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你可知世界上最毒的是什么?”落夏端起落月亲自端来的茶,抿了一口水,面带微笑的说道。
“鹤顶红,或者是蝎子尾吧。”落月谨慎的答道,心中一直是惴惴不安,仿佛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呵呵,妹妹真是说笑,这蝎子尾可算不上毒物。”落夏放下茶杯,不轻不淡的说道。
“是啊,妹妹知识浅薄,还望姐姐赐教。”
“这世上最毒的,莫过于妇人心。”
“哦?姐姐何出此言,妹妹不懂。”落月虽然面不改色的坐着,却是如坐针毡,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比如说,喂给金丝鸟子零散。”
“子零散?”落月满脸疑惑的说到,“对鸟儿无害啊?”
“当然是对鸟儿无妨,但是人若是闻得这子零散的味道,会伤了肌理,性命堪忧啊。”落夏正色的看着不知所措的落月,心中隐隐有一种胜利的喜悦。
“这些,妹妹倒还是不知,姐姐真是博学多才,妹妹自愧不如。”
落夏假装一不小心,整个茶杯掉在地上,瞬时,地上除了一堆碎片,还有正在冒着热气的茶水,“哎呀,真是可惜了这杯好茶了。”落夏正要弯腰捡起碎片,旁边伺候的丫鬟赶忙跑过来,“公主,让奴婢来打扫吧。”
落夏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等着这丫鬟收拾完碎片退了出去,于是缓缓说道:“妹妹的丫鬟真是讨人喜欢,手脚竟是这般麻利。”
“姐姐若是喜欢,让她收拾一下,随姐姐去水凝宫伺候便是。”落月的眉毛一挑,语言竟也这样的犀利。
“落月,姐姐万不能夺人所爱啊,姐姐只是看到这样懂事的丫鬟,不由得想起自己宫中先前的丫鬟小翠,她死的突然,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
“哦。”落月虽然心中很是不欢迎落夏,还是不得不应付着,“我先前听过这么一耳朵,确实是可惜,小翠还那么年轻。”落月垂下头,似乎不敢面对落夏投来的忿忿的目光。
“是啊,还好小翠是孤身一人,若是她现在已经成家,恐怕她的孩子丈夫会痛断肝肠啊。”
落月顿时愣住了,落夏的话中有话,明显的就是冲着自己而来,于是落月不敢怠慢,微微一笑说道:“是啊,小翠这般可人的丫鬟,真是百里挑一,莫说是姐姐,就是与小翠不深交往的外人,也会为之可惜,不过姐姐,人既然已死,就不要这般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正所谓人各有命,人万万是不能跟天斗的。”
落夏轻轻的在嘴角轻起一个弧度,“妹妹说的有理,但是小翠死的突然,我到时,也只能看看她的遗容,帮她整整衣衫,不过这一次,我在她的胸口,还是看见了飞针所致的伤口。”
“飞针?这门精深的功夫可是鲜有人懂啊。”落月想起落夏上次这样的威胁自己,便不再担心,应付的倒是得心应手。
“正是如此,这件案子我才要查个水落石出,如今,倒有些眉目了。”
落月一怔,“姐姐可有查到什么?”
“飞针这门武功,咱们的父皇可是精通啊。”落夏笑盈盈的看着落月的惊慌,心中的疑惑如今已经全部迎刃而解。
“姐姐是在怀疑我吗?”落月这时反倒没有拐弯抹角,很是大气的问了出来。
“妹妹怎么这样问呢?姐姐只是与你闲谈,怎么会怀疑到你身上呢?再说,当时的妹妹身怀六甲,又怎么能杀的了人呢?妹妹这时多疑了,难道妹妹会缩骨功,变得瘦小了杀掉小翠不成?”
落月只好苦笑着说道:“父皇确实将武功传授与我,但是落月生性懒惰,哪能修习这样的绝学,姐姐真是高看了落月了。”
“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叨扰了,暂且告辞。”落夏站起身,笑着看着落月,准备离开。
落月自然是乐意的顺水推舟,送走了落夏。
羽灵宫外,上官子楚已经等候了多时,见落夏走出来,慌忙迎上去说道:“怎么样,可有看出什么?”
落夏松了一口气,“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就是缺少证据,若是有了证据就好办了。”
“不是有王太医吗?”上官子楚眼中一亮,脑中忽然闪过这个人。
“不会的,王太医要是想说的话早就说了,他既然可以为落月顶罪,自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从王太医那里是不会问出结果的。”
“落夏,或许,杀死小翠的不是落月呢?”
“怎么可能,这飞针父皇只可能传授给她。”
“你想想,上次杜太医死于此,你用这威胁落月,使她不得不改变策略,让王太医出面顶罪,从而救了茜染,这一次若是再用飞针杀人,岂不是硬生生的告诉你她就是凶手吗?”
落夏顿时感觉大脑“嗡“的一声,身体有颤抖,落夏一直知道是落月为了陈风,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了出来,如今,听上官子楚这样说,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自己是在怀疑什么。
“子楚,我。我不相信,怎么可能?”落夏伏在上官子楚的胸前嘤嘤的哭泣。
上官子楚也是痛苦的闭上眼睛,“落夏,或许,只不过是我们想多了,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不能妄下结论。”
“皇上,公主估计一时半会回不来,要不,您先回宫,待公主回来,茜染自当禀明公主,让她前去觐见。”茜染发现落音总是盯着自己,很是不自然,于是慌忙的赶落音离开。
落音笑笑,答非所问的说道:“在水凝宫住的还习惯吗?若是太挤,朕会考虑为你准备一个较大的宫殿,让你搬过去独住。”
“谢皇上厚爱,茜染自小长在水凝宫,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自然是喜欢这里,就不必劳烦皇上费心了。”
“嗯,喜欢就好,等过几天,朕会派人再把水凝宫装饰一番,也算是尽些心意。”
“夏公主才是水凝宫的主人,皇上若是想要修葺,只需和长公主商议便是,茜染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落音走近茜染,茜染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落音笑了笑,“为何这般躲着朕?”
茜染躬身一拜说道:“皇上言重了,皇上乃是万金之躯,茜染身份低微,自然是不敢猥亵皇上的圣颜。”
落音苦笑一声,“茜染,你何时变得这样的伶牙俐齿?朕记得,当年的你,纯净自然,完全不是这样的样子。”
“皇上恕罪,茜染绝没有违逆皇上的意思,还请皇上明察。”
落音看茜染这样的惊慌,自然知道是自己的行为语言吓着了她,心中不禁的懊恼自己太过冲动,这样的威胁茜染,茜染更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了。
“茜染。”落音的语气顿时缓和了下来,“还记得我们十八岁那年,我带你去看的梅花吗?现在虽然还不到梅花盛放的季节,但有的梅花已经长出离开蓓蕾,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茜染似乎回到了哪个时间,那一天,皇后命自己密切注意落音的动向,才不得已被他拉到梅花林,想来,已经有两三年之久了,“皇上若是喜欢,只管多栽植便可。”
落音叹了一口气,看来茜染真的对自己没有任何感觉,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再幻想。
“皇兄到来水凝宫,也不提前通知落夏,恰巧落夏不在,真是怠慢了皇兄。”
落音看着正走进水凝宫大殿的落夏,当然是不会通报,不然又怎么能碰到茜染,“朕只是闲来无事,本在散步,不曾想走到了水凝宫,便进来坐坐。”
“哦。”落夏笑笑,“皇兄您来的正好,落夏正想去御书房觐见呢。”
落音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吩咐下人换一杯茶,才缓缓说道:“朕来看你,只是想着忙里偷闲,这些国家大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皇兄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是落夏宫中的私事。”
“哦?”落音笑笑,“说来听听。”
“茜染已经到了配婚的年纪,落夏斗胆求一个恩典,特请皇上赐婚,把茜染许配给飞羽。”
落音惊得突然站起,落夏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反应,没有表现出惊讶,倒是一旁的上官子楚和茜染被落夏这突然的一句话,吓得愣住了。
“茜染贵为郡主,朕当然还是要征求茜染的意见。”落音稍稍的向茜染走进一些,“茜染,你愿意嫁给陆飞羽吗?”
茜染笑着盈盈一拜,“皇上,茜染愿意,还请皇上成全。”
落音听到“成全”两字,心中一阵绞痛,让朕成全,可又有谁可以成全朕,落音黯然的笑笑,“既然郡主愿意,朕也乐意成全一门婚事,这件事,朕会好好考虑,命钦天监选一个黄道吉日,朕会亲自主持你们的婚礼。”
落音含痛说完这几句话,心中满是伤悲,没想到茜染却开心的走上前,跪下谢恩说道:“谢皇上恩典。”
落音苦笑一声,亲自扶起跪着的茜染,我们历经生生死死才有这般安静的生活,本以为只要我努力,你就会被感动,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要嫁给别人,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做别人的新娘。
“郡主这几日多准备准备,想必,吉日应该不远了。”落音扶着茜染的手有些颤抖,茜染似乎也感觉到了,慌忙的向后一退,自然的甩开了落音的手。
夕阳西下,夜幕慢慢的笼罩了整个世界,时间总是在人不经意间偷偷的溜走,转瞬间,二更已过。
“陈风,你去哪里了?”落月抱着还在哭泣的子皓,责备的看着陈风。
陈风坏坏的一笑,“怎么了,你还担心我不回来吗?”
落月叫来奶妈,把子皓递过去,“去给世子喂些奶水。“那奶妈小心的接过子皓,说了一声“是”之后退了出去。
“陈风,你是不是去了水凝宫?”落月走到陈风身边,一脸的严肃。陈风听着落月的语气中明明是在质问,虽然有所不悦,但仍然笑着缓和的说道:“落月,你想哪里去了,水凝宫中在这个皇宫的深处,有着众多的侍卫把守,我没有通行令牌,又如何进的了水凝宫?”
落月瞥了一眼陈风慌乱的神色,“我只问你有没有去过,有没有问你进没进去过,你是堂堂三驸马,想进深宫,还需要令牌吗?”
“落月,你不要这样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落月眼角有些湿润,“我无理取闹吗?你是有家室的人,难道你就不应该多陪陪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吗?”
“落月,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了,你。算了,随你怎么想吧。”陈风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卧房。
落月生气的用手臂拂掉桌上的茶杯,顿时碎片落了一地,指着陈风走开的方向说道:“为什么你总是忘不掉水凝宫,她今天如此的羞辱我,你竟然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偷偷的去看她,陈风,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落月突然停住了责骂,好像是听到房顶上有什么声音,落月的嘴角诡异的画起了一个弧度,继续着刚才自己没有说出的话。
落月虽然不断的说话,但是心中却是异常的平静,仔细的注意的周遭的环境,突然,落月快步的跑出房门,身体一跃跳上了房顶。
“姐姐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派你来这儿,怎么,找到什么了吗?”
落月看这个人不说话,但是手中的剑却向自己指来,落月笑笑,“茜染,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你吗?”
茜染摘下自己的面巾,“月公主,茜染只是经过,惊扰了月公主,还请月公主恕罪,改日,茜染一定登门谢罪。”
落月仰头大笑,随后说道:“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回去吗?”
落月不知什么时候手中也拿着一把剑,茜染见落月已经摆开架势,不敢怠慢,只好屏息凝神,小心的应付。
落月的身体快速的向上一升,忽又倾斜了九十度,迅速的旋转起来,直直的冲向茜染,茜染看着这样快的身形,知道自己抵挡不住,但还是握紧了剑,努力挡住这致命的一击,两把剑一经碰撞,茜染便被弹出几米远,接着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哼,我以为这几日你功力增高了,也不过如此。”落月轻蔑的看着用剑抵在地上以用来支撑身体的茜染,言语中无不是挑衅与侮辱。
“落月,住手。”蒸蛋落月再一次冲向受伤的茜染时,被陈风拉住。茜染见陈风阻挡了落月,慌忙翻了一个跟头,随后用尽力气跳出几米,随后乘着轻功,快速的离开。
落月甩开陈风的手,就要追出去,陈风又一把抓住落月,“落月,不要追了。”
“啪”陈风的脸上落了一个重重的耳光,这个耳光让陈风毫无准备,脸上顿时觉得火辣辣的疼,“落月,你这又是何苦,做了就是做了,就算是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啊。”
落月接着微弱的月光看见陈风已经有些红肿的脸,不免有些心疼,但听到陈风这么说,心中又是一惊,“陈风,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风一把揽过落月,“你不是问我我今天去没去过水凝宫吗?”落月挣扎了一下,见陈风抱得紧紧地,落月便不再试图挣脱,不解的问道,“那又怎么样。”
陈风叹口气,“因为我是在跟踪你,我看你在落夏的宫门口放了毒物,所以在你走后,我清理了那些毒物,但是你却不知为何又返了回来,看见了我在水凝宫门口。”
“你。”落月使劲的挣开了陈风,“你都知道什么?”
陈风重新搂住落月,“所以我才让你放了茜染,就算是她掌握了你的一切,落夏也不见得会杀了你,毕竟,你们曾今是那样好的生死姐妹。”
落月把头枕在陈风的肩上,泪水渐渐滑落,“陈风,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是,若是她来杀我怎么办?”
陈风搂得得更紧些说道:“落月,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除非我死。”
“死”字还未说完,落月的唇便贴在了陈风的唇上,此时,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以及,周围不断涌来的风声。
茜染艰难的回到水凝宫,走到门口,突然,感觉脚踝处一阵疼痛,接着月光低头一看,一条小毒蛇从自己的脚尖游走而过,茜染顿时觉得身上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软软的倒在地上。
宫内的落夏正在焦急的踱着步等着茜染的归来,已经四更天,茜染为何还没有消息,难道,出了什么事吗?落夏越想越觉得胆颤,于是对着上官子楚说道:“我必须去接应茜染,我担心她会出事。”
上官子楚点点头,说道:“好,那我陪你去。”
落夏刚要出门,却见一个宫娥扶着茜染走过来,落夏慌忙向前,把茜染扶进了房内。此时的茜染面色已经十分苍白,上官子楚此时也不顾及男女授受不亲,抓过茜染的右手,赶紧搭在她的脉搏处。
“茜染,怎么回事,你怎么了?”落夏焦急的晃动茜染的身体,过了一会,茜染才稍稍的缓过来,从衣服里拿出一摞的书信,放在落夏的手上,随即,昏了过去。
上官子楚拉过落夏,慌忙让她卷起茜染小腿部位的衣物,果然,是毒蛇。
上官子楚倒吸了一口凉气,“幸好及时发现,不然,茜染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落夏叫过来几个宫娥,扶着茜染走进内室,把茜染在床上放平之后,上官子楚取出自己常带在身上的用来针灸的针,慢慢的对茜染下了针。
上官子楚最后一个针扎完,茜染喊了一声“痛”便又接着昏了过去。落夏拉住上官子楚,帮他擦着额上的哈汗问道,“茜染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应该是先受了内伤,随后,又被毒蛇咬伤。”
“毒蛇?不可能,皇宫之中有专门看护之人,一旦有毒物进入便会立刻消灭,水凝宫地处皇宫深处,不可能有毒物。”
“但是,她的确是中的蛇毒,而且刚次你也看到了,她的脚踝处,还有蛇的牙印。”
落夏顿时惊讶的坐在一旁,“看来,是有人故意为之。”
上官子楚看了一眼茜染说道:“现在茜染已经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什么时候醒过来,要看茜染的造化了。”
“什么叫做看她的造化?”
“她何时醒来,只能看她的意志,若是挨不过自己身体的内伤,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落夏慌张的站起来,走到上官子楚身边,抓住上官子楚的手臂说道:“我给她灌输真气不行吗?”
上官子楚摇摇头,“若是灌输真气有用的话,我断然是不会这么说的,况且,茜染体内的蛇毒还未清除,若是强行的灌输真气,只会加速蛇毒在她体内的运行,恐怕她更加危险。”
落夏颓然的愣在那里,陆飞羽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手中还拿着一只信鸽,他把信鸽交给上官子楚,缓缓的走到茜染的床边,说道:“公主可知茜染是被何人所伤。”
落夏这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解毒,倒是忘了茜染的内伤。落夏走过去,看着茜染的脸色发白,但是脖子处很是红润。
落夏心中一惊,赶忙卷起茜染的右手的袖子,“果然是这样。”
陆飞羽慌忙问道,“是不是落月伤了她?”
落夏点点头,一脸悲伤的看着陆飞羽,是啊,落月曾经是陆飞羽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如今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样的落差,让他怎么够承受的起,落夏以为,陆飞羽一定会疯狂起来,没想到陆飞羽一脸的平静,“那么,落夏,你打算怎么办?”
落夏怔怔的看着陆飞羽,自己还没有想好怎样去面对,一边是自己的妹妹,一边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知己,自己该如何抉择?
上官子楚说道:“飞羽,先让落夏静一静吧,我们,就不要逼她了。”陆飞羽没有说话,转过身,坐在茜染的床边,握住了茜染的手。
翌日清晨,落夏叹口气,披上了自己的披风,又是一夜未眠,落夏打开窗户,窗外的寒气让落夏打了一个冷颤,脑中顿时清醒了许多。
上官子楚担心茜染有危险,所以昨晚住在了水凝宫,一大早起来,步入水凝宫的大殿,看见落夏已经坐在那里了,便走上前去,“落夏,你。”
上官子楚看落夏正在擦拭自己的剑,一时间愣住,语塞。
“子楚,我要去羽灵宫。”
上官子楚仔细看着落夏,才发现落夏的眼睛红肿了一圈,应该是一夜没睡,“落夏,你想好了?”
“想好了,我已经派人去禀告皇兄和皇后了。”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
落夏感动的看着上官子楚,无论自己做什么决定,走到哪里,他总是不离不弃,一直守护在自己的身边,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皇上的禁卫军包围了整个羽灵宫,落月把子皓交予奶娘,吩咐下人一并退下,自己和陈风端坐在宫中,静静的等着这即将到来的一切。
“落月,你可知罪?”落音看见落月正若无其事的坐着,生气的便走向宫内,便质问着落月。
“皇兄还出此言?落月不知道犯了什么罪。”
“你还想抵赖吗?”落音拿出那些落月与落信往来的书信,以及陆飞羽昨日抓住的信鸽的身上所带的信,一一的摆在了落月的面前。
落月笑了笑,“那皇兄打算怎样处置落月呢?”
“来人,抓住月公主,打入牢中。”
“等一下。”落夏拦住即将前来的侍卫,“皇兄,我与落月之间,还有一些恩怨没有解决。”
落月笑着看着落夏,从自己的椅子后面拿出自己的剑,站起身,拔出剑,指向落夏说道:“是不是应该有一场决斗,你我之间总是要有输赢的。”
落夏也抽出自己的剑,“这场决斗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茜染,为了杜太医,为了小翠。”
“小翠?”落月疑惑的看着落夏,“她,关我什么事?”
“难道你还不愿承认吗?不过,就算你不承认,我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落月两只脚蹬地,身体顿时升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弧,向落月刺去,落月蹬住身后的椅子,接着椅子微小的力也腾起身,专心的应对落夏刺来的剑。
周围的侍卫刚想围上去,落音挥挥手,示意这些侍卫退下,然后随李如玉一起,专心的看着两个人的打斗。
突然,落月的剑转向一边,落月正疑惑落夏为何不再刺向自己时,却发现落夏来了一个马后炮,转过身,飞快的向自己刺来,落月也算是高手,但却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剑,落月心中一怔,这不是先皇后的剑法,先皇后的剑法是缓慢却刚强的,而落夏的剑,快的让人眼花缭乱,这应是上官家的剑法吧,落月心中感叹,真是奇妙的剑法啊,落月微微一笑,闭上眼睛,也许是自己应该偿还的时候了。
那样快的剑,怎么感受不到疼痛呢?难懂,是太快了,自己的身体还没有反应过来,落月睁开眼睛,眼前,倒下了陈风。
落夏的剑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落夏陡然心惊,整个人险些站不稳,上官子楚扶住落夏,一股真气顺着落夏的手臂一直游走到落夏的全身各处,落夏顿时感觉身体上的不适好了很多,于是感激的看了上官子楚一眼,随即慌忙的向落月看去,落月很少穿白衣服的,今日却是一袭白衣,让落夏看起来就不寒而栗。
落月抱住陈风,手捂住陈风受伤的部位,却仍然阻挡不住那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落月的泪水滚滚的流下来,心脏仿佛是拧在了一起,不断的在抽搐着疼,“陈风,你怎么这么傻,怎么为我挡住这致命一剑?”
陈风抓住落月停在自己伤口处的手,“落月,你总是不相信我是真得爱你,如今,我用自己的命换你的生命,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落月已经泣不成声,另一只手攥成了一个拳头,可看见陈风深情的样子,攥成拳头的手慢慢的松开了,“不公平,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让我明白一切的时候,你却要离开我。”落月抱紧了陈风,白色的衣服被一点一点染红,而陈风的生命也正在一点一点流失,陈风轻咳了几声,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落月,你要好。好的,照顾好我。我们的孩子。”陈风又转过脸,对着落夏说道:“落夏,我求你,放了。放了落月。”
落夏被上官子楚揽住,上官子楚胸前的衣襟却被落夏的泪水打湿,落夏冲着已经面色发白,形容枯槁的陈风,重重的点点头。
陈风高兴的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落月,你。你要。好好的。”陈风还想最后一次抚摸一下落月的脸蛋,手却在刚要碰到落月的脸颊之时,突然停下,随后,重重的摔了下去,“陈风,陈风,你醒醒,醒醒啊。”落月痛苦地闭上眼睛,抱紧陈风的尸体大声的哭泣。
落音看到这一切,心中也是酸楚万分,“如玉,你去叫人厚葬了陈风吧。”李如玉担心的看了落音一眼,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走出去叫了几个侍卫,侍卫们领命正要去抬陈风的尸体,落月却突然大吼道,“不许过来,谁都不许过来。”
此时,大家愣住了,不知道落月想要干什么,落月轻轻的放平陈风的尸体,心中一惊平静了不少,她颤颤的站起身,似笑非笑的对着落夏说道:“姐姐,我跟你争了这么久,没想到,我赢了,真的赢了陈风的心,但是又有什么用,他已经死了,就算他爱我,他也已经死了,去了黄泉路,过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他就再也不会记得曾经爱过一个叫做落月的女子。”落月用内力吸起地上的剑,顿时,周围的士兵开始警戒起来,落月冷眼看了一遭周围的士兵,接着说道:“所以,我不能让陈风忘了我。”落月把手中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落夏大惊,慌忙说道:“落月,不可,子皓还小,他还需要你的照顾。”
落月或许是动了母爱之心,低眉沉思,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姐姐,求你。”落月的泪水已经布满了整个脸颊,“求你代我照顾子皓,求你。”落月不等落夏同意,手中的剑便飞快的向脖子划去,顿时,整个空间像是被凝固了,落夏甚至不敢大声的呼吸,眼睛怔怔的看着落月慢慢的倒下,落月倒在陈风尸体的旁边,“陈风,再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落月忍住痛,看着落夏说道:“权利在手,众矢之的。”说完,落月努力的靠在陈风的身上,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落夏跑过去,颤抖的把手搭在落月的鼻息之处,随即快速的抽回手,瘫坐在地上。上官子楚慌忙跑过来扶起落夏,把过落夏的脉搏,紧皱的额头才稍稍舒展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幸好只是惊吓过度。
落音挥挥手,周围的侍卫便领命推出门外,落音一脸凝重的看着这两个人的尸体,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落月,你这又是何苦呢?为兄并不想让你死啊。”
落夏闻言一惊,抬头看着落音这看似伤悲的表情,忽然想到了落月的临终遗言,便启齿说道:“皇兄,这子皓?”
李如玉不等皇上说话,便接话说道:“落夏你正待字闺中,又怎能帮着落月带孩子,这于理不合啊!”
落音看了一眼李如玉,说道:“皇后的意思,是要把子皓安于何处?”
李如玉一时间哑然,愣在那里,显然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当着大家的面这么问。
上官子楚看着李如玉陷入了僵局,便打破这个本不应该是由他来打破的尴尬,“既然落月临终之时把子皓托付给落夏,死者已矣,我们应当尊重落月,还是把子皓给落夏带吧。”
落音想了想,“落夏,你以为如何?”
“皇兄,落夏愿意抚养子皓,但是,落夏想替子皓求一个恩典。”
落音笑笑,“落夏你只管说,朕会尽量满足。”
“谢皇兄,落夏是想,请皇兄不要撤去子皓的封号和他应该得到的一切,当然,子皓的姓氏还是陈,这样,可以吗?”
第48章杀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