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只看见白色天花板,本想着观察一下四周,可是脖子似乎被固定住了,根本动弹不了。
我记得昏迷前,姚烈仁和我拿着棍子对着打,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混蛋,一定是被姚烈仁那家伙打到了,竟然还昏迷。我为自己这种非常衰的情况感到没脸见人,不知道伤好了出院那帮兄弟怎么笑话我呢。突然想到了那帮兄弟,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门外有了响动,我突然紧张了起来,我本能的以为是姚烈仁的人来了。但一想自己是在医院,谅他也没个那个胆子。
我努力地尝试转过去头看看来的人是谁,当看见那一身白大褂时,突然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嗓子的干涩让我难以开口说话。
似乎是看出了我想要说话的意图,医生开口说:“我。恢复的不错。现在还不能说话,不要着急。你没有伤到声带,不过嗓子有些干涩。过几天就好了。”医生又摸了摸我的头脚的,看了看那些电子仪器上的数值点了点头,在那个单子上签了个字,对着身后的几个实习医生和护士说了一句,“继续观察。”
似乎是看见了我渴望知道的情况的眼神,那个领头的医生看了我一眼,“小伙子,你能保住命以后可要珍惜呀。”
我看出了那个医生有话没有说完,但是他不继续说下去,就我现在这种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情况下也没办法让他继续说下去。只好使劲的冲他眨眼睛,谁知道他竟然回过身走出了病房。气得我瞪了他一眼。
还好我的眼睛还能动。至少眼珠还能转。
倒是那个留下来陪护的小护士看见了我的眼睛,看着医生们走了出去,扑哧的一声笑了,“你快老实点吧。这的医药费可不便宜,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我可不能给你付医药费。”看着那个嘴上挺麻利的小护士叨叨着我,突然觉得脸上有点热,索性不去理会。
我白了她一眼,就把眼睛闭上了,谁让我现在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病好呢。
也不知道张横琪小瑜他们怎么样了,自己住院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住院了。张横琪家里条件不好,只怕他伤的比我重吧。不过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心想着快点好了去看他们,可是自己这副动不了的样子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另一方面也担心家里的情况,傻子也看出我住的是特护病房了,也不知道手术费和住院费加起来要多少钱。看来老妈不禁劳心还要劳力了。
没过多久,就听见门再次被拉开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妈妈哭肿了的眼睛。我艰难的想要开口告诉她我没事,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我只能气恼的看着妈妈。
那个小护士识相的走了出去,留给我们母子私人空间,看着妈妈的样子好像瞬间憔悴了好几岁。自己觉得很对不起妈妈。
妈妈拿着棉签沾了水在我的嘴唇上涂着,“宇航,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好了。不用担心。”我还是担忧的看了看妈妈,没先到妈妈却会错了意,“你放心,你爸爸虽然没回来看你,却寄来了医药费。你不用担心家里的情况。”
妈妈不仅没有责怪自己打架住院,还慈祥的抚着我的头,担忧而又疼爱的看着他。这让我突然湿润了眼眶,仔细看去,母亲的鬓角已经不知不觉的出现了一层白霜,辛苦持家的背后总有说不出的艰辛。我没有征兆的留下了眼泪,哽咽着嗓子,努力地把眼泪流回去,但是他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不能再让妈妈担心。感觉到妈妈有些焦急的抚着自己的脸颊,我睁开了眼睛,我努力地转过头去看她。
等我把头转过去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粘腻腻的出了一身的汗,母亲显然是在发呆,并没有看我。我不知道原因,不过想必是和父亲有关吧。还好,母亲刚才并没有看见他流泪。不然又会担心了。
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父亲也没来看一眼,妈妈很伤心吧。不要说妈妈,就是我也很期待父亲能来看自己一眼。而且我也想知道父亲究竟在干什么。
妈妈似乎看见我的头转了过去,急忙的问我,“宇航,你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我本能的想摇头,却牵扯了被固定的脖子,疼出了一身冷汗。妈妈看着我似乎没什么事,就继续坐在了凳子上和我说话。
我想知道张横琪他们的事,我用眼神告诉妈妈。可是她并不能理解,她并不知道,在他儿子的心里已经存在了她一直所担心的事情了。妈妈只讲些开心的事给我听。闭口不谈张横琪他们的事。当下,我心里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我在医院里躺了半个月,徐恒江没有来看我,那个黑涩会估计又忙着挣钱呢吧。想起那些人,我就觉得心里有些后怕。但是我那些个兄弟竟然没有来看我,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妈妈和医生谁也不肯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样了。加上还有一个跟屁虫小护士跟着我,我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甚至连电话都没有的我,只能维持病房——花园——病房的生活。
生活是相当的无趣。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终于摆脱了所有人的我终于又变成了活蹦乱跳的我了。我现在非常想要回学校去看看张横琪他们。
“妈,我去上学了。”我冲着屋里喊了一声,他扭转着脖子,让自己更加舒服。很久没有用过的身体一直再告诉他,他需要运动,需要空气,需要阳光。
总之,他需要活力。
“恩,去吧。”妈妈回应的喊了一声。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妈妈虽然关心自己却从来不管我这些事,正常的父母都应该不愿意让孩子参与这些事情吧。
我那辆老爸送的高档的自行车在那次群搂中无情的被摧毁了,只好步行上学了。不过,相比于自行车所带来的快速和刺激,我此刻更需要可以给他带来更多汗水的活动。一路跑着走进了连成大学,挥着衣袖抹去了脸上的汗水。我觉得浑身舒畅极了,至少很久他没有这么舒畅过了。可是,刚刚走进门,我就发现了气愤的异常。
每一个看见我的学生,全部绕着他走开。距离我有一段距离的学生,几乎全部都用眼睛瞄着他,似乎他我是什么洪水猛兽。让所有人畏惧却又好奇。
难道我和学校脱轨太久了?我也不禁在自己的心里反问自己一句。但是,这种奇异的感觉并没有在他的心里消失,反而愈加严重。
没几步走进了课堂,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没有看见张横琪。他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每当他想要去询问情况的时候,所有人都避开他,或者摇摇头离开了。
经历了几次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再去询问什么了。他等着放学的时候去找徐恒江问清楚这件事情。也许,只有他才能告诉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放学的铃声中,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并排走着,打闹说笑的应有尽有,欢快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校园。却惟独进不去叶恒宇的耳朵。
这笑声就像是刺耳的鸣笛,让叶恒宇耳膜难受的疼痛。他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同学消失不见了,这些人为什么依然能够开怀大笑。
当然,叶恒宇苦笑了一下,他不得不承认,他在学校的时候,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也许,还被某些学生所鄙视,所唾弃。
幸好我没走几步就看见了那颗大树下正等着自己的徐恒江,正奇怪着他怎么没开他那辆奔驰显摆,还来学校上课的时候。就看见他就径自走了过来,“伤都好了吗?”
徐恒江这么温柔的关切还真让我吃不消,一个黑涩会关心你,肯定没什么好事,我点点头,“好了。”转而又问他,“张横琪他们呢?”
徐恒江的脸突然变得有点难看,似乎有些尴尬,我知道徐恒江一定知道所有的事情。剩下的只是他愿不愿意告诉自己的问题。说起来,叶恒宇一直以为这个家伙没什么表情的,什么事能难住他,我不禁好奇,我觉得自己的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往不好的方面想,即使是没看见张横琪,即使是所有人都怕他。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他只是一直在给自己一个希望。告诉自己张横琪他们没有出事,什么事都没有,仅仅只是没来上学,就像以前他们逃课一样的简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面对徐恒江,他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了,慢慢地我开口问道,“究竟怎么了?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有些急了,一个月了,一点消息的没有,怎么说张横琪他们也是跟着我的,我一把抓住了徐恒江的领子,有些气急败坏。他没有办法,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害怕和心虚。
是的,他心虚了。说起来,一切的事都是冲着他我来的,张横琪无非是为了自己这个兄弟,才惹上麻烦的。
徐恒江一个回身就把我给按住了,我挣扎不过,他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停车场的方向拽,“过来。别在这丢人显眼。”
他拉开车门一把把我塞了进去,我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反抗。
我看着徐恒江潇洒的转身从车前面走过,坐在了驾驶座上,他没有看正坐在他旁边副驾驶位置上双拳紧紧握在一起,十分紧张的我。
“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知道。我就不信没有人会说。”我怒瞪着他。
“姚烈仁死了。”徐恒江这话一说,我立刻愣在了当场。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谁干的?”我顺口问了出来,他以为自己住院的这一个月姚烈仁还活的好好地。怎么可能一个月之后他就不在了。这台荒谬了。
这是第二次和我有关系的人死了,虽然没什么好感,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
“谁干的?”徐恒江反问,不过他没直接说,“那天你进医院了。警察来了,大家就散了。只是姚烈仁当天回家后就死在了家里。”徐恒江说到这看了我一眼,脸上一点动容的表情都没有。
我看着徐恒江无所谓的表情,真不敢相信他只比自己大了两岁。是什么让他觉得一个人的死活,一个认识的人的死活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看着徐恒江冷冷投来眼神,立刻明白情况。
当天只有我和姚烈仁两个人对着打的最狠,姚烈仁死了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我,我不禁心惊了一下,但是我依然在这里,什么事都不知道,被保护的很好。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全部发生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着前面的风挡玻璃。
“张横琪他们被判了刑,因为群体犯案,分不出是谁动的手,所以都被判了五年。”
我一下愣在了当场,苦笑的问,“那我呢?”
“被害者也想进监狱?”徐恒江瞪了我一眼,我想他是怪自己不知好歹。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位子上,他不愿抬起头来,不仅仅是因为兄弟进了监狱而感觉难过,更是因为他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管姚烈仁的死和我有没有关系,我的兄弟们确实是替我背了黑锅。这让我难以接受。
至少在他看来他自己也算的上是一个有义气的人。
第16章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