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涵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倒抽一口凉气。干咳了两声，掩盖自己的不自然。
“当然……不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天生她就不个是会撒谎的主，这一撒谎，脸就红的可爱，以沈梦瑶的老练，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你们睡一起了？”沈梦瑶的声音有点飙高。
“你，小点声。”顾小涵怕惊扰到慕容辰谨，赶紧阻止沈梦瑶，“都说了不是。”缓过劲来，顾小涵淡定了很多。
“真没有？”沈梦瑶还是不相信。
“没有。”顾小涵一口咬定，直视着她的眼睛。
“好吧。”沈梦瑶当然是不相信的，心有不甘，却转而说，“小涵，其实，慕容辰谨真的不错，如果你喜欢，我劝你，还是好好把握……毕竟，要遇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真的不容易，我看你们俩个真的很配。”
这话假的……说得她有多关心人家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出隔夜饭。
“算了吧，我和他……”顾小涵嗤笑着摇头，沈梦瑶啊沈梦瑶，当她顾小涵是瞎子么？谁还不出来她见了慕容辰谨，就恨不得狠狠扑上去的样子？
和这个女人废话，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
白粥熬好了，顾小涵盛了一碗，凉到温度合适了，就放到客厅的桌子上，进房间去叫男人起床，沈梦瑶也不甘示弱，赶紧盛了一碗自己的瘦肉粥，放到一起。
待慕容辰谨洗漱好，坐到桌边，沈梦瑶识趣地远远地坐到了沙发上，她实在怕男人又一次用让她心碎的声音低吼“离我三尺远。”
实际上，为了今天的靠近，她今天特意只化了个淡妆，更没有喷香水。
她一双眼睛巴巴地盯着看，男人会选哪碗粥喝。
慕容辰谨看着桌上的两碗不同口味的粥，眼神一阵扫描：“都是你做的？”
“呃……”顾小涵想说不是，只看见沈梦瑶在沙发那边，急得对她比手画脚，“是……”
好吧，莫名的，她也想看看，慕容辰谨到底喜欢喝哪一碗粥。
男人的大手直接端了皮蛋瘦肉粥就开始喝起来。
顾小涵怔怔地瞪着眼，她确实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也不知是男人真饿得厉害，还是那皮蛋粥真太合口味了，转眼间就见了碗底，而顾小涵做的那碗白粥还孤零零地放置一边，被赤裸裸地嫌弃了。
分明，这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男人喝哪碗粥都没有关系，可是，她似乎是被打击到了，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蛰了一下。
沙发边的沈梦瑶笑开了花，冲着顾小涵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顾小涵撇嘴，转身欲走开，男人拉住了她的手：“坐下来喝粥。”
“我已经喝过了。”甩着男人的手，也不去看他的眼睛，她莫名有些委屈，就是想离开。
慕容辰谨拧了拧眉头，这女人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难看，仿佛跟他怄气似的。是他做错什么了？
当然，他不会知道，是他选错了粥。
“都说我已经喝过了，你是听不懂人话么？”女人的声音突然有点大。
慕容辰谨有些错愕，这女人，敢对他发脾气？胆子渐长了？
来不及抓住她的手，女人已经窜进了卧室。
沈梦瑶适时走过来笑道：“小涵确实已经喝过粥了，刚刚还是我帮她盛的呢？我帮你再盛一碗？”
也不等男人回话，她便自顾自地端了碗走进厨房，再给慕容辰谨盛了一碗粥过来。
这两人什么时候关系变好了？慕容辰谨盯着女人涂满红蔻丹的手，眼神里明显嫌弃。
不过，今天没有刺激他鼻孔的香水味，也没有让他看见一张唱戏的脸，他微微蹙了蹙眉，并没有向以往一样飚出那句“离我三尺远”的话来。
见男人已经在端着那碗粥喝，沈梦瑶感觉自己像喝了蜜一般。
想来，她从顾小涵这里打开缺口是真的走对了棋。
转眼，顾小涵拿了包包走出来，她也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失态了，所以出来的时候，脸色早恢复了正常，她冲着男人交代：“我上街买点蔬菜，一会儿就回来，你吃完去休息。”
“去吧，去吧，家里有我照看着，没事。”沈梦瑶自告奋勇，对着顾小涵像挥苍蝇一般，当然，在慕容辰谨看来，她完全是对顾小涵贴心得不得了。
沈梦瑶这是巴不得她赶紧滚吧？人家等这个机会也不知等了多久，一抹嘲讽的淡笑在顾小涵嘴角一滑而过，她没多说什么，径自出了门。
待慕容辰谨吃好了，沈梦瑶完全变了家庭主妇一般，收洗碗筷，整理客厅，拖地板，当然，顺便就拖进了顾小涵的卧室。
刚刚已经睡了很多，慕容辰谨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看电视，见到沈梦瑶的身影进来，他不悦地拧起了眉头。
即便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挺有姿色，但他就是说不出的厌烦。
还是顾小涵那张明丽动人，看起来干干净净，可爱中透着妩媚的脸蛋让他舒服。
沈梦瑶怕男人飚出她害怕的那句咒语，赶紧抢先说：“小涵照顾你累了一整晚了，趁她出去买菜，我帮她整理整理屋子。不然，把她那小身板累坏了，你看着也着急。”
沈梦瑶根本就不是个省油灯，这张嘴巴，特么地会说话，果然对了男人的胃口，男人本来想要让她走的话，却因为一句“把她小身板累坏”而忍耐了下来。
耶，胜利！
特别会察言观色的沈梦瑶，见男人又开始认真地看电视，便清楚自己进驻成功，心里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顾小涵本就是个勤劳爱整洁的姑娘，她的屋子一直干净整洁，根本就没啥可收拾，只是因为昨儿慕容辰谨生病的关系，椅子上，和她写字看书的桌上显得有些凌乱，而给男人喂水的杯子，擦脸的水盆和毛巾也没来得及端走。
沈梦瑶一边整理，一边自言自语：“小涵这丫头真不容易，一个人赚钱要养奶奶，还要攒上学费上大学，时不时奶奶的病痛犯了，她可就更惨了。
有的时候为了省钱，早餐几乎就不吃，中午和晚饭也就随便拔拉两口，唉……瘦弱的小身板儿，简直连风都吹得倒，看着都不忍心……我经常劝她爱惜身体，时不时就帮助她一下。”
呸，简直不害臊，她劝她爱惜身体？不挖苦讽刺狗眼看人低就好了，她帮助她？能不落井下石就谢天谢地了，好人，真是那么容易装的么？
她以为这样说，至少在慕容辰谨的心里，她不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那么，她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就拉近了呢？
沈梦瑶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岂知她的话让男人的黑眸变得深沉了，看不出他的情绪，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确定，他一定不是在想沈梦瑶这个女人。
沈梦瑶观察着男人的神情，只可惜，这男人根本就是个深沉内敛，不显山露水的主，即便是她扒开人家一层皮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以为，至少男人会和她谈论顾小涵这个话题，或者是褒奖她几句，可惜，男人的薄唇紧抿，压根儿就没要和她搭讪的意思。
好吧，貌似这招没效果。
眼珠转了转，沈梦瑶选择了个生动形象的招数。
整理书桌的时候，她故意把屁股翘很高，她的超短裙里黑色性感的蕾丝小可爱一眼见底。
眼角瞄见男人竟然双眸直直地盯着电视，压根儿就没看她一眼。她郁猝得差点吐血。
气疯的节奏。
沈梦瑶无力地收起自己撩人的姿势，不过她才不会死心，她相信，一定是她和他的距离太远了，他没注意到。
于是，沈梦瑶拿了拖把，弯着腰，努力地擦地板。
拖啊拖，晃啊晃，沈梦瑶表演得很卖力，额际微微冒出细汗，眼睛仿佛磁石一般，极力向男人发射出超强电磁波。
只可惜，男人的眼眸仿佛被电视上的磁波给定住了，牢牢的，没离开一分一毫。
沈梦瑶脸色变了，颓丧地想扔了拖把，直接冲男人扑上去。但是，她没那个狗胆，深知，这男人纯属高级危险品，既让人恨得牙痒痒，又让人爱不释手。
是她和他的距离还太远了么？
沈梦瑶思索着，好吧，她就再靠他近些。
她看见床头矮椅子上放着慕容辰谨的药和水杯，立即走了过去，怕挡住了男人的视线，她“体贴地弯着腰”，整个前胸直接放大了男人面前。
她仿佛毫无所觉地自然拿起了药和被子，想把椅子上的水渍擦干净，谁知，手下“一滑”，杯子竟然直接掉到了地上，咣当！
好大一声响，男人的视线终于被拉了过来。
沈梦瑶眼底闪过狡猾的光芒，立即怯怯地对着慕容辰谨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打坏了小涵的杯子，惊扰到你看电视……”她委屈地咬着唇，看样子抱歉得不行。
“我真笨……”女人一脸惭愧，见男人抿唇不语，她赶紧去捡地上的玻璃碎片，“啊……”她惨叫一声，冒着鲜血的手指举到了眼前，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水花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候，男人是不是该着急地抓过她的手，心疼地含到嘴里，吸吮她的鲜血呢？
女人天真地做梦，一秒，两秒，三秒，五秒……眼前一花，她晕血啊！身体软趴趴地向着床上的男人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