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代言情> 爱无尽:殇散宫城>第12章
  罗小桐走了过来,大声道:“罗小桐,你又搞什么鬼?”
  “罗……”话未出口,真是奇怪,她自己是罗小桐,为什么叫自己的名字,既是如此这个人不是就想知道名字吗?就是不告诉她。
  英王打量着罗小桐:此女的反应还当真机警,片刻之间转败为胜,既保住了名节,还占了别人的便宜。
  韩瑁过来,毕恭毕敬地唤道:“英王殿下!”
  圆圆略怔浅笑起来:“有意思,堂堂的英王居然做了王七的弟弟,王九的哥哥。”
  “什么意思?”英王问。
  “你忘了自己叫小八的吗。”
  “王八?”
  圆圆朗笑:“哈——哈,这可是你自认,与我无干。”
  英王满脸通红,今儿是什么日子,居然遇上这样的女子,反被戏弄不说,还将他骂了一通,知道了身份非但不惧,反而是得意的狂笑。“哼——天下敢骂本王的也只有你,记住了,下月的昨天就是本王娶你的日子。”
  圆圆不屑一顿,反正罗小桐这名字又不是自己的,有何所惧。
  华衣男子隐在暗处:好个机灵古怪的女子,真不愧是明州才女。连这种损人的法子都想得出,恐怕也只有她才有这样的胆识戏弄英王。这个三皇弟也该尝尝苦头了,否则还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是好欺负的。
  英王见遇到韩瑁,这家伙可是皇兄身边的贴身近侍,他出现了,只怕这皇兄就在不远处。赶紧躲,或许皇兄也瞧见了刚才那一幕,不过自己是非罗小桐不娶,她胆敢戏弄他,他就把她娶回英王府好好管教。
  韩瑁这几日早出晚归,看着罗小桐:“表姨,你为什么叫自己的名字?”
  “姓袁的不是喜欢用我的名字吗?就让她再用一次好了。”罗小桐不屑一顿,英王离开时那句:下月昨天就是本王娶你的日子。令她热血沸腾,为什么自己就遇不到这样的事。
  “韩瑁拜见袁表姨。”
  “好了!”圆圆阻住韩瑁:“看样子你比我还年长,不用俗礼。”
  华衣男子见英王溜远,才缓缓从桃林丛中出来,将圆圆细细地打量了番:竟与秀妃八九相似。
  “你是王七?”
  “王七?”华衣男子反问,这个女子当真胆大,不直接说他是皇上,反而说他是王七,拐着弯骂了英王,还敢连他也戏弄吗。
  罗小桐苦笑:人都不认识,就叫人家王七,还把英王叫小八,也只要她才会如此胡闹。莫非明州第一才女竟是她如此胡闹出来的?罗小桐拉着爱玉、爱宝往桃林深处奔去。
  “糟糕!”圆圆一手,竟被那家伙拿走了锦帕,好不慌张,岂不要暴露身份,那上面可绣着袁字,找寻之后,终于在衣袖里发现。
  “袁表姨……”
  “没事了,我以为锦帕丢了呢。”“韩瑁,可不许告诉英王我的真名,还有皇上你也不能说。”圆圆近乎命令。
  “你认识朕?”华衣男子问。
  圆圆摇头:“不认识,可是我听人说过韩瑁是御前侍卫,他一出现我就怀疑皇上就在附近。后来你出来,我试探性地说你是王七,韩瑁吃惊与慌张证实了我的猜测。”
  皇上看着面前的少女: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身份弄得清楚明白。他讨厌聪明的女人,后宫中就因为这样聪明的女人太多,才闹得鸡犬不宁。也因为嫔妃争宠夺爱,再三诬陷严皇后,她才会产后病故。若说无心计,严氏该是后宫中最清纯的女子,正因为她无功利心才被他力排众议册为皇后。
  韩瑁含首点头:都道袁圆美丽、聪慧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落落大方,举止得体。浅黄的纱衣在桃花映衬下,如临世仙子,纤尘不染。“袁表姨不入选秀女吗?”
  “秀女?”圆圆苦笑:“不感兴趣。”
  她的回答令皇上吃惊:还以为天下女子都梦想进宫做娘娘呢,但她不是,既然敢得罪皇上、英王,可见其狂妄绝没有半点想讨好的意思。
  “我该回去了,告辞!”桃林深处,传来一阵悠美的弦律,“花神舞!”飞奔而去。
  桃林中有一片空地,小溪流水,草地围了无数的少男少女,台上一名粉衣女郎正翩翩起舞,无一例外,所有的男女的手里都捧着一枝花,或桃或杏,这就是京城著名的花神舞。献舞的女子或是青楼艺妓,或是名门闺秀,借花神舞而身份百倍,名门闺秀成为豪门子弟竞娶的对象,青楼艺妓若在花神舞夺冠不久之后就会从良觅到得意郎君。
  什么嘛,简直就是勾引、挑逗,身姿曼妙,男子们竞相吆喝,女子们皆露出不堪之色。片刻的功夫,桃花、杏花直往台上飞。
  “妖精!狐媚子!”有妇人大骂起来:“简直就是让花神抹黑,这叫什么花神舞,还没老娘跳得好。”
  妇人细细地打量着圆圆:“姑娘,看样子你也会跳舞,上台试试吧?”
  头摇得像拔浪鼓,她可没心思去争逐。人群中出现了英王的影子,还有罗小桐正怪异地打量着他,像个花痴,眼中含情。真是过份,她不是就要与韩峻喜结良缘了吗?三月十六还有几天呀,居然还想攀高枝。
  看了一阵别人的舞蹈,圆圆跳舞的冲动越来越大,四处无人,躲在花丛里,耳畔是优美的弦律,轻万着舞步,春风拂过,空中飞舞着几片花瓣,在空中飘飘扬扬。时而是花中穿梭的蝴蝶,时而如快乐的小鸟,她以自己的方式倾情而快活的跳着。
  “好!”
  她止住舞步,桃花树下站着位体形高大的青年男子,五官如精雕细琢,目光炯炯有神,鼻梁挺拔修直,嘴辱略厚不大不小,皮肤黢黑。
  她看他,他也意外地看着她。远远地发现林中有抹白影在动,却不知是个少女正在倾情的跳舞。
  “你的舞比她们的好,为何不上台?”男子反问。
  圆圆轻轻摇头:“我不想让别人对我的舞评头论足,而且……我也不是靠舞吃饭的人。”
  “不靠舞吃饭?”
  圆圆指着自己的头:“靠脑袋。”浅笑着,轻快地甩甩双臂,用锦帕轻柔地拭去额上的汗珠,他瞧着那一方美得极致的锦帕,与那张白中透红的脸庞,都道南木国美女如云,台上浓妆淡抹的女子又怎能与面前佳人相比,她翩若惊鸿,锦帕上有一行漂亮的字:桃花醉人红,还有一个袁字。
  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珠坠,她的瓜子脸配这支珠坠钗定是很美:“这个……送你!”
  圆圆定神严肃:“你不该将自己的物什送人。”她有些生气,还真把自己当成青楼女子了,虽说青楼女子多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不是已经告诉他:自己是靠脑袋吃饭的吗?是自己的才学与聪慧,绝不是其他。
  “等等!”“这可是西金国玉城上等血玉,在西金国价值连城,在南木国价值就更高了。”男子道。
  圆圆苦笑:“我不需要!”什么人呀,哪有追着人送礼物的。
  “我用这血玉钗换你那方锦帕如何?”
  “你脑子有病吗?我凭什么要用自己的东西与你换——休想。”娘说过,女人都爱贪小便宜,因为爱名利所以连自己都丢了,她曾经就是因为一对玉锣把心落在长宁王的身上,知道他身份那天,她就在后悔,却难以抽身。圆圆才不要重复母亲的苦难,有了母亲的例子,她懂得自己更需要什么。
  “好,我不要你的锦帕,请你收入血玉钗如何?”
  “不要!”
  “姑娘,你就收下吧,就算你不喜欢也请收下。”
  莫名其妙,哪有缠着人非送血玉钗的,她瞪着眼睛:“是你要我一定要收下的。”
  “就算你要丢的,也请先收下。”
  圆圆用锦帕接过血玉钗,前方不远处就是护城河,突然扬手一抛,血玉钗快速地飞往护城河:“不就是块石头,你为难,又来为难我,值得吗?”
  男子怔在原地:不是说南木国女子都爱首饰,她竟然把祖传的血玉钗给丢了。“血玉钗——”他大叫一声,跟了过去:“你知不知道那支血玉钗足够一户普通人家用上三四代人了。”
  “喂,你有完没完了,丢都丢了。如果你可惜,自行跳到护城河里去捞。”圆圆真不明白,这个人竟然非要送,丢了又可惜。若无其事,扬长而去。
  桃花树下,男子望着护城河发呆,下河捞不是,离开也不是,看着血玉钗落下的方位,在一棵桃花树干刻入记号,唯待天黑之后再派人来捞。
  那个女子当真奇怪,把如此贵重的血玉钗毫不犹豫地丢了,这份毅力与坚持,西金国少见,南木国更是稀少。西金国虽胜产各类玉石、金银,可像这样的血玉少之又少,一年中也难得出现一两块,而且还是通体红盈如血,如此剔透晶莹的就更少了。
  十六岁那年,母亲将它送与自己:你若遇见心怡的女子,就把这支血玉钗送与她。这是当年你父皇送与我的,传说是凤凰血玉,一旦那女子接受,你们的心就会永远在一块,不离不弃。
  圆圆回到雪锦庄,在众女工的院子里收拾了一间厢房,当天黄昏就搬到绸缎铺后面的院子居住。她既不想回韩府,也不想去将军府那些地方都不是自己的,如果可以真想买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庭院。她将裁剪衣衫里的边角料收集起来,有朝一日可以用来做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