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心里的声音再次开口却是带着隐含的笑意,凤墨清一愣只觉得有股特殊的力量在自己的体内‘乱’窜,而且自己的视线竟然也随之变得清明起来,即使周围都是一片黑暗,他还是能够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够看清靠近自己的猛兽的身体构造。
勾起‘唇’,凤墨清对着已经拿好缎带准备出手的彼岸挑眉轻笑,笑晏晏地伸手制止对方的动作,对着她眨眨眼说道:“‘交’给我!这种时候也该让本殿下出出风头吧?”
彼岸诧异地抬起头,看见对方轻佻的表情,心里顿时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微微蹙起眉,只见凤墨清展开扇子迅速地冲向前边,手一划,那扇子便如同利刃一般划开那些猛兽的身体,干净利落。
看着凤墨清在猛兽中穿行的身影,彼岸忽然想起刚才有一瞬间她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难道就是那个气息让凤墨清变得如此厉害吗?
那穿梭的身影已经看不清动作和方向,但却带来一种‘惑’人的美感,在他掌心的扇子竟比利刃还要锋利。彼岸隐隐还能看见在扇子上流转的灵力。明明凤墨清只是一个简单的人类,怎么可能会有灵力?那股气息的拥有者送给他的?为什么?
凤墨清变得强大,甚至不用再凡事都靠着她,这分明是件好事,可彼岸心中却陡然生出了几分不安。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充斥着她的心,让她不由得开始发抖。
距离上一次害怕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她为什么不记得了?
“彼岸,你怎么了?”轻松地解决掉一群猛兽,凤墨清悠然地摇着扇子朝着彼岸走去,脸上还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容。方才那股力量虽然强大,但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适,甚至还觉得用起来得心应手,就好像原本就该属于他一样。
可是心中的得意和满足却在看到彼岸古怪的样子时彻底消失干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彼岸这个样子。面上的表情还带着几分淡漠,可是凤墨清却感觉得到她在害怕!莫名其妙的在害怕。
“彼岸,你怎么了?”匆忙地赶到对方身边,才刚一握住对方的手,凤墨清就发现那手竟然冰冷得毫无温度!若不是眼前的人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几乎要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凤墨清……”彼岸却是反手抓住凤墨清的手腕,两只手都死死地抓住凤墨清,低着头喃喃地念着对方的名字,一遍一遍只是不停地念着凤墨清的名字,而话里的语气越来越绝望。
最后凤墨清只听得轻轻的两个字:“墨殇”,怀里的人便再也没有了声响。怀抱中已然失去意识的彼岸,凤墨清忽然想起自己其实曾经看到过这样害怕的彼岸,那是在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境中。
被他曾经遗忘的部分却在此刻猛地想起,在那个梦境里,他看见自奈何桥畔出现的‘女’子正是彼岸;他看见彼岸将自己推下了绝望的深渊;他还看见了彼岸的心上人,那个被她所爱却将他丢下的名为墨殇的男子,让他颇有些怨言的男子……
已经过去了好几日,画凝早已经坐立不安。那日从醉情楼回来,虽说没有找到那个薇情,可是一切明明都好好的,为什么在一瞬间姐姐和凤墨清就消失了?
她不敢去找凤墨瑾,怕对方一知道凤墨清失踪就会不知所措,更害怕二殿下突然失踪的消息传到国王凤梓涵和王后长孙染口中。而且为了防止王宫中的人发现凤墨清失踪的真相,她只能拜托店里的某只妖化身成凤墨清的样子,然后躺在清殇殿称病,以此来撑一段时间。
但是这样的结果却导致她再无人可商量,江情剿匪未归,彼岸和凤墨清在这个时候同时失踪简直让她不知所措。更何况画凝在这个人世感觉不到彼岸的气息,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很有可能身处一个超出尘世的空间,而那个空间是她所触及不到的。
两个活生生的人连续消失了四天,画凝每天都在想办法接近那个空间,却始终徒劳无功。她不停地在往生阁踱步,一颗心被揪得紧紧的,半晌后她忽然想起了因为彼岸两人失踪而被遗忘的噬骨画。
她曾记得彼岸说过,若是有人对着噬骨画下了诅咒,那么那幅画的力量强大得会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难道说彼岸他们的失踪和噬骨画的诅咒有关?
猛然想起这个可能‘性’,画凝拔‘腿’就往醉情楼跑,临走前她还没忘记在往生阁布下结界。
“主人,区区一幅画真的有那么厉害?”望着画凝飞奔而去的身影,白衣‘女’子忍不住冲着一边的人问道。
“噬骨画若是动真格,我对付起来也会有些吃力。”瞧了瞧被结界笼罩的往生阁,男子忽然开口说道:“你说那边的场景能否引起薇情最为刻骨的诅咒呢?”
语气中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男子忽然勾起了‘唇’笑得鬼魅。
薇情这几日左等右等都没有再看见离的出现,如果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外出,没有理由一点招呼都不跟她打就消失了四天,更何况有人曾经说在街市上见到过离。
莫非是因为那天她突如其来的‘吻’导致离如今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还会不停地出钱买下她,防止其他人伤害她?
还是说离出事了?
越想越不安,薇情干脆利落地直接从醉情楼跑了出去,就连老鸨追在后面的骂声都无视了。她想不到若是离真的出了事,彻底离开她的身边,她究竟会变得怎么样。
她好不容易才爱上的人,她第一次想要永远在一起的对象,若是那人没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她该怎么办?
毫无目的地在街市上‘乱’跑‘乱’找,薇情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前往何方。她只知道自己真的好怕,好怕再也看不见离,再也碰不到他;好怕从此以后什么相爱、什么相守全部都成了奢望乃至绝望。
在即将跑过‘药’房的时候,薇情忽然止住了步伐,后退几步看着‘药’房里熟悉的身影,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躲了起来。
目送着离拿‘药’远去,薇情才悄悄地从拐角走出,小心翼翼地走近‘药’店,情不自禁地和伙计打听离买的究竟是什么‘药’。
“哦,那位公子买的‘药’啊,”伙计的脸上渐渐‘露’出几分红晕,话语也停顿了下来,片刻后他才轻轻地对着薇情说道:“是‘女’子初经人事后用来滋补的‘药’,想必是给自家的新婚妻子的吧。还真是个体贴的公子啊。”
初经人事?新婚妻子?薇情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她想过也许是因为离受伤、生病,却一直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她自顾自地爱上离、自顾自地表达自己的感情、自顾自地认为两人可以相爱相守,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离的想法和境况。
她怎么不想想也许对方有一个出身清白、贤惠多才的妻子呢?她凭什么认为自己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能够成为他的妻?她一开始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彻底模糊了身份的差距,只想着那份卑微的情感?
浑浑噩噩地走出‘药’房,薇情漫无目的地往前面走去。周围的一切在她面前似乎完全失去了存在感,她整个人整个心都沉浸在失去心上人的痛楚中。
摇摇‘欲’坠地走却不知道走向何方,等到薇情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回了家。破旧的、属于她和薇雨的家,原来到头来,除了薇雨之外她还是什么都没有。
“小……”忍不住想要呼唤薇雨,可薇情的话却在看到屋内熟悉的身影后猛地止住。
屋里的人正是被她心心念念牵挂着的离,也是方才买了补‘药’将要回家照顾新婚妻子的离,可是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薇雨身边?
“离哥哥,这‘药’好苦,我可不可以不喝?”一句话让薇情彻底愣在原地,‘药’?她所嫉妒的人原来是自己的孪生妹妹吗?所谓离的新婚妻子竟然是她妹妹?她最重要的两个人竟然走在了一起,她是不是该额手称庆?
漠然地仰起头靠着墙,薇情想笑却发现自己最终只能悲哀而软弱地哭出来。
爱情和亲情的双重背叛足以将一个人的信仰全部击垮,想要知道真相,可是有的时候知晓一切不如一无所知。
屋内的人柔情蜜意,屋外的薇情却只能虚脱地蹲在地上,无力地抱膝痛哭。她记得似乎曾经听人说起过:两个最重要的在一起对自己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可为什么她此时此刻却只觉得压抑难受?明明是最为疼爱的妹妹,明明想着只要小雨幸福什么都好,可为什么心上的伤口却无法停止流血?
第一次爱上的人,心心念念想要白首偕老的男子,最终却成了她妹妹的男人,而这根红线似乎还是她牵的。真不知道是该讽刺还是轻笑?为他人做嫁衣裳说的就是她这类人吧?
默默地蹲在地上发泄自己全部的感情,良久薇情才深吸一口气,擦干脸上的泪痕,整理了下自己的外表,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朝里走去。
既然已经输的一败涂地,那么至少要能够抬头‘挺’‘胸’地笑着去祝福他们,这是她最后仅剩的尊严和骄傲。就算她现在不再是林家的大小姐,她依然保有着自己骨子里最后的自傲。
缓步走进去的时候,薇情直接便进了薇雨的房间,令她奇怪的是,离此刻却并在这里面,只剩下薇雨一个人在‘床’上休息。
“小雨。”轻声唤着‘床’上人的名字,薇情只看见对方动作缓慢却又欣喜的转身,然后在看清自己的那瞬间,一下子从‘床’上爬下来,扑进她怀里,边蹭边说:“姐姐,你今天怎么来看我了?”
薇情看着和‘性’子和小时候没有多大的差别的薇雨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她‘摸’着对方的头,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哑口无言,只能沉默地看着对方肆意地在她怀里撒娇。
在看到刚才那一幕,听到那话之后,薇情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再以平常心对待自己的妹妹。对方也许什么都没变,可她的心里却是完完全全发生了变化,她起了妒忌心。
第87章这药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