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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岛之巅1

归海飞不及回头,闪身避到一棵大树后。
那是一只长嘴利牙的猪嘴牛身怪物。说它是“猪嘴牛身”,是因为,此动物体型巨大,重逾千斤,四腿似牛蹄,头上长着两个犄角,可偏偏长着一幅野猪的嘴脸:嘴尖而长,嘴巴两边,生着两颗一尺多长的獠牙。
这是什么动物?归海飞有些怀疑,这个东西,怕是野牛和野猪的杂交品种,但是,牛与猪,那不同于狮与虎、狼与狗,牛与猪不是同一科,染色体不同,不可能杂交生子。归海飞依稀记得以前在什么书上看见过,非洲有种动物既像猪又像牛,就叫“豕牛”,性同野猪,他估计此种怪物就是豕牛,一猪二熊三老虎,野猪比熊和老虎还可怕。遇上熊,可以装死,熊八成要放过你;遇上老虎,如果你爬上树去,它就对你没办法;如果遇上野猪,装死那是万万不可的,它一獠牙就把你的肚皮挑破。上树行不行呢?你上树后,野猪就会在下面用长嘴啃、用獠牙戳,直径一两尺的大树,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它弄倒!豕牛这种家伙,集野牛的悍猛与野猪的凶狠于一体,怕是比野猪厉害数倍!
而地上,树的间隙中,到处是长着细尖刺的各种藤条,归海飞赤着脚,实在难以奔逃。
那是一头公豕牛,公豕牛掉转身子,低着头,又向归海飞抵过来。
归海飞不及思索,扑到身边一株俩人才能合抱的大树上,拚命往上爬。
好在,这棵树的皮很粗糙,虽然归海飞只能抱住树干的一半,但他居然也爬上去了,爬到了三四米高的一根比海碗还粗的横枝上。豕牛绝对不能爬树,也跳不了多高。这棵树干巨大,豕牛要把它啃断挑断,估计没好几个小时是不行的。
归海飞骑坐在大树枝上,看着大公豕牛在下面咆哮跳跃,觉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冲下面叫道:“你上来呀,上来吃我啊!”
公豕牛在下面折腾了一阵,似乎累了,靠着树干卧下,咻咻地喘着气。
归海飞抬眼看这棵树,但见枝叶浓密,红花似锦。此树枝干粗大而树叶细小,花比叶子多,他认出这是棵热带特有的凤凰树。
归海飞想,虽然暂时脱了险,但这样耗下去,那显然是耗不过豕牛的,得想个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归海飞又嗅到一股浓烈的猪臊味,但见离大树十多米处的一丛茅草里,又钻出一头大豕牛来,一头出来后,紧接着又出来一头,第二头出来后,第三只紧跟着钻了出来。
那丛茅草里,鱼贯出来七头豕牛,大的有千多斤,小的也有两三百斤。看样子,与树下那只,是一个大家庭。
八只豕牛,你一嘴我一獠牙,围着凤凰树啃咬起来。归海飞想,虽然此树根部直径有两尺以上,但几只豕牛如此啃法,只怕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它们弄倒,怎么办?
归海飞透过凤凰树枝叶,观察着周围,脑袋电转,很快想到一个办法:爬到更高的地方去,等豕牛们把凤凰树弄倒。林中树这么密,凤凰树肯定倒不下地,树倒的同时,自己再接着飞快地爬上另一棵大树,等豕牛们再把那棵弄断,自己依法再爬上另一棵。相信豕牛们总有累的时候,只是,豕牛们累了,自己恐怕也累了,然后,怎么办?
到时候再说!归海飞先爬上凤凰树最高一处能承受人的树枝上,双手抱紧主干,闭目养起神来,让身体最大程度地恢复体力。
不到一个小时,直径两尺多的凤凰树,就被几只大豕牛啃倒了,果然没有完全倒下,斜斜地架在一棵跟它差不多粗的臭椿上。
归海飞从容地从凤凰树转爬到臭椿上,骑在一条大枝上养神,等着豕牛把臭春啃倒。
或许臭椿没有凤凰树硬,又或许豕牛们啃出了经验,只过了半个来小时,臭椿就剧烈地抖动摇晃起来。归海飞拂开挡住视线的枝叶,往下一看,只见豕牛们只把臭椿啃咬了一半左右,就停止了啃咬,然后用犄角撞树,企图把归海飞从树上震下去。
归海飞骑在一根粗枝上,双手抱住主干,任由下面那群蠢东西折腾。
结果是,豕牛们没把归海飞撞落,却把树上的另一件东西撞了下来。归海飞只听头顶“唰。”地一响,接着“蓬”地一声闷响,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横搭在他头顶的几根分开的树枝上。
归海飞抬眼一看,见那个东西,居然又是一个人!
豕牛们在下面撞击,把原本卡在臭椿树冠上的一个人,震落了下来,搁在归海飞头顶上的树叉上。
确切地说,那是一具人的尸体。尸体的面朝下,疙疙瘩瘩的脸上有一个大刀疤,是古疤子。
归海飞寻思:梦想号上的其他人呢?船长卞一亨死了,古疤子也死了,幺老头八成也死了。莫天郎、倪尔邦和唐小雨,怕也是凶多吉少!
“咔嚓嚓。”臭椿被众豕牛轰然撞断,在臭椿往下倒的同时,古疤子的尸体也完全掉了下去。那群豕牛以为猎物到手了,围上去饕餮起来。
倒下的臭椿是搭在一棵细叶桉上的,这棵细叶桉只有海碗粗细,却是高耸入云,上下几乎一般粗,树干中间没有大的枝条,头上顶着个圆圆的冠,像是一把手柄超长的巨伞。
归海飞努力往上爬,这棵树的高度超过了周围的其他树。爬上细叶桉树冠的时候,朦胧的雾色中,归海飞又看见一片峭壁,离他只有四五十米远。虽然峭壁如此之近,但如果不爬到高处,也是看不见的。
归海飞还没在细叶桉树冠下的粗枝上坐稳,细叶桉已经在往下倾斜!
显然是豕牛们把古疤子的尸体吃光后,感觉细叶桉上还有东西,过来几口就把直径只有几寸粗的树干咬断了!
细叶桉高出周围的树好几米,必须下到中间位置,才能攀上其他树。归海飞急忙往下滑,可来不及了,细叶桉飞速往峭壁那一面倒去!
危急之间,归海飞瞥见峭壁上有些藤条,藤条中,凸起一棵小树。可细叶桉倒下去时,即使与峭壁产生九十度的直角,相隔也还有十来米。
千均一发之际,归海飞急中生智,双手放开细叶桉树干,双脚在树干上一蹬,往峭壁上那棵小树飞扑过去,右手堪堪抓住小树上的一根小枝,左手连忙往上一搭,哪知却抓住了一段枯枝,“咔嚓。”枯枝和小枝同时断裂,归海飞的身子继续往下坠去。
往下坠落的时候,归海飞的双手胡抓乱薅,离崖底只有几米的时候,右手触到峭壁上的一根藤条,连忙抓住。身子继续往下坠落一段后,终于稳住了。
归海飞身处崖壁,抬头往上一看,似乎高不可测;往下一看,吓得差点松手掉落下去,他身下三四米的地方,就是实地,脚下,正有一条碗口粗的巨蟒,伸头吐信,张开大嘴,正等着归海飞往下掉!
归海飞虽曾经是特种兵,却是比较怕蛇,何况是这么大的一条蛇?他吓得三魂少了一魂半,双手扒住藤条,拚命往上爬,爬上刚才那株小树位置,往树干上一骑,侧身倚住峭壁,一手抓稳藤条,呼呼地直喘气,这才感觉非常疲倦。低头看那巨蟒,仍在崖下伸头吐信地盘踞着,估计是肚子还不怎么饿,不主动爬上来攻击人。
缓过劲来,归海飞才仔细看自己骑着的是棵什么树,这一看,顿时又惊又喜,同时立感饥渴。为什么?因为,这是一棵野樱桃树,树枝头,结着一串串鲜艳欲滴的红樱桃!
樱桃树的主干,有啤酒瓶般粗,离石壁约一米之处开始分叉,人只有到分叉位置,才能摘到樱桃。
归海飞知道,凡生在悬崖石缝间的树,都异常坚韧,那樱桃树的分叉处,应该可以承受得住自己的重量。他小心翼翼地蹭到分叉处,坐稳,摘下一大串樱桃,先尝了一口,甜中带酸,跟以前的吃过樱桃相比,多了甜味,少了酸味,其他并无太大不同。
吃了二十来颗樱桃,一大滴水滴在归海飞头上,紧接着又是一滴。那水顺着归海飞的头发流到面颊上,又腥又臭。归海飞抬头一瞧,见头顶十来米高的地方,一块凸起的大岩石上,有一只类似壁虎似的大东西,四爪贴在石壁上,伸长个脖子,扭过来,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幽幽地盯着归海飞手中的樱桃,口水滴嗒着往下掉落。
那个动物有三米多长,两三百斤重的样子,是热带雨林中特有的动物“巨壁蜥。”巨壁蜥一般吃岩壁上的蝙蝠、老鼠、鸟类、蛇等,也吃野果和一些植物的嫩茎,饿得很了,遇人和比它身子小的野兽也会攻击。
上有巨壁蜥,下有巨蟒,归海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呆了呆后,突然把心一横: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子今天就算死在此处,也要先把樱桃吃饱了再说!他不再理会头顶的巨壁蜥,只管只顾自地吃起樱桃来。
头顶悉索有声,那只巨壁蜥,朝着樱桃树爬了过来!
归海飞冲巨壁蜥骂道:“他妈的,这樱桃树长在这儿这么久了,你早不吃,晚不吃,偏偏看见老子在吃了,你也想吃了!不过,你究竟是想吃我呢?还是想吃樱桃?”
那巨壁蜥张着嘴,“哧哧”地伸缩着如蟒蛇般的双叉信子,轻车熟路地向樱桃树游过来,很快就游到樱桃树根部,一只像人手似的爪子,试探着往树干上搭,眼看着就要爬上来了。
樱桃树本与崖壁呈七十度的样子,归海飞坐上去,往下一压,就几乎与崖壁垂直了,如果这只两三百斤重的家伙一上来,非把樱桃树坠断不可!
怎么办?归海飞脑中灵光一闪,有了个主意。
此时,巨壁蜥的两只前爪已捧住了树干,两只后爪在后面吸附住崖壁。归海飞缓缓地把手中的一串红樱桃,向巨壁蜥搭在树干上的前爪递去。
巨壁蜥把沉重的身子搁了一大半在树干上,竟然伸起两只爪子来接归海飞递过去的樱桃串。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巨壁蜥接过樱桃串那一瞬,归海飞左手抓稳樱桃树干,右手抓住巨壁蜥的左前爪,用劲全力,猛地一拽,“呼啦!”巨壁蜥猝不及防,被拽得脱离了崖壁,轰隆隆滚了下去,正好压在崖下那条张着大嘴,等着归海飞掉落的巨蟒身上。
巨壁蜥的身体柔软,再一个是掉在巨蟒身上的,根本摔不着它。崖下的巨蟒突然受到攻击,大怒,调整身子,缠向巨壁蜥。巨壁蜥往旁边一闪,巨蟒缠了个空,索性张开大嘴,如钢叉般的信子猛地向巨壁蜥叉去。巨壁蜥毫不示弱,也伸出自己的双叉信子,迎上了巨蟒。
巨蟒与巨蜥,用各自的双叉信子当武器,厮杀得“哧哧”有声,像两道红色的闪电在交错切割缠绕。一时之间,一蟒一蜥,打得难解难分。
归海飞在樱桃树上看得有趣,想如果把这两个怪物的打斗场面拍成视频上传到网络上,一定火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