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灵般的女人好像已经感受到我的恐惧,向后退了几步,用温和,坚定的目光看着我。不知何解,她的目光有令人冷静的作用,把我心中的恐惧平伏下来,我手上的木棍子也因此缓缓垂下了。
她面有愧色地道:“对不起,吓着你了。放心,我不是幽灵,我只是一个超能力者。你现在看到的我,是我用念力令你看见的影像,我的“真身”正躺在床上。换在以前,你将会看到一个和实体没两样的影像,但我现在受了重伤,念力比以前弱了,因此你才会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像。”
我虽然已经平伏下来,仍犹有余悸,道:“你超能力者?我好像在那里听过对了,你是不是那妖精之国的人?”
女人听到之后有点不满:“是蓝风之国!不是妖精国,是你们骑士帝国的人才疏学浅,有眼不识泰山!”
言下之意,她真是蓝风之国的人。我好奇地追问:“对,对,是蓝风之国。那么你来骑士帝国干吗?你又为什么受了伤呢?”
女人道:“年轻人,须知世上有许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还要好!”
我道:“你今年看来也只不过二十,最多比我大几岁,为什么说话总是老气横秋的?”
女人道:“世人总易为色相所迷,你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你又怎知道我是否正用念力来欺骗你的眼睛呢?”
女人说的话很深奥,我听得一头雾水,只好立刻转了话题:“我叫楚腾,你叫什么名字呢?不能说为什么受伤,总能说名字罢。”
女人叹道:“你真多事,好,我就告诉你,不过请你不要再问有关我的问题,我的身份并非不见得光,只是你知道了的话,只会惹来麻烦。”
我道:“明白了,快说,快说。”
女人道:“我叫秦姬。”
我欲要再问,这时候秦姬脸色一变:“有追兵!”
我不解:“追兵?什么追兵?”
秦姬道:“这些追兵是骑士帝国的特务,他们要追杀我,如果他们发现你和我一起,他们九成会为了保守那个秘密,连你也一并杀了。楚腾,我现在身受重伤,不能抵敌。你现在可以选择和我共进退,杀了他们;又或者把我交到他们手上,任凭他们处置;又或者丢下我逃跑。”
关于骑士帝国的特务,我也在小报上略知一二,他们是帝国用以专作国际间卑鄙勾当的人。我看一下躺在床上的秦姬真身,她长得容颜秀丽,要是落入那班卑鄙的人手里,死自是免不了,死前恐怕也要遭到折辱。
一念及此,英雄救美之心油燃而生,我大声道:“骑士帝国反正不管我们这堆贱民的死活,我就跟你一起杀他几个特务!”
秦姬点头称谢:“楚腾,我感应到他们有几个人,不过都不是什么难搞的人。你打开我挂在真身腰上的那个黑布袋吧。”
我打开布袋,见里面有一根浑体银白,长若手掌,外形像一个把手的东面,以及一堆锋利的金属勾子。
秦姬道:“这东西叫作“劫”,是焰国巧匠所铸的多用途奇形兵器,可以当成铁鞭,长剑,暗器使用。你大概没学过使长鞭和暗器的技巧,但相信你一定懂得用刀剑吧。你现在听我的指示,先把“劫”砌成一把长剑!”
我跟着秦姬的意思,把金属勾子一个接个扣到把手上,把“劫”砌成了一条长鞭的模样。之后在把手上按了一个机关,“卡”的一声,勾子们往把手方向一缩,一个接一个紧密连着,勾子的边缘又锋利无比,结果“劫”就成了一柄由一节节金属组成的长剑。
我见“劫”一节节的,怕它一砍就散开,就回手一剑削在身旁的铁枝上试剑。那铁枝竟当一声断成两段,这东西果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兵刃!
秦姬道:““劫”是由多位焰国巧匠花了经年心血所成,它勾子上的金属更是多年研究,改进的成果,是天下间最好的兵器之一。一般凡铁岂是它的敌手?”
我由衷叹喟:“真是一柄奇形神兵!”
秦姬喃喃的道:“相比那“镐50”,“劫”又算是什么”
我问:“什么“镐50”?”
秦姬没答我:“嘘!有人来!”
秦姬果真料事如神,她话未说完,已经有人“嗙”的一声踢开了大门。
进来的是五个大汉,看服饰是骑士帝国的官员。他们一进来就见到躺在床上的秦姬,立刻大为紧张,纷纷抽出武器。
秦姬的“影像”道:“我之前杀了他们几个人,他们现在怕我诈死,会在我身上砍几刀。楚腾,现在你什么也不要想,我用念力把剑招传到你的脑中,你不要理它们有什么变化,下一招要出什么,总之,我要你怎样砍就怎样砍。保证在十剑之内毙了这五个喽啰!”
我心有不忍:“不好吧,杀人”
秦姬有点着急了:““镐50”的秘密非同小可,他们不只要杀我,连你这个不相干的人,他们也不会吝啬给你一刀灭口!”
果然,秦姬话刚说完,其中一个大汉下令:“女的带回去,男的给我杀了!”
我大骇,还没想到是什么一回事,一个大汉已提刀向我额上砍下。我脑中因惊恐而一片空白,心中大喊:这回归西了!
人在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就是最服从的时候,就在那刀子快要把我的头分成两半之时,脑际响起秦姬的声音:削他手腕!
我脑袋来不及分析,手上的“劫”已向大汉提刀的手腕削到,大汉惨叫一声,一只手就掉落地上。大汉的血喷在我的脸上,我呆了,真的呆了,我竟砍了别人的手腕!
秦姬没有留活口的意思,她指示我一剑送到断了手的汉子脑袋里。
余下的汉子立刻回头向我围上,我连惊惧的时间也没有,我的手舞出秦姬传给我的剑招,用“劫”和他们的武器斗在一起
惨叫声,断肢,血
它们一幕幕映在我脑子里,我看得清楚,听得清楚。我知道自己在杀人,但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是秦姬的一只手,一只用以杀人的手。
第4章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