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河并没有拔剑,任春已度的坎剑指指点点,朝自己刺来,他想来个空手夺剑,再擒住这个淫魔,好打探有关天鹅玉女的消息。
春已度急于要得到那美丽的女孩子,凡是他看中的女孩
子若得不到手,那比被人杀了都难受。他知道只有赶跑或杀死这个栏路人方能得手,所以他剑势极猛,决没有半点留情之意。
姑娘见文江河身子不住躲闪,而且后退了好几步,急得叫起来:“大哥,快点拔剑。”
文江河笑着答道:“小妹妹,杀猪怎用杀牛刀,我不用剑照样可以制住他。”
随着话音,他身子突然跃起,双掌伸出,运用屠龙功法,从上往下击出一掌。
这掌无声无息,可如泰山压顶,只见春巳度的剑势一下子慢了许多,但还能挺出,只是不如从前密集了。
此时文江河又接连推出三掌,分上中下三路,只见手腕连挥,那巨大贾力却直扑春已度的周身,春已度的剑骤然停住,身形后退。
文江河挥动的手腕一下子伸直,尖尖的五指伸过来,猛地握住春已度的握剑手腕,用力一搜,那只手松开了,软剑落在地上,并发出一声惨叫:“啊!”
姑娘被文江河那空手夺剑的动作看呆了,也跟着发出一声惊叹:“太好了。”
文江河已经制住了春已度,对姑娘说道:“小妹妹,替我把地上的软剑检起来。”
姑娘上前两步,腰没弯,手没伸,只用脚尖便将那软剑挑起老高,然后用手接住,动作优美轻快极了。
文江河冷冷地对春已度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春已度做梦也没想到天下还有空手就能将自己制住的高人,自己巳经够高的武功不但伤不了人,连自身都难保,他惊得冷汗如雨,连忙说道:“我要活,我认栽。”
文江河说道:“要活就得按我的话去做。”
春已度是个心眼极多的人,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说道:“阁下武功天下第一,小的怎敢违拉!”
文江河说道:“先给姑娘盛三个响头,表示谢罪。”
舂已度急于挣脱文江河之手,说道:“在下可以磕八个,只是手腕被制,跪不下去讶。”
文江河见舂已度已经服软,就不好过分难为,于是把手松开,厉声说道:“你要对姑娘发誓,再有采花恶行,要避千刀万刷万箭穿而死。”
舂已度已经获得自由,心暗喜,身子后退一步,摆出要下跪的姿态,嘴里在说:“在下发誓,在下发誓。”随着字的出口,舂已度的脸上出现了阴冷地一笑,袖子一思,从里面飞出两支袖箭,分别击向文江河和那姑娘。文江河没有提防舂巳度暗下毒手,相距不到半丈,那小巧玲瑰的袖箭吃眼间已到面前,根本无法躲避,若射进非透身不可。
他怒火生起,大喊一声,两只手全伸出来,分别去夹那两支袖箭。
姑娘巳经看清是怎么回事儿,叫出声来道:“不好了”这时文江河的手已到,将两支袖箭夹个正着,说道:“你是找死。”“春已度是何等惜命之人,袖箭一发出人就双腿拔起,转过身子,往后便跑。
他跑出没有几丈,便被两个人堵住。一个是林中雨,一个是司马冬,一个持剑,一个拿扇,包抄过来,后面是文江河和那姑娘,春已度成了翁中之鳖,纵有翅膀也逃不掉
原来文江河三个挤进人群,打听明白发生的事由之后,都被春已度的霸道行为激怒了。他前来追赶春巳度,解救被劫走的姑娘。林中雨和司马冬收拾两个大汉,并解救老妇。等把大汉打跑了,才赶来相助文江河,正赶上春已度要逃走,他们堵个正着。
文江河真想用手中的袖箭把这个淫贼的心穿透,那不过举手之劳,可是他忍住了,还有要紧事向这个人打探,他走过去说道:“你还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我们见识见识。”春巳度兵刃丢了,人被围住,处境非常危险,一反刚才那低三下四之态,反而强硬起来,头晃脑地说道:“我要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能把你们吓死,识时务者为俊杰,快让大爷走人。”
林中雨把剑朝前一挺,直点舂已度的咽喉,大叫道:“快说,你是什么人?我数五个数,超过五个数就让你鬼。”
春巳度伸手从腰间摘下一块圆牌,是金子的,朝林中雨亮一亮说道;“我乃是皇上派往辽阳行省失宝赤万户府的使臣,专门催交皇贡海东青的三品官员,微服在民间访。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朝廷就会发大兵,让抚松城血成流河,让你们几位灭门九族。”
林中雨虽不认得那金圆牌上的八思巴字,但知道是朝廷发给品位较高的大臣出使用的身份信物。不论是行翁、路、府、州、长官见金牌都得提供车马住处,还得派兵保炉。还有银圆牌、铜圆牌,那是中书省、枢密院、御史台、各行省发放的,供中级和低级官员使用。
林中雨本想数数,觅了金圆牌,就无法数了,不知如何是好,征征地站在那儿,剑也垂下了。
文江河常年在深山里学艺,并不知道官府中的事情,见春巳度用一个金圆牌把林中雨镇住,还说了一堆吓人的话,十分气恼,走上前来,一把将金圆牌夺下,在手中据一据说道:“这玩艺比我那金叶子沉不少,分成小块,够吃饭住店的盘缠了。”
春已度专横愤了,那里受过这等气,直翻白眼睛,说道:“这是皇上御赐的,赶决给我。我念你们山野之人不懂王法,暂且饶过犯上作乱之罪,赶快把小女子留下,走人”
那姑娘见春已度对自己还有坏心,没有半点悔改之意,并亮出什么牌子吓人,不由气冲丹田,飞手将手中的短剑出,短剑不偏不倚正中喉头,外面只露出凤头剑柄。春已度没提防姑娘飞剑,而且剑上贯满真力,一下子击中要害,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断气身亡。
文江河并没有杀春已度之意,要杀早就杀了,见姑娘一气之下杀了人,只好说道:“这样死太便宜他了。”林中雨说道:“我们杀了朝廷命官,惹了大祸,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江河道:“离开这里,老百姓也得遭秧,莫不如与他们拼了,杀他个痛快。”
这时老妇人赶来了,见春已度被杀,女儿安然无恙,她眼中滚出泪珠,深深鞠躬,说道:“多谢谙位英雄的见义勇为,老朽这厢有礼了。”
那姑娘跪倒在地,说道:“请大哥哥们受小女子一拜,救命之恩,终生不忘。”
文江河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们尚不知姑娘大名?”
姑娘脸上微红,轻声说道:“小女子叫梅有刺,因喜欢穿红色衣服,人称雪地凤凰。”
林中雨说道:“那我们就叫你梅姑娘了,梅姑娘快请起来,在下叫林中雨,那位是司马冬,救你的叫文江河。”梅有刺站起身来,泛泛那大眼睛,停留在文江河身上,脸突然红了,低头说道:“文哥哥,淫贼这柄软剑交给你,小女子要告辞了。”
文江河很爽快地说道:“就送给你吧,那是一件稀有兵刃,用上万斤的毛儿铁方能锻造一柄,可弯成拳头大小一,还可做腰带,携带方便,可以断金削铁,穿石破玉。我看你功夫不弱,完全可以使用这个兵刃。”
梅有刺没有推辞,遂将软剑扣在腰上,说道:“多谢文哥哥的关照。”
林中雨见有人朝这边走来,急忙说道:“赶紧把这具尸体藏起来,离开这里,叫人看见就麻烦了。”
他顺手将凤凰短剑拔出,交给梅有刺。”
司马冬见河边有一个破船,船底出现了很大的纹,船帮也腐烂了,有了主意,他把春巳度尸体拽过去,将破船翻过来,扣在尸体上面。
林中雨问梅有剌母女,说道:“二位家中何处?应该快些走,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梅有剌花一般娇漱的脸上出现了幽怨之情,说道:“我家住在吉林的口前镇,父亲梅风山开个小小的杂技班子,收了四五个徒弟,靠卖艺为生,虽谈不上富裕,但比一般人生活得要好,而且在辽东一带小有名气,特别是顶碗、走钢丝、空中飞人和舞是独家绝活。”
老妇紧着说道:“玩绝活,就得给绝活的价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有一天我们给松花江水路的总管鸟绿达表演,他点名要的节目全演了,按常规,至少要给二十两银子,可是当我丈夫要钱时,这总管非但分文不给,反而要留下梅儿做小妾,如果不从,就将杂班子的人全打入大狱。而那乌绿达年过五十,妻妾成群,长得像个吊死鬼似的,老鼠眼、短眉吊起、两服塌陷,没有耳朵,脸上的表情又阴又冷,一张野猪嘴看起来就像要咬人似的,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可专门霸占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被他祸害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知多少,他是个大淫魔。他身为朝廷四品官,倚仗手中的权力,把黑手要伸向年方十六的梅儿,做父亲的怎能忍心女儿受辱,他当场拒绝。”,
文江河听到这儿,说道:“这狗宫太可恶了。”
老妇继续说道:“更可恶的事还在后头,乌绿达见丈夫不从,便喊来十几名亲兵护卫,要将杂技班子的人全拿下。
我丈夫曾是武林中人,年轻时拜少林寺惠觉大师为师,学得一身本领。因参加反朝廷的义事失败,受到官府的通缉而逃到关外隐居,靠卖芝为生,一晃二十年平安无事。没想到遇上这等麻烦事儿被迫出手,将十几名亲兵护卫打得屁滚尿流,逃出了虎口。”
梅有刺走过来,用手拽扶着妈妈,悲哀地说道:“何必再提那伤心事,咱们走吧,别耽误了人家大事。”文江河虽然只听个开头,但已勾起了对不幸身世的回忆,眼前又出现了父母被独耳豹潘戈残酷杀的情景,那情景弁没因为岁月流逝而淡忘,反倒越来越清晰,就像眼前发生的事情一样。
他望着梅有刺那明亮又充满仇恨的眼晴,埋荡在心底的复仇火种被深深刺激,继而爆发出一团织烈的火焰,喷涌不止。他说道:“小妹妹,让老人家说吧,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有伤心的往事,我们同是天涯论落人。”
老妇又说下去。
“我丈夫是逃出了总管麻,可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寺,刚进家要带我一块逃往长白山,可是整个镇子就被官兵包围了,那乌绿达扬言如果不交出梅儿,就将全镇人杀个鸡犬不留,而且真的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一场大劫难降临了。如果凭丈夫和梅儿的武功,纵有千军万马也能杀出重围,但一向对我们很好的乡亲要是遭难,实在于心不忍,那是上千口人啊。梅儿见此情节,只好对我们说为了乡亲,只有跳入火坑了。我们夫妻无可奈何,只好先把人交出去,然后再想办法。”
“梅儿被带回总管府,那乌绿达淫贼兽性大发,不等天黑就对梅儿动起手来,又想摸,又想亲,又想咬,又要想夺走梅儿的贞洁。梅儿不从,又哭、又骂、又闹,还想刺杀那老淫贼,可那淫贼也会武功,没有成功,双方折腾了大半夜,谁也没占到便宜。”
“我丈夫担心梅儿出事,半夜潜进总管府,躲过那几百名亲兵护卫,找到女儿住的地方,冲了进去,举剑剌杀老淫贼。老淫贼破窗逃出,立即率亲兵护卫搜捕,房子几乎被刀山阵剑林围得风雨不透。”
“梅儿见爸爸拚死来救自己,非常高兴,父女俩从房顶窜出,越过几座房子,已经上了高墙,跳下去便脱离了危险。不幸的是梅儿他爸爸被一根虎须做的毒针击中,刚逃出吉林城,丈夫便毒发身亡。”
文江河一听虎须做的毒针,周身不由泛起一殷寒流,自己不也险些被那韩针夺去性命吗!若不是摇心婆婆解救,怎能活到今天,他说道:“我知道用虎须针的人是谁,是一个萨满。”
老妇人道:“对了,那鸟绿达信萨满教,家里就修了一座萨满巫祠。”
文江河说道:“那萨满原来是官府中的人。”
老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汕纸包,将汕纸包打开,出现了一根细如发丝的虎须,在阳光下闪着乌光。
文江河一看,不论长短、粗细、形状都与自己所中的一样。
事惜发展得似乎过于离奇,可又真真实实摆在面前。
文江河心里的旧恨加上新仇,燃起了冲天大火,说道:“这虎领毒针又叫夺命针,在下也险些死在上面,我一定要找到那萨满报仇。”
梅有刺神色一振,眼放异彩,娇声说道,“文哥哥,我要和你一块去报仇。”
文江河怔了一下说,“这……不便吧!”
梅有刺粉脸流泪,往事如梦,一幕幕在心头闪过,这个始查人间甘苦的少女,被仇恨激得热血涕腾,她竞然伏在妈妈身上大哭起来。她呜咽道:“我要报仇!我要报仇!”老妇一边替女儿擦泪,一边说道:“苍天有眼,也许我家的血海深仇能报了。文公子,老朽就把梅儿托付给你了。”
文江河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弄得不知所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老妇推开怀里的女儿,轻声说道:“娘走了,明年此时在爸爸的坟前见。”
梅有刺说了一句:“妈,我忘不了你的养育之恩,我一定听文哥哥的话。”
等文江河醒过来时,老妇人巳经没有影了。
一个母亲把正值丰茂年华的女儿托付给一个素不相识只能算萍水相逢的男人,这意味着什么?
林中雨知道世道艰辛,江湖险恶,说道:“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梅有剌说道:“文哥哥,咱们走吧”几个人急忙朝福顺客栈奔去。
第36章顶碗少女采花淫贼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