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以为如何?”
成柄均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既然如此,便抓紧准备去吧。”
玄成子挥了挥手:“先将她拖下去,严加关押,但也不要让她死了,过两日还有好戏要看呢。”
左右领命,将慕心狸拖了下去。
是夜,皇宫大内。
“啊……”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不多时,便有十数宫女捧着灯推门而入,苏挽樱的房间内顿时灯火明亮。
“娘娘,您又做噩梦了?”大宫女义容连忙拉开床帘,将一柄烛灯端放在她床头。
苏挽樱顶着满头的莹亮汗珠,喘着粗气,半晌才回过神来。
“我这是在哪?”苏挽樱双目空洞的望着眼前的人。
“这是在咱们宫中啊娘娘,您怎么满头大汗啊?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奴婢为您延请太医?”说着,她便要吩咐小宫女去请太医。
苏挽樱摆了摆头:“我只是……做了个梦罢了,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你先叫他们下去吧。”
众宫女领命,便退了出去。
然而苏挽樱却像是心中仍有余悸,抓着义容的手,悄声问道:“那侍卫可抓到了?”
义容摇了摇头:“还没有。”
苏挽樱顿时大怒,伸手扯掉床边的香囊,恶狠狠的摔在地上。摔完像是还不解气,又将枕头也丢在地上:“废物,全是废物,就这么一个小侍卫都捉不住!”
义容一惊,任苏挽樱打砸以后,见她心绪有所平静,送上一杯水,替她顺了顺气:“娘娘莫不是又做了那个梦?”
自上次侍卫出逃事件以后,苏挽樱便时常做噩梦,梦的内容大概是那侍卫从宫外带了皇帝回来,皇帝知晓此事雷霆大怒,下令将她处死。
所以这些日子以来,苏挽樱时常如此精神恍惚,动辄便打骂下人奴婢,也时常夜半惊醒。
她心中不安,也曾几次命人请丞相进宫来商议,然而成柄均每每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叫她安心养胎,甚至后来被她惹得烦了,还曾将她大骂一顿,无论苏挽樱再怎么宣召,他也拒不进宫来。
苏挽樱只觉一股巨大的恐惧感围绕在周身,像是时时都有人从旁望着她,随时要将她拉向断头台。
她缩了缩脑袋,顿时一股热泪便落了下来,脱力般靠在义容的怀里。可不多时,她又猛地蜷缩起了身子,面上满是痛苦之色。
“来人,快快将安胎药呈上来。”义容大喊。
苏挽樱日日情绪起伏如此之大,腹中的胎儿自然也是不得安稳,但也不能日日数次宣召太医进宫,于是便命人开了副药方,胎气不稳时服下便可得以疏解。
但今日,这药却似乎并不生效。
苏挽樱擦了擦嘴角的药渍,捂着腹部的手却越收越紧,又过了半晌,她眉头紧蹙,万分痛苦的喊道:“义……义容……”
义容转身,却见苏挽樱已然晕了过去,半个身子还探在床沿外,面色青白,场景可怖的很。
义容惊恐万分:“宣太医,快宣太医……”
直至正午,苏挽樱宫殿中众人才皆是松了口气。
太医起身,走至廊下,拱手对早已问讯进宫的成柄均回话道:“回丞相,苏娘娘腹中的胎儿算是保住了。”
成柄均松了口气,送走了太医,这才不耐烦的踱步入内,见苏挽樱恰好醒转,便怒而斥责:“叫你好好在宫中养胎,你就是这样养的?你为何就这么不争气,三番两次的动了胎气,若是我女儿还在的话……”
说到这里,他猛地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告诉你,从今日起,你哪里也不准去,给我好好呆在这里,直至孩子生下来为止,若是再出什么事,坏了我的计划,我要你好看!”
苏挽樱白着一双嘴唇,本就虚弱,听此更是难以忍受,恶狠狠瞪了回去:“我为何会成日担心受怕,还不是你没用,连个人也抓不到。”
她又道:“我又不是丞相大人您的亲生女儿,我今日算是看明白了,你一直以来便拿我当一枚棋子罢了!”
成柄均索性承认:“没错,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你只要老老实实将孩子生下来,我保你无事,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让你怎么爬上的这个位子,便怎么跌落下去!”
说完这话,成柄均便带人离去,不多时,便有一队人马围在她的门外。
不必多想,这些人必然是成柄均布置的,目的便是要将她困在这宫中。
苏挽樱捏紧了拳头,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恶狠狠的几个字:“成柄均,我们走着瞧。”
丞相府外,男子悄无声息的躲在角落里,一双眼睛望着成柄均的车驾缓缓驶入门内。
身旁有人小声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
被称作王爷的男子摘下面罩,正是当朝的晋王殿下。
他思量片刻:“你确定皇兄是被人劫走的?”
那人拱手:“千真万确,属下多方打探,得到的均是这个结论,只是不知陛下究竟是被何人抓走的。”
晋王冷哼一声,望着丞相府的方向:“还能有谁,这朝中一乱,他便掌了权,这事多半就是他做的。派去安插的人怎么样了?”
手下小心翼翼的答道:“回王爷,这丞相府的人当真都是防备心极强,上上下下皆如铁板一块,属下派去的人皆被挡了回来,属下怕再派人去怕是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故而便没有再次行动,只等王爷下令调遣。”
晋王捏了捏拳头,命令道:“传我命令,扩大搜索范围,另外将余下的几支队伍也全部派下去,竭尽全力寻找陛下,找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我!”
手下领命,转身去办。
而晋王则是依旧站在原地,眯着眼睛望着丞相府的方向,所思良久。
虽然这丞相府难以探查,但似乎也并不是全无办法,这宫里不是还养着一位呢吗?
他就不信,还能探不出一丝消息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夜不安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