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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水下两相欢3

归海飞一板一眼地跟着大家训练,尽管对他来说,这样的训练是“小儿科”,但他还是练得很认真。他相信莫天郎并不很了解自己,所以想装出自己原本基本不会武术的样子。归海飞边练,时而把眼睛的余光扫向莫天郎,发现莫天郎的眼神里,对他似乎有一丝赞许。
练了一个来小时,黑壮女子叫了声:“沙烧,营呆达不!”
众人立即停止了操练,原地踏起步来。踏步干什么?归海飞愣了一下,顿时就明白:踏步,是进行缓冲。操练后,大家都比较累,如果一下子就停下来,心脏得不到缓冲,对身体有不良影响。比如说一个人经过长跑后,突然停下不动,甚至躺下,身体素质差的,就有猝死的可能。
原地踏步了约莫五分钟,黑壮女子叫了声:“腾!营呆嘎吓!”
于是大家都停下了,并原地坐下了,黑壮女子和莫天郎在前面也原地坐下了。老头老妪们,端着一盆盆的虾肉,摆在大家面前。待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了,黑壮女子再喊一声:“克米!”
于是大家就开始吃饭。归海飞的贝壳盆里,是两只半斤左右的净虾肉,虾头和虾皮都是被老头老妪们剥掉了的。归海飞抓起就吃,感觉比昨天的鱼肉要好吃一些。
吃完,众人都把贝壳盆摆在自己面前。大眼少女把归海飞的手一拉,把他拉起来,向排尾走。走到到排尾边沿,大眼少女用手抓住一根小指粗的海兽皮绳,用力往上拽。归海飞明白了,这是要把那只“净水螺”提起来。这次,好像正好是轮到大眼少女和他两个为大家倒水。归海飞帮着抓住绳子,把净水螺往上提。
很快,净水螺就被俩人拉出水面,在水下较轻,一出水,就有约一百斤重的样子。归海飞本想一个人抱着过去给大家倒水,但想到《孙子兵法》上有句话,叫“能而示之不能。”这群人,虽然看起来对他和幺老头似乎没有恶意,但究竟是友是敌,现在还难说,还是掩饰些比较好。于是,归海飞和大眼少女合力抬着水,并故意装着有些吃力的样子。实际上,归海飞一人承担了重量的三分之二,经过这一天一夜来的相处,他心里对大眼少女产生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归海飞和大眼少女抬着净水螺,在每个人的贝壳盆里倒了一斤半水的样子。完毕,把净水螺的绳子拴好,一头拴在排尾的原木上,随意把它扔进海中,任其“自动净水。”
大家鱼贯进入大窝棚。黑壮女子和莫天郎也进去了,他们身后的两个大肥人,跟着也进去了。进去后,黑壮女子一屁股坐在了男肥人怀里,莫天郎一屁股坐在了女肥人怀里。
归海飞看得有趣,原来,这“人椅”,是可以变换着造型坐的。
窝棚中间,船形礁石上的香已快燃尽,窝棚里的香味已没有先前那么浓。一个老妪,从窝棚的一个角落里,摸出一块棕黑色的东西、一把海象牙柄小切刀,和一个小木墩。老妪拿着这些东西,放在礁石上,把棕黑色的东西放在木墩上,用刀细细切碎,把切碎的部分撒放在正燃着的香上。
“小海龟!”幺老头突然叫了一声。
“什么事幺师傅?”归海飞问。
“龙涎香!他们烧的是龙涎香!我想起来了!”幺老头惊咋咋地说。
“你说那就是龙涎香?”归海飞一惊,说,“如果真是,那东西可贵得很啊,据说一克龙涎香比一克黄金还贵!”
“我的天!有那么贵吗?我早知道那东西很贵,没想到比黄金还贵!那老太婆切的,怕是差不多有两斤吧?太可惜了!不行!我得要止住她!”幺老头嚷着,就要奔过去制止切香的老妪。
归海飞连忙一把拉住他,顺手指了指切香老妪拿龙涎香的角落,那个角落里,堆着一大堆棕黑色的坨状、块状物,约有千把斤。
“他姥姥的大狗熊!那要值多少钱啊!”幺老头怪叫着,猛然挣脱归海飞,两步蹿过去,先抱住一块二十斤重的龙涎香,再把小块的往上面磊,边磊边说:“这是黄金啊,他姥姥的大狗熊,你们就怎么就把它烧掉了!”
幺老头怀搂一大抱龙涎香,站起来,在窝棚里的人丛中走来走去,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一小块龙涎香从他怀中掉在地上,幺老头想弯腰去捡,却不料更多的小块掉了下去,洒得到处都是。
“哈哈哈嘎嘎嘎嘻嘻嘻嗬嗬嗬。”众怪人以各种声音笑了起来,男子们笑得前俯后仰,女子们笑得花枝乱颤。
黑壮女子在男肥人怀里笑得手舞足蹈,两个巨乳如汹涌的波涛。而莫天郎在女肥人的怀里,只是冷眼看着幺老头,没有笑。
众人笑得差不多了,黑壮女人下了句什么令,立即有两个男怪人上去把幺老头手中的龙涎香全夺了下来,把地下的小块也捡了起来,堆放回原来的角落。
幺老头又要扑过去抱,却被两个男怪人死死拉住了。幺老头眼看龙涎香,眼露贪婪,见挣扎不脱,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叫:“你这们这些败家子啊,浪费好东西啊!”这一哭,就哭个没完没了。
归海飞感觉到,幺老头作为文明世界来的人,在这儿如此表现,太也丢脸,他蹲下去劝幺老头,可幺老头像个小孩似的,哭得双脚在地上乱蹬,不理他。
众怪人本来是把幺老头的行为当成表演看的,没想到他还真的哭了。黑壮女子蹲在幺老头面前说了几句什么话,像是劝慰之意,可幺老头还是不理他。
莫天郎一声不吭地走过来,弯下腰,甩手就给幺老头一耳光,喝道:“剃姆吉!”再站起来,照着幺老头的屁股使劲一脚。幺老头哭声立停。
两天来,一有机会,归海飞就在暗中留意莫天郎,这还是听他第一次说话,只说了三个字。归海飞估计,莫天郎也就是会说几句简单的怪人话。“剃姆吉”,看莫天郎的表情,这三个字应该是“他妈的。”据说,全世界的各类语言中,只有两个词的发音比较接近,一个是“妈妈”,一个是“爸爸。”
幺老头挨了打,虽然不哭了,却还是像小孩似的不住抽泣。两个男怪人把他拖来靠着窝棚壁坐下。黑壮女子发话了:“杰剃至带吉!”
“嗬!”一个男怪人应声答,他随即走到堆放龙涎香的角落,从最下面翻出一块最大的、直径达两尺多,呈不规则圆形的龙涎香,怕有四五十斤重。男怪人把大块龙涎香往幺老头怀里一放,幺老头双眼放光,连忙紧紧搂住,喜道:“发财了,发财了!这块龙涎香,怕是要值上百万!小海龟,你也赶快找他们要一块!”
归海飞鄙夷地瞪了幺老头一眼,把脸扭向一边,谁知这一扭,却跟靠站在他身边的大眼少女脸对脸。大眼少女正在扭头看他,那双清澈的双眸中,似有两团火辣辣的光。归海飞心里不由“咯噔”一震。
只听黑壮女子说道:“代嘎神必洒!”说完,牵了莫天郎的手,出了大窝棚。但听“扑通、扑通”两响,黑壮女子和莫天郎已双双跃入海中。
窝棚里的男女怪人们,一对对,手牵着手,出了窝棚,扑通扑通,纷纷跃入海中。归海飞想,你们不会是大白天也要下海做那种事吧?或者,你们是下海捉鱼?可靠着窝棚门口排放着的鱼骨叉,没人拿走一根。
幺老头仍抱着那块巨大的龙涎香坐在角落,耸胸老妪要把他拉起来,幺老头叫道:“他奶奶的大狗熊!你怕是又要叫老子下水做那调调儿?老子都满过六十了!今天不行了!”
耸胸老妪恼怒地揪住幺老头的耳朵,幺老头死活不去。耸胸老妪无法,把脸转向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怪人,那男怪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耸胸老妪叹了口气,只得挨着幺老头坐了下来。
大眼少女拉了拉归海飞的衣襟,指了指门外。归海飞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要我下水?”大眼少女摇摇头,抓住归海飞的手,拉着他出了窝棚。
窝棚外,蓝海水,碧云天,男女怪人在洋面上,双双若鸳鸯戏水,人人似浪里白条。
大眼少女牵着归海飞的手,一直走到排头。排头那根像箭鱼喙般往前伸出的破水杆,直径只有十来公分。大眼少女踏了上去,双臂平伸,向走平衡木似的,摇摇摆摆地走到破水杆的最端头,然后扭过头来,向归海飞招招手,说:“尼耶,够尼耶!”
归海飞看境识意,听懂了,大眼少女是叫他“来呀,过来呀!”于是,他也学着大眼少女的样子,双臂平伸,摇摇摆摆地走了过去。其实,他就是不伸双臂,也是能走过去的,只是,他不想让这些怪人觉得自己身手不凡。
突然,大眼少女飞快地转过身来,使劲把归海飞一推,“扑通!”水花四溅,归海飞跌进了海中。
但听“哗啦”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头颅从海里冒了出来,哧溜一声,从阔度超过一米的巨嘴中,伸出一条丈把长的双叉长舌,“呼。”一卷,拦腰卷住大眼少女的纤腰,又是哧溜一声,长舌头把大眼少女卷入了那血盆大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