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其实也不早了。
一个人影从北围墙的运货小门进入赛黎亚堡,一身黑衣劲装,身上还有的洋葱的味道,正是钬刀。
赛黎亚的东北方位一楼是伙房,同时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运货的小门旁常堆放些杂物,利用那些杂物隐藏身形,他迅速避开蓝卫的耳目,窜进厨房后的储藏室。
在他身后还有一个略微娇小的身影,手脚有些笨拙,同样穿过杂物堆中,她不小心踢翻一个破掉的锅子,哎呀一声叫出来,锅子在地上铿当滚动。
附近的蓝卫过来查看,喝问道:“什么人?”少女紧张的抽出自己的砧板挡在身前,紧闭着双眼不敢看后果如何。
蓝卫道:“哦?来送新砧板的呀,快点进去吧,厨师没有砧板可是会很烦恼的。”
推着她的肩膀,他道:“赶快进去,最近赛黎亚不太安定,有很多危险的侵入者,要是遇到他们可就不妙了。”少女有点呆呆的望着蓝卫,她差点就要提醒面前这位大叔她就是侵入者。
少女正是郭甄,有些莫名奇妙的进了储藏室。
这里是厨房后面堆放食材的地方,钬师兄站在门旁,因为堆得高高的食材挡住视线,钬刀并没有发现后面有人,郭甄习惯性的又到米袋后面躲起来。
此时已过了晚饭时间,但为了晚上的宵夜、明日的早点、甚至是数天后要用的食材需要事先料理,厨子们仍忙碌着。
而旁边哗啦啦的水声及碟子的碰撞声,正是洗碗的学徒们。通往大厅的门口还有几个蓝卫冲进厨房里,问说今晚的点心在哪里?
钬刀紧贴着墙壁,从门缝里观察厨房里的动静,寻找出去的时机。
他看得入神,突然间一颗人头凑过来,好奇地也看向门缝,突然出现的人让钬刀狠狠吓了一跳。
看到钬刀的惊吓貌,那人还举起他的手,笑道:“嗨!”
钬刀心里想骂:嗨你大头啦!
此人来历不明,看服装应该不是赛黎亚堡的人,这点让他先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毫无预兆的站在自己身旁,这种身手,让钬刀顿起戒心。
他跳开一步,抽出自己腰间的菜刀,直指面前的男子,悄声道:“你是谁?想做什么?”
他神秘的道:“少年,我已看穿了你的秘密,你相信命运这种东西吗?”
他的音量稍大,让钬刀一阵紧张,担心被外头的人听见。对方的问题没头没脑,而且又不肯说出他的身分,钬刀小声回道:“不相信,我只相信我手中的刀。”
钬刀说完,刀背朝那人脑袋直敲,他的行动必须隐密,既然被人发现了,那就只好请他先睡一下了。
刀背距离头顶三吋之处,被两只手指夹住,钬刀用力回夺,菜刀动弹不得。那人故作惊讶道:“唉呀,你怎么可以砍我,我可是玄天极妙大神耶,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问题是…”
他把脸逼近,压低声音道:“……你有向魔鬼许愿的勇气吗?”这话不像是从嘴里说出,而是从脑海中出现,回荡在双耳的声音。
他不是别人,正是与姒琼道别没多久的谜样男子,前进堡里后偶然发现偷偷摸摸的钬刀,谜样男子一时起了玩心,便稍微捉弄他一下。
在黑暗之中,只能看见对方微闪着光芒的双眼瞪视着自己,那眼神像是爪子般攫住心脏,让人喘息不得,他的周围透着邪气,钬刀觉得眼前的不是人,而是真真切切的魔鬼。
刚刚的声音果然引来注意,一名厨子开门走进,谜样男子一计手刀将他敲昏,随手抓进来丢在地上,又把门关起来,目光不离钬刀。
他猜测,这少年黑衣装、带把刀,应是来找城主麻烦的,在自己双技能下,若是他还能有所回应,表示他有利用的价值。
门打开时,一瞬间的光亮让钬刀暂时脱离谜样男子所造成的恐惧,他想起师傅的脸,身上有着血迹、却仍然牵挂着他的那张脸。
为了师傅,他连性命都可以牺牲,就算面前真是魔鬼又有甚么好怕。他正视谜样男子的双眼,道:“有!让我许愿吧!”
谜样男子一笑,身边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他很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位盟友。同时他有些得意,能这样操弄NPC,自己大概是《真实》第一人吧。
钬刀抽回自己的菜刀,道:“我叫钬刀,尚未请教。”虽然初步达成合作协议,他语气里仍有浓浓的敌意与不信任。
谜样男子道:“就叫我玄天极妙大神吧!要诚心诚意的呼唤我,你的愿望才会实现喔。”他说的时候咧嘴一笑,牙齿还“铿”的一声发出闪光,钬刀看了只有无言。
钬刀道:“我的愿望是──手刃伯伦派克。”
谜样男子还是调皮的道:“哦~~他可是大人物,我想想…我不能帮你。”
钬刀讶道:“为什么?”收起的刀又拔出,眼前自称是玄天极妙大神的人反反覆覆,钬刀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敌是友。
谜样男子道:“当然是因为你没有诚心诚意的呼喊玄天极妙大神,这样愿望怎么会实现。”他一脸玩得很爽的表情。
钬刀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谜样男子又催促几声,他才勉强的道:“玄天极妙大神,请你实现我的愿望,让我手刃伯伦派克。”
谜样男子笑得灿烂,他道:“向我许愿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准备好了吗?”
不论是牺牲生命还是出卖自己的灵魂,钬刀此时都没有退缩的理由,他用力的点头后,谜样男子总算正经地道:“知道赛黎亚堡的四塔吗?”
钬刀点点头,四塔是分别在黎亚堡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个角落的高塔,听说上面住着法力高深的魔法师,不过四塔真正的用途他并不清楚。
谜样男子续道:“我的要求不多,离这里最近的是东北塔,你去最顶端破坏那里的魔法阵,我就帮你实现愿望。”现在不论叫钬刀做什么他都会去做,这种时候当然是把他当成小弟差遣。
说完这句话后,谜样男子的身影变得半透明,逐渐消失,最后他又说了一句话:“有危险的时候,就诚心诚意的呼唤我玄天极妙大神吧!哈哈!”
钬刀一时犹豫着是否要相信他说的话,城里的守备森严不说,伯伦派克身边还有一群武技高强的绿卫,与其跟那群绿卫硬碰硬,钬刀决定在那名神秘男子身上赌一把。
从原本进来的门走出,东北塔就在不远处,再次藉着废弃物掩蔽身形,钬刀靠近东北塔。
郭甄从米袋后走出来,为了怕被师兄发现,她远远的跟着,一不小心又撞到那些杂物,蓝卫过来跟她说些“事情做完了就不要在此逗留”之类的话。
东北塔前并无蓝卫巡逻,这点让钬刀颇为讶异,因为他记得四塔下都有驻守的卫兵。他不敢大意,还是小心翼翼的走到近处,赫然发现附近的蓝卫都倒在塔旁,昏迷不醒,上面留着一张字条:
“玄天极妙大神拜上”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现在预约玄天极妙大神的愿望,还享有七折优惠,机会难得!
钬刀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位玄天极妙大神,他的行为只能用不可思议来解释。钬刀甩甩头,不敢多想,要自己专注于眼前。
四塔外表是东方式的六角塔建筑,不过为了与主场景赛黎亚堡搭配,四塔都只有灰、白两色系。因为共有九层,又有九层塔之称。
其中第一层的守卫已被玄天极妙大神做掉,而二到五层只是些陷阱和禁制,难度都不高,钬刀没花多少功夫便来到第六层。
第六层有一名蓝卫看守,不过当钬刀上来时,那名蓝卫开着窗户,全身沐浴在月光下,专情地唱着“月亮代表我的心”。
钬刀本来不想打扰他,不过他的位置正好是上楼的必经之路,钬刀只好赏他一记刀背,让他去听周公唱“象棋代表我的心”。
走上第七层,在楼梯间就听到哗哒哒哒──像碎石子滚动的声音。
这层有四名蓝卫,四个人都聚在一张麻将桌前,红中发白打得正热闹。钬刀本以为这层也能轻松过关,没想到他脚才刚踏上第七层,立即便是七张麻将牌激飞而来。
一名蓝卫发现他的踪迹,看他一身夜行衣,抄起桌上的麻将牌,不由分说的朝他掷去。
钬刀挥刀架开,七张麻将牌打在菜刀上,铛铛七声,连续七震,没想到麻将牌是用铁块所制作。那蓝卫率先发难后,其他三名绿卫拿起麻将尺向他攻来。
三名蓝卫都是相同的招式动作,一尺向他胸前斩下,钬刀举刀上撩,满拟一击将他们的武器砍断。三把麻将尺同时击在菜刀上,钬刀只觉手中剧震,菜刀几乎把持不住,他们三人手中铁灰色的麻将尺竟也是钢铁所铸。
三把铁尺全压在菜刀之上,钬刀奋起牛力将铁尺荡开,此时三名蓝卫身前洞门大开,钬刀正想趁隙攻击时,旁边蓝卫的铁麻将牌连珠打来。
这麻将牌比拇指稍大,立体长方,这让钬刀想起一种佐料,他手腕略转,叫道:“蒜!”以拍蒜的手法,将飞来的铁麻将牌全以刀面拍回。
铁麻将牌沿着原来轨迹倒飞,那名蓝卫闪避不及,反而给自己的铁麻将牌打中,一时甚是狼狈。他呼痛几声,然后将桌上的麻将牌全扫入自己囊中,当作暗器又向钬刀掷来。
三名蓝卫重组阵式,铁麻将尺又向钬刀攻来,三人甚有默契,两人攻击时必有一人负责防御,同时铁麻将牌不住射向钬刀,钬刀疲于应付铁尺,飞来的铁牌只能勉强避开要害。
但就算不是要害,铁麻将牌打在身上也甚是疼痛。
他们之中任何一人,单打独斗都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眼前三名使铁尺的蓝卫齐上,钬刀也有办法应付。
最麻烦的是在旁边放冷箭的,每次发现了三人的空档,正要攻击时总是被铁麻将牌打断,这丢麻将牌的是这四人中最厉害的角色。
三名蓝卫手中铁尺横敲硬砸,而铁麻将牌则是不断打乱钬刀的攻势及防御,钬刀见趋于劣势,甚至只有挨打的份。郭甄站在第六层通往第七层的楼梯间,张望着上面的战况,犹豫着是否出手帮忙。
他知道要先解决丢铁牌的蓝卫,但三把铁尺却叫他脱不开身,在他们连环攻势下,钬刀只能一步步的后退,渐渐被逼到死角。
想施展庖丁刀法来扭转颓势,初学的刀法却不是想使就使得出的。
此时蓝卫又是两把麻将尺向他戳来,另外一把不防御,而是当头砸下,钬刀挥刀将两把铁尺压下,正想回刀去格挡最后一把时,忽然间连着三张麻将牌都对着他手臂打来,钬刀闪躲不及,手臂顿时一麻,格挡的一刀软弱无力地挥出去。
铛的一声,蓝卫轻易的将菜刀挥开,手中铁尺顺势而下,正中钬刀前额。
钬刀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脑中一片蒙眬,极欲睡去,若不是菜刀挡下了部份力道,这一尺已要了他小命。
或许是因为他脑袋被敲到有点秀逗秀逗,他的心里忽然在想:“为甚么他这一下没能打死我?哦?因为他正巧打在坚硬的头盖骨上,若真要杀一个人,应该从缝隙下手才对!”
四名蓝卫正要下杀手,而钬刀脑袋昏昏沉沉,只能模糊的看见眼前有三个人影,心中只存着一个想法:“从缝隙下手!”菜刀歪歪曲曲的向中间那名蓝卫挥去。
这一刀轻巧的穿过三把铁尺的防御,波的一声进了蓝卫的胸口,伤口并不深,但不偏不移的在左胸第###第51章四根肋骨之间,将心脏开了一个口子。
那蓝卫僵住身子,低头看向胸前,菜刀已经拔出,而鲜血像爆炸般从伤口激射而出。
血雾遮蔽了其他两名蓝卫的视线,而钬刀本来就看不清楚,但就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他不知不觉的踏入“官知止而神欲行”的境界,菜刀挥出,再添两朵红花。
身上的夜行衣被大量喷出的鲜血浸湿,钬刀只觉一股剧痛从头顶晕散开来,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向前倒下。
红花散去,掷铁牌的蓝卫才惊醒刚才到底发生甚么事,他叫道:“可恶的小子!”手里的铁牌向钬刀脑袋掷去。
一块褐色长方形的板子挡在钬刀身前,材质非革非铁,而是极其坚硬的黝木,少女手持着砧版,叫道:“不许你伤害钬师兄。”
同伴的死让最后一名蓝卫陷入歇斯底里,他发狂似的将囊中的麻将牌朝郭甄射去,郭甄提着砧版,一个不漏的将麻将牌打下,她心中按按计算,其实她从刚才就在算了,脚下同时一步步走向那名蓝卫。
那名蓝卫叫道:“走开!走开!”探手入囊却摸了空。
郭甄举起砧版向他击下,同时不忘提醒道:“麻将只有一百四十四张。”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总之是昏去了。
“踩六一步,转七,刀削你左肩。”
“顺时钟侧旋,右掌拍你肘窝。”
“踏十一点半,刀连刺你左胸左侧腹”
在地下监狱的特别牢房里,姒琼与隔壁石室的中年男子仍是以口对招,此时对战又与先前不同,姒琼已拿起短刀,因为自己空手毫无杀伤力。而他仍是空手,两人来来往往已不知拆了多少招。
“左脚踏六,右脚同时踢七点半中下、六点下、五点半中下三个位置。”
天乐在一旁可没闲着,每当那个男的说出些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动作后,她就会叫道:“犯规犯规,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可以右脚踢你下巴、左脚扫你小腿。”
男奇道:“那你用哪一只脚站立?”
天乐道:“我跳起来了不行。”
因此隔壁石室的男子不只跟姒琼打架,间或还会跟天乐斗嘴,而两人斗嘴的同时,姒琼已说出她的破解之法。她可比不上那个男的可以一心二用,光是思考动作就要她竭尽全力,天乐的话根本是充耳不闻。
那个男的打到一半还会抱怨,用口述的方式让他无法施展他高明的招数,要是真打,他一只脚就足以解决她们两个。
他对姒琼的步法倒是赞誉有加,天乐虽然没细听过姒琼的步法,但从她与那男子缠斗的时间判断,还有姒琼常常一口气就说出五六个方位,不难想像她脚步的复杂。
三人之中,两人打架打得正起劲、两人吵架吵得正过瘾时,两声冷笑冒然插入了他们之间的战局,从石阶上又走下一名绿卫。
原本看守的绿卫道:“老四,现在不是拷问的时候吧。”
刚走进的绿卫姓钱,白净脸皮,脸上彷彿永远挂着笑意,但他的笑脸却让人看来诡异,他道:“老三,上面吩咐下来,我们就照做。”
看守的绿卫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追补天乐的坤老三,钱老四说完这句话后又向他低语几句,他点点头,走到隔壁男子的石牢前。
钱老四道:“海队长,你精神不错嘛,看来今天折磨你的时间可以拉长一点。”他的口音尖细,说这种讽刺话时尤其刺耳。
被称为海队长的男子道:“呿,真是扫兴。”破口骂了他们几句,天乐也不例外,一堆粗话流利地出口,让姒琼不敢相信那是一个女的说出来的话。
海队长的牢房匡当一声被打开,钱老四提着手铐脚镣走进去,他带来的铐锁上刻满的暗红色的咒印,若非有这些咒印,一般的铐锁对那名海队长而言,有没有都是一样。
钱老四先上了铐锁后,才敢解开地上的铁环,姒琼从铁栏的空隙中望出去,上了受诅咒的铐镣后的海队长动作有如木偶般僵硬,不过他一张嘴还是自由的,他道:“小娃儿,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天乐道:“不要每次出去都提醒,答应过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姒琼问道:“什么约定?”
海四方道:“这可就不能讲了,因为旁边有狗仔监听着。新来的,跟你打架挺有趣的,改天再来打吧。”
姒琼道:“没问题,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海队长道:“人生海海,志在四方。”他说完后大笑数声,笑声中真有天地辽阔的感觉。
姒琼道:“海…四方?”
他道:“正是。”说这话的时候,人已被带离特别牢房。
天乐连连咒骂,姒琼担心道:“他会被带去哪里?”
天乐道:“被带去拷问,可恶!”海四方因为保有秘密而免于一死,但却要受这种无止尽的折磨,无力改变,让她既愤怒、又泄气。
其实今天这次不是为了拷问海四方,而是伯论派克担心他影响的自己的计画,而将他带出特别牢房的理由。要不然现在赛黎亚堡正面临屠狗大队的威胁,哪有时间来拷问他。
姒琼改用密语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跟你被关在这里有关系吗?”因为海四方说有绿卫监听,所以姒琼改用密语发问。
天乐道:“废话,要不是他,我会闲着没事被关吗?”她的口气很差,让姒琼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天乐自己生了一下闷气,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口气太差,立即又向姒琼道歉,并且主动向她解释事情的来由。
两人开始改用密语对话,天乐的描述很简单:她和队友在巨木森林西北的老人村解任务时,遇上了被绿卫追杀的海四方,因为海四方看起来是个好人,所以她决定帮助他。
然后因为打不过绿卫,而海四方在东西要被抢走之前,用了古老的秘法将东西封印在她的体内,因为取不出来,,所以只好连她一起抓走。
天乐是装着宫章的容器,开启的方法只有海四方知道,因此两个人都不能放,关在特别牢房里,直到海四方肯说出的那一天。
姒琼听完后道:“海四方有点奸诈,既然可以封印,为什么不封印在他自己身体里面。”
天乐道:“这不能怪他,因为只能封印在施法者以外的人身上,而那时他身边可信赖的又只有我一人,这种事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天乐的口气得意,做了她心中认为对的事,即使被关起来,她也不后悔,反而感到有些骄傲。
海四方后来跟她讲了开启之法,只要魔法阵前她自愿取出,宫章自然就会出现,不过魔法阵到底在哪里,海四方则隐而不说,或许连他也不知道。
钱老四拖着海四方走过上层的一般牢房,对周围的喧嚣视若无睹,一般牢房几近完全失控,两方人马在鱿鱼羹的挑拨之下,已到一触即发的地步,看守的蓝卫完全管不住情绪激动的帮派份子。
等到钱老四从牢前长廊上通过,素尘又用密语问道:“要动手了吗?”
鱿鱼羹道:“再等一下就好,记得,你们等一下通通不要对蓝卫动手。”
众多的帮派份子拿着手中的大锁及板凳,用力敲击着铁栏杆,蓝卫只要稍微靠近铁栏杆,马上就会被把手探出栏杆外的人饱打一顿,蓝卫纷纷避开铁栏杆。
而就在同时,鱿鱼羹挤在铁栏旁,手中匕首不着痕迹的使用破坏技能,划断铁锁的卡榫,铁栏顿时被打开,他大叫道:“门开了!门没有锁!弟兄们快出来呀!”
其实不用他喊,他那间牢房的帮派份子发现门被打开,早就拿着大锁冲出来了,因为“板凳帮”的人尚在牢里,首先倒楣的当然是前来阻止的蓝卫。
鱿鱼羹趁乱从蓝卫的身上扯下钥匙,然后飞快的将“板凳帮”的牢门也打开,门一打开,一般牢房的长廊瞬间变成混乱的战场。
丙一行人也冲出牢房,混战之中不分敌我,他们身上都挨了几下大锁及板凳,不过身上装备的覆盖率都高,这几下并没有造成伤害。
一般牢房的长廊并不甚宽,众帮派份子觉得施展不开手脚,纷纷往出口冲去,正合了鱿鱼羹的计画,现在就是要抢时间,希望把天乐救出来时人群还没散去,便可以利用他们做掩护。
努力排开人群,五个人会齐后往下层冲去,蓝卫自顾不暇,只有一名绿卫迅速闪过人群,向他们叫道:“要去可以,把命留下。”正是先前留守一般牢房的那名绿卫。
灌水高手停步回身,巨斧一甩,喝道:“你的对手是我。”一人一斧堵住长廊通道。
灌水高手身穿靛蓝武铠,其实他并不壮,却拿着一把与身材不符的巨斧。
绿卫停下脚步,像老鼠般的尖脸、凸牙,有点懒懒地道:“怎么每次遇到的都是小角色。”
灌水高手头上冒起一个十字青筋,他道:“我也有同感。”他同样接到绿卫不爽的眼神,于是两人的小角色之争就此开始。
丙一行人一行动,天乐立即收到通知,她向姒琼问道:“我的队友来救我了,要连你一起就出去吗?”
姒琼道:“不用了,我原本应该被关在一般牢房的,所以就算不救我,时间到了就会放人吧。”
天乐道:“难讲喔,你意外值那么高。”说到意外值,两人呵呵笑了几声。
“天~乐~”石阶上一人长声叫道,天乐眉头皱了皱,来人正是令她头大的素尘。
素尘当先冲下石阶,坤老三闪身挡在他面前,素尘反射性地一剑挥出,被他以左手短戟档下。
看清楚对方,素尘讶道:“是你!?”
坤老三狞笑道:“当然是我,腿上想再多几个洞吗?”
素尘一步跳开,丙由后赶到,道:“别冲动。”看到坤老三他也吓了一跳。他不是受了重伤?NPC恢复得这么快可不是件正常的事。
姒琼从铁栏缝勉强看到他们的身影,想起一事,她问道:“天乐,你们队上很多意外值的人吗?”
天乐道:“没有呀,在队上我算是个例外,怎么会这么问?”
姒琼道:“咦?没有吗?你不是跟谜样大哥同一个队伍,他跟我说他队上有高意外值的人,该不会只有你一个吧?”
天乐道:“你说谁?”
姒琼道:“谜样大哥,全名叫谜样男子,他说要来救你。”
天乐努力的回想,自己并不认识叫谜样男子的人,不过在她认识里面的人里,会无聊到称自己谜样男子的人倒有一个,听到他要来救她,天乐心里暗道:
不会吧……
第50章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