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只要别让谣言乱流传就好啦!”一名红髮少年忽然钻进萤幕裡,将豪格挤了开来,导致两人投影出来的脸都只剩一半,画面看起来既诡异又滑稽。
米加顿完全没见过这名少年,但他也没有出口询问,只是等著电脑裡的面部辨识系统给他答案。
“山姆·哈尔佛,『海盗王』奇德斯·哈尔佛之子,性别:男,出生行星不详,年龄不详。”
米加顿露出客套的笑容,说道:“原来你就是海盗王子啊,我和你父亲打过几次架呢,当然赢的人都是我。你刚才说不要让谣言流传,但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在地下世界游走的人那麼多,无论有再大的权力,都不可能管住这些人的嘴巴啊。”
山姆点点头说:“当然不可能,但是我们能决定这些嘴巴要讲出来的话。”
“喔?你打算怎麼做呢?”米加顿感兴趣地问。
山姆露出狡猾的笑容,说道:“只要用更耸动的话题来主导谣言就行了,比方说,帕拉罗斯狩猎队与蛇咬海盗团化敌為友,甚至愿意接受对方的委託,帮助奈奥斯加夺回库柏帝国的王权!”
这时萤幕那头传来奈奥斯加的怒吼:“喂,开什麼玩笑啊,臭小子!我不是说我对当国王没兴趣,只想找那个该死的雇主报仇而已吗!”
“别吵啦,光头王!先让山姆说完行不行。”狙利在一旁插嘴。
“该死的混帐小鬼,我看你真的是在讨打!”
不理会眾人的吵闹,米加顿将身躯靠在椅背上,摸摸下巴说道:“有道理,比起拱出雇主的身分,接受委託夺回库柏帝国,相较下就显得合理许多了,而且狩猎队与蛇咬海盗团长期交恶,我们居然会接下奈奥斯加的委託,这的确相当有话题性。”
奈奥斯加连忙说道:“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就说我只想杀掉雇主而已,根本不想夺回国家啊!”
米加顿微微一笑,说道:“这两这并没冲突啊,奈奥斯加先生,我想这位年轻的海盗王子已经发觉雇主的身分了,所以才会跟我谈这样的条件。”
“什麼意思?我都不知道雇主的身分了,这个臭小鬼怎麼可能会知道?”奈奥斯加不悦的说。
米加顿说道:“嗯,好吧,那我问你,你觉得雇主為什麼会花钱请我们推翻库柏帝国?动机是什麼?”
“我怎麼可能会知道?”奈奥斯加不耐烦的说:“或许是我们家族的仇人吧?”
“如果只是仇人的话,请刺客来暗杀不就好了吗?”米加顿说:“狩猎队在做的可是推翻国家,行动的规模相当庞大繁杂,军备统整、物资筹措、情报蒐集、谣言散播、麻烦点还要动用到生化武器或是核子武器,和暗杀所花的成本有著天壤之别,所以我们所收的费用也都是常人无法负担的天文数字。”
“所以,我再问你一次,如果只是一般的仇家的话,為什麼不聘请刺客去暗杀就好了呢?”
“為了篡国。”奈奥斯加彷彿大梦初醒般地说道:“所以雇主的真正身分,就是十几年来一直代管朝政的大宰相?”
“正确答案。”米加顿笑著说道:“看来你行事虽然乖张异常,但脑袋还是很清楚嘛。”
奈奥斯加咬牙切齿地说:“那个该死的老头,平时装的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还经常照顾我们这几个年轻的王子,我们都很尊敬的称呼他為宰相爷爷,想不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米加顿嘆了口气,说道:“据我所知,大宰相已经密谋推翻库柏帝国好几年了,直到最后实在没办法,才会花大钱聘请我们,所以他和你们之间亲切的互动,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奈奥斯加闭上双眼,让自己冷静下来,接著缓缓地开口说:“我以亚歷山大·奈奥斯加个人的名义委託你们,请帮我把大宰相给杀了,摧毁掉他篡位后巩固的政权,无论要花多少钱,我都愿意支付。”
“不是為了议和,而是為了復仇而委託我们啊,很好,这样你和我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消除了矛盾。”米加顿露出笑容,说道:“為了纪念这次意义非凡的和解,我就不跟你收钱了,相对的,关於狩猎队运输路线的畅通,可能就要请你们多多帮忙了。”
“那有什麼问题!”奈奥斯加豪迈的说:“别说运输路线了,你们人手不够的时候,要找我们帮忙也没问题!”
米加顿满意的说道:“还真是可靠啊,那麼对於这次的委託,你还有什麼要额外要求的吗?”
“当然有。”奈奥斯加说道:“务必让大宰相死的痛苦一点,越痛苦越好!”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米加顿露出一抹狞笑,这是他在今天的谈判之中,第一次将表情由自信转变為残忍。
“让猎物痛苦万分的死去,是我们的职业道德。”
对话结束,奈奥斯加关掉通讯机,转过头来对山姆说道:“想不到居然能和帕拉罗斯狩猎队化敌為友,认识你们这几个小鬼还挺不错的。”
狙利立刻好奇的说:“為什麼你的绰号是光头王?高帽底下真的是光头吗?脱下来让我们看一下啦。”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你们都去死吧。”虽然说出来的是恶言恶语,但奈奥斯加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接著说道:“你们要跟我借一艘船是吧,嗯……可惜我有要务在身,没办法亲自送你们一趟,你们就搭乘我的五号飞船吧,目的地跟那艘船的船员说就行了。”
“嘿,谢啦,光头王,想不到你还蛮守信用的嘛!”狙利说道。
“快滚吧,我看到你们几个心情就不好。”奈奥斯加笑著说。
“光……奈奥斯加先生,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洛克曼忽然开口说道:“依照我大略的观察,在这裡的一百一十五艘飞船,应该是蛇咬海盗团倾巢而出的数目了吧?如果是一般的掠夺抢劫,根本不需要动用到这麼多飞船,我只是好奇,你们依该还有其他目的吧?”
奈奥斯加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会全员出动,并不是為了抢劫,而是要去赴约……”
“瑞乔利亚·布雷德摩尔的邀约。”
听见这个名字,狙利和豪格虎躯一震,眼神中绽放出崇拜的光采,山姆则是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如此,是為了要应付『大歼灭计画』啊?”
奈奥斯加转过头来,讶异地说:“你怎麼会知道这个名词?”
山姆耸耸肩说:“我有一些管道。”
这时,一旁的妮优顶了顶豪格的手臂,小声说道:“他们在说什麼啊?什麼是『大歼灭计画』?”
豪格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彷彿在回答他们的疑惑一般,奈奥斯加开始解释:“所谓的『大歼灭计画』,是星际联邦政府今年推动的政策之一,投注了大量预算,内容完全保密。”
“呃……不好意思,稍等一下。”豪格举手问道:“政策的名称就叫做『大歼灭计画』?就直接用这个名称公佈给民眾?”
“当然不是,这名字太难听了。”奈奥斯加说:“政府怎麼可能会让民眾知道,他们的纳税钱被用来执行这种非人道的计画,这项政策表面上的名目是『国土安全强化』,内容都是些添购军火和研发武器之类的普通项目,所以一开始也没人把注意力放在这项政策上面。但是有人立刻注意到,『国土安全强化』公佈的武器名单都是现有的旧型号,这比添购军火的钱不知道被花到哪裡去了。”
妮优说道:“这是你发现的吗?你看起来不像是会注意这种小细节的人啊。”
奈奥斯加怒斥:“怎麼可能是我,我才没有那个閒工夫去比对武器名单,挖出这个真相的是班萨财团麾下的媒体公司,他们本来以為这笔钱被贪走了,正好可以拿来大做文章,以破坏政府的名誉,但是在他们深入追查后,发现事情好像没那麼单纯……”
“这笔钱并没有流入任何高官的手中,就这麼凭空消失了,同一时间,政府的军队开始大量调度,虽然他们以军事演习的名目来掩饰,成功的骗过了地下世界大部分的眼线,但仍旧被班萨财团给识破,军队是為了攻打某个地方而调度的。”
奈奥斯加深吸了口气,说道:“『大歼灭计画』,就是星际联邦政府发动大规模的总攻击,企图一口气歼灭海威尔星。”
海威尔星,十大叛乱势力中,三叛星的其中一颗,与萨法斯星并驾齐驱。
而他们的首领,便是有著“剑魔”之恶名的天下第一剑士,瑞乔利亚·布雷德摩尔。
第107章化敌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