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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费尽心机

  “啊!”从齿间无意识露出的痛苦的低吟让彼岸顿时一怔,从来到人间到现在,她何时受过如此惨烈的身体折磨?
  满头冷汗地瘫软在地上,彼岸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只觉得自己的灵力正在慢慢地离开自己的身体。灵力被抽空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像是生生将她体内的筋脉抽出一样,那剧烈的痛楚疼得彼岸只有死死咬住下唇,才能不再发出方才那种无力地低吟。
  怪不得要让她被陷害入狱,原来是想借着牢狱里面那些枉死之人的怨气和逗留在这里的怨魂抽空她的力量,那个人为了对付她也真当可以算得上是费尽心机了!
  覆在心口上的手不由得握紧,将胸口的衣服扯得凌乱不堪。彼岸挣扎着爬起来,背部抵着墙。她解下自己的发带,任由那一头如墨染般的青丝垂落。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彼岸随手拔下一根头发,握在手中竟是成了一把泛着蓝光的剑。
  握着剑闭上眼,再度睁开的时候,彼岸只看到自己周身都环绕着一股黑气,而她的四周则是一个个狰狞可怖的怨魂。垂下眼睑,彼岸举着剑就近朝一个怨魂砍去。
  对方身体撕裂的声音伴随着一句“救命”响起,彼岸的心顿时一颤。被这把剑砍中的怨魂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灰飞烟灭。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必须要牺牲这些本质上是无辜的魂魄吗?
  不断的哀嚎声、哭泣声、求救声不绝入耳,彼岸握着剑的手在这氛围下竟是有了松动的痕迹。而正是这一丝犹豫让彼岸身体猛地传来一阵剧痛,她不可遏制地弯下腰,手中的剑也在一瞬之后变回原先毫无力道的一缕发,那些怨魂便趁机朝彼岸抓去。
  “楼主!”彼岸是在意识模糊的时候听到纪左的声音,那一刻她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只看见随着纪左的出现,有一小缕光芒顺着那被纪左一掌穿透的洞里透进来,周围禁锢着她的怨魂因为刺眼的光芒而尖叫着散去。
  “纪左,帮……我一个忙吧。”半撑起身子靠在墙壁上,彼岸看着纪左面上露出忧虑地朝自己冲来,她启唇轻轻地说道,却在纪左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抓住纪左的手。
  掌心传来刺痛,纪左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回过神的时候他竟然看到自己站在自己面前。下意识地低头瞅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待看到那一袭尽管沾染了不少血色和灰尘却依旧鲜艳的红裳,他终于忍不住抽抽嘴角。
  “楼主,在跟我交换身体,您能先打声招呼吗?”不由自主地抬手想要揉揉额角,可抬手的那一瞬间,纪左那张向来大敌当前面不改色的脸顿时出现了几分抽搐:他仅仅是抬了下手而已,竟然会感受到如此剧烈的疼痛,这个人究竟遇到了什么?
  彼岸却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解释太多,她只能露出一个抱歉的神情,随即沿着纪左来的方向迅速地离开。而此时正打算硬闯天牢的画凝在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以及天牢外似有若无的结界,她立刻收回自己的招式。
  “江情,你刚才是不是提到过那个什么王丞相可能与幕后之人有过接触?”
  附着在天牢外面的结界的灵力是画凝所不熟悉的,所以她可以万分确定一定有一个人在主导着这些事情的发生。很有可能从她们来到凤离城开始,那人所下的棋局便已经开始了,而她们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那人的棋子。
  “极大的可能性!”话音方落,江情便看到画凝转头望着自己,眸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他微微一愣,半晌后抓着画凝的手便往宫外走去,“本将军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上门拜访下我们尊敬的丞相的人了!”
  “主子,你到底想怎么做?”白蝶站在天牢顶端,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他明明恨彼岸入骨,但为何不尽快杀死彼岸?以彼岸现在的能力根本不是主子的对手,而且分明耗费了不少心机才将彼岸送入天牢,被怨魂吞噬掉大半的灵力,可为什么又要眼睁睁看着彼岸借了纪左的身体逃出天牢去救凤墨清?
  “我要亲手杀死的人并非现今的彼岸,而是祁梦月!”
  彼岸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带着如此衰弱的身体去做一件也许会丧命的事情,哪怕是当年墨殇将死之时,她也只是因为恐惧和无法承受的后果而踌躇不前,可这一次即便她被陷害入狱,她也依旧想要救醒凤墨清!
  也许是因为初次见到凤墨清时,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也许是因为凤墨清那张和墨殇七八分相似的脸,彼岸只知道这次若是不能将凤墨清从前世的梦魇中拉出来,她一定会后悔!
  逃出天牢,绕过巡逻的侍卫,彼岸悄无声息地再度回到了清殇殿。也算是她运气好,刚一到达清殇殿,那些被唤来诊治的太医正愁眉苦脸地走出来,一群人互相看看,最终却是无奈地直摇头。
  悄悄地绕到太医们的身后,彼岸依稀还能听到太医们满含忧虑和不安的谈话,无非是谈论凤墨清的情况:明明身上毫发无伤,可偏偏就是昏迷不醒,身上还沾满了血迹!
  淡漠地听着太医们的讨论,彼岸闪身进入清殇殿内。凤墨清依旧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腥味不仅没有减少还越来越浓厚。稍稍蹙起眉,彼岸这次却不敢再轻易入梦。
  被梦魇所扰的凤墨清以及凤墨清体内的那个人,两者联手于她而言是大大得不利!伸手抚过凤墨清因为沉睡于梦魇而惨白的脸,彼岸想了片刻后,随手拿过桌子上的一只茶杯,猛地向桌上拍去。
  茶杯应声而碎,彼岸取出一片碎片,利落地往自己手腕上一割。将受伤的手腕放到凤墨清的唇边,鲜血顺着手腕一点点滴到凤墨清的嘴里,部分沾染在凤墨清的唇边,使得那原本就嫣红的唇更显妖冶。
  她的血对那些彼岸花来说既是上好的养料,同时却也是极佳的毒药。因为她的血和那些彼岸花本是同根而生,却是异枝而长。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淡去,彼岸面上因为失血而露出几分苍白,可她却是毫不犹豫地迅速抓住了凤墨清的手,闭上眼任由自己的意识进入凤墨清的梦境。
  这一次为了防止重蹈覆辙,进入凤墨清的梦境前,她施了结界,即便有外人进入清殇殿也绝对看不到她的存在。
  “此情此景本君已经期待已久。”饶是彼岸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对付凤墨清体内的那个人,却没有想到此时此刻进入凤墨清梦境的人竟然会不止她一个!
  一袭白色轻纱衣透露出几分仙风道骨之意,亡星悠然地站在往生路的尽头,他抬起头望着远方,眼中的神色竟有几分怀念。察觉到彼岸的出现,亡星转过身对着面前容色倾城的女子勾唇一笑,“倒是比那人要多了几分清冷。”
  亡星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戏谑和轻佻,看着像是单纯的调侃,可那语气中的熟稔让彼岸顿时一惊。她虽然感觉不到眼前这个人身上有丝毫的灵力,可是她能够确定突然出现在凤墨清梦境中的人有一种她所无法企及的力量。
  令她庆幸的是她从这人身上察觉不到任何敌意,对方的气息异常的平和,连带着她原本略有不安的心思也慢慢平静下来。
  “敢问阁下是何人?”
  “红尘人,尘世外。本君不过是个想要超脱尘世却又留恋红尘的可怜人罢了。忘川湖畔的彼岸、地府的彼岸姑娘,前世因今生果,此因虽非你直接种下,却又与你脱不了干系。今日种种也不过是在偿还你们的前缘罢了。”
  对着一脸疑惑的彼岸慢悠悠地说着一些听着高深莫测的话,亡星带着一份长辈对晚辈的慈爱望着彼岸,脑中忽然想起被妖气缠绕的江情,原本微微带笑的脸忽然冷了下来。
  “江将军的事可是你一手主导?”
  “画儿和江情两情相悦,我不会多加干涉。但是我一定会用尽所有办法让画凝能够和江情相守终生。”轻轻摇了摇头,彼岸抬起眼定定地看着亡星,郑重地说着。
  “如此甚好!二殿下已等待多时。”似是对彼岸的回答相当满意,亡星面上又露出几分温和的笑意。他伸出手指了指彼岸的身后,却在彼岸下意识转身的时候出乎意料地推了一把彼岸。
  尽管突然被亡星偷袭,可彼岸心中却一点都不觉得恐慌。眼前这个人虽然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可对方身上的气息却一直很柔和,给她一种莫名的平静,自她恢复有关墨殇的记忆之后已经很少再有的平静。
  淡然地向后倒去,在跌入另一个空间前彼岸看到眼前的人微微张了张口,声音因为突然涌到耳畔莫名出现的水而听得并不分明,可按照亡星嘴唇蠕动做出的形状,彼岸依稀可以猜出面前这个古怪的人说的是:“前世所种的因,今生所结的果。命运虽无法彻底改变,但并不代表一点都无法改变。”
  沉默地将这句话细细地记在了心里,彼岸虽然隐隐觉得面前的人也许知道很多她疑惑的事情,但是对方既不说便代表着不能说或者没有需要说的必要,毕竟她的命运是她自己的,即便要改变也要她自己做出选择。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人做了手脚,此时的凤墨清并不像先前那次一样被梦魇所禁锢,那个存在于凤墨清体内的人也一直没有出现。怀着这份诧异,彼岸只看到一片翠绿的竹林中有一座精致的竹楼,而凤墨清和一个仅仅能看到背影的女子正近距离地靠在一起,似乎是谈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彼岸耳边清晰地响起了凤墨清那带着一分肆意几分轻佻的笑容。
  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座竹楼,即使自己的存在并不会引人注意,彼岸却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自己的步调。轻手轻脚地绕到一边,在看清那个女子的面容时,彼岸忍不住睁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