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敬公子一杯,以茶代酒。”霸王花妖怪很是颦颦婷婷地扭捏着道,只是进化得貌似还不够完全,有点东施效颦的味道,不过以低等木质妖怪来说也很是难得。
方少威笑道:“还得感谢大娘以前多有照顾我家若曦呢。”
霸王大娘赶紧推拒道:“哪里哪里,都是若曦在指点我,老身只是仗着在本地有些人脉,常常占了若曦的便宜,偏偏自己的木头脑袋还想不明白,总是以为好不容易能还了若曦的恩惠,隔了一个周以后便发现又是老身被若曦照顾了。”
霸王大娘的感慨让方少威嘴角含笑,本质上方少威与若曦都是很相似的人,如果别人想要占他们便宜,多半是要被他们占便宜,但如果别人要让他们占便宜,他们也乐得大家一起合作共赢。
略略寒暄几句以后,霸王大娘便开始介绍周围的奇闻异事,更是提到,在最近来了一位地道阎罗道境的少年英才,在门前摆下擂台,扬言只要有人能用同等力量打得过他的三尺青峰胜得了他的苦行僧之剑道,就甘愿用一枚对天地人道境作用极大的古佛舍利来赠送。当真是趋之若鹜啊,但是哪怕是天道巅峰的强者,也竟是对付不了他的力量。而天武梦道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可能因为一枚对他们没有用处的古佛舍利就出手,这样一个擂台让这位僧人剑士很是在木头妖怪的圈子中火了起来。
“苦行僧之剑道?”方少威咀嚼着,眼里有着很有意思的趣味。刚刚涉猎剑道的武若曦也很有兴趣,而神女周紫兰竟是也好奇宝宝般打听,这让方少威很是费解。不过周紫兰的解释随即便是让他明白,在天空沐浴星辰之力的周紫兰很容易就能得到天武梦道十二层的力量,但是她的法术多半是源自神仙神力的,如同妖兽那般的本能法术,自己掌握的剑道很少。神仙中也多半都是她这样的,也就显圣二郎真君杨戬,齐天大圣孙悟空之类的仙佛,才酷喜习练人间搏杀之法。
“那你便来好好看看我们人间的绝学吧。”方少威笑笑,“很多东西,比如技巧比如力量,都是能直通天道的。多一种技艺和体验总是不错的呢。”
这种说法便把她说服了。
霸王大娘很热情地拉起武若曦就带着他们望那座擂台赶去。
恰好正逢着僧人剑士接受挑战的时候,这位剑士也不是蠢蛋,每天只与三个对手交战,对手需要自动投下十两银两来给僧人做伙食费。这种行径很是光明磊落,被收费的人也没有丝毫怨言。
“小僧从天竺国来,为的是到玄奇大陆的唐人世界求得剑道真谛,就像你们唐玄奘法师到我们那里求得上乘真经一样。”僧人剑士合起手掌,做出南无阿弥陀佛大手印的形象,赤城无比,决不说谎,有所求便是有所求,这种无比坦荡的味道让讨厌尔虞我诈热爱直接了当的木头妖怪们很合口味。想必这位僧侣一路走来,在其余人类城市也受过很多磨难,走到这里时便是觉得仿佛是人间净土,格外留恋,便索性在这里磨砺剑道起来。
那位用自己枝杈炼制剑器的槐树妖怪也噙着微笑道:“阿修罗先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切磋,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上次被你指点的三雅飞剑诀已经取得突破,便是来找您重新认证一下。”
名字威武霸气竟然叫做阿修罗的僧侣淡淡道:“槐木施主剑道精进可喜可贺,就让小僧再来看看施主精进到何等程度吧,当然请你先交纳十两纹银,小僧在此地生活的费用全赖于此,故而无法破戒。”
知道规矩的槐木妖怪便掷出一个十两的银坠子,不多不少,既不破坏佛家贪嗔痴,又照顾了他的生活。
“我要的是,我们都压缩到人道天堂的境界,然后只比拼剑术。”槐木妖怪眼中有狂热在烧。
僧侣点点头:“如你所愿,施主。那我就施展西游释厄剑,这是脱胎于大悲咒的剑法,请施主小心。”
说着,一剑泵疼咆哮着射出!
不愧是阿修罗之名的僧侣,竟是带着剧烈音啸,却不是因为力量灌注得狂猛撕裂虚空,而是那种剑意在咆哮。
甄姬很惊讶地道:“明明没有任何神力,但那剑却能够自我哀鸣,果然是神妙,那就是杨戬哥哥一直吹嘘的剑道吗?”
方少威点点头:“剑意在咆哮,说明这位僧侣的音波功修炼得很厉害,而且与其剑意合二为一,很是神妙啊。周紫兰且看,那位槐木妖怪,其用的剑刃都是源自自己的肢体,所以使用起来时就像我们挥动手臂般自然,本能。所以他的剑道是出乎本能,比较低等,却很纯粹。”
“而那位僧侣的剑道已经像是呼吸般融入他的生活,简直无迹可循堪称完美。”
周紫兰好奇地道:“那方少威先生的剑技比僧侣如何呢?”
方少威笑笑:“他那终究是凡人之剑,我确实仙魔之剑,是天人之剑,从剑道上完美压制,不过他的剑道水准驳杂,我恐怕还是很难胜他。很多人都主张只修一种剑道,这种理论在目前已经算是主流。比如著名的一刀流和拔刀流,都是一刀便见生死,不过阿修罗的道显然是走全能的路子,只要他能修行起来。便是无敌啊!这样是我要走的路,鲸吞无数种剑技所长,铸就无上剑身!”
他们商谈着的时候,场中局势便是按照方少威的解说有着完整脉络的变化。
随着槐木妖怪的精纯剑意直刺,僧侣先是用出泥浆般的缠字诀,后来又是竖墙般的挡字诀,轻易地将所有冲击化解,等到下一刻便是已经轻飘飘递到槐木要挂的咽喉处。
然后僧侣剑士轻轻抱拳,道了声谢谢。
槐木妖怪也不气馁,反而多有所得。
但随即,一直安分的僧侣剑士却是忽然咄咄逼人般眼光灼灼地看向方少威:“这位剑友,小僧同时修行过耳目通的秘道术,刚才偶然听到您对剑道的分析可谓丝丝入扣,更是口出豪言说能击败小僧。小僧愿与公子一战!”
旁边的人群便沸腾起来,自从僧侣剑士到了这座城市以来便是从未失败过!从没有人能在压制到地道阎罗的境界时还能与其抗衡,从来没哟。这次倒是他第一次如此推崇一个陌生人,怎能让木头妖怪们不好奇不惊喜!
方少威只好感到麻烦地耸耸肩膀:“那好,我便来试试是否能夺得古佛舍利,正好我也有所求,希望它能帮我突破到人道高阶。”
“那是一枚质地极好的舍利,是我在野外遇到高僧骨骸时被馈赠的,但是与我属性不合。必定能助公子成功。”阿修罗淡淡道,手中闪耀起豪光,便是直接邀请他一战!
风车便告别他的俏美娘们,拔出弑鬼剑,将所有迷蒙都驱除,暴露强悍的剑道!
那是,通天般的意志!
木头妖怪们心旷神怡,没想到竟是真的能招惹出这等旗鼓相当的强悍剑客。
“公子的剑,是有情剑与无情剑,暗黑剑与光焰剑,果然厉害。”他嗅着那丝剑意,迷醉地道,随即从纳戒中取出一柄从未用过的长剑,名曰:“降龙伏虎剑。”很是有些来头,传闻是降龙罗汉与伏虎罗汉在人间获得的材料炼制而成,极是强悍。
“公子先请。”僧侣恭敬道。
方少威的气质便变化得如同深渊大海般难以捉摸,灵兽决的洒脱与赤子之心在剑尖流溢出来,看起来飘摇若仙,他一剑凌空飞起,剑光却仿佛在另一个世界穿梭。
僧侣惊奇地拍着手,同时大吼:“盾剑法!我的剑化作重重壁障。”话声刚落他的护体无形剑气就纷纷直竖起来,刺猬般形成护罩,将所有的外来剑气都抵御住。
方少威也没有管他在做什么只是操纵剑光刺得盾剑摇摇欲坠,然后便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空明道境。哪怕你做再多事情,我要做的也只是舞我的剑。
在这种意志驱使下,很快僧侣剑士的剑光就支离破碎。剑道比试岂能容许失误,僧侣一时间不觉,便是直落下风,此时便是很可能落败。但方少威却是微微一笑,好不容易遇到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哪里能那么轻松就放掉。
紧接着便是乌江自刎剑的那股苍凉霸道,霸者,便是狂攻不下,以死换死,以生换死!
木头妖怪们围观得如痴如醉,没想到这位人类公子竟是神鬼莫测之深。
楚霸王的剑道,配合风车被刑天洗毛伐髓后的强悍怪力,几乎是能够复原出当初力能扛鼎的霸王境界啊!
僧侣也是在喘息时,强硬地换出佛陀曾拈花一笑时所说的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剑!这不是天庭的唯我独尊剑,而是佛陀的怒焰,佛陀的慈悲,与佛陀所称颂的自我之心!
以霸制霸!!!
方少威的霸剑没有修炼到火候,但他却是融入了一丝问鼎天下剑的王道气息,将霸者的剑融合得更加完美,而佛陀的剑却不是天下也不是苍生的剑,所以还是败了。明明占尽上风,但方少威只是步步后退,直到就要跌落下擂台时,才只反击了一剑,便是这一剑就将阿修罗的所有优势全部吞噬。然后便是连绵不绝的攻势,阿修罗的破碎剑招便是一触即溃。
但方少威依然没有急躁击败阿修罗,果断再次变化,换上轩辕幽鬼剑那混混沌沌的恐怖。
阿修罗脸色大变,却是皱眉微微思索,将一种崇尚秩序的再造乾坤剑法的秩序剑意与一种讲求新生的萌芽之剑的新生剑意释放出来。双重复合的剑意是存在莫大隐患的,除非是宗师,否则谁敢妄谈将剑融合?
方少威也没有去管他剑道的薄弱点,只是继续用混沌的最强侵蚀,来应付新生与秩序结合的最强点!
崩坏!
却是连擂台中央都出现巨大的虚空裂隙!
周紫兰都是脸色大变,她从没有想象过,这样低级的,完全没有天武梦道力量的比拼,却单单依靠着对天道的领悟就能打到这番田地。
阿修罗僧侣却是毕恭毕敬地跪地一拜,热泪盈眶,然后将那枚古佛舍利献在方少威足下。
只是道:“小僧惭愧。公子的剑,不仅有着洒脱缥缈的空灵,也有着征伐天下的霸道,还有着博爱苍生的王道,更是有着那种混沌归来的万剑合一!当真是比小僧强出太多。此番得到公子教诲,小僧当闭关七十七日,参悟无上剑道。若有所成,当为公子驱使。请受阿修罗一拜。”
方少威一笑,却是制止他的膜拜:“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皇帝,如果对别人卑躬屈膝,那么自己的剑呢。所以不必对我跪拜。”
这一番话却是都颠覆了阿修罗对佛陀的看法:“原来,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说的只是佛陀,而要我们心甘情愿臣服。我阿修罗不服啊!我要练就的是超越佛陀的剑!”他将袈裟抛掷在地上,却是更加接近佛陀的本质,或许说是自己成为自己的信仰!
“他悟道啦。”方少威对着若曦和着你笑笑,便将古佛舍利吞到肚皮里,这股能量需要时间来吞噬,他边带着女孩们返回香榭世家好好休息。
他没有料到,在目睹这种出尘剑意的时候,周紫兰却是提出要跟随他学剑的请求。
“没想到剑道三千还有着这样出尘的玄机,周紫兰以前做井中之蛙久矣,此时却不想继续闭门造车,师傅方少威在上,请受徒儿周紫兰一拜。”她很是虔诚地煮好香茶,在方少威面前一拜。
但风车轻轻一瞥,却是看到那抹惊艳的白皙乳沟……顿时香茶差点喷出来。
“咳咳,再议!再议!”方少威捂着鼻子赶紧跑出去,他觉得这个尤物实在是太能魅惑男人啦,这样下去自己恐怕是要天天失血而死?而且作为她的剑道师傅,难免要有肢体亲密接触啊……这样下去,恐怕是很难撑过这个冬天啊。
方少威沉痛地想着,便是将拜师茶一饮而尽:“没问题!我必须做你的剑道导师啊!”
他猥琐笑着:“来来来,先让师傅教你一手贴身柔剑术,能改善骨骼的哟。”
周紫兰天真地信以为真:“真的咩?”很萌很可爱。
武若曦只好继续施展很黄很暴力的竹板夹肉大法:“方少威你就不能正经点!给老娘正经点!”
弱弱的方少威只要屈服……
时光继续走过一个周的时间,在这段是时间方少威偶尔指点下女孩们的练剑,其余时间便在这座灵气异常丰厚的城市中疯狂吞噬灵力,将古佛舍利的能量吸收殆尽。这样他便也成功地抵达人道天堂高阶的档次,如果没有这等天地异宝,他苦修的话起码要数年才能人道天堂大圆满啊!就像乌山镇的慕容家,始终在那里固步自封,所以很难能拥有高级子弟,至今最强的慕容爷爷还只是元气境九阶。
接下来,他们便继续开始盘算要去哪里。
第35章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