
杜方一惊抬手,黑鬼已到了他胁下。
没有人看见黑鬼出手,只看见杜力的脸突然变了,就像是他那两个伙伴一样,不但脸色改变,眼鼻五官的位置也已改变,变得丑恶而扭曲,然后鲜血就从他七窍中同时流出。
茶馆中立刻散出一阵臭气,两个人红著脸蹲下,裤裆已湿透。
可是没有人笑他们,因为每个人都已几乎被吓破了胆。
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这种杀人的方式,对他来说,杀人已不仅是杀人,而是一种艺术,一种享受。
直到杜方的身子完全冰冷,黑鬼还紧贴在他胁下,享受著另一人逐渐死亡的滋味。
如果你也许感觉到紧贴在你身上的一个人身子逐渐冰冷僵硬时,你才会了解那是种什样的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三才能移动自己的脚。
黑鬼忽然捶头,看著他,道:“现在你已知道我是谁!”
长三垂头道:“是。”
他不敢面对这个人,也的衣服已被冷汗湿透。
黑鬼道:“你怕我!”
长三不能否认,也不敢否认。
黑鬼道:“我知道你一定也杀过人,为什要怕我!”
长三道:“因为因为”黑鬼道:“是因为我杀人的方法可怕,还是因为我喜欢杀人!”
长三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黑鬼忽然问道:“你见过白木没有!”
长三道:“没有。”
黑鬼道:“你若能见到他杀人,才会明白要怎样杀人才能真正算杀人。”
长三的手里又捏起把冷汗。
难道白木杀人还能比他更准确,更冷酷。
黑鬼又问:“你有没有见过江岛和佐佐木?”
长三道:“没有。”
黑鬼道:“你若见到他们,才会明白要什样的人才算喜欢杀人。”
他淡淡的接著道:“我杀人至少还有原因,他们杀人却不过是为了自己高兴。”
长三忍不住道:“只要他们高兴,随时都会杀人!”
黑鬼道:“随时随地,随便什人。”
杜方也已倒下。
他倒下去后,大家才能看见他胁下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却还是看不见黑鬼的刀。
只有长三看见刀光一闪,就入了衣袖。
衣袖上也有血。
黑鬼忽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血是什味道?”
长三立刻摇头。
黑鬼伸出手,将衣袖送到他面前:“你只要尝一尝,就会知道了。”
长三又摇头,不停的摇头,只觉得胃在抽缩,几乎已忍不住要呕吐。
黑鬼冷笑,道:“难道大老板手下,都是你这种连血都不敢尝的脓包!””不是的。”
说话的人本来在门外,忽然就到了他身后。
黑鬼霍然转身,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青衫少年:也本来年纪一定还很轻,但面上已因苦难的磨练而有了皱纹,所以看起来远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大得多。
黑鬼道:“你也是大老板手下!”
一这人道:“我也是,我叫小弟。”
黑鬼道:“你尝过血是什味道!”
小弟别下腰,拾起了杜力的剑,在血泊中一刺,剑尖沾血。
他舐净了,忽又反手,将自己左臂划破道血口,鲜血涌出时,他的嘴已凑上去,然后才慢慢的抬起头。
神色不变,淡淡道:“活人的血是咸的,死人的血就咸的发苦。”
黑鬼的脸色却不禁有点变了,冷冷道:“我并没有问你这多。”
小弟道:“要做一件事,就要做得确实地道。”
黑鬼道:“这话是谁说的!”
小弟道:“大老板说的。”
黑鬼忽然大笑:“好,能够为他这种人做事,我们这趟来得就不算冤枉了。”
小弟躬身道:“那就请随我来。”
他转身走出去时,每个人脸上都已不禁露出尊敬之色。
只有长三的眠睛里却充满了羞愧与痛苦。
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
上午。
闹市中的人声突然安静,只听见”踢踏踢踏”的木屐声,由远而近,两个人穿著五才高的木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两个发髻蓬松,像貌狞恶的扶桑浪人,宽袍大袖,其中一个人七寸宽的纯丝腰带上,斜插著一柄八尺长刀,双手却缩在衣袖里。
另一人黑袍黑屐,连脸色都是乌黑的,看来更诡秘可怖。
江岛和佐佐木也来了。
看见了他们,每个人都闭上了嘴,虽然没有人认得他们,可是每个人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带著的那种邪恶的杀气。
连小孩们都能感觉到。
一个体态丰盈的少妇,正抱著她五个月大的孩子从”瑞德翔”的后室中走出来。
瑞德翔是家很大的绸布庄,这少妇就是少掌柜的新婚夫人,本来就是花一样的年华,刚经过女人一生中最辉煌美丽的时期,就像是一块本就肥腴的土地,刚经过春雨的滋润。
一看见她,江岛和佐佐木的眼睛立刻发了直。
佐佐木道:“花姑娘大大的漂亮。”
江岛道:“大大的好。”
少妇本在逗著怀里的孩子;看见了他们,一张苹果般的脸立刻吓得惨白。
佐佐木已冲了进去,店里一个伙计正陪著笑迎上来,刀光一闪,左臂巳被砍断。
孩子吓哭了,妈妈的腿已吓得发软。
佐佐木手里还握著滴血的刀,狞笑道:“花姑娘不怕,我喜欢花姑娘。”
他又准备扑上去,这次已没有人敢来阻拦,可是他的腰带却忽然被江岛一把抓住,反手一提,手肘一撞,他的人就飞了出去。
江岛大笑,道:“花姑娘是我的,你”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佐佐木已凌空翻身,一刀砍了下来。
一这一刀又狠又准又快,用的正是扶桑剑道中最具威力的”迎风一刀斩”!就好像恨不得一刀就将他弟弟的脑袋砍成两半。
一这个人果然是随时随地都会杀人,而且随便什人都杀!可是江岛也不差,就地一滚,从刀锋下滚了出去,反手打出了三枚铁角乌星,正是伊贺忍者利用的独家暗器。
这兄弟俩竟为了一个别人的妻子,就真的拚起命来。
佐佐木长刀霍霍,每一刀砍的都是江岛要害,江岛的身法更怪异,满地翻滚,各式各样的暗器,层出不穷。
突听”夺”的一声,三枚铁星被削落,长刀也被挡住。
一个又高又瘦的蓝袍道人,发髻上横插著一根白木簪,手里一柄青钢剑,削落了暗器,架住了长刀,一脚把江岛踢出五丈开外。
挥手给了佐佐木三个耳光,冷冷道:“要找花姑娘,到韩大奶奶那里去,有孩子的女人不是花姑娘。”
这两个横行霸道,穷凶恶极的扶桑浪人,见了他居然服服贴贴,垂头丧气的站起来,连屁都不敢放。
人丛中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冷笑:“这道士想必就是被人从天雄山赶下来的白木了,想不到现在还是这样的威风。”
另一人笑声更难听:“在自己人面前不发威,你叫他到那里发威去!”
白木面不改色,眉角的一颗痣却突然开始不停跳动,冷冷道:“看来这地方倒买热闹得很,居然连米家兄弟也到了。”
人丛中传出了一阵大笑:“这老杂毛好侄的耳朵。”
笑声中,两道剑光飞出,如虹交剪,一左一右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