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这几个石像鬼好凶啊,快要拆散我这老人家的骨头啦,哪个人都好,快来帮帮忙吧!”
“住嘴!你那些石像鬼算甚么,我这里的魔兽才麻烦呢,你要不要来试试看?”
“你们俩别再吵了,别忘了,所有的亡灵都是我负责在砍的!”
“啰嗦!不过是随便挥剑而已嘛,有甚么资格和我比较?”
“话说得那么好听,那你来对付这些亡灵啊,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拳头是否能对这些东西派上用场。”
“你的激将法是无法对我产生效用的,喂,有亡灵向我飞过来了,你还不过来?”
“你没看到我很忙吗?那么怕的话,就将它引来我这里,我会顺手砍了它。”
“如果我抽得出身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何必向你求助?”
“哈哈,你也会有向我求助的一天啊。”
“给我记着你的话,你最好祈祷,你以后不会碰上需要我帮忙的场合,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你放心吧,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开始在祈祷了,而且不曾有一天中断过。”
“你们两个人啊……能不能看场合来说话啊?救命啊……有亡灵要帮石像鬼攻击我了。”
“我来了!”费欧娜猛然展开旋转,将四周的魔兽悉数弹开,与此同时,血花也不断从她身上飞溅而出,但她连一声呻吟都没有发出,便跃向求救的德瑞克身前,一拳一个的,将它们全击成粉碎,从头到尾,坐在她肩上的莉耶连晃也不晃一下,可在击碎石像鬼之后,费欧娜也从口中吐出了一口血,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她的拳头原来正在微微颤抖着。
这时候,一个亡灵提着剑往他们飘来,看着这个连斗气都无法造成伤害的对手,费欧娜只觉一阵晕眩,想带德瑞克离开,双脚却是一软,险些跌在地面──就差那么一点,约克兰已先扶着她的手臂,剑光连闪下,那个亡灵立时在哀嚎声中消逝乾净。
从刚才开始,虽然渊已经选择了最好的路线,来避过大部份的敌人,但这座沼泽里的敌人实在太多了,多得不管他们跑去甚么地方,都会引来一群敌人追赶的地步,而且随着他们深入沼泽,遇到的敌人也越来越多样化,除了一开始的魔兽和亡灵外,他们已陆续遇上了石像鬼、丧尸、骷髅兵、吸血蝙蝠之类的敌人,由于他们采取连打带跑的战术,结果一路上不断引来新的敌人,到了现在,他们已经深陷包围,就连渊也没办法找出能让他们安全脱身的道路。
“你实在太乱来了。”在鬼火的照耀下,约克兰的神色显得格外严峻:“想想你的伤势,你刚才怎么可以用出那种招式?”
“我高兴用甚么招式就用甚么招式,身体是我的,你没有权利管我!”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约克兰吼完,便猛烈咳嗽起来,经过那么久的战斗,之前被他们逞强压制的伤势,终于开始以凶猛的姿态,侵蚀他们的战力,即使周围的敌人会突然只剩下其中十份一的力量,相信他们也抵挡不了它们的下一波攻势。
突然间,所有敌人就像感觉到某种危险的逼近,也不理仍留在场中的约克兰等人,转身就逃个干干净净,让现场重新回到黑暗之中。
这副光景,令约克兰看了也只能疑惑的道:“发生甚么事了?”
费欧娜仍旧是第一个回应他的人:“天晓得,不过应该和好事无缘。”
“好事是不可能在这里发生的,会在这里发生的好事,肯定和更糟的坏事有关。”
德瑞克不祥的预言成真了。
沉重的脚步声不断响起,即使身处漆黑的空间内,他们也一样能从空气的震荡中,感觉到对方的降临,为了舒缓沉重的压力,重伤的两人也开始做出不切实际的设想。
“你说那是甚么东西啊?”
“我说……会不会是已经死掉的大象啊,还是已经死掉的大猩猩?”
“我看不像……应该是亚巨人吧,已经死掉的亚巨人!”
“亚巨人会有四双脚吗?”
“说得也是……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两个亚巨人?”
“因为我的预感告诉我说,那是一头大象。”
“我的预感也告诉我说,那是两个亚巨人!”
在旁的德瑞克嘟囔道:“亚巨人和大象的尸骸,能有本事将那些东西全吓走吗?”
两人不满的朝他瞪道:“不然你以为是甚么?”
“骨龙。”毫不在乎的声音,将隐藏在他们心中的最坏设想说了出来:“一头不知道为甚么会在这里逝世的龙族尸骸,也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那些东西会逃走的理由,就算同是死亡与黑暗的同伴,依然存在的‘龙惧’,还是足以将所有魔物亡灵吓退,所以我们待会要面对的,大概就是世上除了真正的龙族外,没多少生物能和它正面作战的骨龙了……或许巨人可以办到。”
“别拿那种已经绝迹的生物出来提,世界上已经没有巨人了!”约克兰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别说了,快带路吧,我可不想和骨龙交战。”
“没错。”费欧娜难得的支持约克兰的意见:“快走吧,我们的目标是沼泽中心的那座塔,不是那头骨龙。”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不过……”接下来,渊很轻易就用说话来将他们的情绪打入谷底:“我们必需越过那头骨龙,才能进入下一个‘点’,所以……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甚么叫我们自己想办法?你……”说到这里,约克兰陡地一呆,只因渊早从他背上消失了踪影。
“那家伙竟然抛下我们,自己逃走了!”费欧娜的声音中,显示出相当的不可置信和愤怒,或许这是因为,在她心底有着要靠渊来摆脱这个危机,而渊却弃她而不顾的关系吧:“等我下回遇到他,我一定要宰了他!”
德瑞克悲观的道:“等我们有命活到那时候再说吧。”
没人反驳他的话,不论他们具有多强的勇气和本领,在可以独自剿灭一个军团的骨龙面前,他们的存在仍是那么的渺小,更别提他们现在正处于伤疲交煎,连逃跑也做不到的情况下,除了期待奇蹟外,他们还能期待甚么呢?
“约克兰。”约克兰闻声一呆,自从他认识费欧娜以来,这还是费欧娜第一次以如此正经的方式来呼唤他的名字,当下也不敢怠慢的做出回应:“甚么事?”
“你还有留着甚么绝招没用吗?例如说你那把剑里头,是不是还藏着甚么秘密?”
“这个嘛……招式是有一个,不过我不想用。”约克兰还以一丝苦笑,继续道:“至于这把剑,天晓得它还藏着甚么秘密,在几个月前,我还以为它不过是一把好剑而已。”
“这样啊……”费欧娜沉吟一会,突然道:“你有没有发觉一件事?”
“有,骨龙已经停止移动了,不过我敢打赌,它是在看着我们,只是还不准备攻击而已。”
“能提出它可能这么做的理由吗?”
“我听说过,骨龙是没有智慧的,所以我不认为它是在观察我们,所以……或许它在考虑着,在吃我们的时候,该用甚么配料……”
费欧娜冷冷的道:“如果你能暂时不用屁股来思考的话,我会相当感激你。”
约克兰听了只哈哈一笑,德瑞克则道:“无论如何,这总对我们有利无害……”
“再有利,最后还不是得被这骨龙宰?”约克兰蛮不在乎的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为甚么这头龙一直不再过来,难道它真的在思考?”
费欧娜嗤之以鼻:“再怎么伟大的龙,死后除了本能外,不会有任何东西剩下。”
约克兰完全不在乎费欧娜语气中的嘲弄,只道:“能让一头龙因为本能而不敢前进,通常原因只有一个,你说这个原因是甚么?”
费欧娜双眼一亮,明白了约克兰的意思:“恐惧。”
德瑞克听得身子一震:“它在害怕甚么,天底下有甚么东西,能够让龙感到害怕?”
“我怎么知道?”约克兰双手一摊,脸上的苦涩笑意更浓:“在我听说过的每个神话传说里,都没提到龙会害怕甚么,或许……它们会害怕比它们更强的龙?”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德瑞克摇头晃脑的道:“不管骨龙活龙,还是其他东西,在这种地方,又能让这头龙害怕的东西,多半不会对我们太亲切,你要是以为它们会对你表现仁慈,那你就错了,它们只会在你没有戒心的时候,一口将你的头咬下,不过……我不认为能让骨龙害怕的东西,会需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我们。”
费欧娜点头道:“谁都会这么想,所以……请你免开尊口。”
约克兰开口了:“我有个提议,你要不要听听看?”
“哦?”虽然费欧娜只回应了一声,不过她的语气却等于在向人们宣告,她对约克兰的提议充满了兴趣,而约克兰也毫不客气的说了下去:“我懂得或许可以击败这头骨龙的一招剑术。”
费欧娜眉头一挑:“有这种招式?”
“是的。”约克兰轻抚莉耶头部,昏昏欲睡的她,还不知道究竟有甚么事即将发生,只依恋的任由约克兰的手在她头部游走:“不过以我现在的状况,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将这一招发挥到甚么程度,不过这一招的威力确实相当强大,所以我不常使用,至少到目前为止的这几年来,我都不曾用过。”
在黑暗中,费欧娜直视着约克兰,冷冷道:“后果呢?”
“嗯?”
几分粗暴的感觉自然的从费欧娜语气中流露出来:“我在问,要是你用了这招,会有甚么样的后果出现在你身上,尤其是在你的伤势还没好的这个时候。”
“你有必要知道吗?”
“至少这小女孩有必要知道!”
看着呼吸声越趋平缓的莉耶,约克兰不由哑然失笑,在这种情况下,这小女孩竟然还能用这么安稳的态度来面对,想必未来将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喂,你发甚么呆,回答我的问题!”
约克兰望向一旁的德瑞克,发现他完全被费欧娜的气势压得说不出话来,不由又是一阵暗笑,总算回答了费欧娜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任何有关使用这招的记忆。”
“告诉我,你有没有做好死亡的准备?”
“有。”
“那就不行。”费欧娜将一样东西丢到地面,灿烂的光芒登时闪现而出:“看着我,想想看要是你死了,那这小女孩会怎么样,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你和她之间的关系,不过你的死一定会对她造成很大的打击吧?”
“有你在,我不必耽心这个问题。”
费欧娜一呆:“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第一,她挺亲近你的;第二,你应该会好好照顾她吧?”
费欧娜忍着出拳的欲望:“别想将责任推卸到我身上来!”
德瑞克出声劝架道:“你们俩别吵了,现在的状况适合用来吵架吗?”
约克兰连忙应声道:“就是说嘛,现在应该是齐心合力,共同应付这个难关的时候啊。”
“你……算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你转死性啦?”
“我只是不想打没效益的战而已。”
“话虽如此…”德瑞克插嘴道:“就算我们想逃,似乎也逃不了吧,就算我们逃得出这头骨龙的手掌心,也逃不出外头那些怪物的围剿啊。”
沉默再度支配了一切,战也不行,逃也不能,那么他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在不远处,早应朝他们走去的骨龙,正默默的站在那儿,缺少眼珠的眼眶,默默的盯着前方,就像要将那一片黑暗看透,事实上,不论这世间明亮与否,对它都没有差别,肉体已经毁灭的它,虽然没有了意识,也没有了智慧,但它身上仍残留着生前的大部份力量,即使这力量再怎么不完美,要毁灭那些如蝼蚁般的敌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事。
问题在于那股讨厌的力量。
那股既不属于光明,也不属于黑暗,更不属于任何元素的力量,偏偏是那么的强大,自它死后,它的本能还是首次遭到如此强大的压制,往日的理智回到心头,拼命压抑着它的凶性,这种感觉令它相当不痛快,越想放任本能行动,理智就展开越强的箝制,徒然使它越加愤怒。如果它还保留着一丁点往日的智慧,或许它会知道,甚么才是它现在应该做的事吧,只可惜,长时间的死亡,早已令智慧点滴不漏的离开了它,它连自己在面对甚么东西都不知道,又如何说得上针对它来思考呢?
它朝上长开嘴巴,虽然它没有发出声音,但在沼泽中流荡的其他东西,却像亲耳听到它在嘶吼般,深深感受着它的愤怒,纷纷向更远的地方躲去,唯一还留在原地不动的,就是那几个蝼蚁般的东西,以及那令人讨厌的力量。
愤怒刺激得它越来越疯狂,也让理智的作用越渐衰微,它慢慢的向前踏出一步,最终重重的踩在地面,却没有陷入泥泞中,只因它已张开仅留骨骼的双翼,准备在千年的死亡后,再度展开振翼翱翔的动作。
不断提昇的愤怒,使它仅存的最后一点理智,也终于被吞噬殆尽,它再度抬头向天,做出在千万年前,还会被称为嘶吼的动作,然后,这头骨龙终于飞了起来,虽然没有飞得太高,但它确实一点一点的,从树与树的间隙中,朝它讨厌的对像飞过去,它已经决定了,不管那力量是甚么,即使自己可能会被毁灭,它也要将那力量连同那几个蝼蚁一块消灭!
被困在沼泽中的旅人们,完全没有感受到危机的降临,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骨龙正悄无声息的往他们接近过来,而这时的他们,却还在那争论不休,丝毫没有该有的警觉性,唯一的和事老则在屡试屡败后,完全放弃了劝架的打算。迳自走到一旁生闷气。
费欧娜突然停止说话,在一瞬间,她背转身子,全身微微前倾,处于戒备状态下,由于之前的光线尚未消散,约克兰甚至可以看见,她的毛孔就像愤怒的猫一样竖立着,一触即发。
其他两人很快就被这种气氛感染上了,只见他们纷纷握着自己的武器,小心翼翼的准备着,约克兰更一脚那会发光的东西挑起来,远远踢了出去,直到那东西远远落下,然后光芒消失的瞬间,他们的心也跟着那道光芒一块被泥泞冻结了。
他们终于看到了缓缓飞翔而来的骨龙,同时,一道火柱也突然从三人当中爆发开来,强劲的爆风,使控制不了身形的人们分别倒向一边,漫天飞起的泥泞,也跟着洒落人们身上,将他们弄得狼狈不堪。
骨龙做出对天长吼的模样,失准的攻击进一步撩起它的怒火,使第二道,第三道火柱也跟着从泥泞中爆发,虽然落点都有所偏差,没有直接对人们造成伤害,然而火柱连同泥泞爆发的场面,却恍似火山爆发,三人们只觉大地不断震动,泥泞不断直溅而下,火焰的灼热感更一直流连身边不去,除了在泥泞中打滚逃生外,这些被称为‘武者’的人们,竟然都没有办法让自己处于更好的局面。
“哇!”随着一次爆炸产生,早已醒来的莉耶就在尖叫声中,离开了费欧娜的怀抱,迳自往三人以外的另一边投去,奇怪的是,当莉耶飞离费欧娜时,骨龙却停止了火柱攻击,头颅转对莉耶落下的方向,没有人知道它在想着甚么,只看到,一颗纯白色的火球正不断从它口中凝聚成形。
“莉耶!”一看这模样,对莉耶相当关心的一对男女心中便冷了半截,纯白色的火焰,几乎可说是火焰魔法的极致,在神魔战争时,众神的武器就是用这种火焰来打造的,可说是世界上最炽热的火焰,在传说中,这种火焰甚至拥有将人的灵魂一并烧毁的能力,所以当约克兰费欧娜看到这一幕时,他们先惊呼出声,接着竟然采取了同一个行动:同时往莉耶跑去,只求能在骨龙发动攻击前,先将莉耶救出它的攻击外。
尖啸声响起,但那不是骨龙的尖啸声,而是火球高速划破空气时,所产生的声音,这时约克兰两人已来到莉耶身旁。眼看纯白火球直击而下,费欧娜连忙抱起莉耶,正想逃走,却在呜咽声中扑倒地面,虽然不情愿,但鲜血正大量的从她右脚爆发出来,在最紧要的关头剥夺了她的行动力;约克兰虽然不知道她身上出了甚么事,可他一看费欧娜冷汗直冒,试图站起却一而再倒下的情况时,他连忙拦在费欧娜和火球之间,一声大喝,迳自向火球挥剑,心里则在暗自祈祷,希望隐藏在这把剑里的力量,能帮他化解眼前的危机。
此时此刻,德瑞克不由绝望的闭上眼睛,不管是从角度,还是速度来看,这三人已绝无生望了……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逃出生天,除非……有奇蹟降临在他们身上吧。
奇蹟没有发生,当约克兰的剑和火球相碰撞时,火球反化成一道强光,即使已闭上眼睛的德瑞克,都得举手遮挡视线,才能稍减被强光刺痛眼球的痛楚。震耳欲聋的声响迸散开来,和“呼呼”的风声一块掩没了一切,灼热的气浪迎面而来,将德瑞克吹倒在地,每一点风都在努力将德瑞克身上的泥泞吹乾,让内蕴的热量深深钻入德瑞克体内,无法发散。从空中落下的已不是泥泞,而是一块又一块被吹乾的泥块,尽管德瑞克已努力缩起身子,但仍被打得不断呼痛,一棵被炸掉底部的大树倒了下来,险些将比它年轻许多的老人压在身下,在这当儿,德瑞克也没细想,只拼命往后爬去,越远离那头骨龙攻击的地方,他的状况就越安全──即使没了约克兰和费欧娜保护的他,其实和赤身裸体在冰天雪地上行走没两样,但只要能摆脱这股烈火,就甚么都无所谓了。
在德瑞克以为事情都结束的时候,第二场爆炸开始了,而且比之前还要强烈万分,德瑞克根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只拼命顺着风势往外逃去,所以当风势突然变得向内收时,一时收脚不住的德瑞克立刻凌空飞起,大惊下连忙紧抓大树,深怕自己也被卷入那团火焰中,被烧得连灰烬也没有留下。
渐渐的,风的威力减弱了,德瑞克却仍然紧紧抓着树身不放,仿佛这棵大树便是他的生命线,却不知,这棵大树已被风势刮得连部份树根都离开地面了,只要再来一阵强风,他就会连同这棵大树一块飞入火焰中。
德瑞克可以听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之前攻击的残余爆炸,还是那头骨龙还在继续攻击,总之震撼力是越来越小,德瑞克终于回头一看,登时看傻了眼,也忘了抓着树身,直到他落下地面,他总算接受了事实,却仍掩不住那份惊容。
由于刚才那阵混乱的关系,许多大树要不就是直接被炸成灰烬,要不就是被强风吹倒于地,在沉沦沼泽中形成一片大空地,让黄昏的彩光在相隔许多年后,再度洒落在这片土地上,在德瑞克面前编织一片蒙胧的色彩。
在另一边,骨龙仍然向地面发出和之前一般无二的火球,之所以没有引起和之前一样强烈的爆炸,全因为在它下方,有道水蓝色的光幕正拦在那儿,每一道火球击下,都在碰上光幕的瞬间发生不甚强烈的爆炸,然后消失无踪,而这道光幕的来源是──当德瑞克看清这一点时,他先使劲揉揉眼睛,又拍打自己的脑袋几下,才总算接受了这个事实。
在光幕下的中央点上,一个小女孩正飘浮在空中,眼珠透射出人类不该有的绯色光芒,只要望上一眼,就不由为这对眼睛的美态所震摄。水蓝色的光芒一直从她身上透射而出,再聚集在她高举向天的掌心上,形成这道将火焰拒诸在外的光幕,约克兰和费欧娜则以不同的姿势坐在下头,用不亚于他的惊容,瞧着飘在空中的她──一个约克兰因为一时好心而收养的孤女,一个费欧娜甫见面便大为疼爱的小女孩,此时却是如此陌生,让他们不得不自问一声,到底现在浮在那儿的人,是谁?
思忖间,光就像盛开的花朵般,猛地从莉耶身上绽放开来,一时间,三人所能看到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填满了这如雾似幻的水蓝色,几乎就要让他们疑心,自己是否突然被抛到了大海里头。
那头骨龙可没这么好的心情了,随着水蓝色的光芒占据了整个空间,在它周围突然卷起一道白色的波纹,像漩涡般绕着它旋转,将它的骨头一根根的卸下,磨成粉碎,骨龙不断挣扎,却无法挽救它的命运,最后,它成了一堆随着漩涡,而在天空旋转的粉团,突然间,一场爆炸使它四散开来,像雪一样洒落地面,蓝光才逐渐消散,莉耶也随着蓝光减弱,冉冉下降至约克兰怀中。
看着莉耶在怀中熟睡的模样,约克兰心里百感交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甚么才好。
第53章莉耶,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