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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极光

  英帕修坐在蝠狮背上,惊讶地看着这场战斗。他一向认为自己的武技不会比任何人差,但西克莫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显然让他看到更高的目标,一个强悍的战士该有的能耐,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仍能挥洒自如的技巧。他感觉现在热血沸腾,想要立刻下去加入这一战。
  “波曼尼,带我下去。”他对蝠狮说。
  蝠狮扭头看了他一眼,那脸色好像是在说,“凭你也想命令我?”
  英帕修知道蝠狮的习性,除非先打败它,否则它连一个字也不会听进耳里,但他总不能现在先和它打一场,而他们现在的位置又离瑟塞尔有些距离,他不能像西克莫刚才一样直接跳下去。正当他觉得无计可施时,他想到一个应该有效的点子,“召唤,古蒙!”直接在蝠狮背上召唤熔岩金刚。果然,波曼尼承受不住古蒙庞大的体重,飞得左摇右晃。
  “你要是载不动我们,就放我们下去。”英帕修说。
  蝠狮虽然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听话的开始慢慢往下飞,接近瑟塞尔时,它突然来一个大角度侧翻,把他们全摔了下去。英帕修先是摔到魔龙半张的翅膀上,接着又弹到了祂背上。古蒙则像个被投石机丢出来的巨石般打中了瑟塞尔,接着撞击地面,滚出一大段距离才停下。
  瑟塞尔显然没发现这个意外的攻击,祂专注地想要解决掉西克莫,但这个战士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祂的攻击。这让祂想起了伊斯泰斯,那家伙的武技与力量实在厉害的不像人类,祂曾经几度以人类的模样与之作战,却从来没能杀死他。回想这些事让魔龙的攻击节奏变慢了些,西克莫因此逮到机会,一剑刺中他早就注意很久的地方——艾薇莉丝用瑟塞尔之牙留下的伤口。
  “你这个鼠辈!”同一个伤口造成的痛苦让瑟塞尔狂怒不已,“我要把你们和这块地方一起夷为平地!”祂抛下西克莫,展翅飞起,两个龙头轮流交替不断念着龙语,似乎打算要施展什么强力的魔法。忽然间,祂看到一柄剑反射着刚从东方升起的月光。
  英帕修双手反握着长剑,对准龙核上方的龙鳞缝细猛力插下,像根针一样地刺进了魔龙身体。
  “该死的虫子!”瑟塞尔一声怒吼中断了咒语,扭过头来打算要将他一口吞下。英帕修向龙尾奔逃,离开了两个龙头的攻击范围。魔龙振翅上飞,剧烈摆动身体,试图将他摇落。英帕修拔出匕首,勾住龙鳞,身体像张纸片般在风中晃动。瑟塞尔发觉没办法将他甩落,便不停加速往上飞,让他承受着难以想象的风压和低温。很快地,他的手指僵硬,力气也快速流失,当他发现星星变得比平常明亮时,终于松开了手,在无声的惨叫中跌下龙背,从高空坠下。
  瑟塞尔发出无比威猛的龙吼,声音在空中远远向四方传出,不知道吓得多少人从晚餐桌上跌下或是躲了起来簌簌发抖。魔龙望着底下辽阔的大地,祂看见一只王豹载着两个人快速接近,西南方有十几只背上坐着人的白色大鸟正在飞来,王宫的方向则是有许多唤兽师像蚂蚁一样逐渐聚集。“仔细看着吧,众神,我会带着这些战利品的生命回去神界。首先就是那个叫英帕修的人类!”说着,祂收拢双翼,向着坠落的英帕修疾冲而下。
  这也许是他生平最无助的一刻,面对高速坠落的情况,英帕修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拯救自己。他想过召唤箭鸽艾洛斯来帮忙,但是这种情况下他根本画不出召唤阵,而且即使他能够召唤出艾洛斯,以箭鸽的体型来说,他也不认为它有足够的力量负担他的体重。他不愿放弃,却又无计可施,更糟糕的是,他看到魔龙张开血盆大口直冲而来,连最后一点机会都不留给他。
  “来呀!”他拔出插在靴子里的另一柄匕首,心想就算要死也要死在奋战之中。魔龙的尖牙出现在他眼前,他几乎可以闻到祂嘴里的腥臭气味。忽然从他右边的视野之外飞进一样东西,直接击中瑟塞尔的身体,猛烈的撞击力把魔龙远远弹开。他转头看去,一只全身覆盖着多彩羽毛的翔龙从反方向绕了个圈逼近他,后爪像捉只小鸟般将他一把抓住。接着,在他还来不及感谢对方帮他捡回一条命时,翔龙念起了咒语,龙语那声调古老的语言化成魔法的力量,随着它指爪画出的诺加凝聚,朝着夜空映射出一大片飘浮不定的极光。极光在咒语的催动下愈来愈亮,一道光柱从中骤然斜斜射下,命中魔龙庞大的黑色身躯。
  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瑟塞尔竟然发出痛苦的吼叫,并被这道极光射线压制的快速坠下,远远看去,就像光柱推动一大片黑影撞向地面,落到了一块崎岖多岩的灰色台地上,发出一阵轰隆大响。极光射线的力量持续推着魔龙滑行,凹凸尖锐的岩柱和石块被撞的碎裂飞散。
  “可恶,可恶啊!”魔龙愤怒地大喊,扭动身体用脚爪奋力的推开极光。那射线击中岩地,持续前进,挖凿出一条长长的深沟,才终于消失在台地边缘。瑟塞尔倒在地上喘着气瞪着天空,祂并没有受到无法站起的伤害,祂只是终于意识到现在的状况对祂相当不利。由于长期被禁锢在维克辛法阵中,祂的力量正处于极为衰弱的状态,虽然相较于人类和奇兽,祂的实力仍是占有压倒性优势,但这些接踵而来的对手个个都是使出全力和祂作战,难免会对祂造成伤害。如果处于正常状态,祂根本不需要在乎这些,但现在祂却被迫面临是否要继续战斗下去的窘境。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喜悦,完全被这些该死的家伙所破坏,想到这里,祂实在难以就此放过他们。至少要打开那个传送阵,让战火为我洗去怨恨!祂心里下了这个决定。
  在魔龙内心挣扎的时候,方济各悄悄来到祂的上方,再次画好他打算施展的诺加,“看来瑟塞尔并没有祂自己说的如此强大。”他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说,“既然如此,那就躺在我为你准备的墓碑下吧。毕司东佛令!岩山飞来!”诺加发出一阵强烈的震动,无数小碎石喷了出来,接着一块前端呈锥型的巨岩从其中伸出,逐渐下落,诺加随着它落下而不停加宽,一座和小山一样巨大的岩石以魔法的力量凭空来到这世界,对准了魔龙,狠狠砸下。
  瑟塞尔发现岩山时已经来不及躲避,但祂可也不想白白让一块大石头砸到头上。祂张大嘴,两个龙头深深吸了口气,蓝白色的电光在嘴边流窜,接着它们同时向上喷吐,两道雷光融合成蓝紫色的巨大闪电,击碎了岩山前端,穿透过岩山内部,将它硬生生撕扯成两半,分成左右轰然坠落在地,造成了巨大的声响,扬起的碎屑烟尘如大雾般将岩石台地整个笼罩起来。
  “失败了……”方济各难以置信的说,他最强的诺加不过被两道闪电击中就被摧毁了,心中升起的恐惧及无力感顿时让他产生逃跑的念头。他看了看四周,指示鹰马往倒在列索法传送阵上的树人飞去。
  “谢谢你救了我。”英帕修被翔龙安稳放回地面时感激地说。
  “你是名非常勇敢的人类,能帮助你是我的光荣。”翔龙德克斯特说。
  “能得到你的称赞也是我的光荣。”英帕修抬头看着翔龙长着白色羽毛的脸庞说。翔龙脸上羽毛的颜色愈淡代表年纪愈长,他心想这只翔龙恐怕已经有六七百年以上的年纪,算是翔龙族群里的长者了。突然,他看到它蹲伏下来,呈备战状态,一只前爪把他往外推。
  “怎么……”他刚想问它怎么回事,一阵狂风吹来,魔龙忽然间飞来扑倒了德克斯特,两只体型庞大的巨兽滚倒在地,用脚爪和利齿展开了一场肉搏战。为避免遭到波及,英帕修转身向外跑,跑没几步,翔龙的背部滚过来压过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接着魔龙的后爪越过他头上,踢到地面,铲起一大片泥土。他转了个方向往右跑,翔龙的尾巴突然扫了过来,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撞飞了出去。在夜空下再度飞翔的他,看到一只深色大鸟疾飞而来,两只鸟爪抓住他手臂,拖着他往旁边走来的两个人飞去。
  “呀呵!平安救回。”那只大鸟飞近地面将他往下一抛,自己仰起头来重新飞上夜空。英帕修身手敏捷的在地上翻了一圈,立刻站了起来。
  “夜翼,警戒!”一个人对着那大鸟喊道。大鸟叫了一声当作回答,停留在上空盘旋。
  “磊伊得,艾薇!”看到眼前两个人,英帕修高兴的叫着,尤其是艾薇莉丝,他忍不住给了她一个拥抱,“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从看到魔龙出现开始,他就一直担心她会不会因此遭遇不测,现在总算能真正放下了心。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感受到朋友的关怀,艾薇莉丝差点又要落下泪来。她有很多事想要向英帕修道歉,但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她只能连说好几次对不起。
  英帕修放开手,轻拍她的头说,“你是应该多说几声抱歉,不过这都没有比看到你平安更令人感到欣慰。”艾薇莉丝点了点头,眼眶还是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