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对无言,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最后还是陆靖阳开了口:“夜里风大,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上官燕儿应了,转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陆靖阳伫立在庭院中央,凝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内心荒凉,他总觉得眼前的人就这么走远了,最后再也触摸不到。他伫立久久,直到上官燕儿房内的灯终于熄灭的时候,才舍不得的离去。
上官燕儿察觉到陆靖阳的离去,才重新点燃了灯烛,对着陆靖阳站着的地方凝视良久,思绪翩迁。她知道,一直都知道他的情,可是,对不起,陆大哥。此情深重,今生我上官燕儿难以为报,只能来生再报。只愿来生,我们能早点遇见。
夜色如一块浓稠的墨,深沉得化不开……
选秀之事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秀女们都在紧张准备着自己的才艺。
管事嬷嬷来见过几次上官燕儿,见她不慌不忙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有几分着急,其他秀女都急急忙忙的准备着,就她还一副定定心心的样子。
管事嬷嬷犹豫几次,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上官秀女,你怎么不准备呢?”
原来上官燕儿心里已经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她早就想好了选秀那天该怎么做才能引起傲宇天的重视,她知道自己若是这么做了,傲宇天肯定会留下她的。这样,她就能离复仇更近了一步。
看见管事嬷嬷的样子,她知道管事嬷嬷的想法,无非是担心她选不上,自己之前不惜为她得罪其他秀女,却得不到半点好处。上官燕儿淡淡一笑,笑容里充满让人信服的笃定:“嬷嬷不必为我担心,我早已成竹在胸。只是总管公公那边,还请嬷嬷为我多多美言几句。”
管事嬷嬷见到上官燕儿笃定的模样,想到平日里她就是这样沉稳的性子,也被她的笑容所信服:“上官秀女放心,总管公公那交给我吧。”
“那便多谢嬷嬷了,无颜若能得偿所愿,必定不会忘记嬷嬷的提携之恩。”上官燕儿知道管事嬷嬷的想法,向管事嬷嬷许下好处。
傲宇天无心此次的选秀,把它全权交给了自己信任的太监总管。总管公公大权在握,是许多人巴结的对象。秀女们拼了命的想与他扯上关系,还有人偷偷给总管公公塞些金银珠宝。总管心里早有一番计较,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把秀女们送的东西都照单全收,只说:“皇上的心思哪是奴才们可以乱猜的。”从来也不肯给任何一个秀女肯定的承诺。
管事嬷嬷看在眼里,心里暗骂这老家伙可谓是老奸巨猾,脸上却笑意满满的向太监总管寒暄:“公公辛苦了。”
太监总管一看便知了管事嬷嬷的来意,打了个马虎眼:“不辛苦,为皇上办事,可是天大的荣幸。”
嬷嬷见总管这敷衍的态度,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面上也不好看起来:“公公,我在这宫里阅人无数,你知道,我从不看错人。”
总管想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这管事嬷嬷素来会看人,她看中的人哪个不是大富大贵、地位不同一般,她此番前来,必定是给某位秀女做说客,自己不妨听听她的说法。若是有道理,也不妨照顾那位幸运的秀女,将来自己的好处也多得是。遂故作严肃的清了清嗓子:“嬷嬷请说。”
“这新一届的秀女之中,要我看,还是一名上官无颜的秀女最为出色,才貌双全不说,性格更是难得的沉稳,我这么多年的看人经验绝不会错,这上官无颜,将来必定命里是贵不可言啊。”嬷嬷连忙推荐了上官燕儿。
太监总管听着,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含含糊糊的答应了。
接下来几天内,不断有嬷嬷或是公公向总管推荐上官无颜。太监总管再也无法含糊其辞敷衍了事,心道这上官无颜又算是有本事,让这么多嬷嬷和公公都偏向她,将来也肯定能博得皇上宠爱。自己便是帮她一把又如何,将来她若真是当了皇上的宠妃,自己必然少不了好处。就这样,太监总管心里也渐渐开始偏向上官燕儿了。
多日下来,总管终于耐不住各色太监嬷嬷的不停劝说,决心亲自见见这位传闻中十分有潜力的女子上官无颜。
他趁着众秀女都在忙碌准备选秀一事的时候,假意托词说自己是来巡视情况的,实则暗暗观察各秀女的各方面,多少也存了自己的私心。
秀女们没想到总管公公突然到访,都慌了神,想呈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都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裳,细心装扮,又准备了不少自己的私房银子,想偷偷贿赂总管。唯独上官燕儿不动声色,这几日,她已经拜托不少太监嬷嬷帮她去总管处说些好话,她早已打听过了太监总管也是个喜欢以公谋私的人,若是那些话起了作用,这几天总管肯定会觉得好奇,想来亲自见见他人口中的上官无颜本人。而她,根本不必临时慌了阵脚,这几天她一直在准备,就是为了等待总管的接见。
总管走到院子里,不少秀女都赶紧跑出来见总管,总管觉得自己大权在握,心里甚是满意。只是前后见了这么多秀女,燕瘦环肥,各色美人都见了,却没有一个是上官无颜,总管更是好奇,这名女子既然找了这么多人到他面前做说客,自己来了,她却不肯一见,实在是奇怪,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到自己在选秀一事上也算是大权在握,这上官无颜却如此奇怪的不出来见他,总管心里有些焦躁,环视周围的一圈秀女,终于开口问道:“上官秀女上官无颜可在?”
众秀女脸上闪过嫉恨之色,怎么又是这个上官无颜,她惯会讨好管事嬷嬷们,现在就连总管公公都想见她,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众秀女面面相觑,却无人为上官燕儿说话。
总管更为不耐:“叫上官秀女出来见我!”随手指了一名秀女:“你去叫她!”
那秀女正好是之前与上官燕儿作对,被管事嬷嬷狠狠罚了一番的秀女,她见太监总管如此支使她,叫她去叫上官燕儿出来,心里的愤恨再也抑制不住,很多恶毒的话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那上官无颜有什么好,连公公都想见她,一个没什么姿色却只会用手段的贱人,不知道这次又用了什么手段来愚弄公公。公公明察啊!”
太监总管面色有些不好看,自己叫那秀女做事,她照做便是,哪来的胆子敢顶撞他,更放言说上官燕儿愚弄自己,这不就是在说自己看人不清受了他人愚弄吗?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他的老脸。太监总管呵斥道:“你一个小小的秀女,竟敢如此顶撞我,还污蔑其他秀女,看来管事嬷嬷没教你该怎么做一名秀女。你回房去好好思过,选秀的时候,我就和皇上说你病了,不能去参加了吧。”
秀女听到不能参加选秀的消息,内心如五雷轰顶,自从上次的事情被管事嬷嬷罚了之后,其他秀女就都疏远了她,背地里也不知道说她什么难听的话。她内心更加恨上官无颜,自己全部的希望就是在选秀一事上,若是不能参加选秀,她就连和上官无颜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了,那她何止是输了,简直是输得一败涂地。秀女跪下来,惊恐的喊道:“公公,公公不能这样对我!我错了,求公公饶过我啊!”
太监总管也不看她狼狈的模样,眼神嫌弃,挥挥手说:“来人,还不把这个不懂事的秀女拖走。”
秀女不停求饶,却还是被无情的拖走了。
众秀女面色惊慌,心里一面是害怕总管公公的权威,一面是庆幸自己平日里没有明目张胆的和上官无颜作对,否则下场恐怕要和这倒霉的秀女一样,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啊。
上官燕儿在房内早已听见了一切,只是冷冷一笑。
第11章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