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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春梦如云1

走到山坡下一片草地上,牛低头只顾吃草,秋天的草地真美,有的草结了籽儿,沉甸甸的穗儿硬压弯了腰,有的还在开花,那蓝色的桔梗白影叫得出名子,还有那些红的、黄的,认得却叫不出名子。她们都一样烂漫地绽放,象星星一样缀在草地上。微风佛过,芳香扑面,那是成熟的籽儿溢出的,又有鲜花的气息,掺和在一起,让人说不清楚,直觉得让人舒畅,让人陶醉。兄弟俩看着景儿,说着话儿。一会儿雨水又弄来几片树叶,两人含在嘴里吹奏了起来。不知不觉天已晚了。通红的夕阳直往庄子西边的地下坠去。两人坐在牛背上,望着夕阳下的风光,听着蟋蟀、蚯蚓的起劲弹唱,悠然地往回走。
“站住。”忽然一声吼叫把两人吓了一跳,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和雨水差不多大的孩子,满脸义愤地叉腰拦住了去路。”不许你们地主崽仔欺负我们革命的老黄牛。”白影明白这小孩不让他们骑牛,真是太霸道了。白影看着表哥,心想只要表哥一动手,两人一起上准能把他打趴下,可雨水没有一点反抗的意思,顺从地从牛背上滑了下去,又伸手接白影下去。”你先回家吧,我把牛送牛棚就回去。”雨水很习惯自然的说。
白影只好一个人灰溜溜地往家去。路上见到舅舅、舅母下班后正赶来扫路。也许心情都不好吧,大家见了面都装着不认识的样子。白影悄悄从他们旁边走过,谁也没说什么。这时村上有的孩子朝他们吐口水,有的朝他们扔石子。白影替他们好担心,他们却只当没看见,大有砸倒砸死就算了的心态。
到家一见到外婆,白影所有的不快立刻抛光了。他成了这里的主人,这里的皇帝,外婆忙前忙后帮他洗脸,端饭给他吃,睡觉还拿着扇子为他赶蚊虫。
第二天起床,太阳升得老高了,雨水都早走干活了。外婆侍候白影吃过饭,又干了会活,起身转了两圈,又对小丫头说:“你带白影到田里拾点黄豆来。不然这么干巴巴呆着,没一点吃的东西,怪让人烦的。”“地里哪有黄豆能给我们找,还不知都给人找多少遍了。”“你们到田头转转,再到草堆里找找,小孩子眼尖,说不定就能找点来呢。”反正也没事,小丫头就带白影到野外去了。真的没有豆子可找,不过好些土块下面,被草叶盖住,又被风吹走的地方,偶尔也还能见到豆粒,鱼过千层网,网网皆有鱼嘛。两人拣了一会,又玩了一会捉迷藏。再到草堆旁碰巧拾了几个、三凑两凑也有两三把豆子了。
豆子回家交给外婆,白影坐在门前望着树上嬉戏的鸟发呆。一会儿,外婆把豆子炒好了,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气。放到嘴里一嚼,那香气立刻就把人淹没了。三舅从旁边经过。”白影吃什么好东西这么香?”白影得意地把手中的豆子送到了三舅脸前。”啊!黄豆,给我点吃吃。”“你拿吧。”三舅捏了个放在嘴里。”真香,啧啧称赞着走了。
白影慢慢地嚼着豆子,听着鸟儿的欢叫,只觉得人都沉浸在一股甜美的香气中,什么忧愁,什么烦恼都沾不了边,只有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