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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图书馆×避雨×天雷

  友客鑫是个发达的城市,不只是指生活科技层面的先进而已,这里的人也很注重文学方面的知识,因此,这里的图书馆之大,也是世界屈指可数的前几名,我很喜欢这里,书卷的气息总能带给我安心的感觉。
  我依照英文的标示牌,按了去三楼的键,这个楼层收录的都是东方国家文史资料。
  除了一般的大众图书,这里也收录着各国的文学典籍和文物,从最大众化的儿童故事,到最艰深的歷史文献都有,几乎也可以算的上半个歷史博物馆了。
  柜檯人员抬头望了我一眼,把我的书卡递到我手上,问都不用问的。
  她知道我,我也知道她,可是我们彼此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或许,这是所谓熟悉的陌生吧?
  大城市里,疏冷的人际关係,除了关係到自身利益外,谁也无暇管谁。
  不管走到哪里,甚至是另个世界,好像都是这么一套法则。
  这里的指示方向牌用的是通用文,我只能看的懂七成,大多还是直接依赖下面的英文翻译,过没多久,我终于找到了我想要的那排书柜:东方民族歷史文献。
  再把木羽缇的书柜翻了不下三遍,我再也没能找着跟那个民族相关的书籍,唯一的那本更多的是在探讨『异』的基本概论及实质操作,对于他们的歷史叙述也只有开头短短的那么几句而已。
  可是,我却还是更想了解我这副身体的过去,包括她的出生背景、包括她的能力、包括她的兴趣,包括……
  反正,有很多事情,都是我想了解的就是了。
  把每本有可能性的书籍阅览过去,我看的眼睛发酸,但都没找到我要的,我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找起了最下层的书架。
  虽然我很不注重形象这种东西,但是平常好歹也是会隐藏一下的,在这里出入了那么多次,这块区域我也没见除了我以外的人来过,毕竟中文在这里是属于断碑残碣上才会看见的稀有文字。
  嗯,稀有。
  这里的东方国家用的不是繁体中文,是西周时代的金文,因为大多刻在铜器内部,又称作钟鼎文,是这里的东方国家通用的语言。
  而木羽缇出生的那个村落,正好就是极少数会运用繁体中文的民族之一,所以我穿到她身上,只能说,这个世界无巧不成书。
  可惜,对于这金文这种东西,我和它非常陌生,就像拿破崙跟高挑这个形容词之间的距离一样遥远。
  而繁体中文,在我看来简单到没天理的东西,在此处倒成了一级古蹟,这个世界上懂它的人很少,听说不到十个,不晓得加上我之后有没有突破各位数?
  说是越冷门的书就放在越上层或越下层,我坐在地上第一眼就埽瞄到了我要的资料,最下层的最边边,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
  我看也没看它的内容,拿着书卡往那个书柜的凹槽插了下去,它会自动登录你的借阅资料,传送到柜檯人员的电脑里,如果没插书卡就带出图书馆,警报器可是会嗶到你想跳楼。
  再经过柜檯的时候,作业人员叫住了我,表情好像隐忍很久似的,“文献和……基本字词口袋书?”
  我先是愣了愣,才会意过来她在说什么,因为我的登录资料从来只登记过文献及英文版字典:
  “喔,那个阿,我只看的懂英文和中文,通用的单字还在学习中。”
  “看的懂中文而不会通用语?”她瞪大眼,声音也比平常大声了几分,在安静的图书馆里显得特别突兀,几乎在柜檯附近的人都对我投已不可思议的异样眼光。
  大家都错愕,而我也只能不负责任的笑笑,然后耸肩,因为事实就真的是那样。
  “是阿,我现在知道友客鑫要怎么写喔。”带着炫耀意味的,我说。
  在复杂目光的注目礼下,我怀抱着两本书,女希族的年代通史,上面叠着一本小的:大家简单学生字。
  刚推开大门,热气扑面而来,把我身上冷气的余味晒的一点也不剩,光线刺亮的让我睁不开眼,可恨的是,我没机车也没汽车可以代步,公车没有站牌设在门口。
  这里要年满二十岁才准考驾照,我现在二十一岁:
  重点一,我懒了,考驾照麻烦;
  重点二:我还找不到木羽缇的身份证,伪造一张要二十万起跳,傻子才花那么多钱去换一张薄薄的纸回来,又没有户口名簿之类的东西让我补办,妈的。
  11号公车,双腿走天下阿。
  走出图书馆后,会经过一条绿荫大道,大概几十公尺左右,两旁种植了高大的树木,空间设计的却不拥挤,正好遮去了大半夏日所带来的酷暑炎热,空气很清晰,蝉鸣的声音也尤其悦耳,走着走着,寧静也逐渐取代了浮躁。
  如果这样平静的日子,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就好了。
  只可惜,那丫没穿鞋的绝对不会让我这么好过,看现在说下就下的倾盆大雨就知道了。
  八月是个怪异的天气,午后雷阵雨时间不长,来的却急而仓促,雨势又滂沱。
  把书本藏在衣服下,我在拥挤的大街上挤着人群,寻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但大多的屋簷下都占满了人,奔波了许久,身上也都湿了大半,这样下去,那本文献的价值,即使把十个我卖了也抵不上它半本页数阿!
  经过一家咖啡餐馆,我想也没想的就冲进去,一来躲雨,二来,我午餐已经消化完毕,这餐就下午茶和晚餐一起解决了吧!
  在招待前来说欢迎光临之前,我先确认了自己的钱包内戒尼够应付之后,才放下心来要她只给我一个座位。
  我身上狼狈,但在这时候也有许多人跟我差不多,都是湿漉漉的,所以也不特别的怪异,服务生看了看现在几乎客满的位置,露出有点苦恼的表情。
  其实我不介意站着吃东西,站在其实也可以。
  我正想和她这么说,另个服务生却眼尖的发现有个多出来的一个座位,很快的将我领到那里,询问着他们并桌的意愿。
  “当然可以。”
  回答的是名男性,听声音似乎相当的年轻,但他的音质沉稳,且温润如醇酒,我几乎能想像有着这要好听嗓音的男子,面貌是怎样的好看───可惜我现在无瑕欣赏。
  一屁股坐上了那个最靠走廊的外边的位置,我把书从衣服里抽出搁在桌上,继续弄乾我的头髮,它不断的滴着水。
  木羽缇的头髮很长,及腰的,和夜色相同的墨黑,就跟神山映月一样,嗯,应该说是,我们两个不论长相、声音、体型特征,几乎就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
  有时想想,也是挺骇人的,不是复製人,却跟你拥有同一种的DNA。
  终于把头髮弄乾成了远远看上去跟贞子姐姐扯不上边的样子后,我抬起头来,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名陌生男子的笑脸,他的笑很真,隔着一张桌子,我也可以感受到他散发的浓烈笑意。
  和我一样,黑色的髮,黑色的眼,不过他的眸是更深遂的,像是一滩死水,阳光照也照不进,化也化不开的幽暗,人家都说眼睛是灵魂之窗,可是,他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从他眼里我看不见任何情绪。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丫为毛学那没品的库××戴什么暴发户专用的蓝色耳环阿?
  你丫的为毛额头上要绑绷带?你以为你是写乐吗?还是你也要学红杉军坐在总统府前抗议阿!
  虽然,我跟猎人要角真的不太熟,但是这点特征我还是知道的,一个好好的,颠倒众生的好男人阿…把自己搞的那么没品是做啥?
  眼前这个嘴角挂着弯月的男人,就是蜘蛛头,我再怎样眼残也不会以为他是双猪头的,谁还能像他笑的如此有深度有艺术?
  黑色西装外套被他披在身后的椅子上,库××身上只穿着白色衬衫,釦子NND从第二颗开始扣,白皙的胸口露了一半出来,却不显得瘦弱无力,有种诱惑的美丽,这一看就是用来勾引良家妇女的小白脸扮相。
  轰──嘎───
  一道响的彻底的雷划过我脑袋,雷阿,我被雷的黯然消魂。
  我面目僵硬的看向我的同桌,要脚底抹油也为时已晚了:
  我旁边的是旅团团花,蓝髮美女玛奇,倚着靠垫看着菜单打发时间;
  靠窗的是碧眼娃娃脸,旅团的军师,侠客,笑的跟库××不同,亲切中带着的那抹狡诈浅显易见;
  坐在库××旁边的是斗篷两人组:埃及风的属于背景人物,我不怎么有印象,中国风的是飞坦,他身上沾染的血腥气息比谁都让我感到恶寒。
  和印象中的都没差太远,对谁都是疏冷的。即使是对我们这种普通的路人甲,还是有着一定的防备,好似除了伙伴,谁都是不可信任的。
  潮湿的瀏海遮住了我的大部分表情,但是库××的视线好像可以穿过它,直接看透我一样,他笑意底下隐藏的犀利,敏锐的令我发抖。
  或许木羽缇的身体对杀意及敌意特别的敏锐,他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随性的打量着我而已,我却在不由自主的发颤,那种蔓延到骨髓里去的恐惧,直至以后我都还深刻的记得。
  一条素净的手巾递到我面前,而它的主人的双手十指纤长,看起来完美的骨感,库××的声音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响起:
  “看来小姐很怕冷,才会一直发抖?”
  你怕冷,你们全家都怕冷阿混蛋!
  被你们雷的我都快成了风中残烛,生命都摇摇欲坠了丫的!
  我,原名神山映月,现名木羽缇,21岁,花一样的年纪,正面临着生死重要关头,老板娘,能否跟您借瓶雷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