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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装好人

  上官燕儿对道:“小女子名叫上官无颜。”
  傲宇天此时心中十分复杂,问道:“燕儿,到底是不是你,我知道是你,但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上官燕儿。她的一言一行就像极了她,她还有她们的定情信物。但是她不肯摘下自己的面纱,也不肯承认自己就是上官燕儿呢?难道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到底遭遇了些什么?
  自己曾经发过誓,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现在她就在自己的面前,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来保护她,让她再也不受到任何伤害。
  “小女子听不懂皇上您在说什么啊,我叫上官无颜,不是什么燕儿啊。”上官燕儿虽然表面上十分淡定,但是内心却是风起云涌,果然被她赌对了。傲宇天对她果然还是留有一丝感情的,既然他对上官燕儿有感情,那为什么还要杀她全家。上官燕儿心中十分矛盾,她十分痛恨他违背情义,还反过来结下血海深仇。
  曾经在每个夜晚深深折磨着她的场景在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上官府之中满地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无辜的仆妇和孩童的哭号,父母撞向杀手闪着寒光的刀口的时候飞溅到她脸上尚且温热的鲜血,自己在外逃亡担惊受怕朝不保夕的日子,那天夜晚差点侮辱她的几个杀手猥琐的笑容……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她一生都摆脱不了的梦靥。
  想到这里,上官燕儿只觉得她的魂魄几乎要被仇恨的火焰燃烧起来。你既然欺骗了我,辜负了我,害了我全家,我就一定要复仇!把你加诸我的一切痛苦都还给你!让你从云端摔落,让他付出代价,让你失去一切,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上官燕儿的美目里充满着仇恨的光芒,傲宇天并没有察觉,他只觉得眼前柔弱的女子是如此令人心疼。
  傲宇天想起第一次看到上官燕儿的情形,那个时候,他还只是太子,跟着父皇一起出宫来民间私访民情。他贪玩,趁着皇帝休息到别处去找乐子,谁知遇上上官燕儿被抢劫,他出手相救,两人就这样认识了。第一次见面,他就对上官燕儿一见钟情。随后他有事没事就来找上官燕儿玩,两人很快从陌生人变成了好朋友,从朋友变得暧昧,最后他表明心意,才知道上官燕儿也早就喜欢他了。他们很快在一起了,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
  后来这件事情被父皇知道了,父皇并不看好上官燕儿的身世背景,虽然明知道他对上官燕儿一往情深,但是还是没有同意他娶上官燕儿,他只有一直恳求父皇,父皇也没有为难上官燕儿。回宫之后不久,父皇就病入膏肓,最后寿终正寝。他忙着照顾父皇,处理国事,想出去找上官燕儿,却没有时间。等到他登基之后,却迟迟没有立后,心中就是还在挂念远在异乡的上官燕儿。可惜自从分别之后,上官燕儿就杳无信息了,他心中挂念,又派了很多人去寻找上官燕儿,但还是一无所获。他甚至一度以为上官燕儿已经死了。没想到再一次看到她,是在他选秀的大殿之上。她瘦了好多,看起来在外面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她究竟有着怎样的遭遇?
  皇帝已经认定眼前的女子就是上官燕儿,但是既然她不肯摘下面纱,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所以自己就不要逼她了。他想起了自己从前的承诺,就对自己旁边的太监传令说:“封秀女上官无颜为言妃。”
  太后闻言大惊失色,忙劝阻道:“皇上,你糊涂了,不可被这女子迷惑了啊。”
  傲宇天这次不再退缩:“母后,朕已经如你所愿,开展选秀。这一次,儿子只想选一个自己想要的女子。还望母后成全。”
  太后无奈:“罢了,既然你喜欢,母后便成全你吧。只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母后第一个不会放过这个女子。”
  傲宇天见太后答应了,不由松了口气:“谢母后成全。”说完,傲宇天走到上官燕儿的身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的说道:“燕儿,我知道是你,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上官燕儿缓缓勾起一丝笑容,终于被我得偿所愿了。心中冷笑一声,哼,保护我?也不知道是谁当初违背海誓山盟,那些白头偕老,天涯海角都是假的!如今还反过来装好人了,我要利用你对上官燕儿剩下的情意,夺走你的一切!爹、娘,你们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女儿。女儿很快便能帮你们报仇雪恨了,等到大仇得报,你们就安息吧。
  上官燕儿很快就在总领太监的带领下搬到了烟停阁。
  似乎是因为皇帝傲宇天格外的在意,太监宫女们对她也是极尽的照顾,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一个小错,得罪这位前途不可估量的新贵,丢了自己的小命。
  烟停阁离着傲宇天的寝宫并不远,且不说坐着轿子,就算是步行,也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可以走到烟停阁的院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烟停阁的环境比其他的嫔妃的住所,要明显好上一大截。
  烟停阁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里的池塘中,是傲宇天下旨让花艺所的工匠们,从御花园的千里湖中挪来的莲花,亭亭立在小池塘里。
  上官燕儿是不太喜欢这些的。
  难得傲宇天记得她喜欢这些,只不过都是从前了。现在她见到这些东西不但不会产生怜惜,反倒觉得夏夜平白无故招惹蚊虫,实在令人烦恼万分。
  就像从前她上官燕儿那么喜欢傲宇天。
  她冷冷一笑,站在烟停阁的窗边。
  上官燕儿睡的主殿是最好的,夜来风起,还可以闻见不知名的花香。
  “上官秀女,请随着杂家去接个旨吧。”
  傲宇天要册封上官燕儿为妃的事情,犹如一夜雨后的春风,在霎时间就吹遍了整个皇宫。
  彼时,整个故事的女主角,却还半卧在烟停阁庭院里的贵妃椅上,抬着青葱手臂喂着架子上的白毛鹦鹉。
  这只鹦鹉也是傲宇天前几天差人送过来的,上官燕儿见它毛色纯正,再加上其他的一些心思,索性就留了下来。
  “还劳烦公公等无颜片刻,待无颜整理仪容。”上官燕儿这里也不恃宠而骄,反而话语稍稍谦卑,但是气势却不容小觑。
  领头的太监在听了上官燕儿的话后,不觉后背一挺。
  这个新晋的秀女,看来是前途无量啊。恐怕日后不是与人并蒂,花开两支,就是一枝独秀,专房之宠。啧啧,看来自己还是要好好巴结巴结她的。
  太监媚笑着对她说,“小主且安心梳妆,杂家就在这外头候着,不急的,不急的。”
  上官燕儿在心里为着这个领头太监献媚的嘴脸冷笑一声,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微微欠身行礼之后,由几个宫女婢子跟在后面,进了屋。
  公公也因为她的举动而有点惊讶。
  这么懂事儿的小美人儿,这泱泱皇宫也少见啊。
  他做这个差事十多年了,从先皇服侍到新皇帝,也没见着几个知道自己得以晋封,还态度谦卑的朝着领头太监行礼做好的。
  但是,他却不知,他的这种想法会出现,早早就是上官燕儿在心中计算好了的。
  一切都是她的局,谁也逃不掉。
  “上官秀女,今儿可是您大喜的日子,不知道要梳个怎样的发髻呢……”梳头的宫女将上官燕儿的一头乌发小心梳好,见她不吭声,便大着胆子说,“不如就梳坠云髻吧,听说前朝的皇贵妃最喜欢梳那种头发了。”
  这个宫女大约也是见上官燕儿得势,想要讨好主子。
  上官燕儿明眸微抬,透过面前的铜镜看着身后的粉衣宫女,“你说呢?”
  宫女因为她的目光身体一抖,双手紧握梳子,不料却扯痛了她的头发,生生断了几根。
  “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宫女声音颤抖的伏在地上,止不住的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