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泉扶着双目“失明”的我，一步一步缓慢的移动到门口，才刚站定好，就听见一声泉的低呼，再来是紧紧的拥抱。
“云……烟……”
呜咽的声音，再来就是一滴滴的泪水，和一句句的低语。
“为什么……为什么要消失三天……为什么……只给我一张破纸条，然后就跑的不见踪影……”
月烟姐高我几公分，但她现在却像个脆弱的小女孩，紧紧搂着我痛哭，而我只能无措的回应着她的怀抱。
“月烟姐……”
我几乎快窒息在她胸口。
“我没戴眼镜……我看不到……”
“好你个死云烟，都没有担心我，只有我一个人担心的像傻瓜似的。”
她的声音破涕为笑，一个个的亲吻烙在我额上，不停的摆弄着我的发丝，我只是望着可能是她的方向，在她吻完我时，在她脸颊上烙下一吻，摸摸她的脸。
“月烟姐，你瘦了。”
一股难以言语的情感，是愧疚也是难过，为了我竟然瘦了这么多，我抿抿嘴，垂下眼帘。
“这没什么，不过就是少吃几餐。”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不过是少喝几滴水”，但我的脸却吓的苍白，根本忘记我也三天没吃了。“你没有好好吃饭？怎么可以……唔……”
我话才说到一半，一手忽然碰上我的脸颊。“云烟，你怎么没戴眼镜？你不是看不到吗？怎么连隐形眼镜都没戴？”
我曾经让月烟姐看过一次我戴隐形眼镜的样子，她也跟姊姊说一样的话，叫我乾脆不要戴算了。
“我的眼镜被……”
“宫主！”
我话才说到一半，就听见泉跟管家的声音低呼了声，然后话还没说完的我，就被硬生生拉开，跌进另一个宽阔的臂膀。
“唔……”我不舒服的皱眉，险些站不稳的跌倒，却有人把我往他的怀里拉。
“我看不见……”
我非常不悦的重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把隐形眼镜戴出来，弄得我现在不只看不清楚，还搞不清楚状况。
“你不是看的见？”熟悉，而且是我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你毁了我的眼镜。”我从他怀里挣脱，稳住了脚。“隐形眼镜戴太久，眼睛会发炎。”
他沉默，我仰着头瞧着他的方向，他似乎高了我半颗头的样子，虽然我看不到他，但我还是冷冷的看着他的方向。
“她是谁？”他的声音很冷。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云烟。”月烟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了点质问。“告诉我，消失三天的原因，是因为他？”
我沉默了会，才开口。
“我……”
“为了帮你还债，成了本宫男宠的人。”他的声音充满讽刺，看来他已经猜出她是我口中的月烟姐。
月烟姐那边沉默了，我沉重的闭上眼。我已经有被讨厌的準备了，不管是为了什么而被月烟姐讨厌，只要能让月烟姐继续这样的生活，不要躺进这混水便好。
可是我很害怕。
害怕月烟姐会用以前那些人的目光，看待我。
我不要。
我好害怕。
我垂下头，快速的抹掉了快要泛出泪的目框，何时，我也变的如此脆弱？
“给我几小时。”月烟姐终于开口：“我要和云烟谈谈。”
“……可以。”当家回答她：“但你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他被本宫强上的事实。”
充满着讽刺的口吻，我用那种结冰的目光看着模糊的人影。
恶毒，非常恶毒。
我好想杀了你。
“我只是要和云烟谈谈。”她拉过我的手，像是察觉我的脆弱，将我揽进她平时娇小、现在却显得很有安全感的怀抱。
“……进来吧。”他的身影似乎离开了，我猜。“让客人站在门外不合礼仪。”
没有答话，月烟姐算是默默接受了。揽着我的肩，泉似乎在前面带路，月烟姐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维持同样的动作。
似乎是来到了我之前待的房间，水仙阁，泉说了一声“慢聊”就离开了，我坐在地板的软垫上，气氛沉默的可怕。
“云烟。”她打破沉默开口：“他说的，是真的。”
我咬咬唇，轻点了头算是回答。
“为什么不找我商量？”她继续追问着。
“你不会答应。”我死都不会让你去百花阁。
“……”她沉默了，的确，如果不是我牺牲或她牺牲，这么大笔的债务根本还不了。
我只是把脚曲卷起来，把头埋在双腿之间。
“云烟，我……”她再度开口：“我去百花阁，你不要留在这好不好？”
我抬头，透着那模糊的双眼，似乎看见她坚定的光芒，但我只是摇摇头。
“为什么？我不要你牺牲！我寧可卖身也不要看你这么痛苦！你以为我没看到吗，没看到你刚刚拭去的泪水吗？你要我眼睁睁看你为我牺牲而我什么都不做吗？！”她的声音说到最后尖锐了起来。
我只是轻抖着唇，用那种从未听过，冷淡又冷静的语调。
“月烟姐，我说个滑稽的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