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懂柳依依的性子急躁,喜欢和不喜欢都放在心上,放在脸上。秦绝对她好,她就直接许了秦绝,要嫁给他。
所以柳依依等不了炙炎将她的真心试了又试,最后又迟了几天才来看自己。那日那样直白又带着醋意的话说完,她就一直等着炙炎给自己一个答复。可是他迟迟没有来看自己,依旧经常去舒曼莹那儿。柳依依心中失望复失望,估摸思量,他是真的不喜欢自己。于是就想把自己心中的念头断了,这样痴痴等待一人长远不是办法,他若是铁了心不喜欢自己,自己不是还没婚嫁就守了活寡吗?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她日后选择的余地也很大,实在不行就勉强嫁与傅雷,她要坚持做大房。以后就算凑了成两桌麻将也要让她先来摸牌。
本来没想到他今天会来。柳依依坐在窗户边发呆,他站在自己身后等待已久,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一转身,她打算让御膳房做点好吃的来弥补一下自己心中的空缺,结果就望见了自己牵挂了很久的那个人。
他终于来了!柳依依眼神中,情义暖暖。转念又想,他居然今天才来,一周内竟有五六日分给了舒曼莹。柳依依眼中的光又沉寂了下去,幽幽然若明月升空直挂在无人的荒野里。
炙炎笑了,嘴角一弯,邪魅冷情的丹凤眼中碎开一片暖光。她这份模样真有点怨妇的味道,看来自己冷落她久了一些。
“你来干嘛?我不想见你!”明明说的是反话,可是柳依依却伪装成了真情实意。
“那我走了!”炙炎眸子眯起。饶有兴趣地看着柳依依。
“走就走吧!去找你的舒曼莹,我这里留不住你!”一开口就是酸酸的味道,柳依依也被自己的怨妇口吻吓着了。
“你没有留过我怎知会留不住?”他狭长的凤眼流转,芳华毕现。
“我……我在你心中就是比不上舒曼莹,留与不留还重要吗?若是你不愿留下,而我让你留下了。这样不是我自讨没趣吗?”柳依依清澈干净的眸子看向他,这样的真情还是写在了眼中。
炙炎笑了,她和舒曼莹果然是不一样的。她是酒,一眼似乎就能看透,可是品着品着,你就醉了。舒曼莹是甜腻的浆汁,一口尝来又香又甜,可是久了就觉得乏味无趣。
“你不会自讨没趣的,我想要留在你这里!”他踱着步子慢慢走进,优雅又迷人,柳依依看着他又忘了自己想要赶他走的决心。
罢了,晚上不和他睡一起。柳依依在心中暗自决定,发下毒誓。结果晚上柳依依又被炙炎哄到了怀中,早上的时候又被他轻薄调戏一番,他才穿戴整齐的尽兴而去。
而今又同往昔一样,他在柳依依的宫中留恋着不肯离去。御书房也留不住他了,几日来都是早早归来陪着柳依依。而柳依依心中一直不悦,这个男人真是过分至极又难以猜测,逼着自己说出那样的气话,冷落了她好久,直到她横心断念的时候,他又追来痴缠不休。她觉得自己就似他手中的玩物,若即若离,时冷时热,永远也猜不透他到底对自己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柳依依到底是经历过一些,以前陪在炙炎身边的经历,又失去秦绝的痛楚。她也算是看清了感情这回事,对炙炎的态度也变成了炉中的文火,慢慢的熬着。只要一想到他与舒曼莹在一起缠绵,同塌而眠,她就越发地发现自己接受不了,吃醋的迹象显而易见。对炙炎的态度又由文火转为了小火。而他看着自己这份郁郁寡欢,对他横眉冷对的态度竟有几分欢喜。莫不是他真的对自己有感情了吧?
柳依依摇摇头不信,几日相处下来,他处处体贴自己,哄自己开心。就连皇后来找他的宫女,他都冷面相对,一口回绝。柳依依本来就对他动了几分的心思又动了几分,若是他真的一直这样对自己好下去,宠下去,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奈何天不遂人愿,一日,炙炎同柳依依在桌前用餐,情到浓时,他给柳依依夹了好多菜。酒足饭饱后,还不完打来热毛巾给柳依依擦擦嘴。
就在他指尖伸近,洁白修长的指尖碰到她的嘴唇,细心想要给柳依依拿去米粒的时候。外面的公公哆哆嗦嗦地爬了进来,“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
炙炎的手指一滞,见到了来人他轻轻地收回了手。剑眉蹙起,眼眸中冷光湛湛。“何时需要如此惊慌?”
柳依依心中隐隐失落,她偷偷用毛巾擦了擦。太监说道:“皇后娘娘在宫殿中晕倒了!”柳依依一听,立马将视线搁在了炙炎的身上。
果然他眉头轻轻蹙起,显然已经没有了刚刚的生气。锦袖一挥,对跪在地上的太监道:“你先下去吧!”
天监显然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了一眼柳依依,就把话憋了回去。柳依依觉得奇怪,难道皇后晕倒也和自己有关系?她真的没有再动过心思去抢什么皇后之位,只要炙炎当一天皇帝这后宫就少不了佳丽三千,少了她舒曼莹一人,也会有无数的女人想要独占龙宠,她现在也已经看开了。
炙炎转身,目光幽幽地看着柳依依。他的指尖轻轻抚摸过柳依依的面颊,柔声说:“你在宫中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记着不要瞎想,不要再吃醋说出一些胡话来!你虽位不及皇后,但你依旧是我的人,我待你的心思绝对不会比待她少上分毫!”
柳依依点点头,表面上是毫无争议。内心却是暗潮迭起,酸了一阵又疼了一阵,装作没有不舍地由他离去。可是人走到了窗口边,还是经不住要望一望他赶去的背影。心中响起一阵苦笑,“你待我的心绝不会比待她的少上分毫!”炙炎啊,炙炎。你只是没少,何日你才能多上分毫呢?
结果柳依依拖着长长的宫装在殿中走了一圈又一圈,等到了黄昏后的掌灯,他依旧没有回来。只等来了,今早来她这里报信的小太监。
他跪下身子说:“皇上今晚留宿在皇后娘娘那了。”
柳依依出神了片刻,才干涩地舔了舔嘴唇,苦着嗓子问:“他还说了什么?”总得给她个理由吧!让她苦等了这半个下午,难道一句不归就要把她打发了?
太监说:“皇上要您好好照顾自己!”
柳依依一听,哑然失笑。挥了挥衣袖,轻叹:“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不想九月刚过就秋风渐起,她躺在床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身边少了一个抱着她暖被窝的人,还真是不习惯了。柳依依穿着银白绸缎中衣,踏着宫鞋怏怏地起了身子。打开窗子,寒风迎面袭来,她望着皇后的寝殿。舒曼莹躺在炙炎的怀中,应该也睡的香甜吧。
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他对自己还是这个样子。喜欢的时候捧在手上,不喜欢的时候丢弃在一边。不过话说回来,他从来没有说过,他喜欢自己多过喜欢舒曼莹。在大家族中,她是他的“正妻”,而自己不过是“贵妾”罢了。妾又怎么比得上妻,她才是他的结发之人,说来的天长地久,也是他与她的,重来没有半分匀给自己的余地。这么想来自己的执着与心疼都是荒诞而可笑的。就算这些她都懂,可是心中的寒意与苦感依旧萦绕在柳依依的心头。
一夜风大,她就似失魂了一般,眺望着他留住的地方守,硬生生地看了一宿没曾合眼。
第42章飘忽不定的帝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