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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在庄福苑已经小等了一会,可是却不见欣儿回来,浣碧心中担忧着宋平安的情况,不知道该如何的是好,急的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可却无人敢上前搭话去,因为谁也不敢招惹长思苑的人,以免惹火上身。
  唯有前来为宋平安诊脉的青衫见了浣碧这样的模样,倒是一反平日里的冷漠,上前询问了一句,浣碧这才将宋平安的情况简单的道来。
  青衫听到浣碧的话之后,连一句话也没说,便直接的飞身,朝长思苑飞去。
  只怕宋平安这时,孩子已经是保不住了的,但愿大人不会有所危险,这是青衫在心中所祈求的。
  以宋平安的身体状况,只要是出了一点事故,腹中的孩子必然是会流掉的。但是,宋平安的身子太过羸弱了,若是不能及时救治,怕是会命陨了也说不定,叫青衫如何能够不担心,怎么会有功夫听宋平安把话说完呢!
  “宋平安,不要怪我心狠,要怪就只能怪你做事不仁义。既然答应了我,不会与我抢夺王爷,就不该怀了王爷的孩子,还想要坐稳你王妃的宝座!”不知何时下了地的秦梦歌,站在了宋平安身边,看着已经半昏厥状态中的宋平安,冷声的说着话,轻提着罗裙,抬脚便是朝宋平安的小腹上踢了下去,动作稳准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秦梦歌是个练家子呢!
  这一脚,足以让一个正常怀孕的女子,腹中的孩子死去,何况是宋平安这样一个受了重创的女子,无疑是雪上加霜,莫说是宋平安腹中的孩子定是保不住的,就连宋平安,怕是也命悬一线了!
  而秦梦歌的这个动作,又哪里像是生了病的女子,倒像是一个女牢中的女狱卒,手段利索而残忍!
  “啊!”吃痛的大喊一声,宋平安的身子瞬间蜷成一团,只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便再无任何动作,而人已经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疾奔而至的青衫,刚刚来到长思苑,所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见宋平安受到伤害,青衫想也没想的,便抬脚将秦梦歌踹飞了出去,没有顾及自己这一脚的轻重,是否会要了秦梦歌的性命!
  对于一个狠毒的女人,青衫不介意破例,做一回打女人的男人!
  蹲下身子,青衫忙为宋平安先行诊脉,在确定宋平安的情况如何严重之后,青衫立即封了宋平安身上的几大穴道,以免宋平安会伤势更重!
  抱起宋平安,青衫没有考虑男女设防一说,更是不在乎自己会被沾染到满身的血腥,只是想要救得宋平安的性命。
  除此之外,青衫不在乎任何的事情来。
  然而,青衫还没有将宋平安抱走,却听原本该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秦梦歌,却冷笑着说道:“你这么紧张王妃,莫非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不成?”
  “我真应该下脚再重一点,直接要了你的性命!”青衫停下脚步,冷冷的回眸望着秦梦歌,说了这么一句狠话来。
  “若非如此,你为何要如此的紧张别人的女人?”秦梦歌自以为聪明的继续说着话,可胸口被踹了一脚,她的脸色已经苍白,显然是受伤不轻的。
  “我若是再看到一次这样的情景,我保证不会让你有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即便你是个女人!”青衫对秦梦歌说了句警告的话,便抱着宋平安准备离去。
  就算秦梦歌再如何的惹人厌恶,可毕竟只是个女流之辈,青衫还是脚下留情了,没有一击要了秦梦歌的性命。
  只是,秦梦歌毕竟是有心疾的人,被青衫这么一脚踹下去,还真的是难以起身。只怕,秦梦歌的内伤,也会折磨她好一段时间,让她没有力气再去害人了!
  抱着宋平安,青衫施展轻功,尽快的离去,为抢救宋平安争取时间。
  看着青衫抱着宋平安飞檐走壁的离去,秦梦歌干笑了一声,低喃的说道:“宋平安,你到底是哪里好,为何这么多的男人愿意为你不顾一切?王爷是这样,青衫是这样,你的太子哥哥是这样。就连那个总是看我不顺眼的孟子冉,也是一再的想要撮合你和王爷。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这么多的男人,都心向着你?难道,只因为你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吗?我秦梦歌不服,我不会输给你的,绝对不会!”
  秦梦歌大声的嘶喊着,可却牵扯到内伤,而重重的咳嗽了起来。
  刚刚赶回来的浣碧,看到宋平安已经不再院中,可自己的主子却倒在屋里的主子旁,忙提着裙摆,快步的跑了过去。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浣碧急忙的蹲下身子,要搀扶秦梦歌。
  谁知,秦梦歌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般,将浣碧给推到在地,并且冷笑着说道:“这是我养了多年的好奴才,竟然为了救那个贱女人,而不顾我的安危!宋平安,你真的是好狠毒,就连我身边的人,你也想要收买了过去吗!?”
  “主子,奴婢扶您起身吧!地上寒凉,小心受了风寒啊!”浣碧说着,忙起身,又要去搀扶秦梦歌。
  可是,秦梦歌虽然身体是柔弱了些,但内心却也是倔强的紧。
  扬手便是一巴掌摔在了浣碧的脸蛋上,秦梦歌冷声的说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想要巴结的新主子,已经被救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莫不是你想要害死我,好讨好你的新主子嘛!?嗯?我告诉你,我秦梦歌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就算你有心要害我,我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秦梦歌说着,重重的咳嗽了起来,捂着胸口一个劲儿的咳嗽着,可见身体是真的受到了伤害。
  见秦梦歌如此的难受,浣碧着急的眼泪都快要留下来了。纵然秦梦歌对她不善,可身为奴才,若是伺候不好主子,那是连命都要没了的啊!
  更何况,秦梦歌就算是死,也一定会拖着浣碧一起陪葬的!
  跪着走到秦梦歌面前,浣碧不敢再靠近,但还是毕恭毕敬的说道:“主子若是气恼于奴才,稍后自可对奴才教训了便是。但是,奴才是真的担心主子的身子啊!主子可以生气,但不可以与自己怄气。若是主子的身子有了什么闪失,只会让敌人得意。难道主子忘记了对奴婢说过的话,这个成王府里,没有王爷的恩宠,便连活下去都是难的。而奴婢,是主子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更是唯一真正关心主子,不会害主子的人啊!”
  听着浣碧所说的话,秦梦歌渐渐的抬起头来,目光悠然的望着秦梦歌,闪烁着不定的神色来。
  这番话,的确是秦梦歌所说过的话。可是,自从宋平安来了之后,秦梦歌的自信已经荡然无存,她真的不知道若是楚离殇的心不在她这里了,那她以后要如何的活下去。
  莫说是这个王府容不下她秦梦歌的存在了,就算是能有她的安身之地,可秦梦歌又要以何种身份,何种脸面,何种心态留下来呢?
  已经没有了亲人,只是孤身一人的秦梦歌,好像除了浣碧之外,真的没有人可以相伴左右了。
  但是,浣碧对宋平安似是有着担忧和同情的,这样的奴才,她真的还可以留在身边用吗?秦梦歌是真的不敢确定了。
  在出卖与被出卖之间,秦梦歌只会选择前者,她真的无法接受被人抛弃的感觉。
  “浣碧,你敢发誓,这一辈子,你都只是我秦梦歌的奴婢,不会背叛我,永远都会留在我身边吗?”秦梦歌问着,语气里带着几分的不确定,还有一丝不明显的祈求来。
  “是,奴婢保证。这一辈子,奴婢都会陪在主子身边,会尽心尽力的服侍主子的,绝对不会有半点的异心。否则,天诛地灭!”浣碧举着手指,说着誓言,希望能够让秦梦歌相信。
  听了浣碧的誓言,秦梦歌似是有些相信浣碧会一直陪着她的,可是眼眶却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到头来,能够这样信誓旦旦的留在她身边,一辈子不会变心的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宠爱着她的楚离殇,而是她的婢女罢了。
  女人,活到她这样的悲催份儿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心中一口怄气,秦梦歌想要开口说话,可却是吐出一大口的鲜血来,和着泪水一并的落在衣襟上。
  见秦梦歌吐血,浣碧心中紧张的要命,可是却不知道能为主子做些什么,只得起身走上前去,想要扶起秦梦歌,再去找大夫。
  “浣碧,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你这辈子,都不可以背叛我。”秦梦歌身子虚软的靠在主子上,拒绝浣碧的搀扶,却是说出了这样一句令人心酸的话来。
  到了这个时候,秦梦歌真的意识到了,除了秦梦歌之外,她真的是什么也不再拥有了。
  楚离殇的心已经偏离了,即便是宋平安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可楚离殇仍然是不会再回到她身边了。
  可是,自己的重伤,怕是也没有机会再留在楚离殇身边了,再也不能看楚离殇宠溺的说一次此生都不再负她。
  又或许,此生与楚离殇都不会再相见了吧!
  “是,奴婢说过,奴婢不会离开主子的,这辈子都不会。”扶不动秦梦歌,浣碧只能干着急,可是却忘记了长思苑还有其他的奴婢在,可以唤人来搀扶的。
  “浣碧,我知道你心中是恨我的,恨我对你的苛刻。我也知道你是怕我的,怕我责罚于你,怕我会要了你的命。可是,你可知道,无论我怎样对你。在我心里,你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这些年来,因为王爷,我的个性变得越来越坏,可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唯有在你面前,我才可以展现出来。浣碧,你可知道,我是多么怕你会离开,怕连你也不再要我了。”秦梦歌说着,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在血红的颜色下,更显得苍白。
  “奴婢怎么会离开主子呢!主子,你不要说这么多的话了,奴婢这就去叫大夫来,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的。”试了几次,可是仍然搀扶不动秦梦歌,浣碧急的眼泪一个劲儿的流淌着,说话也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