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正式进入了蜘蛛养殖生涯。
这群蜘蛛很特别,雷达、灭蟑、喷效无法驱除,嗜好兴趣怪异,且头衔有点多,像是A级通缉犯、幻影旅团、全球票选万恶十大的榜首,云云。
根据某八卦节目其中一个单元《大妈心目中美男八挂榜》的统计,听说幻影旅团团长也入了全球美男排名前十,被他傻傻唬弄过,而侥倖没死成的女性,不论年龄大小,一颗芳心全许在了他身上。
54岁××夫人:呵呵,爱情不分年龄,年龄是无法阻隔我们相爱的!
(猎编按:夫人您想多了)
6岁OO˙ZZZ公主:团长哥哥…他是我一生认定唯一的王子。
(猎编再按:确定不是黑巫师?)
某个知名黑道集团因此对幻影旅团而下了追缉令,金额之高,让猎人协会的许多非奖金通缉猎人也跃跃欲试,从此一去不复返……
那阵子造成了股幻影旅团追捕风潮,可惜,蜘蛛团员身手诡诈、行动狡捷、个性狂妄,如今,还是没人能逮捕幻影旅团。
当然,和那个节目製作扯上关係的相关人员后来全都离奇失踪(估计被飞坦玛奇当实验去)、要不就是暴尸在家(这个直接就地处理了阿…),死状相当诡谲骇人。
以下摘自─────《猎人大众版小报》
不过,管他是什么的,到现在,我还是无法适应。
我无力的瘫在浴缸里,看浴室里的热气缓缓的上升、蒸腾,直到模糊了整个我看着浴室的视线。
在这个世界,连当个路人甲也那么困难?
还是我该自我安慰的说,幸好我不是砲灰甲这样吗?
等库洛洛对我的能力有了彻底的瞭解,并知道『异』不能偷的时候,大概就是我养殖生涯结束的时候吧?
只希望他真的能遵守方才的承诺,别连我的性命都一并结了,丫我会恨他恨到灵魂里,真的。
死过一次后,突然发觉,我比谁都还渴望活下去,说不定,比幻影旅团都还想。
大概泡到皮肤差点没脱一层皮了,我才不情愿的从浴缸里踏出来,挽起头髮,包着浴巾,躡手躡脚的走回房间。
实在是太不想看到库洛洛的脸了,我连衣服都没拿就直接冲进浴室去。
木羽缇买的这间房子很大,是四个楼层的,卧室主要分布在二、三楼,她的房间是二楼右排最后一间,剩余的房间,不要说一窝了,再来两、三个幻影旅团,房间也都还有剩。
三楼卧室比较少,更多的是有用途的房间:乐器间啦、放棺材的房间啦、书房、还有三间的浴室。
其实我那间卧房有配盥洗室,一套马桶一套卫浴设备一个洗手檯,只不过,习惯使然,我还是都在三楼的大浴室里洗,但以后谁也别想逼我进出公共浴室了,你能想像那个画面吗:
我:里面的、好了没?你洗了够久的了!那个谁跟那个谁都说要把门板给拆了!
某蜘蛛:再等等、我大号还没上完呢!卫生纸捲还有没有?
众:……(默)
这画面也他爷爷的太不能看了吧?
环境问题需要大家共同来解决,配合节能减炭,少用卫生筷,多用环保袋……
阿…不是啦…
妈的,我这也太了雷了…
我抽了抽嘴角,继续用毛巾擦乾头髮转移自己的想像力,经过了某个房间,房门微开,我看到了撒尔瘦小的身影。
他趴在窗台上,面对着那几小时前还笑语不断的那个家,爱苏奶奶的身体被他靠在墙上,脸上没有表情,我一直以为,像爱苏奶奶这种好人,死去的时候应该带着安祥笑容的,那些童话果然就是骗骗小孩而已。
也许,童话不过就只是用来弥补现实的缺憾罢了。
我在门口待了一阵,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去打扰到撒尔,现在还不是他冷静的时候,说什么也是徒然。
当我再转头,看见的是打开房门要下楼的飞坦,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看起来好像很淡定,其实心里对他还是有恐惧的。
下意识,我把手腕藏到背后,离楼梯口稍远了些。
他像是看到空气,对我视而不见,我刚要松口气,他却只给我留下一个残影,下秒,他出现在我面前,眼里的透露着的叫什么?阴狠?毒辣?
管他的,在结界里面我最大。
我现在才有閒才有命来瞻仰他老人家的外型。
听说飞坦很矮,跟富兰克林站在一起是不能比,但他几乎能平视我,因为我也不高,MS(註一)只比他多出三公分的样子,我目测。
“干…干麻阿你?”
“晃来晃去的,碍眼。”
“没人叫你看…这我家欸拜託!”
“很快就不是了,”他唇边挂起一抹冷笑:“团长答应会留你一条命,但我可没有,不过,我会留你一口气在的。”
一口气和一条命,差之毫釐,失之千里。
他看了一眼我藏在背后的手,动作里的意思不明而喻,他心情似乎变的很好,转身下了楼。
等我走回房间的梳妆台准备吹头髮的时候,你奶奶我他丫的还围着那条浴巾……
But……
除了算了,我还能干麻?
难不成我还冲到他面前威胁要把他眼睛给挖出来?我敢吗?
虐神大人,我还挑战不起这个称号。
弄乾了头髮,换上了睡衣,我抬头望了眼墙上的卦钟,才下午三点多……
发生在雨里的所有事情,不过就短短的十几分钟而已,我却感觉像从这里跑到那个白毛家那么漫长。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完,有个人挺自动自发开了门就进来:“我进来了,可以吧?”
旅团的脑是不是修辞没学好?怎么疑问句当肯定句在使用的。
“团长要我问你一些事情。”
我转过头看向窗外,“我以为我在这里是没人权的。”
“毕竟你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团长说多少还是要尊重一下的。”他的声音染上了一点无奈。
“那好,什么事?”
“我们人数多,家具什么的有些要增加数量,会尽量找相同系列的。”
“那增阿,先说好,他付钱,不准用黑的,结界里没办法杀人,处理尸体到外面去,也不准埋尸在院子。”我摆手。
“本来就打算用买的。”他绕到了我面前,跟我一起用同个视线望着天空,“在看什么?”
“赏月。”
“阿?”
“赏月阿,你一辈子也无法体会的情趣,没事快滚,我要去找撒尔了。”
我是故意想激怒他,然后看他被结界弹出去的傻×样的,但他没有。
他脸上在笑,那心里至少不是想着杀我的念头,毕竟他还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有事情要我帮你吗?”
我瞥了他一眼,“那帮我搬棺材。”白工嘛,不用的是傻子。
“好。”笑嘻嘻的,真想看他愁眉苦脸的表情。
我领他上了三楼,那上面其实有锁,而我把钥匙放在梳妆台的椅子底下,“你会开锁吧?”
“不用钥匙?”
“……有个人工智慧开锁器,哪那么麻烦?”我笑了笑,指指那个锁,“应该很熟悉吧?开第二次了。”
他的动作很流畅,窃盗那么WS那么没品的事在他身上看起来就像一种娱乐一种艺术───好吧,人要评论人还是会选择从脸开始的。
他把锁交到我手上,我把它收进了口袋里,以后家里大概啥也不用加锁了,锁了也没用。
我们两个踏入了房里,受不了里头阴暗的气氛,我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雨已经不再下了,空气瀰漫着清新的草味,天空也呈现着种亮恍恍的蓝。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雨过天青吧?
他轻而易举的搬起棺材,率先走出了门,等到了一楼玄关口,他才出声:“木小姐要把它搬去哪?”
“隔壁。”
“喔。”
我又上楼,来到撒尔的房间,从这个窗子可以看到侠客,他把棺材放在院子里,对着我挥手:“嘿~木小姐,我弄好了。”
“嗯,辛苦了。”
这两句话我不晓得该先雷哪个。
木小姐怎么越听越彆扭阿我说?叫库洛洛先生,正常,难不成我也叫他侠客先生?
是要笑死谁?
后面那句吧,这还真是个河蟹(注二)的社会来着,就说日本人是很重礼节的人种阿,即使人家占了你家灭了你邻居,请,谢谢,还对不起呢!
撒尔也意识到了我想干麻,他跑过去抱着爱苏奶奶的身体,死活不肯让我带走。
“这样奶奶的尸体会腐烂。”我说。
“放在棺材里也一样!”他很坚定。
“会有臭味。”
“那戴口罩。”
好吧,教育小孩这个问题还真是越来越重要了。
“姐姐的棺材特别,放进去不会腐烂不会发臭,你要爽你可以照三餐掀盖起来看。”
这不是我在唬烂,而是文献上这么记载,女希族的棺木经祭司特殊处理,功能类似包鲜膜,三不政策:不腐烂不发臭不变形。
“真的?”
“唬你有饭吃?”
他沉默。
我换过了爱苏奶奶的衣服,揹起了她,顺道指使撒尔把奶奶重要的物品也一道带去。
他们家的后院空间也挺大,树种的多,被大雨洗涤过后,看起来苍苍鬱鬱的。
我选了一棵我认为风水最好的树下,叫撒尔去仓库拿铲子,而我自己则用『异』削了两根比较粗壮等长的木头下来,用绳子绑了个十字架的形状,插进土里。
撒尔拿着跟他差不多身高铲子挖着坑,而我抚着那木头,思索。
我脑里反覆的在思考,爱苏奶奶的墓誌铭。
铲子吭吭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我抬眼,地上已经被他挖出好大一个坑,而撒尔还在持续努力。
“这样够了,再挖下去你乾脆也把自己埋了吧。”我说,而撒尔停止了动作。
“我去后面摘花,奶奶很喜欢水仙……”
已经十月了,正好是水仙繁殖的季节。
我脑里突然闪过这样的一句话,而手不由自主的在木头上刻了起来:
花朵以芬芳熏香了空气,但它的最终任务,是把自己献给你。
爱苏奶奶人很善良,是真正待我好,让我觉得暖到骨子里的那种。
她一生用花来比喻,绽放着花香,最后,因我而死。
刻好了字,刚好撒尔回来,手上拿着大把纯白的水仙。
“来吧,把奶奶重要的东西都放进这个…棺木里面…”
到了现在,还是很不能消化这个奇怪的事情,棺材这两个字,怎么说怎么彆扭。
我默默把盖子打开,撒尔则把东西一样一样,小心翼翼的排在爱苏奶奶身体的四周,几样比较轻小的物品则放在了奶奶交叠的双手上,还包括了她最爱拿来勾毛线的那组棒针。
看撒尔好像一副自己也想进去的样子,我有点担心,不着痕跡的把盖子盖了,拿把铲子塞到他手上:“别看了,把土填一填,快点,不然连你自己都想下去了。”
“……嗯……”
土一把一把的覆盖住棺木,直到湮没,土堆上放着大把大把的百合,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味,而粗糙的墓碑佇立在前头,曾经沧海桑田的一生,那灵魂被永远留在了这里。
小撒尔静静的佇立在树下,头髮遮掩了他的侧颊,只留给我他闔上双眼的侧影,睫毛纤长,似乎还在颤抖。
我坐在圈花圃的砖头上,打定了主意,不论他想做什么,还要待多久,我都陪他。
晨曦光芒万缕,夕阳火红千丝。
时间的脚步有时候快的我们都无法想像,手指上湿黏泥土的触感好像还在,转眼间,天色已接近傍晚。
一大片的橘黄渲染了整片的天,光穿透了浮云,罩着层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两着混合,呈现着种奇异的淡紫色,带着眩目的美。
夕阳的轻纱罩在我们的脸上,正好遮掩了我们彼此有些尴尬的表情,我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时间不早了,重要的东西进屋里拿一拿,我们回去吧。”
“好。”
我知道撒尔应该会在内心腹诽说我怎么那么没心没肺之类的,但有些是只能用冷漠来掩盖的情绪,例如悲伤。
“姊…小缇姐姐…有妖怪!”
稚嫩的声音从前头传了过来,只闻一阵趴搭趴搭奔腾的脚步声,回来的撒尔手上莫名多了双小猫,为什么说她是妖怪,因为她有两根尾巴。
我身上是有吸引妖怪的磁场就对了?蜘蛛妖已经够了,还来个猫妖?杀了我吧!
他的眼睛恢复了生气,炯炯有神的,分明就就是想养她,我也是囧囧有神,很囧的那个囧,ORZ的真想当这一切都是场幻觉……
“那个…把她给我一下…”
说实在,那双妖猫的的毛挺软挺好摸的,叫声小小的,有点尖,外表很乖,至少不会乱咬人……
我瞪着她,她也看着我,妖异的红曈里那一根针似的黑色瞳孔MS在哪看过…我一定看过她,我拿穿鞋他上司的名誉发誓……
……
“哇靠,爷爷的你云母阿!”我大惊,就差点没倒退嚕三大步了。
“姊…姊…,什么母?”
“呃…没事、没事…”整个敷衍。
这年头穿越的不只人,奶奶的连妖都流行这套就是了?
我抱着手上的小东西,考虑要不要收留她。
(某湘:丫你怎么就没问过人家要不要给你养?)
云母的实力不小阿,能帮升火又能变大当搬运工,还兼职飞行船的。
“能养吗,姐姐?”蜜色的大眼亮恍恍的,闪着我无法忽视的光芒。
喂喂、你奶奶还在那呢,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像话吗你?
但,我还是答应了他。
“如果你开心的话,就养吧。”
“嗯,那,我们帮她取名字。”撒尔脸上漾开了漂亮的笑。
“好,撒尔想叫他什么?”
他看看云母又看看我,然后,说:“嗯…姐姐决定好了,我不太会取名字…”
“唔?取名字阿……”
我抚着她的头,不论怎样,云母这名字是不能用的了,叫什么好呢?
回想了一下《犬夜叉》的剧情,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少年。
那日,少年被反派的控制,亲手手刃了他所有的族人;
那日,少年几乎失去了所有,包括他好长一段时间的自由;
那日,少年开始逃避着他姐姐,眼里渴望着亲情却无法上前拥抱。
那名少年,名字叫做琥珀,和云母相同,都是自然界產的矿石。
“那……就叫琥珀吧。”看着远方渲染成一片的天空,我淡淡的说。
註一:貌似
註二:合谐
第14章有关蜘蛛×埋葬×云母和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