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从风雨堂中走出之后,不敢在城里久留,直奔江边,他们找一条小船,过得江去,来到文江河和马兰住的鱼铺子里。
文江河将身体尚还弱的妈妈、梅存刺安顿好,天已经黑了,吃了饭之后,文江河让马兰保护若妈妈和梅存刺,自己返回城内,他去打探一下总管府的情况。
他从秋宝山嘴里已经知道乌绿达就是潘戈,这是一个由草原第一大盗花钱变成的总管大人,这个朝代太黑暗了,这样的恶人当道,老百姓还能好吗?
他还记得小时候听大人说过有个叫铁木迭儿的大官,一个杀人犯向他贿赂五万贯钱,他就让家奴去衙门将杀人犯放了,谁都知道这件事,可就是无人管,连皇帝都不过问,天下哪还有公道,强盗可以夜钱买官,可想而知那些官的还会有什么好人?
这乌绿达不但是梅有刺的杀父仇人,而且还是自己杀父仇人,这个恶棍必须除去,但决不可卤莽,必须见机行事。过多的磨难,使他变得成熟起来,他不但有勇,而且还有了谋略。在风雨堂,他就以先答应秋宝山的要求为条件,见到妈妈和梅有剌后,找到救人的机会,在马兰的努力下成功了。他对马兰不能不刮目相看,那武功比从玉雪峰下来时不知要高多少倍。制服秋空山这样高手自己出手也得费招相当大的劲,而她简直足轻而易举,并且掌握了飞毛羽可以用来杀人的功夫,几极拂尘上的细毛,瞬间便可取许多人性命。在他的经历中,只有天鹅玉女才有这两下子。
有了这样的伴侣,在江湖上行走,再多的险恶,也会化为坦途。
新月,像一把镰刀挂在天边,淡淡的清辉洒在总管府的高大房子和围墙上。
文江河见总管符占地很大,墙下站了不少武装的兵丁,
戒备森严,想进去倒不难,但要找到乌绿达却很难。如此多的房子,怎知道乌绿达住的是哪间房子?
离总管府不算远的地方符不少树,这些树尚矗立,形成了一大片阴影,人不用上树,站在阴影中便可看见总管府大门口的情况。
他在树林中站了很长时间观察动静。寒风从林中掠过,发出尖利的嘶叫声。朱红的大门,在月光之下,像张着的血盆大口,已经不知吞噬了多少善良的人。
门口有好多兵丁在游动,四周沉静无声,只有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给人一种不祥的恐怖之感。文江河一看这情景,便知兵丁是日夜守卫的,他又转到后面去。
总管府的后墙比前面的墙还高,但离房子很近,可见黑色的房脊。虽兵丁把守,那些兵丁远比前门的懒散多了,他们穿着皮衣,抱着刀枪,在避风处躲着。
他决定进去侦察一番,悄悄地来到墙下,身子突然纵起,人已经从兵丁头上掠过,只在墙头一点,便落在房顶之上,这绝顶的轻功,一点动静都没有,鬼神都难发现。院子里的房子要比风雨堂多得多,大得多,豪华得多。
一层又一层,一进又一进,一个院套一个院,非常复杂,几乎看不见人,肯定有护院,可能藏在暗处。
他知道如果不熟悉地形,得手也难逃出去。既然来了,莫不如了解下院内的情况,也许会有用处。’
他的身子像松鼠般从房顶落下,然后贴着墙向里面走,他心里暗暗地记着位置。
这是第三个院子了,也是最大的院子,他身形刚藏好,突然出现一个仆人,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公子请留步。”
他一惊,觉得自己隐蔽极好,不该被发现,这仆人不但有夜视工夫,而且武功也肯定相了得,既不出手,也没大声嚷叫,不一定是敌人。于是,他用传音入密法说道:“尊驾有何见教?”
对方也用传音入密生说道:“你是文公子吧?切不可轻易冒险,梅有刺就吃过一次亏。乌绿达生性狡滑,异常狠毒,又非常怕死,在府内很少露面,住的地方外人休想进去。不过机会来了,他要去抚松去见一个大人物,与萨满同行,在抚松是很难有象这里如此严密保护的,找到机会可以除掉他。”
文江河对这番话似信非信,问道:“尊驾何人?”
对方答道:“梅有刺的母亲。我预感文公子会来的。我本想跟到抚松报仇,在这里几乎没有下手机会,无奈身上的伤没有好,怕力不从心,此事就拜托给公子了,我把女儿已托付给公子;两件事集于一身,公子不会嫌老身太过分吧?”文江河心里格登一下子,真是哪壶水不开偏提哪壶。自己已和马兰结婚,实际上已经毁了长辈所定之约,老人家若是知道,肯定要生气。本应该说清楚,现在时机太不好,只好应付道:“伯母放心,晚辈一定尽力而为。”梅夫人说道:“公子可否告之下女儿的情况?”
文江河说道:“现住在江南卖鱼的铺子里,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与我母亲在一起,请老人家放心吧。”
梅夫人说道:“这样吧,你马上去抚松,一早我将你母亲和我女儿接到口前镇去,那里有非常可靠的朋友,吃住都方便。你回来之后,到口前镇的铁匠铺找我,向老铁匠一提,他就会让你见我。现在我已没必要在这儿卧底了。”文江河正担忧妈妈和梅有刺的事不好处理,带着不方便,留在吉林不放心,这正好解决了难题,马上答道:“老人家想得很周到,就这样办吧,晚辈告辞了。”梅夫人的身影消失了。
他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了,纵身上房,连连穿过几道房脊,还是从后院出去,人从兵丁头上掠过,进入树林,直奔江边。
正是深夜,江上没有船,他找到一条小船,用气功驾驶,来到对岸,弃般直奔鱼铺。
妈妈、梅有刺已经入睡,马兰在门口护法。文江河向马兰说了知道的情况,说道:“必须马上返回抚松,不能让乌绿达跑了。”
马兰并不反对,只是问道:“那《秋郊饮马图》上的秘密到底什么时候告诉我?”
文江河报仇心切,别的都不放在心上了,顺口说道:“夺回那图,我一定告诉你。”
马兰追问一句道:“你这次说话可要算数。”
文江河说道:“对别人可以说假话,对我的媳妇还能说假话吗?”
马兰高兴了,说道:“我好高兴阿!”
说着扭着腰身,猛地抱住文江河,在脸上来个香吻。文江河把爱妻抱在怀里,喃喃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怕了。”
马兰娇声说道:“只怕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啊。”文江河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马兰不知何故,流出两行眼泪来。
文江河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沉浸在温柔乡里。说道:“妈妈和梅姑娘不能回江风院了,住在这卖鱼的铺子里也不安全,我们又不便一块行动,我已安排好了,待会儿梅姑娘的母亲要来接她为了赶时间,咱就不等梅夫人了,留个条子,你看如何?”
马兰说道:“行倒行,只是上哪儿找纸和笔啊!”
文江河心里很想等梅夫人到来之后走,只是和马兰的事儿,见面之后肯定会引起风波,只好先走人。他知道无处找纸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走进屋内,用手指在石头
墙上写道:“儿有急事要办,事成之后再见!”
手指贯进真力,将石头划出深沟,几个字赫然醒目。两个人没有惊动身体尚很虚弱的赵赞海和梅有刺,他们到码头去找到抚松的船,真还顺当,一条船正要启航,他们给些银子便上船了。
船行至影壁山附近,只见江面横着几条大船,船上人影晃动,旌旗飘动,似乎了描,因为船尾没有分水划开的浪。
船家是个老汉,他手搭凉棚望去,说道:“是总管府的战船。”
文江河心里一动,莫非巳经赶上了乌绿达?他急忙走出舱外,只见远处果然是官船,但只是一般的战船,上有兵丁,而不是装饰豪华,专供达官贵人使用的官船,估计乌绿达不会乘这样的船。
突然,从战般上射出一只火箭,火箭的尾部拴骷髅旗,朝文江河所乘的船飞来。
船家脸色倏地变了,急忙对艄公发出命令:“赶快掉头。”
文江河问道:“没到终点,为何掉头?”船家非常惊恐地道:“不掉头就得丢头。”
船已经转过去,往回走,由逆水变为顺水,速度快了起来,转眼间就出去百余丈。文江河急着要去抚松,船往回驶,岂不要误大事,他一纵身到了船头,使出功力,硬将船
停住,使船公怎么摇橹也无济于事。
船家突然跪下了,说道:“小的情愿加倍奉还公子的银子,放我们快离开这儿吧。”
文江河忽忙去扶船家,说道:“在下的事万分紧急,你这返航为的是那般?”
船家想说可又有顾虑,只张嘴不出声。
文江河看出是有难处,说道:“难道那战船是强盗之船?”
艄公说话了,“船家不敢明说,怕公子传了出去,我们全家性命难保,连亲友也得跟着丢脑袋。”
文江河感觉到事情罪同小可,保证说道:“在下不是官府之人,也不是商贾,而是武林中人,决不会出卖朋友,放心地说吧。”
船家见船不走了,焦急万分地说道:“那发来的火箭,是总管府大人的死令,如果不赶快掉头离开,立即将船上人杀掉,船沉入水中,并且株连九族。”
文江河愤愤道:“这比海盗还霸道十倍!”
船家说道:“那总管大人可说话算数,令如山倒。我已有好几个朋友因见到那火箭令船掉头慢些,满门被杀,不忍睹。”
文江河竟叫出声道:“我非杀了这乌绿达不可。船上的人皆大惊失色,惊恐万分。
文江河自知失态,急忙收回功力,让船行驶,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牵连船家。他说道:“在下是心知了,决不会说。我就在此地下船,祝一帆风顺。”
他从船中喊出马兰,两个人手拉手,从船头向岸上纵去,片刻之间便站在影壁山下了。
影壁山在江上看并不特别高大雄伟,但在山脚看,则挺拨险,只有一条婉诞的道路通向山口,山口两旁是巨岩,巨岩像刀剪开的一条缝,如果把山口一堵,有千军万马也休想进去,真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
两个人无心观景,而是疾步顺着山脚朝抚松方向走去。
刚走几步,突然从石头后面跳出几十个蒙面大汉来,他们不容分说,举刀便砍。
文江河急忙闪开,问道:“何人如此无礼?”
马兰冷哼道:“你们是想找死?”
第93章封锁水面同仇敌忾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