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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美不胜收

  “你敢动手么?亲手杀死我们和这个女人?”狞笑着把玩着自己手中的匕首,族长再度将匕首贴到笙歌的脸上,一点一点地划着,嘴里还不忘记警告早已坐立不安的漓澜“可千万别乱动,不然这手一抖,划过的就不是这张脸而是那颗心了!”
  丝毫不加掩饰的威胁彻底封住了漓澜的行动,但是他墨色的瞳孔却是时时盯着族长,心中已经上演了几百次如何将这人大卸八块的场景。竟然敢动他最在乎的人,他绝对会将这份怨恨千百倍的还给他们!
  那划在笙歌脸上的每一刀,他一定会以千倍的数量划回去,只要能够夺回笙歌,他一定会让他们痛恨自己竟然留在这个世上!
  “漓澜?”原本尚在昏迷中的笙歌似乎是被脸上的疼痛给惊醒了,她茫然地喊着漓澜的名字,却在眸子清明的那一瞬间想起自己晕倒前的事情。原本在照顾漓澜的她醒来时不见漓澜,唯恐对方再次出事便单独出来寻找漓澜,却没有想到半路上竟是碰到一个古怪的人,之后就晕了。
  如今看来……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自己的四周,笙歌几乎是一瞬间便确定因为她自己的任性,现在竟害的漓澜受制于人!
  “漓澜,背叛家族的人只有一死。既然你已经对本家的人出手便自裁谢罪吧!否则的话我便杀了这个女子。”匕首重新抵在笙歌的心口,那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的语气却让笙歌猛地一惊。
  她抬起头看见自己前面的漓澜眉头轻皱,随手取过一把小刀,竟是毫不犹豫地靠近自己的心口。
  那一瞬间笙歌脑海里浮现了许许多多的场景,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漓澜时,那人漫不经心地撒着谎,却还是不自觉地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她想起这个贵公子一样的人陪着自己进入四合院,和一群被抛弃的孤儿玩耍;她记得他在这里步履艰难,连一顿正常的午膳都不敢用;她记得自己心疼他、爱上他;她还记得自己下的那一个决心:如果有一天她会成为危及漓澜生命的存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亲手了结自己的性命!
  “漓澜。”忽然间冒出的轻语如同和煦的暖风,漓澜诧异地将自己的视线从小刀上移开,涣散的视线渐渐聚焦,最后定格在一个如蓝色宝石一般光芒璀璨的笑容以及那随之喷涌而出的鲜血。
  鲜红的血液自那人的心口涌出,伴随着匕首的拔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亮丽的弧线,美不胜收。
  “漓澜,若你活着我便永生爱你,若你将死,我定为你坦然赴死。”笙歌最后嘴唇蠕动所透露出的话语在鲜血飞溅的那一刻被漓澜清晰地捕捉到,他的瞳孔猛地睁大,失措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不远处的女子,却只能看到那人的身子一点点下滑,逐渐瘫软在地上。
  身下的鲜血漫开了一大片,如同他曾经透过自己的双眼看到那个不属于人界的地方——冥界忘川湖畔遍地的彼岸花,那么美却也那么殇。
  “歌儿!”涣散的视线因为那人的死而彻底聚焦,漓澜不管不顾地朝着地上躺着的笙歌冲去。
  “滚开!”暴怒的声音令原本想要趁机偷袭的两人一怔,与此同时他们仿佛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抓住一般,被狠狠地丢到墙上。
  无力地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他们却只是不停地吐着血,似乎是方才的撞击伤到了脏腑。
  “咳咳。”剧烈的咳嗽着,仿佛要将自己生命咳尽的恐惧感在漓澜靠近自己的那一刻被无限放大,他们亲眼看到那个一贯带着温润面具的男子通红着双眼,怀抱着早已逝去的女子,一张脸被鲜血扭曲变得狰狞,他们却亲眼看见眼前的男子竟然还在笑!明明已经悲痛到极致,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歌儿一个人在下面寂寞得很,不妨你们先下去陪她?可别欺负她,因为我会一直保护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放开。”将笙歌的脸贴着自己的脸,漓澜眼中多了几分柔情。可他身后的小刀却是毫不犹豫地悉数扎进了眼前两人的身体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中鲜血渗出,不过多时便染红了一地,如同开得最美最艳的荼蘼花。
  他不信天不信命也从未怨天尤人,即便自己当初受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对待。可她死后,他抱着她却开始怨天怨命。天若有情,她又何至于斯。面前是两具死相惨状的尸体,漓澜却是恍而未见,只是死死地抱着笙歌的尸体,一张脸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脸。他从来没有那么近的接触过对方,他们之间的爱恋一直小心翼翼又防备着所有人,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如此正大光明将所爱的人抱进怀里,却没有想到真正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只能抱住一具失去心跳的尸体。
  “歌儿,没事的,我们以后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低声说着,漓澜的目光爱怜地注视着笙歌,眼中的柔情满的几乎就要溢出来。他抱着笙歌,抬脚慢慢朝外走去。
  踏出祠堂的那一瞬间,后面那座年代久远代表着家族所有过往的祠堂猛地窜起一簇火苗。火舌在漓澜和笙歌身后将整座祠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笼罩,几乎是一下子便吞噬整座祠堂。
  所有的人在火势蔓延开的时候全部冲向祠堂,望着那个重振他们家族却又再度将其摧毁的男子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子如同地狱罗刹一般朝自己这边走来,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后退,胆小得更是直接转身就跑。
  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在今日过后再度等到凌晨的降临,他们身后的那个人不仅仅是罗刹更是勾魂的使者。
  “今夜所有人都要死。”冰冷的话语从凉薄的唇中吐出,漓澜抬起幽深的眸子,那里面早已经浓的铺天盖地的杀意和威势让许多人在撞见漓澜眸子的那一刻便害怕得再也挪不动步子。
  他们眼睁睁看着漫天的箭矢如同飞雨一般自漓澜身后飞来,一箭一箭全部刺入了他们的胸膛穿透他们的身体,几乎连痛觉都来不及感受,他们的眼中便只映下一片火红。
  大火席卷了整座宅子,大火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掩埋,将那夜发生的所有血腥过往全部都烧成了灰。
  属于这个曾经在清染国占据极其重要的一席之地的家族便就此将被历史所遗忘,庆幸的唏嘘的叹息的都已与死去的人无关。
  漓澜安安静静地站在山顶上,日出的光晕从不远处慢慢显现,许是晨光的柔和氤氲,他怀里的笙歌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晕,醉人得就好像他从前偷偷亲吻她的手背一样。
  他的笙歌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却心地善良,可以为了一群毫无关系的孤儿而甘心沦落入青楼打杂;他的笙歌不畏贫穷、不喜施舍,坚强刚硬地仿佛一个男子,却害羞得如同待字闺中不接触外世的娇小姐;他的笙歌轻易地夺去了他的心神,却又毫不犹豫地留下了他一个。
  眼中渐渐弥漫起一阵雾气,从模糊的目光中,漓澜仿佛看见自己怀里的笙歌慢慢地睁开双眼,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目光一寸一寸地滑过自己的脸,似乎是要将自己的面容铭刻于心。
  “漓澜,若来世再相遇,必深爱无悔。”他恍惚听到眼前的笙歌带着熟悉的笑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着,如同往日的婉转低吟。
  “歌儿,你知道吗?我还欠清染国王室一条性命。”揽着笙歌坐下,漓澜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露出几分疑惑的表情,他顿时扬起了嘴角,孩子气地将头靠在笙歌的肩上,一只手却是把玩着笙歌的发。
  “那就是我自己的性命。”
  日光终于再度彻底笼罩在这片大地之上,漓澜的动作却是渐渐迟缓下来,他面上的笑容依旧未退分毫,一只手揽着笙歌,一只手却是慢慢地从笙歌的发上垂下。
  指间划过发丝,柔软光滑的触感令漓澜越发抱紧了怀中的人。就这样一起到天荒地老就好。
  缓缓闭上眼,漓澜含笑地抱着早已经逝去的恋人,背上一根淬毒的箭矢正无情地带走他短暂的性命。弥漫开的鲜血因着日出的阳光竟是多了几分柔和和迷醉……
  “笙歌?保有原名取自于‘笙歌’是以为兰笙?”彼岸低声问着望着过往而神色惨然的漓澜,一双眼却依旧定格在眼前的那幕场景上。
  “也许吧。”微一拂袖,如同镜面一般将过往重演的水幕彻底散去,水滴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关于那个我已经忘了,只是当有人问我名字时,觉得自己应该是叫兰笙吧。也许那时的我即便忘了她,但心底却一直有她的存在。”强颜的欢笑并未将漓澜眼中的落寞消去分毫,彼岸只是稍稍对上漓澜的眼便将目光移开。
  一个不生不死不灭的人在这人世中存活的时间也许会比她更长更寂寞,更遑论漓澜还记起了那段让他绝望的过去,有时候有些事情倒不如忘记,忘记了便能安渡余生,记起了便是无穷无尽的悔恨。
  “漓澜,你有执念吗?”突然冒出来的平静的问题让漓澜顿时一惊,良久他竟是如同对付小孩子一样拍着彼岸的头,笑着说道:“执念,从前有,死了就没了。歌儿现在如何已不是我所能触到的,我与她之间有着这样一段过往便已经足够。倒是你,又是为何说自己是工具?”
  不在意地轻笑着,漓澜淡定地说着,仿佛已经将过往彻底看透,可他眉眼中的落寞与怀念却让彼岸清晰地看到了那种名为伤痛的东西。
  漓澜的身上早就已经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着他人的接近。他可以在此时此刻和人分享自己悲痛的过往就已经是他的极限,倘若让人对他产生了怜悯,那定然是比让他死要来的更加侮辱。
  “当然是为了拉近关系套话,聪明若漓澜你莫非不知?”偏了下头,彼岸盯着一张淡漠的脸说的却是俏皮的话,这样的反差让漓澜久久没有回过神。他完全没有想到冷淡若彼岸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