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拉着圆圆,快速地往小帐篷奔去,还没走多远,已被二三十名士兵围在中央。
圆圆推开碧波,用西金语说道:“大胆,我乃公主,你们也敢非礼吗?”
一群士兵震惊不下,其中一人道:“你即是公主,为何穿着南木人的服饰。”
圆圆迎上前去,“啪——啪——”就是两耳光,骂道:“军中秘密岂是你能问的?”“让开!”大踏步从人群出来。
草地上,三名士兵正在凌辱一名少女,只听见她心痛欲裂的呼救声。
她们都是皇上送给西金国的礼物,西金国皇上已经年逾六十,他对美女早已经没有兴趣。而皇子们个个妻妾成群,剩下的美女便得饱受士兵的凌辱,从此后开始她们生不如死的生活。成为军中士兵发泄的工具,为什么乱世的女子如此苦命,稍有姿色的便更加苦命。
虽只相隔二百余丈的距离,她们三人竟数次被士兵所围,每次都是因为圆圆流利的西金语将他们喝退,她甚至生气的刺杀了一名士兵。
小帐篷外附近,有三名少女直往这边奔过来,白天的时候她们就看到郡主住在这个帐篷。里面的人不敢出声,轻轻地揭开一条缝,看三名少女被十余名士兵拖走,还有两名士兵,干脆就在她们的眼前凌辱了那名只有十五岁的少女。听着她痛彻心扉的哭叫声,所有女子的心都跌到了谷底。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能睡着,个个怀揣着心事。小翠没想到,这里居然如此危险,怪不得小姐一直不肯带她来。那些如花似玉的美女,最大只有二十岁,最小的才十四岁,却要遭受如此凌辱。
天要塌了,她们竟然来到一堆恶魔中间。
“侍棋、侍剑,从明日开始小帐篷所有的女子必须习武,碧波你精通医术,研制毒药。我们并不会害人,但是若有人想害我们,勿须客气……”圆圆平静地说着,一字一句都扎在她的心上,为什么会是这样。她没想到,连金乙烈也是这样的男人,经过他的帐篷时,他竟粗鲁地压在一名少女的身上,另一名女子慌张的张望,外面是疯狂的士兵,里面却要目睹同龄姐妹被人凌辱。
“没有人会保护我们,只有我们自己。你们放心,我一定设法早日离开军营去都城。”这是羲远赠送的美女,都是从宫中挑选的宫女,宫中时,她们以自己美貌如花为荣,有朝一日这美貌却最后给她们带来灾难。
天色大亮后,碧波、杜鹃儿袖藏短剑小心翼翼地离开小帐篷,奔往河边:“啊——”杜鹃儿一声大叫,指着前方的湖边,湖面上飘着一抹粉色的东西,碧波下河,近了,那是昨日与她们同来的美女,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她已经断气了。脖子上、纤手上全是青紫的瘀痕。
碧波将尸体拉至岸上,瘫坐在少女的尸体前:她最多也就十六岁,皮肤白净。肚子涨得圆圆鼓鼓,像是喝了太多的河水。她已经死了近两个时辰,肌肤已经被河水泡得泛白。
“郡主,郡主……”杜鹃儿惊慌地奔到小帐篷里。
所有的女子都全部来到河边,圆圆跪在少女尸体前:“对不起,我根本没有能力救你。”“你们是皇上送给西金人的礼物,所以我必须把你送给他们……”她没有落泪,因为脆弱并不能解决问题。“鹃儿,你与侍棋将她掩埋了。看她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遗愿。”“碧波,你跟我走!”
陆续有士兵起床,圆圆来到金乙烈的帐篷前,平静地望着周围,这时都是皇子将军的帐篷,比自己的小帐篷还大出几倍。可见在他们的心里根本没把南木国放在眼里,倘若这只是不敬她不会有恨意,可是他们竟然当着她的面肆意的凌辱女子,这份明是不尊重自己。包括金乙烈也是如此,既然金乙烈把她心中最后的美好打破,她也勿须客气。
她忘了自己站了多久,一个年轻的皇子从别的帐篷走过来,看着一脸苍白的圆圆:“二哥,香姬郡主求见!”
“让她进来吧!”
圆圆冷冷地应道:“我不进来了。二皇子殿下,我说完就走,既然你不肯帮我去都城,那么我自己走。我自己去都城织锦,三年之内一定织出普天下最美的彩锦。此次来西金国,我准备了许久,也想了许久,谢谢你当日的承诺……”“哭儿告辞!”
经过一座帐篷,帐前盘膝坐着位近三十岁的男子,正悠闲的弹奏着美妙的《白雪茫茫》。
圆圆止住脚步:“即便是世间最完美的璧玉,就算它误入泥堆,洗尽了污垢也避不去它污臭的气味。”“白雪茫茫被你这样的弹出来,变成的血雪茫茫……”
金乙烈奔出帐外,追了过来:“哭儿……”
她愤怒地推开他的大手:“别碰我!狂子哥哥,你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也容你最后一次那样叫我,你以为自己的阴谋得逞,就算你囚禁我的躯体,也永远囚禁不了我自由的心。”“从今往后,你做你的二皇子殿下,我做你们西金国被囚的织锦女……”
他被她的眼神所震撼,她曾经柔美温情的眼睛不复存在,竟藏一把仇恨的火焰。他不是已经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她歇息吗?“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啪——”她已经说了,不许他碰她,可他竟然不听劝告,重重的巴掌已经落在他的脸上:“你不是不认识我吗?竟然如此,又何苦与我纠缠。”从怀中掏出那只锦盒:“这个东西还你,我从来就没戴过,因为我知道血玉不适合我。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纯净的白玉,虽然不贵,却很清透……”
“你竟然打我?”
“打就打了,你若不服,就拿这把短剑把我杀了。”“圆圆历经重重磨练,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将短剑塞在他手中,平静的等待,圆圆冷笑着,嘴角扬起美丽的弧线:“懦夫!”
“你敢骂我是懦夫,我金乙烈乃是堂堂正正的大男儿,西金国的勇士……”
她可没功夫听他为自己表功,在她的眼里,他已经什么也不是。踏着沉重的步伐,快速地往小帐篷奔去。
“侍棋、侍剑准备好了没有?我们去都城。”圆圆大声地说着,谁也阻止不了她,她就是要离开这儿,去都城。
十一个女子很快就坐进马车,满满当当,好在是三匹马的马车,在确定身后并没有人跟来后,走了两个时辰,圆圆将马车停在一片树林里。
“你们替我想想,有必要去都城吗?”突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西金人凶残成性,好在提前准备了几套西金人服饰,从木箱里取出来,侍棋、侍剑、杜鹃儿与碧波都相断换上。
“郡主,我们不是去都城去哪儿?”
是呀,不去都城去哪儿呢?她可是为和亲而来,不曾想和亲只是他们的幌子,连金乙烈都骗了她。她为自己的天真感到羞耻,坐在树林里,听林间鸟儿的鸣叫,这里能远远地望见烽火城。
“小翠,你和你奶奶当初为何不远千里,走了近四个月到京城?”她突然想知道答案,是因为小翠有几分姿色,奶奶怕她遭到西金人的凌辱。
“西金人见人就杀,我们镇上本有五千多人,可后来逃出镇的只有一千余人,又撑到京城的只有现在福镇庄那几百人。”小翠对昨夜所见倒并不感到恐惧,想当初,西金人屠镇,见到年轻漂亮的女子就带走享受,老人孩子、壮年男子见一个杀一个。“西金人把我南木人叫做下等人,还说我们愚笨。”
“愚笨?”杜鹃儿大为不解,怎么可以这样说。
“好,现在我们来决定各自的去向。愿回南木国的站在左边,愿往西金都城的站右边。”众人不知所谓,皆看着圆圆,“你们不用担心,想回南木国的,待天黑之后,你们从小路饶回烽火城那边,不要再进宫了,直接回各自的家乡。愿与我去都城的,我便带上她。”西金人残暴不仁,胜利只是一时,总有一天会吃败仗,甚至输得一塌糊涂。
杜鹃儿毫不犹豫站到右边,小翠也是如此,碧波缓缓走到右边。
“鹃儿,取二百两银子给她们。”她都想报仇了,可是最终还是放弃,因为她会等着西金国大输的那天,会默默地织自己的锦,依然坚强的活着。
杜鹃儿从怀中掏出二百两银票。
小翠又给了些零碎银子:“你们小心!或许能租辆马车。”
八名女子看着马车飞奔而去,扬起飞尘无数。
众女子往南边林子走去,远远的避开城池,不敢走大道,圆圆望着众女的身影,唯有默默的祝福,她没想到,曼娘会选择回南木国。也许她们是对的,毕竟西金国都城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小翠在马车上用剪刀撕了块普锦开始为自己缝制西金国服饰,在这里穿南木服饰太招眼。走了几个时辰,前面出现一道三叉路口。林间出现位南木服饰的砍柴人,杜鹃儿跳下马车甜甜地向来人打探去西金国都城的方向。
“你去都城做什么?”
“我有亲人在那边受苦,我想过去救他。”
“你是马车,也只能走官道,姑娘,你是南木人吧?可千万小心了,别被西金人看见。”“附近村寨的姑娘大多被他们抢走了,模样端正的被卖入青楼,普通的就给人做粗使丫头。”
“多谢大哥提醒!”
第4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