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夹着风声和雨声,在这少有人迹的玉雪峰上响个不停,传出很远很远,惊动了一个体形绝美,行走如飞的少女,那少女朝松林火速奔去。
如刀的北风和冰雹般的冻雨不停地击打她那用鹿皮缝制的、外面了一层紫调的衣裙上,无论风多冷,雨多狂,并没有阻浩往她的脚步。
一道闪电过后,少女看见林中跪着一个男人的背影,风雨已把这男人包围,男人只是放声大哭,不躲不闪。少女身子轻得象鹅毛在飘,进入林子,来到坟前,两只玉掌急速伸出,运足功力,对着男人的后脑海的“脑户穴,就是一击。这一击去没劲,实标上足可以将巨石拍得粉碎。
哭着的文江河身子还是不躲不闪,用极其悲伤的语调问
道:“来人与文某素不相识,为何要下此毒手?”少女的玉掌已经击下,不知什么原因竟像拍在花上,不但没有半点力道,还有一股寒流传过来,冷得身子一颤,她不由倒退了两步。
文江河还是在哭,根本不理会有人到来。
少女呆立片刻,两眼盯住文河的背影,手上出现了一柄长剑,什么也不说就朝文江河剌去。
文江河正在伤心处,实在不愿和人打斗,只想在师父的。坟前多呆一会,用哭来发泄一下内心的痛苦。没想有人连连袭击,不由火起,身子突然跃起,猛地朝后推出一掌。掌风如一道极猛的狂风,挟着飘落的冻雨,把地上的冻土都锨起来,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朝紫衣少女袭去,把刺来的剑封住。
那紫衣少女一声娇叱,身形疾动,宛如一缕轻烟,躲过掌风,又飘回原来位置,手中的长剑惊雷闪电般刺来,一连用了“双龙抢珠”、“燕掠柳捎”“姑献寿”等七招,奇快无比,一招比一招凌厉,只见剑花朵朵,幻起一道道银虹,剑光如闪电奔驰,光华夺目,那剑喊声惊心动魄。文江河扭过头来,看见偷袭者是个如花似玉,娇艳无比的少女,年纪与己相仿,长得美若天仙。一张瓜子脸白得如凝脂,一双黑亮黑亮的大眼,配着柳叶般的细眉毛,下面的鼻子端端正正,红艳艳的口绽着冷笑,纤纤的玉手握着长剑,周身上下洋溢着豪风供气。
那少女不只是长得美,而且武功绝高,剑走龙蛇,就使文江河不敢小春。他好不容易躲过剑锋,说道:“看你是女孩子,不忍心伤你,快走别叫我心烦。”
那紫衣少女来等文江河把话说完,就大声叫起来了。
说道:“玉雪峰是我们七仙子的苑地,从来不许男人进入你犯了禁规就该杀”
文江河哭得头昏赌胀,神智有点错乱了,被紫衣少女一说,只觉心跳脸红,想不到自己无意之中犯了禁,立即抱掌解释道:“大姐,在下是遵师遗嘱,将尸体掩埋在此无名碑后,念师父恩重如山,不由伤心大哭,实在不是有意搜扰,恳请谅解。”
那紫衣少女脸一板,说道:“不知好歹,谁是你大姐?”
文江河急忙改口道:“大妹子,在下认错了。”
那紫衣少女俏脸顿时如同火烧般,又说道:“谁是你大妹子?”
文江河一时不知所措,见她有点难缠,问道:“在下称大姐不可,叫大妹子不行,又不能无礼的称大姑娘、小媳妇,请您告诉如何称呼为好。”
那紫衣少女见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并无恶意,于是说道:“本姑娘是天池七仙子中的紫衣仙子马兰,今夜值更巡逻,发现有人同山,不管有何理由都不能放过。”文江河见她如此蛮横,不由怒火渐生,说道:“玉雪蜂乃是天地之造化,又不是你们七仙子从娘胎里带来的,为何不许别人进?要是如此,松林是我师父的坟地,你也不能进,出去”马兰赵了赵大眼睛,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实在找不出理由来驳斥文江河的责问,突然她冒出一句:“这是我们女人
的天下,就是不许觅人来。”
文庄河被说乐了,答道:“这叫什么规矩,要是我们男人的天下也不许女人来,人类不灭绝了吗?”马兰消脸又红了,怒哼一声道:“休得贫嘴,你来得可走不得。”
文江河冷冷地反问一句:“这里不许男人进入,你可曾告示附近人家?”
马兰想不到对方提出这样问题,如实回答道:“没有。”文江河又问道:“你可在通往玉雪峰的路口或恭一眼可见的峭壁上写字说明?”
马兰声音很低地答道:“不曾。”
文江河说话理直气壮了,“给别人立的规矩别人无法知道,你怎么能责怪别人?还要杀人?
马兰觉得脸面无光,并不服软,说道:“这规矩决非一年半载,巳实行多少年,凡知道玉雪峰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夫巧矩。”
文江河勃然大怒道:“你还能拦住我不成?”
马兰大眼睛一瞪,厉叱一声:“你以为能走不成!”文江河压不住火了,又推出一掌,顿时轰隆隆一声巨响,冻土四射,冰屑横飞,大树抖动,雪雾疾旋,狂涛滚滚,直奔马兰。
马兰身形只是一晃,并没有被震倒,只见她柳眉竖起,声声冷笑,娇躯一扭,长剑出手,剑尖直剌文江河的“肩井”文江河来个“松动鹰飞”开,马兰倏地去削文江河的手腕,这是一招“怪蛇入洞”又准又狠,法没存半点躲避余地。
文江河想不到马兰的剑术如此精堪,情不自禁叫声:“好!”
随着好字出口,他身子鹰一般飞起三丈,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剑收回才落下。
他实在不愿和这美丽的女孩子对剑,满以为几掌将她震退,自己一走了事,现在看来非得有一场激烈格斗。也不愿用雪剑,那雪剑乃是宝剑,有削铁断金的功能,若是不慎伤人,将后悔莫及。
尽管马兰蛮,文江河还是借花怜玉,迟迟不拔剑,只是用眼睛耵着马兰的一举一动。
此时此刻他绝对没有欣赏女人的心情,但眼前的紫衣仙子实在是美得令他底目,不能不欣赏,倒是很想多看几眼。夜色渐渐退去,山顶露出鱼肚白,也透出几缕红霞,天亮了。不知什么时候凤住了,雨停了,树林恢复了平静。马兰眼里含着愤怒,脸色也很严厉,可是这并没有损害她美丽的形象,她简直就是最完美的女神来到人间,她恨恨地说道:“偷闯玉雪峰的人,你还呆看什么,出手啊。”
那语声清脆响亮,似黄鸾啼唱,如珍玉落地,这更使文江河不愿出手。他哭笑道:“我乃是白头山松鹰洞长白门派门主长白天君朱思本的关门弟子文、江河,其实我们本是近邻,都住在天池附近,常言远亲不如近邻,仙子何必非要伤了和气。”
马兰上下仔细打量文江河几眼,眼前这个英俊魁梧,气宇轩的人”尽管满脸悲伤,还是掩饰不住凛然正气,姓严厉的面容似乎缓和一些,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让你将尸保掩埋在无名碑后?”
文江河困惑地摇摇头,反问一句:“请问无名碑后另外一座坟埋的是何人?仙子可否知道?
马兰也晃晃脑袋,说道:“这坟里埋的何人,我也不知道,但我看到过有人在夜里来扫祭,并在上面撒上许多七色鲜花,可我又看不见那来人面目,守在这里也不见人的踪影,那人是来无影去无踪,绝非凡人”
文江河一听说七色花,又想起松腾洞中花坛里种植的花正好是七色,恩师把相当大的精力用在莳弄这些鲜花上,简直象对待亲生儿女一般,不知么方法使花儿四季常开,没有衰败的时候。在这荒凉的山野之中,秋季是无法找到七种颜色的花的,难道是恩师到这里扫祭撒花?那么坟中埋的肯定是恩师最亲近的人,是什么人?妻子、儿女、父母、尊师、最好的朋友……他想不出来是谁,他已不是一次这样想。
他沉思了半晌问道:“那七色花都是什么花,仙子可曾记得?”
马兰不加思索地说道:“我浩然知道,红色的是杜鸦,
黑色的是玫瑰,黄色的是爷药,白色的是茉莉,粉色的足百合,青色的是秋菊,紫色的是马兰。说来无巧不成恭,这与我们七仙子的名号完全一致。”
文江河一听,也颇感惊奇,难道天下真有此巧合之事?他说:“你是七仙子中最小的一位?”
马兰已经把着的剑放下来,不那么杀气腾腾了,轻声地说道:“你说得不错。”
文江河又问道:“不知仙子可知玉雪峰与松鹰洞有没存渊源?”
马兰已经完全恢复了少女特有的羞湿之态,回答道:“我们只知道松腾洞的长白天君是个武功深不可测的高人,
隐居多年,从没来过主雪峰,因为他是男人,玉雪峰也不会让他来。”
文江河觉得这里到处都是键,象那正在蒸腾的迷雾一般,山峰积树木部被上一层若隐若现的纱幕,人们矜不清里面的情。
他漂了马兰一眼,越发觉得这紫衣仙子美得不敢多看,她竟使自己心旌摇动,血流加决,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于是非常恳切地说道:“紫衣仙子,你是按规矩行事,在下决不责怪。无奈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如放我下山,你的好处在下终生不忘。”
马兰斗意已无,火气全消,能与长白天君的弟子,一表人才的美男子识,倒使她心情愉快不少,她真想在一起多呆一会儿,说说话。这里已经好多年没有来过男人,男人在她们眼里既是敌人,也是梦中的像,哪个少女不怀春?这是人之常恃。
凭她的武功即使栏不住文江河下山,也能使文江河轻易走不脱,那将是一场恶斗。她见文江河完全是为完成师父遗嘱而来,决非故意闯山,也就起了同情之心。她叹息一声道:“你人可以走,但要留下一样什么东西,我好交差。”
文江河问道:“留什么。”
马兰说道:“当然是你身上之物,就把脑袋……”
没等马兰说完,文江河脸色已变,眼里喷火,再也按抬不住愤怒,伸手拔剑,一声龙吟,白光闪闪,冷气飞射,周围顿时被一股寒气包围。
马兰并没有注意这些,继续把话说完,“上的头发留下一束,下山走吧。”
文江河听了之后,知道发生了误会,又不便解释,本不想留发,留发就和留头一样。可是把头发留给一个妙龄娇娃,这就和留信物一样,倒是一件乐事,于是将剑举起,割下二缕青丝,交给马兰,抱拳施礼道:“多谢仙子,后会有期,在下告辞了。”
马兰捧着那柔软如漆的男人青丝,好久好久没有动地方,心头涌动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无意中竟喜欢上了这个美男子。
她要头发两个目的,一是当做人头交给众姊姊,表示自己尽职尽责。二是流做信物保存起来,也许将来还有见面的机会,她揭望再和文江河见面,拿出这青丝,可以表示自己并没有忘记他。
她呆站片刻,再抬头时,文江河人已走了,连影都不见了,不由长长叹息一声。
第9章紫衣仙子天池怪物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