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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英雄伊斯泰斯的故事

  在艾薇莉丝从宿舍跑出约莫两三个小时后,位于幻兽花园一条小溪上的桥屋响起了它那可以吓死访客的门铃声。“可悲的主人呀!在这可以热死地鼠的天气里,连人鱼都不想浮上海面的阳光下,有两个傻瓜来自投罗网了!让我来准备几把调理刀,调理刀,大把大把的冰块,冰块,香味四溢的茴香,茴香!将他们做成一道完美的冰镇料理啊!啊!”
  在一声特别响亮的大叫之后,桥屋底部的楼板降了下来,一个拿着菜刀穿着围裙的人影探头看了外面一眼,“雪音!英帕修!欢迎呀!来,快进来,大热天的,溪水都像是要沸腾了,应门的雕像也坏的更严重了。”桥屋的厨娘莎莉娜·贝芙笑着将客人迎接了进来。
  “欢迎……光临……桥屋!”美人鱼雕像话声拖得长长地叫着。它确实像莎莉娜说的,比前两个季节更诡异了。
  “贝芙女士,请问磊伊得在家吗?我们有急事找他。”雪音拨开因汗湿而黏在额上的银白发丝,扫视着屋内说。
  “他在家,但是他现在可能有点忙,你们要不要先在客厅坐一下,我请他尽快过来。”
  “他在忙什么?你能不能先请他过来,这件事非常重要。”英帕修说。他的手上紧紧拿着一本黄色封皮的旧书。
  “呃……他,在整理桥屋。”贝芙女士有些尴尬的说,“这件事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整理桥屋?这算什么重要的事!雪音和英帕修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这么说着,如果贝芙女士不说个理由,他们大概会自己冲到楼上把磊伊得挖出来。
  “因为……欧汶·伊萨先生预定今天会回来。他去年出门时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回来时可以看到家里保持整洁干净,你们也知道磊伊得那孩子把屋子弄得有多乱……”
  “大唤兽师要回来了!”雪音惊讶地叫道。英帕修扬起了眉毛。
  “对,你们了解就好,这件事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重要很多,磊伊得可不想被一年没见的老师丢出屋子外。还有我,也正忙着准备庆祝他回家的大餐,他在外面通常吃不到什么好的,一定会很想念我做的菜。所以,请原谅我没办法陪你们,厨房里还有堆积如山的事要做呢!”贝芙女士菜刀挥来挥去,高兴不已的说。“对了,你们可以留着等大唤兽师回来,和我们一起享用晚餐,顺便也让他认识你们。咦?艾薇莉丝那孩子呢?她没和你们在一起吗?”
  “我们也正想问你这件事,她今天没来过桥屋吗?”雪音说。
  “今天没有,发生什么事了吗?”贝芙女士关切地问。
  “不是什么大事……”雪音说着和英帕修互看了一眼,“不过,我们还是希望能先和磊伊得谈一谈,我可以保证,这件事绝对比他会不会被赶出桥屋还要重要。”
  贝芙女士讶异地张开了嘴,左手下意识在围裙上来回不断擦着。她在桥屋服务大唤兽师已经很多年了,雪音这种凝重的神情她曾在欧汶·伊萨脸上看过好几次,几乎每一次都代表会有令人震惊的大事发生。最近的一次是三年前的院长之争,以斯拉和方济各的支持者在某次会议上大打出手,大唤兽师参加会议前就已经非常担心双方的不和。那天的情况相当严重,逼得他不得不出手制止,结果造成王宫南殿两个厅全毁,三个厅半毁。保罗国王几乎被这件事气疯了,将其中几个出手的唤兽师贬成流浪唤兽师。不过大家都知道,国王会这么生气是因为国库在事件中损失了近十万可因,这可是难以想象的一笔大钱呢。
  “贝芙女士?”
  “喔,”雪音疑惑的呼唤将厨娘从她的回忆里叫了回来,“我想……你说得对,我会去叫他,谈几句话花不了他多少时间的,如果他最后还是被赶出桥屋,那都得怪他自己平常不整理。”贝芙女士说完向二楼走去。
  隔了一会,磊伊得抱着一箱杂物走了下来,他一边向他们打招呼,一边将箱子搬进了客厅。然后他请他们坐下,自己也拉了张椅子,背往后一靠,舒服地喘了口气。“早上收到老师的旅行信后一直整理屋子到现在,再不休息一下我的背都快要断了。”他看着他们说,似乎从他们坐立不安的样子嗅出些许不对劲的味道,他皱起眉坐直身体问道,“怎么了吗?”接着往左右看了看,“艾薇莉丝呢?”
  雪音先是快速将成绩公布后发生的事说过一遍。艾薇莉丝离开宿舍后,他们担心她会出事,所以花了不少时间到处找她,在宿舍屋顶、三色湖边、王宫花园都找不到之后,他们向马厩借了马匹,赶到了这里,但贝芙女士刚才已经告诉他们女孩没有来过。
  “艾薇莉丝不像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你们大可不用这么担心。”磊伊得说,“而且还有那只王豹……加卡,它好像都会守在她身边,有它在,艾薇莉丝恐怕比待在城堡里的国王还安全。”
  雪音和英帕修知道他说得没错,王豹的实力他们都亲眼看过,幻兽花园里大概没什么奇兽敢招惹它。放下了心之后,雪音说还有一件也许更重要的事要请磊伊得确认。英帕修在她说完后,推开客厅桌上的杂物,将那本黄色封皮的书摆了上去,“这本书里提到了一些我和雪音认为一定要立刻让你知道的故事。”他说着开始翻起书页。
  从这本书受潮泛黄的程度,磊伊得一眼就看出它已经有些年纪。“这是什么书?你们的吗?”他好奇地问。它不像是这两个出身贵族的学生会买的书。
  “书名是列索法,艾薇在路克兄弟书店买的……大概在这附近……嗯,这一页,你看一下。”英帕修将书推到他面前。
  “列索法?”磊伊得听到这名字时皱了一下眉头,“听起来像是一本很恐怖的书。嗯?喔,我对这本书有印象,艾薇第一次进贝托城时买的,英雄伊斯泰斯的故事。”
  “从这边开始。”英帕修指着页面上的其中一段:
  魔法师们在杰拉尼山山脚下的大洞窟里设好了法阵。
  伊斯泰斯得知之后,带领萨费族仅存的勇士前往列索法驻扎的营地,趁着夜晚发动了一场突袭。此次突袭成功突破了恶魔们的守卫,攻到了瑟塞尔面前。伊斯泰斯和勇士们在魔神兽的反击下迅速溃败,但他们仍不断攻击及辱骂瑟塞尔,逼得祂发狂般追来。伊斯泰斯更趁着祂不小心,从比特岩山跃下,在祂其中一颗头冒着黑色火焰的鼻孔上用圣剑诺克斯砍了一剑。这被瑟塞尔视为奇耻大辱,祂嘴中呼喊着诅咒的话语,不顾一切地追逐伊斯泰斯。
  在勇士们的牺牲与魔法师的协助下,伊斯泰斯奔逃了百哩之遥,来到了杰拉尼山。但他的心在淌血,眼在流泪,瑟塞尔延途没有放过任何他的族人与他们生长的土地,黑色火焰烧毁了一切、祂视野所及的村庄、树林与无数的生命。
  伊斯泰斯在瑟塞尔追到他身后时逃进了洞窟。魔神兽化成了穿着黑色铠甲的战士,毫不犹豫的追了进去。祂誓言要将伊斯泰斯的血肉一片片撕下,以消却祂心中的无边恨意。怒火让这位挑起战争的丑恶帕莱拉看不清周围,看不出祂落入了陷阱之中。
  伊斯泰斯拼命奔跑,为了他自己的生命,为了雷克大陆仅存的希望。有一次他被瑟塞尔追上,两人的剑在隧道中擦撞出火花,劈砍出深沟。更多人在拦阻魔神兽中丧失了生命。伊斯泰斯哭喊着同伴的名字,祈求众神引领他们的魂魄。瑟塞尔大肆嘲笑他的懦弱,说祂绝不会让伊斯泰斯的灵魂有机会自由,祂要让他永远在无底深渊里飘荡,受尽永世的折磨。
  伊斯泰斯用尽全力抵抗这蚀人意志的话语,在他即将倒下前跑进了法阵。瑟塞尔来到这个宽广的洞窟,立刻欣喜若狂地恢复成祂双头魔龙的模样,祂要感受利爪剖开伊斯泰斯身体的感觉。祂跃进了法阵之中,如驱赶小虫般将伊斯泰斯逼到了法阵边缘。
  双头魔龙的爪子朝伊斯泰斯抓来,英雄挥舞着圣剑和祂对抗。瑟塞尔得意又残忍地笑着,像玩弄老鼠的猫般戏耍着他。在连续几下强烈的攻击之后,伊斯泰斯被打倒在地,他在地上滚了一圈,避开紧接而来的攻击,然后,毫无预警地,他朝瑟塞尔其中一个头部掷出了圣剑诺克斯,同时大喊,“就是现在!”并向外冲出了法阵。
  “小虫,你连你唯一的武器都放弃了吗?”瑟塞尔蔑笑着说,轻松地咬住了圣剑,祂认为伊斯泰斯已经是祂的囊中物,根本不在意他在大叫什么,嘴中吐出黑焰,将这柄让祂受伤的圣剑烧得漆黑,剑柄都因而粉碎掉了。
  这时法阵里突然凭空冒出了六名魔法师,就好像他们是从土里长出来的一样。他们分站六个点,各自拿着一根柱状的东西插在地上,嘴里喃喃念着咒语。在瑟塞尔还来不及搞清楚状况时,那六根东西变成了如树木般巨大的石柱,史上最巨大的维克辛法阵在强烈的魔法光芒下发动,呈六角形将双头魔龙包围了起来。
  “维克辛法阵,”磊伊得看到这里微微笑着说,“我知道这个法阵,它是古代的大法师维克辛·烈照所创,常被古人用来封印难缠的魔兽。我还记得我送了一本大法师故事的书给艾薇。不过,我想它对神兽应该不会有效吧。”
  “那本书叫大法师传奇,我在住院时艾薇曾拿来让我看过,”英帕修说,“这个维克辛·烈照的故事是真实的对吧?”
  “当然,他是史上最知名的魔法师,发明了许多诺加。在葛隆帕结束六族之战之前,他应该可以算是雷克大陆最着名的人物。”磊伊得说,然后他发现雪音一脸“我早就跟你说过”的表情,同时两个人脸上担忧的线条也变得更加明显。
  “怎么了?”
  “你先继续看下去。”雪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