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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庖丁解牛

临近年关,虽然炼铁堡所处的谷底,并没有冬雪的降临,无所谓四季的变化,但是过年的习俗却一直传承了下来,整个炼铁堡里,洋溢着一份喜庆与雀跃,无论大人和孩子脸上全挂着笑意,眼中透着无限的期盼。
整个炼铁堡内大部分人家全都是炼铁堡内的弟子,他们精通锻造之术,并且一心钻研,在这个上面投注了大量的精力和心血,所以堡内弟子,多以单身为主,大年将至,为了让这些弟子们过一个好年。
炼铁堡决定在大年夜,大摆筵席,众弟子一齐热闹热闹,所以炼铁堡上唯一一家酒楼,就承担起了烹饪这年夜饭的重任。
宰杀鸡鸭,解剖牛羊,炮制鱼虾,众多手艺精湛的大厨都开始忙乎起来。因为宴席中参加的人数众多,所以各项食材也是堆积如山。
各位解骨的大师傅,忙的手脚不停。就在这时候,炼铁堡酒楼的后厨中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师父,你确定要教我的第二招要在这个地方?”望着鸭血一地,鸡毛飞舞的酒楼后厨,洪九诧异的问道。
“不错,就是这里,先秦之前,刀客们往往以为只有战场之上,刀光剑影才能修炼出真正的刀道。但是有一个人彻底打破了人们的这一项认知,而他是一个厨子,一个从来都没有杀过人的厨子。那时候,诸侯争霸,连横合纵,征战纷纷,最后七大诸侯脱颖而出,成为一时之霸主,雄踞一方。其中又以秦国的国力最为强大,而秦王颇有灭六国而一统天下之野心,其他六国惶惶不可终日,使出各种解数,来阻扰秦国的一统。
其中燕国王上年少时,尚义任侠,游走江湖,结实了不少奇人异事,其中就有一名厨子,刀法高超,叹为观止。秦燕相争,燕国接连兵败,燕王心生一计,派人以民族大义,请动这位刀法大师前去刺杀秦王,那人慷慨赴义。秦国大胜,秦王命人在朝堂之上大摆筵席,而这位大师,因厨艺精湛,而被允许在宴席上,当场烧烤肉炙,以求美味无双。
秦国重地,有重兵把守,而且高手如林,秦王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但凡露出一些破绽,毕竟功败垂成。所幸那位大师,生前从不杀一人,是以身上不曾带一丝杀人而来的煞气,所以殿内的那些禁卫。
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将军,武功盖世的秦王,均没有察觉出一丝异样。那大师,深入虎穴,毫无惧色,在大秦群臣面前,从容出刀,刀光霍霍,游刃有余,一会儿功夫将一头牛全部肢解,那份胸有成竹的从容与淡定,那了如指掌的果决与精准,让秦王龙颜大悦,于是命他进献牛耳。
那大师持牛耳近前,趁秦王不备,并手如刀,顷刻间划出四十九刀,刀刀切向秦王的要害之处,秦王深厚的功力竟然无从防备,最后毫无还手之力,被一举击毙。那大师一招得手之后,也不逃走,转身杀进群臣之中,斩杀大秦要员一十八人之后,被乱箭射死。
而后,始皇帝登位,才一举灭杀六国,一统天下,这位大师可以说是凭一人之力延长燕国国运十数年之久,让后辈之人敬佩不已啊!”
洪九听着狂刀在那里侃侃而谈,心神也不禁被带到那个群雄并起,百家争鸣的年代中,又仿佛看到戒备森严的大殿之上,群敌环伺之下,那位大师舞起一把短刀,刀光霍霍,随着他的舞动,眼前的食材,纷纷化解,那刷刷的刀刃游过骨隙,筋膜之间的声音如同蝴蝶翩翩起舞,整个大殿的人全部惊呆了。
这时,大师忽然暴起,冲向王座之上,几下划过,一位雄才伟略的帝王陨落。正是: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不已状哉!“怎么样,小子?这样的刀法你想学吗?”狂刀问道“当然,师父,你快教我吧!”洪九急忙催到“不急,不急,若想做到游刃有余很简单,长时间的练习,就可以达到,但是我最后是要把你培养成一名刀客,而不是一名厨子,所以,在学习之前,就要先让你知道,你修炼这些是为了什么?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样一来,你知道了训练的目的,知其所以然之后,要在练习的时候,多多思考,勤动脑子!这样才能把刀法练活了!明白吗?”
洪九点点头,“我知道了师父!”狂刀点点头说:“之前让你练得抽刀,劈砍这两招刀术,乃是一门高明的刀法,叫做拔刀术,借助倒抽出来的摩擦力,来加速刀出鞘的速度,练到最高深层次的拔刀术,抽刀的速度远超过人的眼睛辨识的速度,也就是,你还没有见他出刀,你就已经中刀了!
拔刀术练习的就是对刀的熟悉,你要掌握,出刀的力道,方向,藏刀的位置,砍杀的方位,刀锋的弧度,以及空间的阻碍等等。下面我们要练习的这套刀法,也有套名字,乃是以那位先秦大师命名的,唤作庖丁解牛。这一套刀法,我们主要练习,你对于时机的把控,对于刀的驾驭,对用刀技巧的熟悉,以及对于力道的调整,和心性耐性的磨练。这位庖丁前辈曾经说过:吾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
你要记住,你修炼所有刀法的目的,不在于你将这套刀法用的多好,而是在于你修炼这套刀法之后,你可以从中学到什么?
所学到的这些东西怎样成为你自己的东西!
好了,这些东西,你在练习的时候,好好想想,下面注意看到我的动作。”
狂刀顺手从案板上拿起一把剔骨刀,走到一只被宰杀过后,挂起来的一头牛边上,他看了一眼那牛之后,手中的剔骨刀,挥舞起来,初时,有些慢,如同滚滚惊雷,后来越来越慢,变得如同一股狂风。最后的时候,化为绵绵细雨。
洪九眼中,那把雪亮的剔骨刀,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一样,在牛身上轻轻飞舞,那沙沙的声音,如春雨飘然洒落,犹如春蚕啃食桑叶,静谧而律动。
似乎一条小涧在山间蜿蜒而下,分外的流畅!那剔骨刀的刀锋,沿着筋络的间隙滑入,刀速流畅无比,如同切割竹篾一般。狂刀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只要是遇到了难以避开的肉筋,他的手腕轻抖,那剔骨刀告诉震动之下,一一将那肉筋挑断。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整头的肥牛就被化作一块块的牛肉,一个个长短不一的肉筋,而整个骨架完好无损。
狂刀后撤一步,将那剔骨刀插在案板上,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洪九说:“小子,看明白了没有?就是这样!等你达到我这个程度之后,我就会对你发出第二刀的试炼!怎么样?有难度没有?”洪九切了一声,拔出那雪亮的剔骨刀,走到另一头肉牛旁边,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刚才狂刀的动作,然后挥刀砍向牛身上。但是几刀下来之后,洪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明明是按照狂刀的动作和步骤来的,为什么效果这么差了,才挥出六刀,就被绊住了两次,这是怎么回事?
“小子,记住!世界上没有两头完全一样的牛!虽然它们都是牛,但是没有两头是完全相同的!所以你的刀,要灵活,要压缩到在最小范围内活动!记住庖丁解牛的要诀就是:彼节者有间,而刀刃者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
你好好领悟吧!今天上午就在这里练习了,下午别忘了去秦老头那里报到,不然他又要找我麻烦了!好好练吧!哈哈!”说完,狂刀转身离开了厨房,虽然练武之人寒暑不忌,但是这后厨,尤其是这屠宰间,这种味道还是真不好闻啊!看着慢慢进入状态的洪九,狂刀果断的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