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莉丝眼前的世界突然像是镜子般碎裂,她和瑟塞尔掉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一个巨大的黄金天秤出现在他们下方,魔龙的身躯落到其中一边的托盘上,“这不该发生的。”祂无法相信身为帕莱拉的祂竟然会陷入了这个魔法的掌握中。
阿米特出现在他们面前,身上纯白的衣服发出微微的光亮。“您的力量太过衰弱使您在精神上无法抵抗邪恶审判的影响,大人。”她恭敬的解释道,接着她从头上的饰品上取下一根白色羽毛。“现在,请容许我为您的灵魂做出判决。我将放下这根象征真理的羽毛,如果下沉的是您,代表您的灵魂善良无瑕,您将可毫无损伤的度过审判;如果下沉的是羽毛,代表您的灵魂沾染邪恶,需要接受审判的惩罚,羽毛下沉愈多,代表您的罪恶愈深,您所受的惩罚也会愈重。”说着,她将羽毛放到另一边空着的托盘上。
艾薇莉丝摒息看着,心想瑟塞尔比那根羽毛不知道重了几百倍,怎么可能会使羽毛下沉而受到惩罚。她似乎忘了幻兽课堂上看过的那篇关于阿米玛特的故事,主人翁贝蒂姑妈在接受邪恶审判后可是住院了一个月才康复,她也不可能会比小小一根羽毛轻多少。
天秤在羽毛放上去时左右晃荡了一下,接着,很明显地,放着羽毛的托盘垂直落下,而载着瑟塞尔的托盘则高高升起,彷佛那根羽毛是世界上最沉重的东西。
“真理总是无比沉重。”阿米特看着羽毛感叹的说。
“开什么玩笑!”瑟塞尔怒道,“我是帕莱拉,你没有资格审判我!”
“无论您怎么想,它都已经发生了。”阿米特说完转向魔龙,身体突然变得无比庞大,鳄嘴张开,一口将魔龙咬成两半。
艾薇莉丝在瑟塞尔痛苦的叫声中睁开眼,魔龙的后半身与双翼全都无力地垮向地面,彷佛受到了极严重的伤害。女孩想趁这时候挣脱,但全身还是被祂紧握着,没有机会逃开。这时炎精灵青焰和夜翼都飞了过来,试图扳开魔龙的爪子救她,维多也不知道从哪里跳了上来,努力想用它的身体帮忙。
“你们……”看到每个人都拼命的想救自己,艾薇莉丝也努力地把手抽了出来,眼看似乎就快要成功,一团黑影来到他们头上。“小心!”她惊叫道。
“我受够了。”瑟塞尔低沉的声音道,两个龙头仰起,整个身躯也随之站起。突然间,毫无预兆地,祂的另一只爪子挥了过来,青焰被祂拍个正着,带着飞散的火焰跌落地面。夜翼及时避了开来,维多则躲到女孩身边未受波及。魔龙拍动翅膀准备飞起,一个高大明亮的人影却在这时跳到祂的背上。
“瑟塞尔大人,您此时的愤怒比最狂暴的舞蹈还要纷乱,它会使您毁灭眼前所有事物,请原谅我必需阻止您这么做。”那人说着竟然在魔龙背上使用火焰画起了诺加。
“琥珀!”艾薇莉丝在看到那人如熔岩般的长发时就已经认了出来,雪音的叔叔,亚特鲁·艾佛特的强力幻兽——火舞者颠伽迦。
“颠伽迦!”瑟塞尔回头看到琥珀,总是不把任何人和奇兽当作威胁的祂,神色上难得露出些许惊慌。“滚下我的背!”祂的两个龙头向后咬去,都被火舞者流畅的避开。祂腾空飞起,在空中翻转下冲,想将他摔下。琥珀身体伏在祂背上,手掌贴在火焰所形成的诺加上。“这可以让您稍微镇定点。火神印记!”火舞者大喊。
琥珀身上燃起了极亮的火焰,以他为中心的诺加跟着熊熊燃烧,接着火焰的力量穿透瑟塞尔的龙鳞,一条条透出来的火红色光芒如蛛网般流遍魔龙全身,让祂体内陷入了无法驱散的可怕高热之中。
“燃爆。”琥珀最后弹了一下手指,从瑟塞尔背上跃下。充斥魔龙体内的烈焰在祂身体里炸了开来,但那力量还不足以破坏祂的龙鳞,因此一大部份火焰从诺加中心喷出,其他则从祂嘴里吐出。
地面上的雪音看见瑟塞尔一边喷吐着两道火焰,一边从空中重重坠落,把地上撞出了一个大洞。“艾薇!”想到朋友还被抓在瑟塞尔爪中,她焦急的奔过去察看。
艾薇莉丝和维多摔在坑洞边缘,慢慢爬了起来,看起来都不像是有受什么伤的样子。这让雪音觉得很欣慰,却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瑟塞尔接连遭到两次强烈的攻击,却还是不肯放开艾薇莉丝,但也没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彷佛祂才是保护她的一方。
“雪音……”艾薇莉丝看到她,再回头看了看没有动静的瑟塞尔,心想一切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只要那些法师再把祂封印起来。她想到这里抬头看向天空,包括尼尔榭和布丽姬在内的法师们还是牢牢被固定在空中。
“艾薇,手给我,我拉你上来。”雪音对她伸出手说。
“不,雪音,快走!”艾薇莉丝突然叫道。
瑟塞尔庞大的身躯动了一下,接着很快地抬起头来,祂看到雪音向女孩伸出手,不禁低吼了一声道,“滚开!”爪子挥向她。
“须尔德!屏障!”雪音急忙缩手摸向腕炼,早瑟塞尔爪子一步施展出屏障术。但魔龙的力量太大了,应该要弹开攻击的屏障整个被祂扫飞,雪音飞开一段不短的距离才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全身都痛得站不起来。
“雪音!”慢琥珀一些时间才赶来的亚特鲁急忙赶到侄女身边,一边担心地看顾她,一边对着魔龙大骂。
瑟塞尔又抓住了艾薇莉丝。“不准你逃跑……你是我的……”祂不管维多在下面FiiFii叫着,把女孩捉到自己眼前说。
“大人,请您放下那个女孩,不要再执着于对人类的憎恨。”琥珀说,“我们知道您不可能被打败,您若能就此离去,没有人会阻止您。但如果您坚持要报复这些无辜的人,我们只能帮助他们抵抗,以您目前虚弱的状态,最终的后果我相信您也可以预料的到。”火舞者说到最后看了看天空的魔法师。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瑟塞尔再不离开,他会将法师们救下,那么祂终究会被再度封印。
魔龙带着恨意的目光射向他,祂知道情势对祂实在太不利了,被风暴驱散的唤兽师们已经重新聚集,向着这里过来;虽然对祂没什威胁性,但那些人类军队也已经集结好,缓缓向这里靠近。一旦被缠上,祂又像刚才一样受到攻击而昏厥的话,肯定不会再有上次的好运。现在最好的选择恐怕只剩下一个——回归神界。
即使如此,祂仍然非常犹豫。祂不甘心身为帕莱拉的祂竟然要在人类面前落荒而逃,也不甘心打开传送阵的计画无法实现,这对祂来说真是奇耻大辱。
“大人,求求您……”艾薇莉丝在祂爪上哀求的说,“听琥珀的话吧,已经有好多人和奇兽受伤,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到伤害……”
“你太天真了,女孩,这是战争,总是有人会受伤、死亡。”
“那为何你还想继续,你不怕受伤和死亡吗?”
“愚蠢,我是帕莱拉,我无所畏惧!”瑟塞尔对她严厉地道。
“我们都知道你还是有害怕的事,”女孩勇敢地说,“你可以避免它发生。”
“你竟敢耻笑我,女孩,”魔龙听了暴怒起来,抓住艾薇莉丝的爪子不自觉用力了些,挂在女孩腰后的瑟塞尔之牙因此压得她非常疼痛,“不准再提起这件事!要是没有那些法师……”祂想到了另一个方法,杀了那些法师!祂早该这么做的。祂猛然朝琥珀与阿米特吐出黑焰,接着立刻念起了咒语。“摔成碎末吧!我最痛恨的魔法师!”
“Fii!”在祂脚下叫了很久的维多突然跳了上来,猛力撞向左龙头鼻子上的疤痕。瑟塞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断了施法,转个头正想一口吞掉这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却接着被更多的巧伊斯连连撞在脸上,这些五颜六色数量庞大的巧伊斯蜂涌而至,像是不要命般朝祂身上猛撞。
“什……什么时候……”祂看着愈来愈多的巧伊斯冲来,彷佛世界被这些彩色毛球占据了一样。
“是巧伊斯呼唤!”艾薇莉丝兴奋的叫了起来。此起彼落的Fii叫声响成一片,让这些巧伊斯知道同伴正源源不绝前来,也鼓舞它们克服了对瑟塞尔神威的恐惧。在场的人都没看过这样的情景,力量薄弱的巧伊斯,靠着群体的合作,使得帕莱拉瑟塞尔一时之间被压制的难以行动,连个咒语都很难念出。
魔龙挥舞爪子,打落不少巧伊斯,但巧伊斯天生有厚厚的毛皮和强韧的身体,就算被打到地上,还是继续互相帮助,前仆后继的攻击瑟塞尔。艾薇莉丝在祂的爪上随着祂的动作忽高忽低,随时都像是要飞了出去,心脏几乎快要被吓得跳出来。已经相当疲倦的瑟塞尔挥打这些小东西一阵子之后,终于发觉这个方法完全不能阻止它们的骚扰,“快滚开,否则我把你们烧成一堆煤球!”祂吸口气,准备吐出黑焰。
“Fii!”巧伊斯们进攻的更加激烈了,对着魔龙的头脸爪子直冲。瑟塞尔像是赶苍蝇般挥动着两只前爪。
艾薇莉丝觉得自己被向上甩去,龙爪弹开了好多只冲撞过来的巧伊斯,突然间,也许是因为瑟塞尔疏忽,魔龙的爪子松开,她就这么从魔龙的头上摔下,撞到右龙头,掠过祂的嘴边向下掉。女孩拔出短剑,想用它勾住魔龙下颏,但短剑刺不透龙鳞,反而被弹了开去。她延着龙颈继续向下掉落,情急之下,她拿下瑟塞尔之牙,更加用力的刺向龙颈。
第138章邪恶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