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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拜师

以前,张天从未喝过酒,可看到大汉喝的畅快,也狠狠的灌了一口,没想到立刻满嘴辛辣,呛得眼泪都流下来,感觉浑身好像都在燃烧。他赶紧扯下一条牛腿,大口啃食起来。
“原来是个镴枪头!”
大汉看着张天狼狈的样子,笑得直打跌。
张天苦笑,只是闷头大口吃肉。肉?自沦为矿奴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吃到。
饿了一天,他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三四天没吃东西一样,眼睛都发绿了。
说来奇怪,最近,他发现自己的食量越来越大。之前,一张大饼可以坚持一天时间,最近,他一顿饭就要吃下三张大饼。而且饿得很快。尤其是杀了赖头子之后,他甚至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看着张天狼吞虎咽的样子,大汉嘴角微微上扬,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烈酒。
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喝酒,而是喝水。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张天并不觉得太奇怪。他心底知道,眼前这个大汉,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直到一条大腿啃完,张天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肚子已经饱了。
大汉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阵,突然道:“阿天,你是不是杀了人。”
张天脸色顿时为之一白,没有回答。
当初大叔教给他那套炼体之法的时候,就明确告诉他:与人争执,打不还手。
两年来,他一直将这句话谨记在心里。所以,别人抢他的矿石,打骂加身,他从来没有还过手。忍辱负重,一直到今天。若不是赖头子欺人太甚,把他逼急了,他根本不可能反抗。
如今不仅还了手,还杀了人,他最担心的就是大叔知道后会生气,再也不理他。
他能有今天,全靠大叔。
大汉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挤了挤眼睛,古怪的笑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碰到那样的事情,你若真的继续隐忍,你绝对不会再见到我。”
的确,学会隐忍是一件好事情。但匹夫犹有冲冠一怒,作为一个男人,当有所为而有所不为,该出手时就该出手。一味隐忍,那是懦弱的表现。不会变通,难成大事。
张天松了一口气,无言苦笑。
同时,他暗自揣测,大叔一直在这个洞中休息,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事情。
又灌了一口酒,大汉微微一笑,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我想知道,在我们刚刚被抓到矿井中后,你自己很多时候都吃不饱,可能会被饿死,为什么还要照顾我?”
“那是因为,大叔你是我看到的能够逃出矿井的唯一希望。”张天沉默了一会,才慢慢道,“我去拒马山,本来是参加拒马山收徒的考验,看看能不能成为仙山弟子。没想到刚到拒马山山脚下,就被一阵狂风卷到了矿井之中。到了矿井中,得知沦为矿奴之后,很多人都非常恐慌,然后绝望,只有您面不改色,不为所动。所以我猜,您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与其绝望的挖矿,得过且过,我选择讨好您,只为给自己一丝希望。”
大汉恍然,扫了一眼张天,道:“你的观察很敏锐。不错,比起一般人,我是强了不少。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你可能押错了宝。”说着,他缓缓道出一些事情。
原来,这座矿井,位于一座叫黑龙山的山脉,它的历史,极为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圣祖圣皇时代。
在远古时候,神风大陆上妖兽横行,人类还不是主角,只能躲在角落里残喘,而圣祖圣皇,一代天骄,率领无数强者开拓出大泛平原,建立大荒朝,开创文字文明,给人类提供了一片繁衍生息的沃土。而就在大荒朝的时候,这条矿脉就被誉为开采星元石的第一大矿,神矿。
这座大矿,地下连通地脉,大的没法想象,里面的星元石简直采之不尽。但是,大荒王朝开采了不久,不知为什么,矿井深处却出现了大量强大的妖兽,将所有的矿奴吃了个精光。圣皇派出了无数高手进来清除妖兽,可所有进入到深处的强者,没有一个人再出来。
最后,圣皇亲自下去查看。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圣皇一出来,就立刻昭告天下,将这里划为了禁地。
第一王朝荒朝覆灭,以后的很多王朝,很多势力,都曾想重新开采过这座打矿,可因为其中的妖兽,最后也都不得不放弃。直到大约三百年前,黑龙山一带突然出现了一股神秘的势力,再次发动对这里的开采。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至今居然相安无事。
更没有人想到的是,他们一直在暗中抓捕很多修士甚至普通人,投入矿井中,冲当矿奴。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大汉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前来营救。
“我本来路过,去拒马山见一位朋友,刚刚拜别朋友,下了拒马山,黑龙山的人就到了。一转眼他们将整个拒马山的修士灭掉。拒马山中,所有高手尽死,剩下的则沦为奴隶。”
“黑龙山的势力,深不可测。就拿抓我们到这里的那些人来说,其中就有几个连我都无法生出反抗之心的强者。如此强大的人物,我也不得不隐藏气息。以我的敛息之法,比我高一两重静静的人,也休想看破。本打算装作一个普通人逃走,没想到,他们连普通人也不放过,最后还是被抓了来。”
“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还是矿井比较靠上的地方。这里每过一段时间,就有高手巡查,用神念仔细查看。所以,想要挖隧道出去,想也不要想。除非到达矿井深处,那里巡查的高手少一些,不过那里在地下极深的地方,土石更加坚硬,挖洞出去难如登天。况且,下面还有无数妖兽,我上次下去,不小心碰到一条毒蟒,身受重伤,险些送命,费了好大力气才又偷偷跑上来。”
看着张天,大汉面无表情,语气却怅然不已,道:“到了这里,不管你修炼不修炼,其结果基本一样,那就是埋骨于此。唯一的不同,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而已。”
“没有希望逃出去?一生困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张天脸色煞白。
本来,大叔交给他一套锻炼之法,修炼了三年,让他身体强壮起来,能够杀死人见人怕的赖头子,这让他极为振奋,不禁对大汉抱有的希望更加强烈。现在,大汉一番言语下来,他犹有如被人当头泼下一盆冷水,全身一片冰凉。
他呆了半晌,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眼前一亮,争辩道:“矿井中有一种传言,只要努力修炼下去,将身体修炼到一个极限,达到武者的巅峰,就可以摆脱矿奴的身份,成为黑龙山的一员!”
大汉哧了一声,狠狠灌了一口酒,冷笑道:“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只要将身体炼到大龙境,就能成为矿吏,得到高深的修炼法门,可谓一步登天。可是,如果真那么简单,我为什么一直留来这里呢?你这个小子,太天真了。我告诉你,你如果真的修炼到了大龙境,一旦被矿吏发现,你的身体,就会被夺舍,那个时候,你就再也不是你了,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死了。”
夺舍,就是一些强大的存在死后灵魂不灭,将生者的灵魂毁灭,将其身体占为己有。被夺舍的人,魂飞魄散,这不是死是什么。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死,很彻底的那种。
待弄明白夺舍的含义,张天脸色更加难看。他咬牙切齿,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沉,“噗通”跪倒在地,对大汉拜了几拜,道:“不管有没有可能逃出去。我只知道,我现在还活着。只要还没死,我便绝不会放弃希望。大叔,我要变成强者,求您收我为徒吧!”
看着张天坚毅的眼神,大汉露出一丝嘉许之色,点了点头:“黑龙山的人没有人注意我,你却能够发现我的不同,就证明你这小子非常激灵,头脑敏锐,有过人之处。三年前,你照顾了我一个月,为了给我换一坛烈酒,差点饿死的时候,我就打算收你为徒。其实,你早已是我的弟子了,我韩老谋唯一的弟子。”
原来,两年前,韩老谋就将自己所修习功法之根本传授给了张天。不过修炼之途凶险无比,需要大毅力。他让张天不停修习那种吐纳之法,锻炼身体,尽力挖矿,打不还手,有两个目的。其一,为了磨练他的毅力。其二,他这套功法,可谓锻炼身体的绝佳功法,世间少有。凝练出的体质,打熬出的力气,比同境界的修士要强大得多,这也是赖头子不能奈何张天的缘由。这样的体质可不会平白得来,需要比别人付出多得多的努力。别人打他,他承受痛苦的同时,其实就是在锤炼身体。
三年,张天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张天的身体,已经接近了炼皮之境的巅峰。
“原来师傅叫韩老谋!”
拜师成功,明白了师傅的一番苦心,张天心中感动。他紧紧的握了握拳头,暗道:“别人不能逃出矿井,并不代表没有希望。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最后一定会找出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