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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学艺

  回到游戏后果然又出现宿醉的征状,姒琼捂着头,企图让头痛减轻一点,然而这是没有用的。
  阳光很是刺眼,原来自己是在室外,姒琼眯着眼睛,阳光猛烈到让她睁不开眼。等到眼睛终于适应,姒琼一看自己身边,很好,自己完全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记得自己是在武器店前喝酒,怎么醒过来会出现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姒琼印象中新手村附近并没有这样的场景,四周一片荒凉,没有景物也没有怪物,只有一群看起来很像是观光客的玩家。
  看到有人,姒琼不禁脸红,自己竟然睡倒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她赶紧披上斗篷,把自己的脸藏起来,混入人群之中。
  头还晕晕的,四肢酸软,她实在很想继续摊在地上,只是酒醒后的她再也不敢这样做。
  一问之下才知道,这里就是大哥所提,消失的稻草田,姒琼专心一看,果然有条小径通往新手村,旁边的小溪也还在,只是整群的稻草人跟稻田通通不见了。
  周遭玩家全在讨论这个问题,到底昨晚发生什么事,姒琼也感到好奇,她猜想这八成又是哪个高意外值的玩家做的好事。
  头痛过了一阵后,渐渐消去,姒琼沿路回到新手村,在栉比鳞立的房屋中找到酒鬼老头的武器店。推门进去,酒鬼老头倚在窗前,满腹心事的样子,他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完全没有当初姒琼遇到他时那种颓废的感觉,反而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他可不比姒琼,虽然喝醉了,但对昨晚发生的事还有些模糊印象,白丰低头看着自己双手,自己已无半分内力,除了多懂些招式外,自己与一般人相去无几。
  毕生的内力在一夕之间全部消失,白丰自是有些舍不得,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只要能报仇,就算赔上一条命也是值得。
  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现在想起来真叫人不寒而栗,自己冒冒失失的跑去寻仇,没死已经是个奇迹了,没想到最后还把怪帚干掉,实是不可思议。想想当时若是姒琼不在场,又或着她没出声干扰怪帚,自己必死无疑。
  耳边听到开门的声音,是她进来了,白丰心里想到一事,人在喝酒后常常会显露出自己的本性,而她虽然外貌不扬,但心地善良、天真纯朴,实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
  一个人资质不说,人品才是最重要的东西,白丰一时间便想收姒琼为徒,只是他突然想起自己早在白家惨遭灭门,道馆内十七名弟子连带惹上杀身之祸后,就立下今生今世不再收徒的誓言。
  白丰低头沉思,自己唯一能报答她的,大概就是他仅有的武学知识罢了,但他要如何交给她呢?
  白丰左想右想,想到个不算很好但也不差的方法,他开口向姒琼道:“你不是在找人?我叫白丰,我就是白丰道场的掌门人。”
  早先就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听到白丰承认姒琼并不感到惊讶,基于礼貌,她回答道:“我叫姒琼,你还记得我找你做什么吗?”自己有跟他说过,那时他还发了好一顿脾气,只是不知道现在他还记不记得。
  白丰点点头道:“我记的你说过要打败我,你准备好了吗?挑件趁手的武器吧。”说罢指着墙上的武器,这里是武器店,五花八门的武器挂在墙上,白丰从中取了对杀伤力不大的短棒。
  姒琼提起短刀道:“我用这把就好了,请问怎样才算打赢你?”难不成要把他打死了才算赢?姒琼知道很多游戏都是这样设计的,不过真实的NPC不像其他游戏那样死板板,说不定猜拳猜赢就过关了。
  但事实不向姒琼想得那么简单,白丰哈哈一笑,拿出一个小坛,里面是红色的漆印,白丰道:“我们轻松一点,点到为止,把武器沾上红漆,一个人只要被打到三次就算输,若受伤部位在头部心脏部位的话就直接算输,如何?”
  不要见血当然最好,姒琼欣然答应。看白丰手上拿的是钝钝的短棒,姒琼向他要了根长短适中的木棍,记下名称后把短刀变成它的模样,两人的武器都染上红漆。
  两人在武器店里各立一方,白丰的武器店通常处在歇业状态,况且武器店里的都只是些F级以下的武器,三家道具店里都有卖些普通的防武,武器店开不开对玩家影响不大。
  姒琼率先出招,一棍由斜上往白丰挥去,白丰的动作并不灵活,失去内力后他的动作如同一般老人有些迟缓,不过身形移动没半分滞涩,全无丝毫浪费力气的举动。
  白丰或架或闪,看到姒琼的攻击知道她全无学武的经验,一昧的只想攻击头部及心脏部位,急着想要一击取胜。
  白丰内力虽失,眼光不变,看准姒琼一棍直刺,她左手短棒一档,右手短棒在姒琼手臂上轻轻连点三下,笑道:“三下,你输了。”
  忘了老头很是奸诈,姒琼一时大意,她不服气的道:“再来一场。”
  接下来又打了两场,白丰一样一开始都闪闪躲躲,没了内力支持,他的八卦迷藏步已不能幻出分身,不过用来避开姒琼的攻击已是绰绰有余。
  白丰的短棒轻易的在姒琼身上又留下红印,姒琼连输了三场,要求再打时白丰摆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莫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喝酒,喝酒!”他的体力大不如前,三场打下来他已经有点累了。
  姒琼嘟哝道:“大白天的就喝酒。”
  白丰道:“你去帮我买酒,喝完后我有力气再跟你打。”说着拿出酒钱给姒琼。
  姒琼接过钱,正要出去时突然被白丰叫住,他道:“到村东的杂货店去买,不要到附近的酒店,还有…想想我的动作。”
  姒琼应了一声,到杂货店买了几瓶高粱回来,一路上姒琼照白丰的话,认真思考打斗中白丰的动作。嗯~第一场打到一半的时候老头偷挖鼻屎,嗯嗯~第三场打到一半老头打呵欠的时候,一只苍蝇飞进去,老头脸色铁青,好像把它吃下去了…
  回去之后两人又打了一场,情况仍然是一打一躲,经过白丰的提醒,姒琼这次特别注意他的动作,上半身并没有甚么特异之处,重要的是脚下千变万化的步法,原来自己老是打不到他是这个原因。
  姒琼专心看着白丰的步法,攻击的动作满是破绽,白丰也不急着结束,知道姒琼正在研究他的动作,他索性把速度放慢,将整套八卦迷藏步走上一遍。
  整套八卦迷藏步堪堪走完,白丰已有些体力不支,看准姒琼的空档,左手棒脱手飞出,敲在姒琼的额头上,红漆印上,姒琼这场又输了。
  姒琼并没有再次邀斗,而是走到角落坐下,她并不气馁,而是在打斗的过程中她隐约捉摸到一些东西,趁着此时记忆犹新,她慢慢回忆刚刚打斗的情形,自己如何攻,白丰如何躲,光用想的不清楚,姒琼起身比拟,将她在白丰身上所看到的动作一点一滴应用到自己的动作上。
  知道姒琼已经抓到重点,白丰捋须微笑,喝酒唱歌甚是快哉。
  看姒琼在那边比手画脚,对于自己想到的方法,白丰不禁很是得意,自己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没有收她为徒、没有亲传她任何武艺,而是在打斗之中让她自己体会、自己学习。
  为了要让姒琼学习,白丰说什么也不能输,由于体力大不如前,两人约好一天只打三场。姒琼打不赢,离开新手村的时间一延再延。
  一天只打三场,其余的时间,白丰又是喝酒度日,他常会叫姒琼帮他买酒,所以姒琼身上常备几瓶高粱。
  而姒琼则将时间都用来练功,通常她会到草原打小怪赚钱,好开个仓库装斗篷,同时将跟白丰打架的心得应用到打怪上,遇到暴走的怪姒琼应付起来比以前轻松许多。
  姒琼的短刀在这段时间也是不断的向上提升,根据老头的说法,武器也分成好几个种类,最少有弓类、刀类、剑类、鞭类、棍棒类、矛枪类、锤斧类、拳套类等,至于其他奇门武器虽然也有分类,不过店里没有,他也懒得多做解释。
  由于姒琼的短刀是相同种类装备武防不累加,而武器又分那么多种类,姒琼每种都买了一件,虽然都是F级的,但零零总总的加起来也是很可观,短刀的攻击力攀升到108,跟一般的D级武器差不多高。
  知道打败白丰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想打败他不知道还要多久,可是姒琼实在很想早点试试C级的召唤,趁着空闲的时间,他放弃了白丰的任务,另外接了一个补偿任务。
  不过虽然放弃了任务,她还是天天去找白丰打架,姒琼也不是傻子,她早就发现白丰常常会将动作放慢好让她学习,在她的心里早把白丰当成师父,若是除掉大白天就喝酒这一点,姒琼是很敬重白丰的。
  补偿任务是要收集巨大磨菇的蕈粉,虽然蕈粉在没有采集技能的情况下掉的机会极少,但姒琼天天在草原练功,再少还是给她收集齐了。
  C级的召唤会随机召唤一只等级在召唤者十级以下的怪物,召唤出来的怪物可以用些简单的指令指挥它,不过太难的就不行了,好比你要一只牛跳肚皮舞或学狗叫,未免太强“牛”所难。
  召唤使用的是魔法契约,与魅力值没有关系,但C级的召唤一次还是只能召唤一只,召唤出来的怪物也是半智能的,所以要求他一些不合理的事是会被拒绝。召唤的时效为24个小时,时效未到或怪物死亡前无法再使用C级召唤。
  姒琼得到召唤术后兴冲冲的举起短刀在空中绘出复杂的图形,召唤一次要花费80滴魔,姒琼本身的魔力不够,短刀的储魔则不受影响。
  一道蓝白色的光芒亮起,出现一只纯白色的小猫,小猫用前爪揉揉眼睛,娇娇的喵了一声,小猫可爱的程度叫人昏眩,姒琼对于可爱的东西向来没有招架之力,几乎一整天的时间她都耗在与小猫玩耍。
  天天跟白丰练武,观察及模仿动作已经变成姒琼的一种习惯,跟小猫玩耍的同时,姒琼不自觉的模仿起小猫的动作,此后她的动作里多了些灵动轻盈、高贵优雅的感觉,这是始料未及的。
  对于可爱的小猫,姒琼颇想养一只来玩,可是不知道是魅力值太低,还是干粮太难吃的关系,她抓小猫十次有九次失败,就算成功了,小猫也常常遭遇意外而死掉。
  宠物死掉若要复活,必须在其尸体消失之前,拿到教堂里请牧师复活,死亡后尸体消失的等待时间只有三分钟,姒琼根本来不及救它。由于在姒琼十级以下的怪不多,姒琼常能召出小猫,最后她也放弃了养小猫一事。
  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时间往往会过得飞快,游戏里已经半年过去了,姒琼的武功与日俱增,白丰再也没有办法轻易打败姒琼。
  姒琼的武功虽是模仿自白丰,但没有受过正统武学训练的她,思想完全不受拘束,将白丰的招式改成新的招数,在打斗中常会有天外飞来一笔的妙招。
  半年来天天与白丰练功,她慢慢的将所学融会贯通,完全变成自己的东西,比武时风姿绰约、体态优雅,从背影看上去时完全是个美人胚子。她的悟性,连白丰也感到惊讶,虽然每每过招仍是输给白丰,但结束时总能在他身上留下两个红印。
  叩叩叩…
  屋内又传来木头敲击的声音,连珠急响,正是姒琼与白丰正在过招,最近姒琼把自己短刀的变形效果应用到招数里,木棍忽长忽短,伸缩不定,白丰的两根短棒招架都感吃力。
  又拆数招,姒琼忽地矮身急蹲,木棍横扫,白丰跃起避过。棒短棍长,白丰短棒递不到姒琼身上,而姒琼木棍上指,直刺白丰心窝,他短棒欲架,木棍突然短了一截,白丰的挡了个空,想要变招已来不及,只好在半空中扭腰转身,但还是闪不过姒琼倏地伸长的木棍,红漆印在白丰肩头,姒琼嘻嘻笑道:“一下了。”
  姒琼进步的很快,白丰很为她感到高兴,她的记忆力强,很多时候他只使过一次她便记住了,加上她又肯下功夫练习,大半招式她已学全,还多了些新意,现在的她只欠火候,自己没甚么好教她的了。
  姒琼木棍连转,身随棍走,大喊一声:“着!”在白丰身上又留下一点红印。
  已被击中两次,白丰并不着急,若是要赢他也可以使些比较奸诈的招数,不过他已经没有赢的必要了,只是若是他赢了,姒琼不免继续留在此处,自己没有留下她的道理,现在的她唯有出去历练,她的武功才有可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此处,白丰卖个空门,姒琼一棍直进,噗的一声已再白丰身上留下第三个红印,打中白丰时姒琼一愣,嘟起嘴道:“这下不算,你故意的。”
  白丰叹道:“人老了,不中用了,是你赢了。”说着将两根短棍放回墙上。
  姒琼不满道:“不算!你放水让我的,我们再打一场。”
  白丰摆手拒绝,缓缓的拿起仁心剑,凝视一阵,他是很想将这把仁心剑传给姒琼,无论武功人品,姒琼绝对有资格接受这把剑,只是限于门规,姒琼名义上并不是自己的弟子,仁心剑不能给她。
  白丰又叹了一口气,对于仁心剑未来可能要随自己带进棺材一事,他很是婉惜。
  他将仁心剑收起后另外掏出一个小锤,小锤颜色鲜艳,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他将小锤递给姒琼道:“这是你打赢我的奖励,震地锤,我年轻时用的小玩意,现在用不到了,我想你应该有用。”那是个D级的武器,攻击力0,不过有个特殊效果:敲击地面时周围五公尺内会产生土系魔攻,破坏力以敲击力量为定。
  姒琼不肯收,她不承认自己真的打败他了,她没办法接受这种事实,白丰将震地锤塞进她的手里,板起脸道:“你已经打败我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的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白丰要赶姒琼去体验外面的世界,口气不免放狠。
  姒琼甚是气苦,半年来的相处难道是假的吗?白丰怎么可以如此绝情,但白丰心意已决,铁着心肠将姒琼赶出门外,锁起门来个不理不睬。
  姒琼守在门外,心情郁卒了好几天,白丰像是永远不出来似的,无论姒琼用尽各种方法还是无法再见到他一面。
  到了第七天,看着紧闭的武器店,姒琼知道两人的缘分尽了,再也不能强求,想到半年来白丰的照顾,心有所感,眼泪轻轻坠下,她必恭必敬的跪在门前,磕了三个响头,哀伤而又坚定的道:“师父,弟子要走了。”
  离开新手村之前还有一件小事,姒琼跑去葛雷斯多克家探望泰山,顺便看看顽皮猴长老。
  来到葛雷斯多克家,葛雷斯多克先生坐在椅子上打盹,而他太太则在旁边打着毛衣,一边柔声对泰山讲话。泰山坐在葛雷斯多克太太旁边,如坐针毡,显是定不下心来,一心只想往外跑。
  看到姒琼进来,葛莱斯多克太太微笑着跟她点点头,而泰山感动的到脸上泛着泪光,泰山起身拉着姒琼走到门外,一开口便是向她诉苦,姒琼很是惊讶泰山的人话学得这么快,不过听了一阵之后她差点晕倒,原来他不是他,而是它。
  泰山在家里住了三天后差点精神崩溃,在家住不习惯的他当下就叫原本来当翻译的顽皮猴长老变成他的模样,而他则跑回森林里消遥快活去了。
  森林之王的话顽皮猴长老哪敢不听,只好苦着一张脸天天听葛雷斯多克夫妇们教它ABCDㄅㄆㄇㄈ。
  姒琼实在无言,她也不晓得自己该怎么帮它,不过她告诉顽皮猴长老,泰山总有一天会想家,到时候再跟他好好说。
  顽皮猴长老答应姒琼以后有空绝对会去找她,无论她在任何地方,两人就此告别。
  新手村里的事情已经尽数了结,半年内姒琼不只存满了仓库所需的3000个金币,身上还有笔不小的积蓄,仓库里有数百件的无名斗篷,不必担心以后不够用。
  姒琼准备好物资后,踏上沙漠,开始她的游戏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