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我也是亏欠了的,而且欠的比谁都深,我甚至从未对他好过,也从未回报过他给予我的快乐。
我从外面伸手为他将窗户掩上,这时那清脆的骨笛之声再次传来,于是我转身,往这一切的开始之处走去。
纵使我的心里有着万般不舍,我也没有选择后悔的余地了,除了住在别处的佐之助和千鹤,或许也只有他们二人是我不愿见到的,我知道直到这一刻我的心里依旧在怨恨着,但是我也知道我爱着那个男人,正如同我深爱着愁哥哥那般。
但是我的仇恨占据我的整个灵魂,我不会原谅他,所以我才没有阻止壹人伤害我的孩子,因为每当我见到那个婴孩时,我就会想起佐之助的脸庞,想起他曾经对我的呵护以及疼爱,也想起他虚情假意的承诺。
我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在我的平和和孩子的死亡之间,我选择了后者来保全我的敏锐,以及人生。
或许这就是最后了,待我回到自己的故乡后,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那便是手刃魔神,因为将这一切痛苦带给我的正是他,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壹人对着我微笑。
我点了点头淡淡地应了句说:“几乎有了这样的打算。”
“亲爱的,对于他们那并不是爱情,我想你应该清楚。”壹人说的十分轻巧,却又十分认真。
我再次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说:“晶石都准备好了吗?”
“当然,只等你来后我就可以开起空之门,然后就能回家了。”壹人露出了很长一段时间来,唯一的一个真实而又灿烂的笑容。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
听了我的话,壹人转身走到悬挂在空中的晶石之前,然后结了手印并凝结上了一层淡紫色的光芒。
这是壹人独有的法术,而我总是觉得这种淡紫色的光芒很美丽,也很适合壹人,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给人冷漠却又往外散发着浪漫的气息。
这时,随着壹人口中振振有词过后,一道银色的光芒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银光之中一扇巨门也随即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这是我为你学的魔法,但是因为种族的局限我无法掌握的很好,所以别发呆了,穿过这扇门我们就能回家了!”伴随着魔法的波动声壹人向我大喊着。
我忍不住再一次回头望向了那个方向,我的心里终究还是想要留下。
“无泪!!”壹人再一次大喊着我的名字。
看着壹人充满期待的目光,想着门另一侧的姐姐还有愁,我终于心一横向那未知的巨门走去。
这一次,我终于做好了选择,我要努力的去寻找自己的未来,我要一个人,我会祝福姐姐和愁哥哥,即使没有别人,没有人爱我,我也会坚强的生活下去。
但是,即使这么劝说着自己,想到曾经那刻骨铭心的爱恋,想到这一切,想到穿越到这里的爱的纠葛还有我所受到的伤害,我就感到胆怯了。
我对不起土方岁三,他是一个好男人,我不配他这样来爱我。他不在乎我的改变,还这样的爱着我,但是我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了他。
岁三,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爱着你的,但是,我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停留了,这里虽然有你的爱,但是,这里更多的留给我的是无尽的伤害还有疲惫,所以,我选择了对这里的逃避,选择了离开这里。
希望,以后,你会找到更好的女人,祝你幸福,忘记我吧。
我在这里犹豫着,徘徊着,如果这一走,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我甚至想的是是否我应该就这样留在这里,和土方岁三好好的生活在这里,不再管其他的事情。
这是一种比黑色更为深邃的幽暗,我不知道自己与壹人在这黑暗之中穿行了多久,他至始至终都紧紧地与我十指相扣,为我驱散这强大的恐惧。
“我能感觉到从四周散发出的魔力。”我的声音颤抖着。
壹人听见我的话后将我向他拉近了一些,然后开口对我说:“魔神是四位大君之一,与我父皇有着不相上下的力量,这只是他残留的魔法而已。”
他说完后顿了顿,然后透着他手中那淡淡的紫色光芒,我看见他对着我展开了一个笑容,接着他再次开口对我说:“不过你不用害怕,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旁保护你的,更何况我已经感觉到了我族的气息,也许前方不远处就是这黑暗的尽头了。”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但无法形容的恐惧却依旧紧紧包围着我,我知道这是不正常的,这种无边的黑暗以及强大的黑魔法我都曾感受过,但像此刻的这种恐惧,对我来说却是闻所未闻的。
不知道我们两人又继续往前走了多久,我只知道每一秒钟对我来说都像是一生这么漫长,终于前方映射出了一个小小的光点,然后那光点越变越大,最终仿佛直视太阳时那种刺眼的耀光。
这一切终于到达了尽头,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或许我真的会退缩的吧。
“无泪小心!”
随着壹人的惊叫声我被他猛地往后拉去,接着是那种我久违的车水马龙的的声音,我往四周看去,灯红酒绿、高楼大厦,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却又陌生。
我想,我们应该是回来了。
随着司机的咒骂,四周也有许多的人看向了我们,毕竟两人身着怪异的古代服饰走在大街上,也是极为稀奇的。
而我猛地回头往身后望去,不论是巨门也好,黑暗的隧道也好,一切都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
忽然间我觉得那种心痛的感觉变得尤为强烈,是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来了!”壹人忽然开口。
我正疑惑着他的话时,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便已经停在了我们身前。
“上车!”随着车窗地摇下,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除了那狂妄的法王之外还有谁会如此张扬,我还在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时,车门便已经被车内的另一人打开。
“两年了,你们去了哪儿?”法王紧紧地皱着眉头。
我坐在车内一直沉默着,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是垂下头看着平放在我双腿之上的上邪剑,思绪再一次飘向了远方。
壹人似乎察觉到了我情绪的波动,于是他代替我向法王回答道:“我们被魔神抛到了一个叫做中土世界的地方,说平静也不平静吧!”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我,然后继续说:“不过至于这两年的事,你们最好别再追问无泪了,因为她正迫使着自己努力忘掉那些记忆!”
听了壹人的话后法王也看了看我,然后极为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时坐在法王身旁那个沉默的男人忽然抬起头看着我,然后用着那低沉而又磁性地嗓音对我说:“莫愁她,一年半之前去世了。”
“什么!?”我听到这话后猛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他认真而又憔悴的样子,让我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
我再一次垂下了头,眼泪仿佛决堤般流了下来,我不停地摇着头,口中喃喃地低语道:“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我的心仿佛刀割般疼痛,我一直珍爱的姐姐,我唯一的亲人竟然如此离我远去,我无法再追寻到她的身影,无法再感受到她的温暖,我甚至无法再听到她叫我的名字。
我的姐姐对我是这么的好,她深爱着的男人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她爱着的男人,我忽然又有些自责,不知道那么聪慧的姐姐看出来没有。
如果,我在这里的话,姐姐是不是就可以不要死去,我就可以保护姐姐,姐姐保护了这么多年,在我还没有任何回报的时候就这么离我而去,而且在她离去的时候,她是否还挂念着我这个失踪的妹妹呢?是不是还对我怀着思念和不舍离开的。我心里的疼痛比佐之助带给我的疼痛还要来的更加的猛烈。
身旁的壹人想要安慰我,但他也知道这是与之前所有事都不在同一性质的,他忽然开始觉得无能为力。
他可以保护我不受到外界的伤害,可以却无法保护我不受到心灵的伤害。可是,对我来说,外界的伤害跟本就不算什么的,这些伤害现在,从一开始就不会对我勾起任何威胁的,只有这些无形的伤害,才能真正的置人于死地啊。
这是多少次了,我不知道这是多少次了,一次一次无形的伤害一直在冲击着我,我感到每一次的无力,每一次的无助,我就越来越想让自己的力量便的更加的强大,可以更加的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的。
整个车内在瞬间安静了下来,不知行驶了多久之后我们忽然停了下来,这时法王忽然开口对我说:“你姐姐就葬在这儿,我想你会想要现在就见她,所以我就擅自做主带你来了。”
我微微一震但还是开门下了车,壹人似乎也想跟着我下来但是却被法王制止了,他本想再说什么,但是却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法王身旁的男人,忽然他叹了叹气然后开口说:“照顾她。”
我回过头,发现壹人并未像以往那般看着我,而是坐在车上摇起了车窗,然后就这样和法王一起离开了。
“跟我来。”这个声音依旧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令我魂牵梦挂。
我跟在他的身后向墓地的深处走去,这是一片属于魁星的土地,里面埋葬的几乎都是历代魁星的降魔者,以及他们的家人。
这时我们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我站在那儿看着墓碑之上雕刻的名字,然后伸手过去抚摸她。
“姐,我回来了。”顺着声音我瘫坐在了墓碑前。
这是无言的一夜,我就这样靠坐在墓碑前静静地流着眼泪,而愁则一直陪在我的身旁,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问题也都没有问,就只是这样安静地陪着我。
在天亮前伊织家的司机总算是赶到了,愁没有询问只是将一身疲惫的我横抱了起来,然后坐上车离开了这里。
我想自己以后都不会来这儿了,就像自从父母离开后,我就再也未曾见过他们那般,因为我只想记住最好的那一幕,对我来说这样足够了。
愁并未送我回家,我很自然地和他躺在了一张床上,但是这是纯粹的感情,就像是姐姐去世后他便成为了我的亲人。
他为我梳洗着,为我换了一身干净而又舒适的睡衣,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使整个房子都变得像是晚上。
宅子的佣人为我们准备了早餐,我喜欢的牛排芝士蛋堡配上一杯鲜榨的果汁,这是我许久不曾享受到的美味。
沧桑的我就这么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我感觉心里有宁静感。
“愁哥哥,除了这顿早餐还有睡个好觉之外,你还想要做什么吗?”我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看着他。
他听后走到我的身旁坐下,端过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后对我说:“以后你就住在这儿,我答应过莫愁会照顾你的。”
“我有的选吗?”我端起了早餐的盘中,拿起了那诱惑着我的美食。
愁听到我的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后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很久没人这样跟我说话了,就算是你姐姐,她也只会做着一个完美的贤妻角色,从不会跟我顶嘴也绝不会和我讨价还价。”
我咬了一口手中的汉堡,细细地品尝着怀念的味道。
“还是那个问题,我可以选择吗?”我甚至没有看向他。
愁继续吸着烟,倒也答得坦然道:“没得选。”
“Okfine!”我显得有些生气,而且不是假装,是真的在生气。
愁侧过头看了看我,然后他对着我露出了他那典型的笑容,我一瞬间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罪孽的存在,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对于他的笑容我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两年来,你受苦了。”愁说着伸过了手,为我擦拭掉了嘴角的面包屑。
姐姐不在了,我知道自己可以再像最开始那样,与他相拥。
可是我却发现,如今当我再一次面对愁时,我却没有办法向从前那样,并不是对于他的爱减少了,而是对他的爱早已在无形之间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我不知应当怎么开口,告诉愁我这两年来所发生的一切,他见我忽然沉默了,于是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将指间的香烟熄灭后,自顾自地吃起了早餐。
本来轻松而又和谐的早晨也在我的原因下,而变得生硬起来,吃过了早餐佣人上来将一切收拾到了一尘不染的模样。
而愁似乎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对我来说或许这样更好,毕竟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让他留在我的身旁。
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心情,我对他爱的那么的深刻,对他的依赖,对他的向往,想让他爱我一辈子,但是我深爱的姐姐与他认识在先,我也不可能伤害我的姐姐。
现在姐姐也离开我了,我真的就只有愁哥哥这一个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人了,我再也受不起那么多的伤害了。
第3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