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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要当元帅(四)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渺小,生存的渴望却逾发巨大。夏魁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天之内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连白天和晚上都分不清了。
“叮铃铃”“叮铃铃”
仿如葬礼时召唤魂灵的异样铃声在远处响起,打扰了沉眠于黑暗中的人,迫使他们睁开疲惫的双眼。更准确的说,他们即使在睡觉的时也保持着警惕。
异样声音的源头是一架单车,一架行驶在大海上的单车,突兀的车铃声在海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无需挥手也无需叫喊,一束强光照上了这座孤岛,那是自行车车头前的探照灯。铺满贝壳的岩石像是回应它一般,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华。
——那是谁来着?
夏魁缺水的大脑无法做出反应,只是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苦思冥想一番才回忆起来。
——大将,青稚……
然后他仿佛松了口气一般,又闭上了眼睛,渐渐沉睡下来。
青稚本名库赞,是海军最高战力三大将之一,自然系冰冻果实能力者。身材高大,喜欢睡觉,整天在额头上挂着个安眠眼罩,有骑着自行车跨越海洋的爱好。虽然说话有时含糊不清,却是个非分明,立场坚定,外冷内热的人。
“啊啦啦……”青稚很快把单车骑到岛上,终于看清发光石头的本体,一个还算健康的胖子和一个奄奄一息的遇难者,只见他瞳孔一缩,盯着夏魁说道:“这位令人神魂颠倒的小姐,今晚可有空?”
“发情啊你这臭高个子!”亚尔丽塔挪移起肥胖的身子,感到夏魁气若游丝,不禁叫了起来,“糟糕,你有电话虫吗?快打电话给求救,魁快不行了!”
“等等,等等,真受不了你们这种胖女人,我又不是跟你说话。”青稚张开双手挡在她面前,说道:“我是散步来这里的,没带电话虫,别激动。”
“医生……医生……”亚尔丽塔看到他骑着单车从海上经过,突然想到那单车是不是有在海上行走的能力,灵机一动,抱起夏魁抢过青稚的单车,说道:“借你单车一用。”
急急忙忙说完,便准备骑上去。
“等等,等等。”青稚担心她骑上去会马上弄坏单车,立刻又把单车抢了回来,“我的单车可没有‘可以在海上行驶’的神奇能力,再说你们不是那个什么……那个……是吧……”
“那个什么?什么是吧?”亚尔丽塔急问道。
“我忘了,算了。”青稚摸了摸脑袋。
“说话不要含含糊糊的啊,你个混蛋!”亚尔丽塔气急败坏的说道。
“反正意思就是这样,无论如何,总之你无法完成你现在想要做的事。”青稚从她手上抱过夏魁。
接着,他在亚尔丽塔面前演示了他的能力——用夏魁来演示。
只见他念了一声:“冰冻时刻!”
冰封时刻:接触对手的身体将其冰冻。但即使完全冰冻,只要没有被打碎,仍然可以通过温水化冰的方法救活。
夏魁立即在他怀中被冰冻成了冰坨。
“你!”亚尔丽塔吓坏了,伸手就要抢人。
“我看她样子她的确是不行了,而这里离本部有一天车程,要救她的话还是先停止她的生命活动比较好。”青稚说罢,又往海边放了招“冰河时代”。
冰河时代:以手接触海水,将海水大范围冰冻。
“按你说的,越快给她救治越好,我要先走了,你能跟上来的话就跟上来,跟不上的话就在这里等着,我回去后会叫本部派船来救你。”
(这种事还用问吗!当然是……)亚尔丽塔望向自己的手指,那里有只简陋而又璀璨的戒指。
……伟……大……航……路……海……军……本……部……
缓缓睁开眼睛,夏魁所看到的不再天空,听不到孤寂凌冽的海风。旁边是微微关着的窗户,洁白的窗帘把仅有的风给化解了,脸所面对的只有漆白的天花板。酒精和消毒水的迷幻气味涌入鼻子,让夏魁有一种“终于回到人类社会”的强烈情感。
在夏魁病床边坐着亚尔丽塔和青稚,前者抓着一纸袋的零食,不断往最里面送,连咀嚼都懒得咀嚼;后者带着眼罩,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的样子。夏魁用好奇的眼光盯病室门口,那里时不时会路过一两个海兵,显然这里是海军是我专门医院。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亚尔丽塔很快发现夏魁的异样,然后兴冲冲的跑出去,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还买了一煲粥。
因为是大将青稚亲自带来的人,医生便非常仔细地为夏魁检查了一番,结果表明这个漂亮小孩恢复得十分良好。当初大将带着个冰冻人来医院的时候,还真把他们吓了一番。不过解冻效果不错,或者说是冰冻他的人很有技术,总之冰冻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伤害。
倒是这小孩饿了十几天,刚解冻时非常虚弱,现在打了点滴稍微恢复了一点。但他的胃已经被胃酸侵害了十几天,如果不想继续被损害的话,应该先吃些清淡点的东西垫肚子。
听到医生这么说,亚尔丽塔暗自得意,自己买粥算是买了个正着。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明明饿了十几天,病床上的小孩就是没有吃东西的欲望。就算跟病床上的小孩说明了情况,他自己也很配合的喝粥,可才刚吞下喉咙就吐了出来。看着一脸坚强,不断逼着自己喝粥又不断吐出来的漂亮小男孩,连见惯各种病人的医生都有些钦佩。
但更多的却是不忍。为此,海军医院很快组织了专家会诊,数十名内外科医生围在床边讨论……
“有时候,当一个人饿过了头,出于生物本能为了保护自己,就会做出‘我已经饱了’或‘我不用吃东西’的暗示。这样的暗示固然可以让人在缺少食物的时候多存活些时间。可暗示一旦进入到潜意识层次,刻印在垂体分泌与植物神经中,要让他忘记,那就难了。”
当医生们做出这个判断,夏魁病况就进入了精神疾病的范畴,需要找专门的心理医生来治疗才行。而且心理治疗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治疗结束的那天。
“魁,不要再逼自己,我们不吃了,打点滴就行……”亚尔丽塔抢过夏魁手中的碗。
“吃还是要吃的,哪怕是一粒两粒,只要进到肚子里总归能防止胃穿孔。”照顾夏魁的护士给夏魁擦了擦嘴,拿走呕吐盆补充到。
“如果能在粥里混点海水的话……”夏魁小声提议道。
医生和护士都摇了摇头,小孩子开始说胡话了,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在医院快死的老海兵临死前也常常胡言乱语。
见医生们连连摇头,亚尔丽塔的心一下子悬起来,握着葵的手说道:“你不是答应过要在长大之后跟我结婚吗?”
医生和护士又摇了摇头,显然认为连胖妞也开始说了胡话。虽然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孩子是个小男孩,但也不至于跟一个大他10岁,身材肥胖、长相丑陋的“少女”私定终生。
然而,夏魁紧紧盯着自己的无名指,就在刚才,亚尔丽塔在它上面套上了一个戒指,一个原本就戴在她手上的戒指。
虽然这个大戒指在上面显得松松垮垮,但……
——这是海楼石做的戒指!
他握紧了戴着戒指的手,虚弱感和饥饿感顿时如潮水一般涌来。
“我饿了。”他说道。
拿过放在床头边的碗,上面的粥有些凉了,护士赶紧又把盆子递过来。不过夏魁挥了挥手,让护士拿开呕吐盆,看着那东西他可喝不下粥。这次他小口小口的抿着粥,没再吐出来。
“噢,奇迹,这简直是奇迹!”医生们发出了近乎尖叫的声音。
“呜~呜~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家,你跟我住在一起。”亚尔丽塔喜极而泣说道。
“不,我要留在这里。”夏魁放下空碗,摇摇头,看着亚尔丽塔认真的说道:“我说过,我要当元帅!”
海军医院的医生们被他的豪言壮语吓到了,护士长大了嘴。熟话说童言无忌,他们猜这小孩一定不知道“海军元帅”是什么样的概念。
然而听他认真的语气,似乎不容他们去否定!心里一再想要纠正他的话语,想要跟他说明海军元帅的伟大,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无法说出来。
在一旁眯着眼睛睡觉的青稚,仿佛嘲笑一般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