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种慌乱的神情,手指也因为不安而用力的攒紧手中的鱼竿,引得他如此状态的应该是……自己吧,可是为什么?
不光年纪像小孩儿,刚刚说话的语调也像小孩子。
不过世间无奇不有,自己能穿越,中了满身的寒毒自己也还没冻死去,不光少年白头,现在连长银发这种稀奇事都出来了,所以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所以她就选择暂时相信眼前这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大的小孩儿是威武八方的邪云教教主。
唐酥酥从不可置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变得浑身紧崩不自在的人会是一教之主吗?
“那请问教主,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这里,还有你给佟亦莫喂了什么毒。”因为不相信,所以唐酥酥脸上是一幅轻挑神色。
“我没有命令弟子将你抓过来,苑姐也没有,毒药也不是我喂的,在宫中,掌管毒药的人是范婆婆。”虽然眉头紧皱,眼里全是厌恶和不耐烦,但却仍继续清楚快速地解答着唐酥酥的问题,这矛盾神色令唐酥酥看着都觉得十分别扭。
一时之间是不可能编这么多瞎话的,再加上小孩儿脸上的那幅变扭神色,唐酥酥开始相信眼前的人是邪云教的教主了,虽然这样很荒谬,心中布满疑云,这人真的是教主的话,那这邪云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一个小孩儿是如何将它壮大到这种地步的,难道这小孩儿真的是天外飞仙,
夏风拂动,垂软的柳枝在两人背后来回荡着,
“那你知道在哪里才能弄到解药吗?”
快速干脆的摇头,然后起身,拾起鱼竿和装着鱼饵的小巧竹篓,然后在离唐酥酥远远的地方坐下,重新摆好钓鱼的姿势,这意思分明“你很烦,我要钓鱼,请不要打扰我。”
重要事情要紧,所以唐酥酥管不了这小孩儿的脾气是好是坏,自己是不是太无礼,正准备走上前问他知不知道那“范婆婆”在哪儿时。
这时传来一阵幽远诡异的声音,很尖很细的声音,刚听到这种声音,唐酥酥像感觉千万把刀子在脑子里用力戳一样,她瞬时捂住耳朵,可是那声音还是直透她的脑迹,在她的脑内各处神经循环,切割,寒毒之利与这个比起来,只能算是小病小痛。
唐酥酥捂住耳朵蜷在地上,低低的低吟着,身体在岸边滚动,疼痛难忍的样子。
一边的邪云教教主,不安的向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拿着鱼竿走到更远地岸边席地坐下,直到那声音再也打扰不到他。
尖细的声音停止,唐酥酥像耗去了所有力气般,软趴趴地躺在地上,满头虚汗,看着现在已隔自己很远的正在安然钓鱼的身影,唐酥酥奇怪这声音为什么只对自己一个人有作用。
瘫软在地上,四肢似灌上了重铅,暂时是别想爬起来了,突然,眼角余光瞄到院门口有白色身影快速飘过。
“亦莫!”唐酥酥心中惊讶,急忙强力撑起身,提起沉重的双腿向那条身影追随而去。
看到唐酥酥的身影终于从院门口消失,正在钓鱼的小孩儿像松口气般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终于走了啊,顿时小孩儿脸上的表情又变得轻松起来,一幅懒闲之态,兴冲冲地静静看着湖面,等着鱼儿快点上勾。
只最初看到佟亦莫飞奔的身影,可是后来,太虚弱的唐酥酥还是追丢了他,佟亦莫的轻功之快,凭她现在的能力怎么会追得上呢。但她不想放弃,沿着回廊、小道四处寻找着,
除了基本的作息以外,佟亦莫除了呆呆的坐在凉亭中,平时根本不会去别的地方,他现在这般行色勿勿,只怕跟刚刚这段尖细声音有关。
这是难得的机会,唐酥酥绝对不会放过,也许能从这声音中找到下毒者,也就是“范婆婆”。此事的紧急让唐酥酥一时忘了知晓邪云教教主的惊讶,以及那教主的怪异行径带给她的疑惑。
茫然乱转,急得冒汗,满眼满目的绿色,那大片的绿似能将她整个人吞没。
对了,跟刚刚的声音有关,那声音好像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应该是这边。
唐酥酥终于理出了一丝头绪。朝着认定的方向快步跑去。
兜兜转转,在一片浓绿的竹林中,唐酥酥终于看到了自己匆忙寻找的身影,佟亦莫笔直的立在林中,右手拿着长剑,直指地下,剑的尖端有鲜红的颜色往下流,滴在躺在他脚边的尸体身上,躺在地上的人和佟亦莫身上穿着一样,现在尸体上的白已渲染了大片大片的红,胸膛、脖子上的红色最深,远远看去,这醒目的红在大片的绿和白中显得十分刺眼。
“这‘利器’可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啊,曲派的得意门生竟然在他手下走不过三招,呵,混进来想偷解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何况还有这锋利的‘利器’为我所用。”
听到这略显苍老的声音,唐酥酥静伏下身,心想,难道这人便是“范婆婆”,说话的人站在佟亦莫的对面,被他高大的身形挡住,躲在亦莫身后几米远的矮石后面,唐酥酥一时间瞧不真切,但也不敢妄动偷看。
“呵呵,那曲派的掌门中了师傅的‘百日针’,要活活受百日的痛苦后才会死去,现在这才几天,他就受不了,派弟子来盗解药,我看用不了几天,那老儿一定会因为忍受不了痛苦,自断筋脉而死,说来那老儿也是活该,谁让他自不量力招惹师傅呢。”很久以前,范凝也尝过百日针的千般滋味,那种痛苦让她现在想起都忍不住心头一寒。
这……声音,不是‘人质’的姐姐吗,那次用巨木拦住他们马车的去路,领着一群青衣护卫扬言要取他们性命的华青寨三当家。
这下唐酥酥终于相通了,难怪自己会到这里,华青寨跟奸商贪官勾结,还跟邪教有染,当时她没问老者所指的是哪个邪教,这下看来,只怕就是这邪云教了,自己肯定就是被这三当家带来此地的,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何要大费这般周折。
“呵呵,既然来了,又何必藏着掖着。”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
唐酥酥心中迟疑,这竹林只除了前面的三人,已没有别的活物,心中挣扎思量,咬了咬牙,从矮石后面猛的站了出来。
既然已经被拆穿,那她便可以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
“三当家,敢问我的朋友们是否还好?”
“哼,大当家已将他们全放了,也不枉你白白牺牲。”淡淡地不屑语调,此时她还不知道那放走的人中有一人是当今燕国的皇帝,不然此时说话便绝对不会是这个语气。
得知他们没事,唐酥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悠悠吐出一口长气来。
“你是‘范婆婆’吗?”唐酥酥声音冷冷的。
这时佟亦莫将长剑在尸体上擦干净后,插回鞘中,剑刃与剑鞘相碰,响起好听的低吟声,头顶的簇簇竹叶摇出哗哗作响声,筛落一地的阳光。
在唐酥酥吃惊的目光下,佟亦莫直挺挺地走到老女人身边,静静而立。
“我是,不过我想你不用称呼我为婆婆,你应该更适合叫我为主人。”语气稍顿,唐酥酥不久之后就会成为自己的另一个“利器”,让她叫自己为“主人”也只是为了提前支会儿她一声儿。
听到她的话,唐酥酥只当这老女人神经有问题,或是天生没品,一幅不屑神色,懒得回应她,她只是定定地凝视着老女人身边的白色身影,心里干着急,“亦莫,你站在那里干什么,我们才是一伙儿的啊,笨蛋……”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