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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草原风云

  茫茫绿海的海东大草原,充满未知的危险,凤雪舞等人冒险地整整找了两天,不知跑了多远,却犹如大海捞针,海东大草原的未知危险让他们只得小心翼翼,找到一条隐约的小径,偏偏又断了线索。
  饶是博览群书的诗玄禅对此窘境,也莫可奈何,於是与凤雪舞商议准备撤退的事宜。
  正处於谈话中的凤雪舞,忽然感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呼唤,从草原深处传来,她忽然起身,脸色凝重地望着远方。
  诗玄禅对凤雪舞异常,感到疑惑,道:“怎麽?”
  “夜瞳!是牠在呼唤我!”能与她有此联系仅有夜瞳,凤雪舞一言断定道。
  诗玄禅倒不是怀疑凤雪舞的话,而是在这处处危机的草原上,如此奇异的事更需要谨慎对待,否则将会全军覆没。
  闭上双眼,全神贯注的凤雪舞,喃喃地道:“牠现在很着急,急着往这里赶来。”
  诗玄禅招来一个佣兵,让他传令下去,所有人戒备,状况未明,只能先做好万全的准备因应。
  倏然!在某个瞬间,凤雪舞的脑海浮现夜瞳那头的景象,无比的震撼!
  万狼奔腾!柔软的脚蹼踏在白荻草上,如踏雪无声,风过无痕,偏偏声势如此浩大惊人。
  夜瞳一马当先,壮硕狼身上覆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不知是死还是活,牠灵性的眼中充满着急,不停飞奔而来。
  彷佛也感受到凤雪舞的注视,一声狼嚎,随着奔跑的疾风远远传去,好似天际闷雷,轰隆作响。
  在更後面的一端,扬起另一波的白色尘沙,那是被践踏蹂躏的白荻草,狂舞飞扬,好似满天风雪,如鹅毛凌乱地飘起又落下。
  与夜瞳心意相通的凤雪舞,睁开双眼,冷静道:“作战准备,目标是後一批魔兽,不准伤害夜狼,暄儿准备救助。诗大哥还能施展禁咒吗?”
  脸色肃穆的凤雪舞,足见情形之严峻,先是点头允诺,旋即问道:“知道是哪种魔兽吗?”
  “距离太远,不清楚!”
  整个营地如同加满油的战争机器,每个人都磨刀霍霍,异常忙碌,马车早已被拉来当成小木栅,刀剑上手,眼中没有不再有畏惧,大草原的辽阔,前两次的激战,开启这群新血佣兵的眼界,坚固他们的内心,锐利而凌厉的眼神,透露出他们细微的杀气,正逐渐蜕变成一群拥有利爪獠牙的老佣兵。
  倏然!狂风大作,元素迅速流窜,引起夜狼们一阵惊慌,不过早知凤雪舞心思的夜瞳,一声长嚎,让群狼再度安定地继续朝营地而来。
  後头追赶夜狼的魔兽,终於落入众人眼帘,凤雪舞眼神一凝,居然是中阶魔兽角犀豹!
  角犀魔豹,全身附上如犀牛皮坚硬的皮革,额头一只紫色小独角,带着电系魔法紫月斩,要不是有豹头和身形如豹穠纤合度,恐怕会被当成犀牛怪来看,坚韧的防御,豹类天生的动作矫捷,以及电系魔法的配合,是相当令人头疼的魔兽。
  “注意,电系魔法。”凤雪舞立刻大喝提醒。
  几个呼吸间,夜瞳已来凤雪舞面前,疾驰之中转为静止,婉转自然,没有丝毫勉强罣碍,伏下身驱让凤雪舞抱下背上的人。
  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原本应该红润古铜的脸庞,如今却冒出颗颗水泡,如癞虾蟆背上的疙疣,并且散发阵阵焦味,衣服已成焦炭,气若游丝,命在旦夕。
  从衣着来看,应属於腾格部落的人!
  凤雪舞接手後的匆匆一眼,判断出想要的资料後,便将人交给月怜暄去医治,此时,诗玄禅大喝一声风卷龙残!蓄势待发的禁咒,应声而出,在魔法仗增幅的加持下,一分为二,如双龙抢珠般,直扑角犀魔豹而去。
  魔豹王立即察觉情况危急,脚步一停,紫角一闪,天际色变,乌云瞬间拢聚,众豹犀角上紫芒也随之闪烁不定,吱吱作响。
  一呼百诺,魔豹王一声狂嚎,众豹同时响应,豹嘶齐鸣,同时数以百计弯如弦月,浓如紫墨的紫月斩,在一道大上数倍,紫浓如黑的巨型紫月斩带领,疾如迅电地劈向风卷龙残,企图击散它的魔法威力。
  轰!一声轰隆巨响後,接连传来密密麻麻的爆炸声,劈劈剥剥,宛如过年的爆竹般,不绝於耳,整个空间紫彩青芒相互辉映,狂风起紫电闪,绚烂地让人目不暇给。
  众人不禁纷纷遮眼闭目,防止强光狂风伤害眼睛,就连坚硬如石的角犀魔豹,也不得不屈服在这自然的生理结构下。
  当然紫月斩是不能斩碎风卷龙残,不过团结力量大,削弱它的威力却不在话下,只见被巨型紫月斩带头力抗的风卷龙残,形体威力大减三分之二,一大一小终究攻入魔豹的阵营。
  此时真正展现角犀魔豹的凶猛韧性,被卷上半空的魔豹,不顾风刃的凌迟,藉着天际乌云伴随的雷电尚存,拼着一口气也要发出紫月斩,从内部削弱风卷龙残的威力。
  身形不由控制地绕圈旋转,脑袋仅有发射紫月斩的单纯执念,许多魔豹发出几个紫月斩後,根本顾不得效果如何,就在天旋地转的环境中,被锐利风刃削成片片肉屑。
  魔豹们自杀性的抵抗,终究发挥出它的效果,未穿出魔豹阵地,风卷龙残便消失无踪,幸存掉下的魔豹,那段小小的距离对如铜皮铁骨的他们,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伤,不过状态倒是有点惨,处於头昏眼花,搞不清东南西北的情况中。
  初时的魔法反抗,只是魔豹遇到危险的本能反应,当风卷龙残临身,大夥只得各自纷飞,不得不说魔兽真是尽忠职责,闪避风卷龙残後,不曾忘记杀戮猎食的本质,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夜狼急奔而来。
  瞬间狼嚎豹鸣如遍地开花,此起彼落,不绝於耳,夜狼等级差魔豹一阶,战力自然略逊一筹,不过风卷龙残耗掉魔豹的魔力,将双方又拉回势均力敌的局面。
  夜瞳因凤雪舞缘故受生命女神神器庇荫,强行提昇一个等级,与魔豹王对上,同样皆是高阶魔兽,并没有屈於下风。
  若在其他的时间,佣兵们热於见到魔兽们的自相残杀,不过这时,由於夜瞳的关
  系,使得佣兵不得不出手相助夜狼一群。
  佣兵与魔兽联手对付另一种魔兽,这绝对是一个新鲜事,不过对角犀魔豹却是个致命打击,尤其在夜狼拼死的牵制下,每每创造许多可贵的空间,给达晤箭手和佣兵攻击,几乎是以命换命。
  夜狼不记代价的凶残,震惊所有佣兵,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拼命?不过正因如此,也激起角犀魔豹面临生存与死亡的原始兽性。
  咻!达晤箭划破虚空,一箭刺穿魔豹的咽喉,但牠也一口咬住夜狼的後肢,临死前的奋力一扯,咬下大块肌肉,伤口深及见骨,血流如注,这样的情形在战场处处可见。
  血像是不要钱般,满天飞洒,织成一块遮天蔽地的红色丝纱,哀号咆啸声不断,从战场上四处响起。
  场中最激烈便属於两个王者的对决,一个经历草原无数的杀戮,凶猛狂野,一个身具神器的挹注,孤傲不驯,寒气遇上紫电,不时有着紫芒的冰片四处飞溅,利爪幻影如白云隙驹,或扯下一段绒毛,或在犀甲硬革留下深深地爪痕。
  夜瞳遇上魔豹王可说是势均力敌,虽然在彼此身上留下多伤口,但都缺乏临门一脚的致命攻击,或许在人类中会互相视为是惺惺相惜的好对手,但在兽类的生存法则中,只有分出生死输赢一途。
  两兽眼中只有彼此的身影,外界一切动静恍若未闻,血液流失带走体力,让牠们感觉到疲倦不堪,但明亮如星的双眼中,透露着不屈不灭的战火,如骄傲的战神一般,挺直四肢,抬起头颅,浑身散发沛然如瀚的王者霸气。
  嗷呜!吼!两兽同时放喉大吼,声响传遍整个营地,令人耳膜欲破。
  众兽顿时停下利爪和獠牙,壁垒分明地分隔两边,佣兵们也停下攻击,这一声怒吼犹如下了古罗马竞技场的生死战帖,双方的胜利失败仅在兽王的这一击中,没有任何生物可以干涉其中,据说会被远古祖先诅咒,而遭到众魔兽的唾弃。
  一阵微风掠过,两兽同时启动,魔豹矫捷如电,夜瞳诡异如魅,碰!两兽同时跃上半空中,利爪一闪即逝,留下层层幻影,尾如蠍尾针,刺穿空间规范,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互抽互鞭。
  从半空中落下,两兽并没有分开,亦没有防御,只有进攻再进攻,如角斗场上的斗士,直到一方死去为止,血液的流速逐渐下降,血压急速下降,造成两兽眼底有影像晃动的现象。
  魔豹的咽喉被夜瞳利爪划过,皮开肉绽,仅差一分便可割破咽喉管;夜瞳的额头到左眼也留下一条长长的伤口,差点就被开脑挖眼。
  这些生死一线的伤口,并没有让两兽退却,场上两兽拼得是对生命的最後坚持,呈现无意识的本能反应。
  众兽默然地望着属於王者的斗争,那是一个牠们无法仰望的高度,或许牠们之後有人可以如此,但不是现在;两兽的拼斗或许是弱肉强食,生死淘汰,但两兽对胜利的执着,死战不退的坚韧,让佣兵心中竖起浓浓的景仰,能坚持心中的基本信仰便是战场英雄,不管生死如何总是会受人尊敬,人亦如此,魔兽亦如此!
  倏然!一阵宁静柔和的白色光芒,从天而降,笼罩在两兽身上,圣洁如天使的月怜暄月越众而出,手中的皓生法杖不停闪耀着白光,悲天悯人的她忍受不住两兽的相斗,比起佣兵的尊重勇士,她更热爱生命。
  整场场面忽然变得宁谧而诡异,沐浴在圣洁白光中的两兽,变得不知所措,不
  可否认这光系魔法来得正是时候,伤口由肉眼能见的速度,迅速恢复,两兽的眼神没有战斗时耀舞张扬,如此被中断的决斗,是有史以来的同一遭。
  “停手吧!你们已经证明自己是无所畏惧的勇士,不需要用你们的生命当作代价。”月怜暄温柔的声音,如小时候躲在母亲的怀抱之中,如此温暖安心。
  稍有智慧的魔豹王深深地望了月怜暄一眼,再转向夜瞳,没有嘲讽,只有一些莫名的情绪在其中。
  吼!魔豹王一声大吼後,掉头就走,所有魔豹亦跟着离去,至於夜狼,没有夜瞳的发号施令,众狼只有眼睁睁地目送对手离开,留下满地的魔兽屍体。
  就在魔豹王的身影变成小黑点时,月怜暄忽然坚持不住地倒下,电光火时间,连她最近的凤雪舞,身形一掠,急忙搀扶着她,发现她虽然双眼紧闭,脸上却掩饰不住的虚弱,。
  圣恩沐浴!一旁的诗玄禅补充道。
  治疗与平和并重的光系禁咒,能够净化体内的暴戾之气,因为两兽都是高阶魔兽,战斗意志坚如磐石,伤口深及见骨,血流不停,迫使月怜暄只好越阶施放禁咒,幸亏有神器辅佐,否则将无可避免地遭遇魔力反噬。
  发现月怜暄只是脱力而昏厥,众人稍稍安心,凤雪舞顺着夜瞳的狼毛,一人一兽的情感无须言语,真情流露,外界看是如此,但实际上他们却是处於交流的阶段,但却无法向天翔与地翔如此,凤雪舞只能感受到夜瞳传出的简单讯息。
  透过她的推敲终於明白事情的始末,夜瞳那天的离去,并不是要离开凤雪舞,而是要帮她寻找腾格部落的下落,没有魔兽比在大草原生存许久的夜狼,用在寻找方面更为有效率,何况腾格部落又以狼为自居,部落中崇敬狼,以狼的图腾作为部落的象徵,或许是虔诚信仰的关系,让他们部落中总会有一个人获得招唤魔狼的本事,用来抵御其他魔兽的进攻。
  那天夜瞳率领一众手下正往腾格部落而去,半途中,忽然接受到莫名亲切的呼唤,与凤雪舞截然不同,呼唤中充满急迫害怕。
  等夜瞳敢到,发现一只角犀魔豹正准备猎食一个骑在马上惊慌失恐的小男孩,呼唤便来自於小男孩身上。
  原本正在享受打猎乐趣的角犀魔豹,被不速之客的魔狼所吓,一个紫月斩立刻劈下小马,而紫电流窜间接到小男孩身上,让他倒卧在地。
  呃然而断的呼唤让夜瞳感到睁目欲裂,冰暴风刃呼啸而过,魔豹临死前发出一声长嚎,便被四分五裂,不呈豹形。
  夜瞳只能简单判断小男孩的情况,就将他叼到背上,一路往能感应凤雪舞的方向前进,众狼只得跟着老大继续跑路,不过魔豹那声长嚎,引起附近同夥的注意,才会演出魔豹追逐夜狼的戏码。
  至於魔狼在夜瞳率领下为何会如此拼死地战斗?那是因为他们从未有够这样不战而逃的经验,再则追逐中不时有落後的夜狼遭到魔豹生撕活裂,哀号不断,偏偏夜瞳身上的小男孩又事关重大,让他们不得不暂时放下骄傲尊严,直到反攻的号角吹起,怒气勃发,再次证明他们是撼不怕死的夜狼一族,那怕是遇上比他们高阶的魔兽。
  经过辛尼的确认,小男孩真得是腾格部落的人,凤雪舞心中暗自补充,能呼唤夜瞳,让魔狼心生认同的人,恐怕地位还不低。
  倏然!远方白荻飞舞如一条冰雪巨龙,扑簌而来。
  一看便是极大的阵仗,诗玄禅喃喃地道:“约有一千多人,好快的速度。”
  等到奔驰的人影落入眼底,辛尼不禁大喊:“是腾格部落的人!”虽然风尘仆仆,难掩疲惫,但着急的神情一直挂在脸上,足见小男孩的重要性。
  长期在大草原生活,人人带着古铜的肌肤,如刀削斧凿的脸庞线条,背後的长弓,腰间的弯刀,脖子上挂的魔兽牙链,尽显大草原男儿的坚毅豪迈。
  辛尼立刻热情地道:“哈骨吉,我的朋友。”
  哈骨吉这代腾格部落的族长,掌管部落中一切大小事务,比其他人高出一节的身高,壮硕身材带着贲起的肌肉,神情有些疲倦,但眼中的精明却不减半分,锐利明亮依旧。
  “辛尼?”哈骨吉的低沉声音,反倒有种说不出草原魅力,如同号角一般。
  “是的,是我辛尼。”辛尼热情地回应道。
  哈骨吉自从一到,就开始打量凤雪舞一行人,拥有如魔狼直觉的他,发现这次的都佣兵相当不简单,身上散发出血腥味虽淡,但杀气却如腰间弯刀,敛而未锋,出鞘那一刻便是生死立见。
  最让他惊讶的是凤雪舞与夜瞳,他完全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跟狼王如此靠近亲昵,这在部落中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狼的孤傲众所皆知,他们可以请求魔狼的帮忙,但绝对不能驾驭魔狼。
  丰富的货物,数量众多的马车,哈骨吉一见便知辛尼是前来进行交易,而且更胜以往,但这时间点并不符合以往惯例,让他心生疑惑。
  这一切尽收眼底,哈骨吉有震惊有疑惑,但还是不动声色,问道:“辛尼,你们怎麽会来?”
  哈骨吉的问题无疑点出辛可斯家族的阴谋,辛尼心中难免有着巨大的失落,仅存一丝微小的希望就此破灭。
  辛尼的失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哈骨吉惊讶地道:“难道!”
  话语扼然而止,含意不言可喻,而诗玄禅却要对这会草原男子另眼相看,没有一个居上位者是省油的灯,光看他能压抑心中的急躁,若无其事地与辛尼寒暄,顺带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辛尼被人出卖,或许他对小男孩的安危有恃无恐,但这份深沉的心机足以让人警惕,跟辛尼讲得豪爽没有心机,截然不同。
  诗玄禅一双洞悉之眼,在暗中不住地打量哈骨吉,只能说辛尼的见识太浅或者哈骨吉的心机深沈,导致辛尼的判断出了问题。
  由哈骨吉的个性,让诗玄禅往深处细想,不禁怀疑这一着仅与辛可思交易的手段,并非不是完全来自於腾格重守信诺,而是将锋头引到辛可斯头上,当时辛可斯正处於发展期,需要全心全意地与腾格合作,否则将被基坦王国的家族所淘汰,
  但若挑选大家族,腾格的重要性自然减弱许多。
  一旦全面配合,那辛可斯就再也摆脱不了腾格,就算是摆脱那又如何,将资源握在手中的腾格,随时可以找出许多向辛可思这样的家族,果真如同狼一般的部落,只信任自己对别人总是充满戒心。
  诗玄禅用着示警的眼神望向凤雪舞,眼神交会後,她轻点颔首,大概从哈骨吉身上发现了些什麽。
  哈骨吉明白辛尼的事情後,转移话题地道:“这位是?”
  如同哈骨吉在凤雪舞心中颠覆传统的刻板印象,凤雪舞亦让哈骨吉眼睛为之一亮,英姿飒爽,神情凛然,就像是个天生的统帅,在她身上发现许多与自己相似的影子。
  “这是家族新聘的天策佣兵团,这位是凤雪舞副团长。”“腾格部落哈骨吉族长!”辛尼替双方介绍道。
  新聘佣兵团!哈骨吉精光一闪,狼天生般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猫腻,但他不需要介入太深,这不符合腾格的利益。
  “你好!”双方依照应有的礼节打过招呼,而身居大草原深处的哈骨吉自然不知道天策佣兵团的名号。
  哈骨吉的沉稳性格就如狼遇猎物前,蛰伏在草丛中,一动也不动,直接目标接近才会在电光火石间扑上,一击毙命,所以凤雪舞等人先前的设想全部要改弦易辙,与哈骨吉谈信诺无疑是与虎谋皮,倒不如爽快地将利益谈清楚。
  凤雪舞道:“贵部落有个小孩被狼王夜瞳所救,经过我们的治疗已无大碍。”
  先示人於好,自动将对方心中所想的事道出,自然能博得别人的好感,虽然不知哈骨吉心中所想,但从他身後纯朴的族人,喜形於色的神情看来,凤雪舞已经赢得他们的好感,他们才真正像辛尼所说得草原男儿,纯朴勇敢豪爽。
  当然哈骨吉不会轻易相信凤雪舞,,不过这倒无损他的礼节,诚挚地道:“感谢贵团的援手,狼神哈里斯托将赐福给你们。”
  狼的部落,自然有狼神的庇荫,一讲到狼神哈里斯托,所有腾格人都面露庄严肃穆,那是他们虔诚的信仰,由族长手中说出狼神的赐福,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凤雪舞自然不会被如此轻易地呼拢过去,但也不会犯腾格部落的大忌,慎重地道:“愿狼神的赐福照耀腾格每个子民,包括我的夥伴夜瞳!”
  夜瞳心有所感,柔顺地伏在凤雪舞跟前,一幅人狼共存的平和模样,这可是腾格人心中的渴望,如今却被凤雪舞误打误撞给瞎蒙上,只能说命中注定如此。
  哈骨吉眼神一凝,神情显得凝重无比,倒是腾格部落的人啧啧称奇,自然认为凤雪舞是狼神所赐福的人,才能让夜狼王如此乖顺,而凤雪舞这句话更是说得漂亮,再次赢得腾格人的尊敬和信赖。
  知道事情在发展下去,会让自己陷入泥沼,哈骨吉再次转换话题,道:“不知道族里的小男孩在那?我想去看看他。”
  “当然没有问题,我们这趟交易还想麻烦族长成全,而辛可斯家族的包藏祸心,也有需要让你明了,相信大草原的男儿们不会愿意与毫无诚信的人来进行交易。”凤雪舞轻松地回应,顺便将话题拉回自己想谈判的路径,不让哈骨吉来主导话题。
  凤雪舞立刻引起族人议论纷纷,哈骨吉就算是要避也避不过,只得顺着凤雪舞的话,道:“这倒有趣,不知道你为何会对雇主有这样的怀疑?”
  哈骨吉反将一军,暗暗指出佣兵不该毁谤雇主的名誉,凤雪舞淡然一笑,道:“这事由我口中说出,难免毫无说服力,但从视线所见的货物,以及辛尼亲自说明,我想更能让大家明了事情的经过。”
  辛尼口若悬河地开始从魔狼的袭击,到马贼在这佯装成腾格人埋伏,被他们所识破,反而将马贼剿灭於此,在此花了两天的时光想要寻找腾格部落的行踪,目的就是要完成辛可斯家族的任务,并且让腾格人明了辛可斯家族的险恶用心,完全把腾格部落当成诱饵。
  由於辛尼对辛可斯家族已经死心,辛尼的谈话中完全将腾格人导向不利於辛可斯家族的这方,大大地赞扬天策佣兵团的仁义和信守佣兵承诺,讲得腾格人咬牙切齿这是对辛可斯,心花怒放,引为知己这是对天策。
  哈骨吉终於意识自己的错误,便是让凤雪舞主导的整个谈话,让自己陷入一个进退不得的局面,光凭与马贼合作这点,他便可断定这是辛可斯家族的诡计,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两者间的关系。
  与辛可斯家族的交易已经形同断裂,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找新的合作夥伴势在必行,而且迫在眉梢,但在此之前,他们要有面临物资中断的心里准备。
  哈骨吉也算是号人物,拿得起放得下,直到辛尼讲完,沈重地道:“我想不到腾格以诚信待人,居然被朋友出卖,我在此刻正式宣布解除与辛可斯家族的交易协定,以後辛可斯家族便是腾格的敌人。”
  “怒啦!”腾格人同时呐喊出一个大家听不懂的词汇,神情显得慷慨激昂。
  辛尼一旁小声地道:“这是他们宣战的口号!”
  凤雪舞等人点头,表示知晓,随即哈骨吉道:“我决定这是最後一次与辛可斯家族的交易,只是为了完成赢得我们赞赏的新朋友,他们忠於佣兵的诚信。”
  “呼季!”腾格人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脯,脸上纷纷露出欣喜的笑容,欢呼地道。
  辛尼又道:“这是他们欢迎朋友的欢呼和仪式。”
  对於哈骨吉,凤雪舞等人果真要另眼相看,处理事情当机立断,不拖泥带水,尤其是明知道要承受交易中断的困难,他却毅然果决,足以让人见识到他的魄力。
  拆开腾格与辛可斯的联盟,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天策要进行的重头戏,可惜月怜暄昏厥不醒,只好由诗玄禅出手。
  诗玄禅淡然道:“族长,这次交易後,不知道贵部落的消耗品能支撑多久,能在这时间内找到信任的交易夥伴吗?还是又会像辛可斯一般,为了更大的利益就会出卖朋友。”
  哈骨吉神情一黯,这才是他需要烦恼的地方,偏偏又是个不能说的秘密,否则族人不知道会怎麽想,刚刚欢欣鼓舞的族人,听到诗玄禅的话,宛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面露愕然,只得将视线摆*长身上。
  腾格人的性格好恶相当明显,思想单纯,一切交由族长决定,所有压力顿时像千万斤的巨石,狠狠地压在哈骨吉的心坎上,逼得他呼吸无法顺常,以致面容有些狰狞。
  辛可斯当初也是耗费一番手脚,才筛选出来,一直以来大家合作愉快,谁知人心的变化如七月的台风捉摸不定,如今要上哪找新的夥伴,至於要这批交易,也是想延长消耗的时间。
  很多事哈骨吉不能当下说出口,可是又被诗玄禅在族人面前点出,顿时另他陷入进退维谷的局面,只好道:“这是我回部落,再好好想想,有我在的一天,不会让族人饿肚子,那怕没有交易来的东西可用,我也是第一个捐出东西的人。”
  在凤雪舞等人看来哈骨吉颇有心机,但不容否认,他热爱腾格部落的心是无人可比,他的一些作为只是要让族人过得更好更平安,这一点倒是让诗玄禅佩服不已。
  诗玄禅道:“不知道大家是否听过滢月商家?”
  滢月商家!哈骨吉心中一咯登,难道是天上掉下大礼。
  滢月商家连远在海东大草原的腾格人都有听过它的名号,虽然详尽内容不是很清楚,但他的良好声誉如同腾格部落的坚持信诺一般,令人佩服。
  哈骨吉都感觉到自己语气的急促,道:“有、有听过!”
  当初来寻找合作的商家,都是以利益为主的基坦商家,几乎可以说被他们联合垄断所有消息,哈骨吉才会巧施计谋,暗中挑上辛可斯家族。
  “我们佣兵团的医疗祭司,便是滢月商家二小姐的亲生女,也是将小男孩挽回性命的人,名叫月怜暄,她因阻止夜狼王与角犀豹王的决斗,而脱力昏厥。”
  诗玄禅说得简单扼要,却让人深信不疑,昏迷中的月怜暄,光辉的形象立刻植入腾格人的心目中,勾勒出她的样貌应该如同圣洁的天使一般。
  话说到这,假如哈骨吉还不晓得意思,那他就不配当族长,只是他心中还在狂喜地道,真的是滢月商家,巨喜一冲让他失神,千斤重担突然间消失一空。
  凤雪舞顺势补充道:“天策佣兵团与滢月商家有紧密的合作关系。”
  腾格人眼中,天策的重要性立刻又上了一个台阶。
  接下来许多事自然顺理成章,腾格部落获得梦寐以求的商家交易,天策佣兵团破坏辛可斯与基坦的阴谋,更釜底抽薪地将腾格部落的交易权夺走,让辛可斯家族赔了夫人又折兵。
  圣凯王国
  双方对峙不下,由於王储在圣立格手上,让圣凯侍卫投鼠忌器,但更令费厄感到吃惊的是圣立格的战略意识与属下的反应迅速。
  连光明教会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不知所措,这已经牵扯到国家的王位问题,不是他们能够过问的程度,只好静观其便。
  在被突袭的瞬间,并没有强行突破,逃生而去,而是留在此地吸引众人的注意,替手下制造活擒王储的空间和机会,那怕到最紧急的时刻,都还选择相信他的手下必定可以完成任务,这需要多坚定的信任,对手下的能力充分了解才能如此,一有偏失,那怕圣立格断尾求生,都将元气大伤,如今局面变成由圣立格所掌控。
  吃惊还不只如此,圣立格的那名手下,外表看似寻常,但费厄却感受他隐藏的那股狂暴意念,冷漠之中带着毁灭的气息,如同沉默以久的火山,一旦爆发将是惊天动地,事实上也证明这一点,能够活擒王储,可不是一般庸手能为。
  有恃无恐的圣立格,毫不掩饰地在众人面前将紫色双角,缓缓收回,好似天线一般,整个人的气质又恢复初始的漠然冷静,道:“请个能说话的人来吧!”
  费厄越众而出,道:“我是这里的总指挥。”
  圣立格撇撇嘴,不屑地道:“我要找的是这个国家能说话的人,你先等着吧!”话语之中尽显狂傲不羁。
  “你!”费厄声音顿时像被被吞下一只死耗子,完全出不了口,因为在他眼中,那个冷漠的手下已经掐着王储脖子,高高举起,费厄丝毫不会怀疑下一秒钟他会将王储的脖子如小鸡般扭断。
  圣立格忽然扬声地道:“国王,你所挑选的王储命在旦昔,难道身为一国之尊没有胆量与我见上一面。”
  圣立格的声音如灵山古钟,平和悠远地传遍整个城西,不管贵族还是百姓,都清晰无误地听到他的话。
  哼!一声冷喝随即响起,老国王的出声,让人见识到他深不可测的功力,以及睥睨天下的霸气,顿时让人心生畏服。
  场上父子相见,没有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倒像强者之间的凝视,气势不停地攀升,没有人肯退让。
  破!倏然两人中间的空气被威势所逼迫挤压,居然发出破空声响,宛如雨打青竹般清脆嘹亮。
  两人同时收回各自的威势,居然是不相上下的局面,国王心中感慨不愧是魔族秘法改造人类身体後,修行速度超乎常人。
  国王冷然地道:“放下他,离开圣凯王国!”
  圣立格道:“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们这些王子就像关在笼子的蠍子,被逼着要互相残杀,直到留下的那位,才是你心目中属意的人选。”
  哼!对於圣立格的小把戏,国王嗤之以鼻,道:“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把戏,收起来吧!不要卖弄小聪明。”
  圣迪克闻言,知道国王意有所指,立刻苏醒,心知自己装作不省人事的样子,根本瞒不了父亲和大哥。
  圣立格邪笑地道:“我只是让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国王根本不怕他们的谈话被外人所知晓,甫一到场,便要图克莫施放一个结界,隔绝外界的所有声音和视线,毕竟这种皇家丑事不能外传。
  国王一脸严肃地道:“君王本无情,那个登上王位的君王不是手染鲜血之辈,成王败寇多说无益,开出你的条件。”
  国王这番话不像对王子所言,反倒是将圣立格视为一个争夺霸业的对手,对於这样的敌人除了铲除,不会再有第二条路。
  圣立格断然道:“我需要六弟与我作伴到城外,不得派兵来追,否则你就重新立储吧!”
  国王冷冷地道:“好!我希望王储可以安然无恙,不要暗中动手脚,否则我将倾全国之力追杀你,那怕你转战玄北大陆也一样。”
  圣立格眼底精光一闪,端倪着国王的神情,那怕是些微的肌肉颤动,也不会错过,不过有冷面君王之称国王,神情硬是淡然自若,没有任何异样,圣立格无法确定它到底知道多少。
  圣立格终於敛起笑容,肃然地道:“我会离开圣凯王国,你也不得干涉我的事,否则我会留在圣凯暗中搞鬼,相信你的王储会立不完。”
  话中带着冷酷的杀意,令圣迪克忽然觉得脖子凉飕飕,国王断然地道:“好!”
  父子、对手、人类魔族诸多复杂的关系,万变不离其中便是利益,两人有各自的打算,国王需要圣立格来刺激圣迪克,逼迫他改善自己的一些缺点,等到圣立格卷土重来之时,便是圣迪克与他决战之际;圣立格一离开圣凯王国,等於要重新开始,他需要时间来发展自己的势力。
  圣立格道:“老六,圣凯国王非你莫属,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我一定会回来,在那一天希望你值得我重视,我要求不多像国王这样就行,否则这场游戏将会索然无味。”
  国王漠然,心中却感慨,视杀人盈野,攻城掠地为一个争夺天下的游戏,这样的霸气心态,比起圣迪克强上不只一分,他还需要多加磨练。
  圣迪克颓然倒卧在地上,眼睁睁地望着圣立格将背後空门全都露给国王,丝毫无惧他的偷袭,心中不禁呐喊着出手啊!父王。
  单凭这份无畏生死的冲天豪气,足以让国王看重,所以一守自己的承诺,人的体内总有疯狂的因子,尤其是王者更是个天生的赌徒,赌的是天下、手段和自己。
  纵虎归山正是心中那股疯狂豪气作祟,望见圣迪克的眼神,只是淡淡地道:“王者要有战胜一切的决心,他是你以後的对手,圣凯在你手中不是灭亡就是兴盛,智慧手段只是辅助,实力才能决定一切。”
  圣迪克眼睛一亮,面露若有所思的神情。
  即将踏入主府前一刻的圣立格,脚下一顿,这句话看似说给圣迪克听,何尝又不是说给自己听,但这一顿细微无形,圣立格的动作看似连贯地进到主府,紧接着白光一闪,传送魔法阵启动!
  除去结界,国王只留下一句话,便迤然回宫。
  “魔族圣立格负伤遁逃,通报全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