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殇的手指不断变换,按着银笛上的气钮发出一阵阵笛音。我右脚在地上用力一踩,急速往隐殇的方向冲去,与此同时,探云飞刃已经悄悄被我换到了右手手上,哪怕隐殇又再次快速躲避,飞刀的覆盖范围也绝对可以封锁他的行动!
见我冲去,隐殇仍然没有动作,这首曲子听起来像安眠曲,但其中却又夹杂着尊敬的感觉,与其说是安眠曲,说这曲子是安魂曲也许更恰当吧。
左手拿着断金刺出劈空斩,虽然不是惯用手,但这招的攻击速度我自认也不会比右手使刀慢多少,可是隐殇好像更快!“滋──”又一次,隐殇在我的紧盯下侧身躲闪,断金划破他的衣袖,对本人几乎没有任何伤害。
几乎是我攻击完的同一时间,隐殇趁我新力未来、旧力已去的关键,手指移动的速度又快上一些,瞬间四片音刃从横笛的笛身激射而出,虽然我在第一片音刃出现时便扑倒在地,但音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的背部还是像被利刃擦过一般,寒毛直立……
趴在地上,不代表我就不能反击!右手射出酝酿已久的探云飞刃,笔直的朝隐殇飞去。这一次隐殇没有闪避,飞刀也没有射到出乎意料的地方,但我的探云飞刃,竟然硬生生的穿过了隐殇的身体,就好像那里什么都没有一样!
飞刀神奇似的穿过隐殇后,他又再次向后瞬移好几尺。四肢同时发力,跳起的同时我在断金的刀身上附带一层斗气,二转前的斗气外放虽然也可以平均费盖全身,但若真的想做到强化攻击、防御的效果,集中在同一点上无疑是更有效的。
飞刀因为刚刚扑了空钉在地上,为了不影响我的进攻速度,我索性放弃收回飞刀的打算,直接靠着一把断金配上劈空斩冲上去。我的刀离隐殇不到一米时,隐殇放下银笛,大喊了一声“破!”,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一整面的音刃扑面而来,这用音刃组成的墙,少说也有几十片,怎么躲啊!
毫无悬念的,不管往左往右都来不及完全脱离音刃的攻击范围,眼看音刃墙撞上我只剩不到五秒的时间,我开始疯狂的催动体内的斗气,将斗气外放的能力全部发挥,不只全身都覆盖了一层防御,还在要害处增加更多斗气,以求更高的防御。
双手交叉百于胸前,断金更是被我摆在心窝旁,企图抵挡更多的音刃。五秒,就算我有能力抵挡那么多音刃,五秒也是绝对不够用的,更何况现在我的防御是多么的单薄!
“蹦、蹦、蹦!”一整面的音刃撞击在我的身上,我整个人被它的威力向后推了好几米,但出乎意料的是,我本身所受到的伤害并没有想象中的大,从我现在受了攻击还能站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松开颤抖的双手,我的腹部、大腿和手臂上各留下了一条血痕,经过刚刚音刃强的攻击后,我受到的伤害,也只有这三条血痕!这不合理,那么密集的音刃撞在我身上,怎么可能只有三片音刃确实击中!
我给自己补充生命值后,冷眼看着隐殇,对方同时也看着我,眼底充满的不知是疑惑还是惊讶,但不论是哪一种,都和刚开始那种平淡的眼神有着巨大的差别。
“你的防御,很强,就算只是三片音刃,通常血薄的职业也无法抗住。”隐殇的眼神再次转回平静,“这首“送行”将是你的最后一曲!”这次隐殇演奏时不再闭上双眼,反而形影不离的盯着我,笛音也在同时开始慢慢传入我的耳中……
开启隐身,我提起全部的速度展开冲刺,虽然大部分的魔法攻击都有锁定对手的功能,但以我现在的速度想要在近身前不被魔法打到,应该不是问题。
绕到隐殇身后,出乎我意料的,是隐殇刚刚竟然一片音刃也没发出,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接下来这一招,将会是最关键的一击!
高举断金,直到我已经跳到隐殇上方时我才解除隐身,“接近斩!”半空中的身影瞬间消失,化作一道剑影划过隐殇的身体,“啊!”这次的攻击的确击中了隐殇,但击中的依旧只是他的手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的攻击同时也打断了他的演奏。
但在刚刚落下时,我似乎察觉到了一丝怪异。我的刀和隐殇接触之前,我的双眼都是盯着他的右肩,可是断金一碰到隐殇,他的右肩竟突然变成右臂,我的接近斩也因此只削到他的手臂。
我几乎可以断定那不会是替身术,因为就算是替身或魁儡,在接触攻击时也会有一定的感觉,但之前我的飞刀却像是飞过空气一样穿过隐殇的身体,如果不是隐殇的速度快到会产生残影,就是他会施展某些障眼法,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我盯着隐殇,这次他没有马上瞬移到好几米的远处,只是向后快速跳了几步,离开我的攻击范围。收回探云飞刃,双刀交叉摆出十字刺击的起手式,隐殇依旧平静的看着我,彷佛刚才的攻击只是在帮他抓痒,银笛送到他嘴旁边,曲子从刚才被打断的地方继续演奏。
说这时、那时快,曲子再次出现时,隐殇的身影又瞬移到离我好几米远的地方,可是他一移动,所有的谜底也都全部解开了!因为离我几米远的那位隐殇,虽然右手臂同样流着血,但血只要往下滴离开隐殇的身体,那血滴便像水蒸气一般消失,我甚至可以确定,远处的隐殇绝不会是本尊!
不理会曲子,目前看来隐殇除了音刃以外没有其他的攻击方式,我四处张望,但在整个擂台上却找不到第二个隐殇的影子,难道我的猜测错了吗?我的视线扫过刚才施展接近斩的地方,赫然发现,那部份的地板上有一摊血迹,而且面积还慢慢扩大!
我定睛更加仔细的观察那部份,发现导致那血摊增加的原因,正是凭空出现的一粒粒小血滴!我的嘴角暗暗扬起,抓到你的马脚了,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么这一切也都解释的通了!
作势往假隐殇冲去,但右手中的探云飞刃却是瞄准另一个目标。向前跑了好几步,右手手腕猛力一扭,将飞刀横向射了出去,而目标正是那凭空出现血滴的地方!
再利害的障眼法,也没办法完全控制离开身体的东西吧!我就是赌,赌那些瞬移好几米的隐殇都只是障眼法,就连我近身攻击看到的也一样,所以每次攻击时都会有误差,飞刀自然也只会穿体而过!
不过单凭这几项推测,要说隐殇用的是障眼法或许还说不过去,可是还有一个致命的破绽,那就是刚刚的那面音刃墙!那么大的一面音刃墙,如果真的打在我身上,怎么可能只有三片命中?那些音刃几乎是无缝隙的排列在一起,少说也会有十几片撞上来才对。
因此我想隐殇的障眼法不只能隐藏自己,就连攻击也能作出障眼法,让对手产生无法躲避的念头,正面接下他的音刃攻击。
飞刀的速度很快,前一步才刚投出飞刀,下一步落地时探云飞刃已经冲到目标地,“哼!”几乎是闷哼出现的同一秒,五米外的隐殇也消失不见,而滴血处则慢慢显现出本尊隐殇的身影。
探云飞刃结实刺进隐殇的左大腿中,没想到我的运气还满好的,原先我只想用飞刀逼他现行,谁知飞刀一刺便减弱了他大半的移动能力,看样子我的胜算又多了一些!
隐殇眼里的疑惑已经完全消失,剩下的全是惊讶。我在行进中硬是扭转方向,左腿上的伤口因扯动而产生剧烈疼痛,但我硬是咬牙撑了过去,不减慢速度只为了能在隐殇尚未回神时给他致命一击。
可惜我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接近斩让我快速移动到隐殇面前,却也是几乎以零距离的空隙接下了音刃的攻击,后果自然是连想也不用想,近距离挨了一片音刃,就算有斗气护体也把我的血量打到只剩个位数,就连想移动双手补血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
躺在地上,不知是因为隐殇停止演奏还是我因为重伤而听不清楚,曲子好像停了下来。“晚个一秒,躺在地上的可能就不是我了。”隐殇看着地上的我,有些难过的像我低了低头,就像是在道歉一样。
我想开口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话到口中却又因疼痛说不出来。“你是想问为什么吧。”隐殇拿着笛子吹了几声,“我想你大概也猜到了,那些其实都是我制造的幻象,至于细节,很抱歉我就不能说了。”
“晚秋枫乍红、梦燕望巢归。如枫亦似梦,忆想回当年。”隐殇吹奏了一小段曲子,口中喃喃念出最后的诗句,“轻喃归朝无望时,天垂星斗伴永眠。”他的曲子结束时,我也闭上双眼,离开了试验之塔,同时结束了我的武道大赛……
第89章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