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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黑暗里,有个人不停的奔跑,只为逃开身後的庞大黑影,而一直往前跑去。他,不敢稍做停歇,也不敢回头望去。因为在生与死间,谁都想平安生存。
远方的路,好像无止尽的延伸。不会因为他的脚步快慢,而有其他的变化。
路,有弯有曲,也有高有低。任左右转弯转向奔驰,怎也偏离不了这看似不宽,却无限漫长的路。它,没有尽头。
一颗大石,让在黑暗中奔跑的郭啸往前跌了出去。他的脚受伤了,还擦破了点皮。
郭啸皱起了眉,忍痛爬起。从一跛一跛的身形,知道扭伤了脚踝。
他低头不语,急欲将因受伤而减缓的脚程,给一口气提高。但他失败了,因为,脚,根本不听他的。
郭啸又跌倒了,脚筋更是扭挫的更大力。红肿了。
他揉了揉脚,让脚舒服些,准备起身。
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庞大的黑影,迅速的笼罩了他周围。
他抬起了头,四处张望,看见黑影里,有许多发亮的光点。
不!那是眼睛,许许多多的眼睛,冷冷的看向他,不怀好意。
“你是谁?为什麽一直追我?”
郭啸手撑着地,缓缓的起身。起了身,看着那些眼睛,双手握拳的大声吼叫。
黑暗,似乎亮了些。让这些围在他周围黑影,有了些人形。但还是看不太清楚面目。
“我就是你。”
郭啸面前的黑色人影,往前站了出来。而周围其他的黑影,也因它的发难,陆续的附和,站了出来。
“骗人!我不相信。走开。”
郭啸推开了眼前的黑影,继续往前跑。
“我可怜孩子,别跑了。来妈妈这里。这些年,你活的很辛苦吧!”
两道黑影,挡在郭啸面前。看的出来,是一男一女。女的张开双臂,弯着身躯,似乎在迎接、拥抱郭啸。
郭啸停了下来,揪起了双眉,用起心的看。想辨认这是不是双亲。
(好像是。)郭啸心问,用双手揉了揉眼睛。
“爸,妈。真的是你们。”
郭啸激动的往前跑去,想让前方的母亲抱抱。
“乖,啸儿,别哭了。”
投入了妈妈的怀抱,眼泪就止不了了。
突然间,郭啸的眼前有变,原本父母的影像,变成李诰。他露出了邪邪的笑容,手持着刀,一刀就砍了下来。
郭啸心惊,一把推开眼前的李诰,向後翻了几翻,不住的後退。
转身想跑,却发现身後站着黄棕,瞪大了眼睛,手持长枪。
“还我命来!”
李诰和黄棕从前後疾奔而来。李诰上跳,持刀由上往下劈。黄棕弯身,长枪直攻下半三路。
郭啸将头一偏,右脚往地一蹬,向左弹了出去。
“李诰,是你先弑主。我受老爷大恩,才与你相斗。”
“兵刃不长眼。你技不如我,死是你最後决斗付出了代价。何况,我也差你不到哪去,差点跟你一起见阎罗王。”
“那你为什麽不一起死。”
李诰在黑暗中,流了满身血。手中的刀,早已被染满鲜红。他双手持刀,一样往左猛砍,向郭啸的右肩砍去。
“那我呢?我又没惹你。为国家、为报恩,我去找”万年冰荷“为贵妃治病。你和其它人却来抢。害我任务无法完成,死在异乡!”
黄棕手握精刚长枪,不断旋转。在一个转身,黄棕一个箭步,身体右倾,枪尖在郭啸身後,往上直撩,欲挑断郭啸左臂。
“我受任务,没法不实行。不做刺杀,便是背信。见兄弟受危,不出手相助,便是背义。受人恩养,不思报答,便是背忠。我没法,只有受命刺杀你。”
“何况,我兄弟皆亡於你手。杀死你的,我根本不知是谁?你找我报仇,未免可笑?”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家伙。你受死吧!”
郭啸受两路夹攻,只得赶忙的往上一跳,踩上了黄棕枪身,向左前不停的往前翻转。
李诰的刀,越来越快,直进郭啸身边。笼敝了全身。
黄棕的枪法如疾蛇吐信,银白色的枪尖,在刀影之间游走。
天罗地网,往郭啸四面八方撒来。让郭啸几乎喘不过气,也划破了无数伤口。
虎口求生。郭啸在狂雨似的刃口,上下左右的不停闪躲,寻求一个求生空间。
他从半空中接连踩过李诰刀背,借力使力的躲过往前上直刺的枪尖。翻滚着落了下来,还是遭到如诅咒的影子般的杀气,直袭而来。
来不及闪躲。郭啸被逼到死角,怎闪也闪不过要命的攻击时。他,深深吸了口气,静静的接受穿心劈身的事实时。李诰、黄棕消失了。在刃口刺入身体前,像烟雾般消失。
吓出了一身冷汗。一颗颗的汗珠布满了额、鼻尖、脸颊、全身等。也不停的喘气。
黑暗,又是回复一片寂静。
蓝色的光,在黑暗的远方逐渐靠近。一个戴面具,身着纹路奇特,色彩艳丽的人影出现。
化成灰都认得,那位贪心的巫师塔干。他左手手上拎着“蓝月”弓。
“”蓝月“还我,它是我捡的。”
“既然是你捡的,这证明它原主人不是你。我为何要还你?”
“可是它在你抢走时,发生了奇蹟;不仅救了我一命,也回到我身边,这大家都有看见。它,认同我这主人。”
“谁说这样,你就是它主人。你只不过施了小小魔法。我是巫师,这我也会。”
塔干向空中扔出了他的铁拐,在半空中忽上忽下的不停旋转,然後化成一阵白烟,回到他右手上。
“你,你太不讲理。”
“不讲理的是你。”
郭啸生气,动手去抢。但塔干消失了。
只剩那把“蓝月”弓,在半空中飘飘忽忽的。
郭啸追逐前去,想拿回他的“蓝月”
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当然看不到周遭。
郭啸踩了空,往下落。
惊吓之下,人通常会不自觉的惊叫。当然,郭啸也不例外。
他跌入黑暗的深坑,正好落到一个倾斜的滑道。滑道不规则的弯曲,让郭啸在顺着滑道滑行时,不禁的心惊。
滑道的尽头,略为上扬。郭啸因此,顺着路迳和顺势的力劲,给高高的上抛。
郭啸惊呼!不自禁的往下一看,那下面可全是刀刃集成的。这落下去怎得了。
(完蛋了。)心想。
半空中,他似乎碰触到藤绳,一条一条,荡来荡去。心生急智,决定抓住藤绳求生。
第一条藤绳在他左臂碰触,郭啸右手快速的往左臂抓绳,落空。脚底心,麻了一阵。
第二条藤绳在右耳边晃过,他也心及手及的用双手去抓,失败。脚底心,又再麻了一阵。
身体落下了,离刀刃越来越近。郭啸的心,跳的更快了。汗,像淋了雨一样湿透全身。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第三条藤绳在眼前飘了过来。
抓住了,郭啸抓住了。落下的重量,让双手在藤绳上磨擦,感觉疼痛。身形更是往下落了几尺。脚底,几乎碰到了尖刃口。
郭啸的心不停的狂跳,抽麻的感觉更是从脚心,直冲到头顶。
“呼!”
深深的吐气声,传遍了黑暗中,也有回声阵阵的传回郭啸耳里。
(幸好。)郭啸心中重复的念着。
他定了定神,才把双脚紧夹藤绳,双手上下轮替的,一寸一寸往上爬。
终於,终於爬到绳中央,他决定荡过刀山,往刀山旁的平地滚过去。
心中暗算好绳长、距离,开始左右摇晃。
晃啊晃!荡啊荡!郭啸放开了双手,利用往前的冲劲,身体卷曲地,向前滚了过去。
滚动,虽让落地时力道减轻许多,不至於直接接受反作用力受伤。但前冲的力道,让他往前滚前了许多。最後,头撞到一颗大石才停止。
(好痛!该死的石头。)郭啸心中咒骂着。
因为疼痛,不自觉用手揉了揉头部被撞击的部位,发现有点湿。他知道,受伤流血了。但他仍喘了一大口气,心中踏实不少。因为,他确认脱离危险了。
“这是什麽鬼地方。”郭啸低声臭骂。
他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烟雾弥漫,隐约看到有些闪闪晃动的反光。
烟雾里,有个黑点,从小小一点,逐渐扩大。影子在烟雾中摇晃着。他用肉眼辨别,隐隐约约的可以判定,这是个人影。
最後人影从烟雾里冒了出来,原来是个极为美丽妩媚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粉红,绑了个发结。婀娜多姿多姿的缓缓走近。
精亮似水的双眸、丰满性感的,在走路的时候,不停的上上下下,抖啊抖的。胸口衣襟,开叉极低,让胸口的似乎快抖了出来。细细的腰身,翘翘的後臀,让郭啸两眼发直,口水几乎快流了出来。
他,本来女人就见的少,所以美女出现,让他不由自主多看几眼。
她,渐渐走近,一直走近,站在他面前,脸上,还有浅浅的微笑。
魂,差点就飘了出来;心,像小鹿般,没命的奔跑。
她,笑笑的退了一步,将郭啸的手缓缓牵住。
他痴痴的看着她清秀的五官。细细长长的瓜子脸,带了点柔和。如柳叶般薄细的双眉,以深浅均匀的颜色,轻轻的挂在眼睛上方。大大的眼睛,闪闪的泛着水光。细致精巧的,以柔细的轮廓鼻梁,让人忍不住爱怜。红润丰满的双唇,更增添女人的妩媚性感。
她,是用清湛见底、天山冰湖的水,无暇地雕刻出来的女神。他认为。
(天啊!她好美!)心想。
心不断的狂跳。喜悦由她牵住他的手的一瞬间,直冲脑际。汗水,早已湿透再湿透,喉咙也发乾的猛吞口水。意识,像飞到云端上,轻飘飘。
完全没注意自己脸上的绯红,泄漏了他,对眼前的女子心动与羞涩。
她笑了,笑的好灿烂,让他置身仙境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