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点多时,丽达洗好了衣服,用盆子端到操场的湿地上晾晒。西贡在玻璃窗里看到后,喊道:“丽达,谢谢你了。”
丽达听到喊声,回头看时见西贡在寝室屋里趴在窗户上看自己呢。“下来,帮我把盆子拿上去。”
西贡说,开玩笑吧,你都洗完衣服了,只剩一个盆子还要我帮你拿到楼上来。
“没诚意,还对我说谢谢。”
“本来也是,要是别的事情,我一定义不容辞帮你的,可是,就一个盆子还要我下去帮你拿,这多少有些大材小用。”
丽达拿起来盆子,把盆里的水倒干净后,道:“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西贡说,再等会吧,我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把作业写完了,到时候我喊你们。
“等你喊,学校一会开午饭了。”
“那你什么意思?”
“现在就走。”
“现在。”
丽达说,是的。
西贡略微犹豫一下,随即答复:“好吧,我们现在就走。”
出了校门,西贡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可是他回过头一看,却什么人也没有。难道是自己得了阴郁症,还是真有人跟着自己,再不就跟着自己的人使用隐身咒隐身起来了,自己看不到而已。
丽达见西贡魂不守舍的,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
五人走出湿地,下了暗巷,解开一条船后,船载着他们摇摇晃晃的驶出了暗巷,行驶在镜子似的湖面上。
中午的阳光正足,照得湖面波光粼粼的。风,轻轻的从湖面掠到他们的身上,吹起了他们穿着的美丽休闲装,荡漾了他们年轻澎湃的心声。
西贡看格里沙时,发现他有些有些愣神,顺着格里沙的目光去看时,他这才发现这三个女的的衣着被风吹得沾到她们身上了。一时,那婀娜多姿、曲线优美的身段立刻展现出来。
格里沙傻笑道,好圆呢。
西贡使劲干咳了一声,嘴凑到格里沙耳畔道:“小子,你也太流氓了,你不怕丽达给你个大眼泡。”
“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西贡嘿嘿一乐,说你就等着瞧吧。
“你看,鱼。”尤柔芊芊玉手忽然指着一旁的水里。
柳寒玉等人的目光看去时,果然见几条红色的鲤鱼在湖里畅游着。西贡说,你也太大惊小怪了,湖里要是没有鱼,那还叫湖不。
“不是,我只是觉得有些兴奋。”
柳寒玉说,何止是你一个人兴奋,我也是。我现在就像一只刚刚逃出笼子的小鸟,感到浑身好放松,好有解脱感。
丽达笑道,“你不至于吧,上学还把你上郁闷了,上傻了。”
“这哪跟哪的事啊,我只是忽然发现在学院里呆的时间长了,一出门,觉得到处都是新鲜的事物。”
西贡笑说,那你是得审美疲劳症了,需要换一个环境刺激一下。
“你们没有这种感觉吗?”
尤柔说:“我有点,好像自打我出了校门,我就莫名的精神抖擞起来,没有学院里特有的麻痹感了。”
西贡一手划着船,和三个女士面对面聊着,“是的,我也有同感。叫什么《变形术》《咒语入门》《幻术历史》都统统的见鬼去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了。”
“是的,西贡说的太对了,我们应当叫他们见鬼去。今天是我们最快乐的一天了。西贡你说,我们一会吃完晚饭,干什么去?”格里沙极度厌倦的说着。
西贡说我好像没主意,你们有好的建议吗?
丽达尖叫道:“我的天哪,你们连吃完饭干什么去都不知道,这实在是太悲哀了。这样吧,一会你们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一个让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哪里啊?”柳寒玉问。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在两个朋友之家的后面有一家酒吧,那里可刺激可好玩了。”
格里沙担忧的眼睛看着尤柔道:“我们才十六七岁,还没有成年,是不能喝酒的。”丽达手捂着嘴笑道:“我的天哪,这都什么年代了,土老帽。”
“你的意思是我们能喝酒?”
丽达说,你们可以自愿,谁又没有规定说我们在礼拜六不可以喝酒的。当然,里面还有果酒和果汁,我和他们去时,一般喝果酒,就像南国梨酒那样的。
“你常去?”
“差不多吧,和马扎他们。”丽达说的很轻松,如同把这事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的一样。
“马扎、刘替海他们?”西贡诧异问。
“对啊,怎么了?”
西贡很是严肃的看着丽达说:“你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就像恩尼一样,都是一帮学校的恶棍、流氓那伙的。只是马扎、刘替海这些人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供他们挥霍而已。”
丽达沉下了脸,说:“我知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没有分寸。”
“我只是提醒你。”西贡说话间,目光看向别处,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丽达作为自己的朋友,会和马扎他们鬼混过,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也许是西贡和丽达刚才间的对话,破坏了原本愉快的气氛,一时间,小船上的众人都沉默着。船行驶的很快,一会的工夫,就到了湖的对面,五人下了船,登上台阶。
“我们就这样走下去,山势这么高,我们得走到什么时候?”格里沙抱怨开了,他看着高低不平,此起彼伏的山峰道:“你们以前是怎么下去的?”
没等丽达说话,西贡首先开口了,“你学了幻术是干什么的,难道是玩的吗。幻术不就是为我们服务,为我们省力气的。”
格里沙噢着一笑,道:“你是说用幻戒。”
西贡一面释放出自己的幻术结晶,向里面走去着一面道:“我反正是用幻术泡泡结晶,你爱怎么下就怎么下。”他的这句话说得格里沙好一阵的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西贡说话为什么会一下子变味了,难道还是在为丽达和马扎、刘替海他们有些交往的事生气了。
五人各自进入到自己的幻术泡泡结晶里,结晶在空中如同一个个的大圆球,在空际里划过着飞走。
结晶中,西贡自知刚才可能有些过了,不应该把丽达胡乱交朋友的火发给格里沙。便对格里沙说:“刚才有点对不住了,我是觉得和那些人来往,有太多的不益了。”
“这我知道,可是,你交朋友可以选择,别人交朋友你能管得到吗。”
西贡赞同的说,你说的很对,是这样的。回过头,再去看丽达,丽达颓然荒废的眼神站在结晶里漫不经心的看着脚下高低起伏的山丘,也不知道他是真看风景还是刻意在逃避着西贡。
“怎么,你是第一次在结晶里飞翔吗?”
丽达见是西贡,没有看着他,道:“不是,我驾驭自己的幻术结晶出远门好几回了。”
西贡寡然无味的自语,我是第一回,看来这点我就不如你。
丽达嘴角轻轻一动,“那是你没有机会,不像我,不喜欢墨守成规的呆在一个地方,总喜欢到处走。”
“喜欢到处跑,这是很好的,这样可以不断的看到新鲜事物,增加阅历。”
丽达说,还可以吧。可是我爸爸总是对我说,女孩子家就应当足不出户,尽量在家呆着。
“那属于老思想了,你以为现在还是十八九世纪没有解放的时候啊,流行女子足不出户,裹小脚,俗称小家碧玉,成天在闺房里做针线活的时代啊。现在不是了,现在可以说是女子的地位比男子还要高,是一个完全开放的时代。”
柳寒玉说:“你们的话题怎么会扯到裹小脚上了。”柳寒玉原先驾驭着自己的幻术结晶在前面飞,她看见西贡和丽达聊天聊得很是热火后,过来凑起了热闹。
丽达说,“没有,只是话题赶到这了。”
西贡在结晶里站着,目光毫不斜视的盯着脚下高大俊美的山川,滔滔奔流不息的奔流河水,稻田地里金黄色一片的油菜花,森林里深入云端的竹林和古木,仿若置身在其中的一般。他说,“现在的我,真有种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
“我也是,你说这大自然多奇妙,给了人们那么多的恩赐,人们还不满足,还要不断的索取。”尤柔说着哎的叹了口气。
西贡道,“这都是欲望在作怪,可是你说人为什么会有欲望呢。”
“废话,人要是没有欲望,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人也正就是有了这种欲望,才在不断的创新中使得社会在前进。”
格里沙飞在最前面,他的全部思想可不在欣赏大自然的风景上,而在密切寻找着山脚下有两个朋友之家的斯古拉小镇。当他找到后,道:“什么欲望不欲望的,我现在可是找到了斯古拉小镇。你们看,就在前面。”
四人经格里沙的一说,看去时,眼前有一个不是很大的小镇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这个小镇不是很大,但足以容纳下五六万人。小镇的建筑有中国式的楼房,也有西方那种独门独院带草地的小别墅。最繁华的地方当属贯穿整个小镇的一条黑黝黝的马路了,马路两旁商店、超市、鞋城、酒吧、饭馆、宾馆、洗浴中心、电影院、迪吧的这些都有。
“看起来好像还不错,有点不是很农村化的感觉。”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们的学院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西贡欣喜的笑着,道:“我原本以为我们的学院在一个极其偏僻的原始森林附近,现在一看,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这里很好,没有让我们脱离人类的群居生活。”
丽达道:“这里的海拔都在水平面三千米左右,说不上极偏僻但也很远离人类的群居地了。只是越是这样,这里的空气就越是好。”格里沙问:“为什么越是好?”
“这种安静、舒适、谐和、清醇、带有仙境般的环境有利于我们学习幻术。”
“嗯,你说的很对。”西贡说,幻术就好像道士修道一样,必须要静,还要有个好环境,这也很重要。
柳寒玉说,一路上我在盘算着,待会我们吃些什么好呢。
西贡等人的幻术泡泡结晶落在马路一侧,他们念咒着把泡泡结晶收回后,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尤柔好像花朵艳芳般的笑容出现在脸上,“我好像又回到了家里的市中心,这种感觉是多么的亲切啊。”
“我也有同感,久违了的这种都市生活又回来了。”西贡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说着。
“走吧,我们去两个朋友之家,我相信那里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格里沙笑嘻嘻着带头走着。
柳寒玉和他们边走着边道:“我们学会传送咒,连波比人世界里的手机都省了,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是的,这点可给我们帮了大忙。”
“你看这些人,装束怎么那么古怪。”西贡看着走在路上衣着各异的人,问:“他们怎么还骑马配佩剑的,穿着古代的衣服,好像在拍戏的一般。”
丽达淡定说,那不是拍戏的戏服。他们是骑士,骑士当然要有佩剑骑士剑啊。
尤柔说:“这里好像什么人都有啊。你看那个穿黑色长袍,戴着黑帽子的人我想应该是巫师吧,可巫师他没有拿巫师仗。”
丽达一指,问,你说的是那个人。她指的是离他们不是很远的一个一身黑长袍的人。尤柔:“嗯。”
“他可不是巫师,我想应该是幻术师,你仔细的看看,他应该和我们的身份一样,只是他已经成年了。”由于离得比较远,丽达只能这样估计着。
西贡也是同意丽达的看法,因为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戴在那个人手上的幻戒。
丽达看了西贡和尤柔一眼,说:“你们怎么那么土,这样的事很正常的。我有时上超市,或是走在大街上,随便就可以看到诸如巫师、幽灵啊、天使哪、小精灵的。有的时候,要是幸运的话,还可以看到恶魔或是鬼魅。当然,吸血鬼和蝙蝠老人我也看到过几回。”
西贡稀奇道:“我的上帝啊,你怎么会看到?”
“你难道看不到?”
面对丽达的反问,西贡有些蒙,道:“我的确是没见过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人出现,可我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就能看到?”
丽达说我是在幻术师的城镇里长大,看到这些我已经是习以为常了,要是幸运的话,我可以看到骷髅怪和僵尸。
“什么,僵尸?那可是极度恐惧的事情。”西贡眼睛睁得溜圆。
“大白天看到僵尸在大马路上一蹦一跳的,那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事啊。要是在波比人的世界里,早就吓得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了。”尤柔镇静的说。
格里沙小心翼翼的问:“那有没有看到传说中很缺憾的一个职业。”丽达问什么职业?
“占星师。”
丽达摇摇头,道:“我听父母讲,这种职业的人很少,所以遇到的机遇也不是很大。”丽达停住了步伐,看向他们,问,你们怎么这样问,难道你们不是在幻术界长大的?
西贡说,“我舅舅是波比人,所以我是在波比人的世界里长大的。”
“我也是。”尤柔一说话,语气里总是带着绵绵细语的味道,让人一听,总能莫名的产生一种温柔感。这种温柔感,简直让人透到了骨子里。
格里沙说,我爸爸妈妈喜欢在北京居住,说那里是六朝的古都,历史文化悠久。故此,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像你说的这些,我只有在影视剧里或者是书本上才能看到。
“难怪你们这些菜鸟哪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在乡下人烟稀少的地方长大的,所以才什么都没见过。”
西贡说没见过这倒是实话,可这回一到这斯古拉小镇,我们不就见到了吗。
“是啊,看把你美得。小帅哥,快走吧,两个朋友之家就在前面。”丽达开始打趣着西贡。西贡微笑着,好像完全受用了。
走了不大的一会儿,在他们眼前出现一块金铜招牌。招牌上赫然写着“两个朋友之家酒吧”的字样。酒吧的门口是两个小童倒酒的泥塑。
泥塑上首先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超大的酒壶,酒壶高得有三米,半径差不多有一米。壶嘴处有一个孩童抱着一个大型酒杯,接着从酒壶里流出来的酒。而另一个孩童在酒壶的后面,用屁股把酒壶抬着,试图让酒壶里的酒流到前面的大酒杯里。
“这种泥塑,还真亏了艺术家的构思,连小孩都谗酒着倒酒喝,这要是我们大人呢,那可就更别提了。”西贡看着眼前孩童倒酒的泥塑像,深有感触的言。
尤柔说,这种泥塑不仅象征开酒吧,而且还从另一个侧面在招揽着顾客,你们认为呢?
“你说的很对,很独特,也很有创意。”柳寒玉振振有词说:“现在的这个社会,新的创意,新的构思,那就是财富。”
西贡说,是这样,与众不同的风格,才能出类拔萃,才能站在世界的最前沿。
格里沙可不像他们有那么多的闲情雅致去欣赏这个泥塑,他推开着门,“你们说的这一切都是虚的,我们进去看看有多少客人,不就清楚了你们几个在这说那么多废话的正确性吗,来吧。”
进到两个朋友之家酒吧里,眼前的景象使得西贡他们惊住了。靠着这个好像篮球场大小的房间四周,有一排排座椅,座椅上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里面有幻术师,他们有的穿着蓝色法衣,有的穿着休闲装,三三两两的在一起吃酒侃大山;还有几十名骑士,骑士们把帽子和骑士剑都放在桌子上,或是一个人喝酒,或是两个三个人聚在一起着喝酒,吃着甜点;有几个浑身发蓝的小精灵,他们也坐在那里,小个不高,桌子上却是摆着七十年窖的茅台及一些三文鱼和干果,他们则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着,只是让西贡他们搞不懂,小精灵们在笑什么;有几个幽灵,很是抱怨的也坐在沙发上,他们不是很高的身材,穿着既不是法衣,也不是休闲装,倒像是一个口袋把头和四肢露出来的衣服,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话,西贡他们离得远,再加上酒吧舞池里高亢嘈杂的声音很难听到;四个恶魔,看上去倒像是两对情侣的,说着一些调情的话,低着头,鼻尖都快碰到鼻尖了,在那里喝着黄河啤酒缠绵着。
看到这些,西贡把嘴凑到柳寒玉的耳边说:“你猜,那两对情侣接下来会去干什么?”
柳寒玉看了那对恶魔情侣一眼,“你好无聊啊,你管别人干什么的。”
西贡咯咯一笑,说:“还能去干什么,当然是见双方的父母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他们在做着演练吗。”
舞池里,摆动着各种姿势,舞得最欢的当属几个鬼魅和骷髅怪了。鬼魅们飘浮的身材站在空中,摇头晃脑的姿势几乎倾倒了在场的所有人。骷髅怪就不同了,他们深陷的眼眶,白骨铮铮的骨头,在舞池里晃动着,就好像活动的机械道具一般,一动一停的,酷似波比人世界里的机械舞。尽管是这样,可他们看上去,还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这里的服务员是几十名尸魂。褐色的发髻散落着遮住了他们整个脑袋,枯瘦的手臂端着盘子,在空中飞来飞去的给酒吧里的每一位顾客送着东西。
坐在墙角的一名巫师这时忽然对一个尸魂服务员发火了,他醉醺醺的样子破口大骂,“你这小杂种,我要的是锦林葡萄酒,你怎么给我送来的是哈尔滨啤酒,我不要了,退了,一帮窝囊废。”
那个服务员连忙陪着是是是,说,库房里没有货了,这是从外面刚刚买来的哈尔滨啤酒,您先将就着喝,等一会锦林葡萄酒来了,我马上给您送过来。
听了这种解释的巫师不在说话,就手一开酒盖,咕咚咕咚,一瓶葡萄酒便进去了一半。
“蝙蝠老人,你看。”尤柔的眼睛比较尖,她看到暗淡的灯光下,一个小个不高,肩膀上有一对大翅膀的三十岁左右人喊着。西贡等四人顺着尤柔眼睛的方向看时,就见那蝙蝠老人的目光此时也看向了他们。从蝙蝠老人的眼睛里喷射出一股怨恨的神色,这种神色就像是要把西贡等人活扒皮了的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眼色,吓得西贡等人立刻把目光收回来看向别处。可他们眼角的余光却告诉他们,那个蝙蝠老人已经起身离开了座位,正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们。
西贡一惊,心说的话:“我们和你又不认识,你走向我们的干什么呢?是打招呼,还是另有所图。”
第12章斯古拉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