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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失忆的少女

  潮水一浪一浪地打在海滩上,经历了风暴后的“芭芭拉”号搁浅在海岸边上。船桅已经断裂了,船身也是破烂不堪,但没有人能想的到,这样一艘单桅三角小帆船在经历了那样一场空前惨烈的风暴后,竟能幸免于难,没有沉没在汹涌的大海中。在航海史上,那几乎算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奇迹。
  冰凉的海风,一阵一阵地拂过来,李维斯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楚了,他幽幽转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甲板上,只感到全身疲惫无力。回想到在与风暴的搏斗中,已是筋疲力尽。
  李维斯坐起身子来,见到身旁的艾雷亚也苏醒了过来。劫后余生,二人不禁相对一笑。艾雷亚爬起来,叫醒昏迷在驾驶台上的马休。哈特也跟着醒了过来,他的嘴唇苍白,头上还流着血,似乎是被断落下来的桅杆砸伤的。
  “大家都没事吧?”李维斯说道,“艾雷亚,你到船舱里去看看丽娅和沙娜她们。”
  艾雷亚应了一声,随即步到舱内,见到丽娅和沙娜都昏迷在地上,于是将她们救醒,扶了她们出了船舱。丽娅后沙娜都显得有些疲惫,但庆幸的是她们并没有受伤。
  马休揉了揉红肿的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望李维斯等人后,惊叹地说道:“天啊!我们都没有死,这是奇迹吗?”
  “真是太见鬼了。”哈特捂着头上流血的伤口抱怨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坐船出海了。”
  丽娅望着众人,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而沙娜却是欢呼道:“我们居然大难不死,这真是太好啦!”她兴奋地在每个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闹腾了一阵后,李维斯开口道:“我们现在应该是在什么地方?”
  艾雷亚举目回望着大海,接着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后推测道:“我看这里应该是雷瑟王国西南面海岸的某个地方吧。”
  李维斯点头认同了艾雷亚的看说,自己终于离开卡斯特罗,来到自己向往已久的异国土地,自己的这次冒险旅程似乎从现在才算真正展开。他想到这里,不由对前程充满了憧憬。而这时候,检查完船舱的马休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只见他哭丧着脸道:“噢,真是糟糕透了!我准备运去利兹港做买卖的货物全都被冲毁了,‘芭芭拉’号也毁坏了,这下可怎么办?”
  “我说伙计,我们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哈特手捂着额头,丽娅虽已帮他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但仍是疼痛不已。
  “我的货,我的船,完了,全完了,呜……”马休颓废地坐倒在甲板上,十指无助地插在头发里。
  李维斯见状,心中感到有些愧疚。他只顾着想自己的事了,却忘了考虑到马休。马休他只是个正经的商人,这次的事件一半是因自己一行人而起的,却害得他险些弄了性命,还落得个血本无归。李维斯觉得自己应该为马休做点什么,于是上前扶起他,安慰道:“马休,你振作一点听我说。你别忘了你的妻子芭芭拉还在家里等着你。”
  “芭芭拉……”马休想到了自己的妻子,稍稍提起点精神,“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现在怎么回去见她。她一定在为我担心,我该怎么办才好?”
  李维斯鼓励着他道:“朋友,你想想看,就连海上的大风暴都没能要了我们的命,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我们。现在我们先帮你一起把这条船修理好再说。”他说着转头对哈特道,“哈特,你去前面树林里砍两棵大树来。”
  “好吧。”哈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地下船去了。艾雷亚却是主动地道:“我也去帮忙吧!”说着,也跳下船,跟着哈特同去了。
  沙娜想到此次发生的事,一半是因自己而起,于是也上前说道:“让我也来帮忙吧!”
  马休见到众人都热心地帮助自己,同时想到自己心爱的“芭芭拉”号,不由振作起精神来,“船舱里还有些修理的工具和材料,幸好都没被海水冲走,我这就去取出来。”
  李维斯微笑着回头对丽娅道:“丽娅,你就帮大家弄点吃的吧。”
  过了一会儿,哈特与艾雷亚砍回了木料,丽娅也简单地弄了些食物。吃过东西充饥后,众人便开干了。经过一天的功夫,众人终于合力帮助马休将“芭芭拉”号修理好了。
  “呼!终于完成了,真是累死我了。”干了不少重活的哈特大舒了一口气,不顾体面地摊开四肢,躺在了水滩上。
  马休拭掉脸上的汗水,望着自己心爱的“芭芭拉”号,忽然间失落地叹了口气道:“等回到北卡罗纳城,我便把这船买了,以后和妻子省吃俭用,过些平淡的日子……”
  李维斯见到马休如此颓废,不觉开口劝说道:“马休,你难道这样就放弃了艰苦创业的理想吗?”
  马休苦笑着回答道:“货物全没了,我的本钱几乎赔光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而且我根本斗不过舒拜亚商会的人……”
  “这个你不用担心。”李维斯笑了笑,叫丽娅取来笔和纸,写了一封亲笔书信交给了马休道,“马休,你回到北卡罗纳城后,拿着这封信去找总督大人,让他给你一万个金币的贷款,这样你足够组织一支小船队了。”
  “这个……”马休接过信,不敢置信地望着李维斯,心中惊疑,单凭一封信,北卡罗纳的总督怎么可能会贷给自己一千两百万里尔的巨款?他不觉以为李维斯在说笑。一旁的艾雷亚看出了马休的心思,不由轻笑道:“马休,你放心吧。如果你拿着卡斯特罗帝国大皇子的亲笔信,回到北卡罗纳连一万枚金币都借不到,那我们的李维斯殿下会很有没面子的哟。”
  “王子殿下?”
  马休听了艾雷亚的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吃惊地回望向李维斯。
  李维斯微微一笑道:“朋友,对不起,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其实我是卡斯特罗的大皇子。”
  马休先是呆愣了半晌,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李维斯的面前,无比激动地说道:“啊!尊敬的王子殿下,小人真是有眼无珠。你对我的这份恩情,我永世都不会忘记!”李维斯连忙扶起他道:“马休,请别这样说。你忘了我们是朋友了吗?”
  李维斯想起自己离宫出走也有快两个月了,也应该写一封信给父皇和母后,至少向他们报一个平安。于是他又再执笔写了一封给雷特大帝的信函,大意是说请父皇和母后原谅自己的不辞而别,并体谅自己的苦衷,不管能不能找到自己亲生的母亲,在这次旅程结束后,便会返回卡利恩城。
  李维斯将信函一并交给马休,让他回到北卡罗纳城后将信交给北卡罗纳总督,再送往卡利恩城交给雷特大帝。马休连连点头,声称定不负李维斯所托。
  “噢!王子?原来你竟是卡斯特罗的大皇子!”在一旁得知李维斯身份的沙娜激动地尖叫道。她又忍不住扑上来,想要亲吻李维斯的面庞。李维斯一把拦住她笑道:“好了,今天太累了,我们大家好好休息一夜吧!”
  朝阳从海平线上升了起来,新的一天又来到了,经过了一夜的休整,养足了精神后,李维斯等人帮助马休将搁浅的“芭芭拉”号推回了海上。
  “马休,你一个人驾驶能行吗?”李维斯问道。
  “王子殿下,你放心吧。我没问题。”马休拍了拍胸口,他似乎已找回了自信,在这次经历海盗和大风暴的危险后,他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有勇气了。
  李维斯见到马休已树立起了自信,欣慰地笑道:“马休,你回去之后,可要记得将这次出海,你驾船穿过大风暴的事迹讲给北卡罗纳城的水手们听听,让他们也学着点。”
  马休回想着那场骇人大风暴还心有余悸,不禁摇头笑道:“我想没有人会相信的。”
  沙娜却是娇笑着说道:“你的妻子一定会相信你的话的。嘻嘻,不过你可别说给她听,不然她听了一定会吓得昏过去的。”
  “哈哈哈……”众人都欢心地大笑起来。
  哈特也为马休打气道:“伙计,回去后可要好好干。你也成立一个马休商会,把那个该死的舒拜亚商会打垮,一举扬名立万啊!”艾雷亚也接着说道:“朋友,加油吧,我们都支持你!”
  马休感动地挥手道:“谢谢王子殿下,我最衷心地感谢你们,我亲爱的朋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的。再见了,也祝你们好运!”
  在与众人告别之后,马休驾着“芭芭拉”号离开了。他踌躇满志地迎着明天的挑战,回航向北卡罗纳城驶去。李维斯等人挥着手,目送着马休和他的“芭芭拉”号,消失在了海平面上。
  “我们也该上路了。”李维斯对众人说道。踏上雷瑟王国,他们的旅程还只是刚刚开始,于是他们起程沿着海岸线向北出发了。
  ……
  “嘿,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个人。”沙娜手指着前方叫道。只见不远处的沙滩上散布着船只破坏的残木,其间躺着一个昏迷的少女。
  “我们过去看看。”李维斯招了招手,众人走上前来。那少女看上去有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紫色的魔法师长袍,她的面貌清秀,生得一头桔红色的秀发,只是嘴唇有些发白,昏倒在沙滩上不醒人事,海水不时浸上她的身体。
  “她是?”
  李维斯微微一愕,这名少女让李维斯不禁回忆起他那个奇幻的梦境。在梦中有一名女子与他一同面对那恐怖的巨龙,虽然不知道那女子的相貌,但她的那一头桔红色的秀发,却让李维斯记忆犹新。
  “她应该是在海上遇难的吧。”
  李维斯听到艾雷亚的话,才醒过神来,他俯身将那昏迷的少女轻轻扶了起来,正欲设法救醒她,这时那少女的嘴角动了动,幽幽地转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望见了李维斯,四目相投之下,李维斯蓦地愣住了。那是一双如蓝宝石一般美丽的秀眸,凄美的眼神中带着无限的忧郁。
  “小……小姐,你没事吧?”愣了半晌,李维斯才发问道。
  “我……”少女的眼中一片迷茫与惊惶,她微微张开口想说话,喉咙里却是一阵干涩。
  “来喝口水吧。”善良的丽娅好心递上水袋,喂那少女喝了两口水后,她才望着众人茫然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对不起,小姐,我们也不太清楚这儿具体是什么地方。对了,小姐,你是在海上遇难了吗,就只有你一个人吗?”李维斯亲善地询问道。哈特在一旁插口说道:“哈!我看她准是和我们一样,在海上遭遇到那场特大风暴了。”
  “我……”少女的瞳孔收缩着,似乎在回忆发生过的事情,但沉默了片刻后,她却是惊慌地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李维斯心想她一定是受惊过度,便不再追问,“我叫李维斯,还没有请问小姐你的芳名……”
  “我……”少女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我叫西尔维。”
  “西尔维小姐,发生过什么事,你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我记不起来了,头好痛……我好害怕……呜……”西尔维惊惶地扑入李维斯怀中,“求求你,带我回家好吗?”
  红发少女如此举动,让李维斯显得有些尴尬,他轻轻放开她的身体,又安慰了她一番后问道:“西尔维……那么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儿吗?”
  西尔维抬起头来,望着李维斯,却仍是一脸茫然,“我……我不记得了……”
  “我想她应该是失忆了。”艾雷亚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之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沙娜也跟着嚷道:“我知道,那是失忆症。人的头部受了撞击或是受到过度的惊吓就会失去记忆!”
  李维斯低头望着怀中无助的少女,见到她那双迷茫的眼神中透着无限的忧伤,心中怜惜之情顿生,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帮助这失忆的少女,于是柔声说道:“西尔维小姐,你别害怕,我们会送你回家的。”
  “小姐,我们总算找到你了!”
  突然间,从前方的海滩上赶过来了五个黑衣男子。这五个黑衣男子面貌阴冷,他们的衣服上都刺着一个怪异的十字图案。当少女见到那五个黑衣男子,身子一颤,如受惊的小兔一般畏缩在李维斯怀中。
  “你们是什么人?”带头的黑衣男子扫了李维斯等人一眼。李维斯见到来人表现的并不友善,于是冷冷地回了一句:“我们只是过路人。”
  带头的黑衣男子瞅了李维斯一眼后,对红女少女道:“小姐,请你跟我们回去吧。”
  李维斯见这几人是冲着自己怀中的少女而来的,于是对她问道:“西尔维小姐,你认识他们吗?”
  “小子,你快放开她!”带头的黑衣男子对着李维斯厉声喝道。
  “不……我不认识他们,我好害怕,请你别把我交给他们。”少女摇着头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李维斯见这几个黑衣男子面貌凶恶,心想他们绝非善类,于是对少女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护在了身后。
  带头的黑衣男子见状,瞪眼望着李维斯恶狠狠地道:“小子,我警告你们,少管闲事。不然对你不客气了!”他身旁的四个同伴随之拔出了身上的黑铁剑。
  双方语不合,艾雷亚心知又惹上麻烦了,但他也看不惯眼前这几人,“哼!你们本来就很不客气。”
  “嘿!让我来教训这几个嚣张的家伙。”哈特拔出短剑,似要想在沙娜和丽娅面前显显本领。他大叫一声,扬剑向那五个黑衣男子扑了上去。
  带头的黑衣男子哼了一声,他身旁的四个同伴已挥剑将哈特截住,动起了手来。那四人的剑技虽算不上厉害,但以众凌寡,围住哈特,十几招一过,哈特便失去了攻势,被对方逼得有些手忙脚乱,他仗着使出天生的蛮力,才不至于落败。
  那名带头的黑袍男子眼中闪过杀机,他趁着哈特被围攻之际,挥动手中的短杖,原来他是一名魔法师,在唱完一道火焰咒纹后,短杖射出一道火柱。哈特防备不及,右臂被火焰袭中,痛得失声大叫,手中的短剑也脱手了。
  四名黑衣男子的黑铁剑趁势向他劈了下来。哈特无力闪避,心中大惊,幸好艾雷亚及时援手,他手中的骑士枪及时架了过来,荡开了四柄黑铁剑。
  丽娅见到哈特受伤,不禁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扶住他,而沙娜也跟着上前相扶,但却是对哈特戏谑地说道:“嘻嘻,逞能的笨蛋,你没事吧?”
  “嗖!”
  黑袍男了又发出了火焰魔法射向李维斯。对于这种普通的魔法攻击,李维斯半点不惧,抬起左掌,那枚水晶戒指又发挥奇效,一道白光闪开,将火焰魔法尽数化解了。
  这时候,西尔维将双手紧扣在胸前,突然间念起了咒纹。李维斯只感到一股强大的魔法力正从身后暴发出来,心中生出警觉,不由大叫道:“大家小心!”
  “隆~”“隆~”“隆~”
  突然间,有十几道狂暴的火柱顿时从地面上升了起来。艾雷亚和沙娜在李维斯的示警下,都凭借着奇快的反应,躲了开去。李维斯也在同时抱着丽娅扑入海水中。一阵火光闪动,只见几声惨叫,火柱消失后,那五名黑衣男子已变成了五具被烧焦的尸体了。
  李维斯和艾雷亚心中一惊,想不到那个叫西尔维的少女竟是名魔法师,而且还会使用如此威力惊人的魔法。因为闪避不及,而被火焰灼伤的哈特,从沙地里爬起来后,便忍不住对西尔维怒喝道:“嘿!你在干什么?你差点儿把我们全杀了!”
  “呃~”
  西尔维的身子一软,她似乎因施法过度,又再昏倒了过去。李维斯扶着丽娅站起身来,瞥了五个黑衣男子的尸体一眼后道:“艾雷亚,你看这几个家伙是什么来路?”
  艾雷亚拍掉身上的沙土,微微皱了皱眉道:“依这五个人衣服上的标志图案来看,我想他们应该是艾辛本教的教徒……”
  “哎哟~艾辛本教是什么见鬼的东西?”哈特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好奇地插口问道。
  沙娜嘲讽地说道:“你真是孤陋寡闻,连艾辛本教都不知道。”
  哈特大感恼火,却又找不到话反驳,只听艾雷亚接着说道:“艾辛本教是在‘光明圣战’结束后,这二十年间兴起的一个神秘的宗教组织。他们的教义是让他们所崇拜的真神复活,从而改造这个世界。塞奥斯叔叔曾命我调查过关于艾辛本教的事,艾辛本教的势力非常的庞大,据说有上百万的教徒,遍布了整个欧亚罗大陆。但这些只是表面上的情况,而关于艾辛本教内部的一些情报,我运了各种手段,派人明查、暗访,却始终不得而知。”他顿了顿又道,“我想这个西尔维小姐的来历,应该和艾辛本教有关。”
  “先别管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吧。”李维斯望了望昏迷的西尔维后道:“哈特,你的伤应该没事吧?沙娜、丽娅,你们帮忙扶上西尔维小姐,我们走吧。”
  李维斯一行人离开了海滩,顺着树林里的道路,往北走去了。一路上,艾雷亚与李维斯并肩交谈着。
  “殿下,你真打算带着这个姑娘一起上路吗?”
  “这当然啦!她一个女孩子家,孤身一人,又失去了记忆,我们应该帮助、照顾她的。顺便找机会送她回家。这可是我刚才答应了她的事。”
  “可是,李维斯,你应该知道,她的来历不明,身份神秘,如果让她跟我们一起,一定会惹来不少麻烦的。”
  “呵呵!艾雷亚,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怕惹麻烦的人了?”
  “不是的,只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我的好朋友,你的骑士风度跑到哪儿去了,你忍心丢下这么一个女孩子不管吗?这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啊!”
  “好吧……你既然决定了,那就随你的便吧。”
  黄昏时分,李维斯等人行至一片树林内。众人赶路都有些累了,便停下来休息。西尔维在丽娅的细心照顾下,终于又醒了过来。她仍是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但当她得知哈特因为自己而受伤时,却是不住地低声向哈特道歉,哈特一时间反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维斯微笑着将众人一一介绍给西尔维后之说道:“看来今晚要在这里露宿了。哈特,如果你那点儿伤还死不了人的话,就去捡些柴火回来吧。”
  “嘻~他笨手笨脚的。我看还是让我去吧。”沙娜笑了笑,人已如机灵兔子一般蹦跳着去了。
  “我去打些野味回来填填肚子吧。”艾雷亚说着,也提着骑士枪去了。
  时值十月,已是入了深秋季节,夜里透着丝丝寒意。众人点起了一堆篝火取暖,同时烤上了艾雷亚猎回来的两只野鸡。闲聊间,活泼的沙娜不时拿哈特逗乐,艾雷亚也是忍不住火上加油,大开哈特的玩笑,使得一向腼腆的丽娅,不时也忍不住抿嘴微笑。而西尔维似乎也被这欢心的气氛感染了,不再是那么郁郁不安,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乃不怎么开口说话。待到吃过食物后,众人都围着火堆安睡了。
  李维斯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哈特那十分难听的鼾声吵醒了,却发现睡在身边的西尔维已经不见了人影。李维斯有些好气地踢了睡姿不雅却又鼾声如雷的哈特一脚,但他并没有被踹醒,只是止住了鼾声,翻过身子去,换了一个更不雅的姿式,趴在地上继续酣睡。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李维斯隐约听到一阵幽幽的哭声,不由寻声觅去,见到西尔维正背靠在一棵大树下,双手抱着膝盖,身子缩着一团,伤心无助地哭泣着。李维斯见到少女在那寒风中萧瑟的身形,心中怜意倍增,随之解下披风,默默地为她披在身上。
  西尔维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只是身子还有些微微发颤。她转过头来,望着李维斯幽幽地说道:“有人要把我推向黑暗里去……那里好黑,好冰冷,我好害怕……”那一双淡绿色的秀眸上盈满了晶莹的泪珠,那双凄美、怜人的眼神让每一个人见了,都想全心去呵护她。李维斯忍不住伸手将少女搂入怀中,柔声安慰道:“西尔维,你不用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风似乎要把我吹走了,和孤独一起把我带到远远的天空里去,越飞越远……”西尔维将头靠在李维斯的怀中喃喃地说道。李维斯紧紧地搂住她。他忽然间感到,在此刻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怀中。西尔维抬头望着李维斯,“你……你真的会一直在身边保护我,永远都不离开吗?”
  李维斯心里知道,一个男人要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样的承诺,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到的,但他仍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会的,我答应你,一直在身边保护你,直到送你回家!”
  少女望着眼前信誓旦旦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的神色,紧接着流露出无限的感激之情。不知不觉间,她的嘴角一抿,绿色的秀眸中闪显出迷人的光芒,玉脸上泛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李维斯蓦地怔住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笑,想不到她的笑容竟是那么的脱俗,那么的美丽,相较之下,天空中那银白色的明月此时也似乎失去了光辉。李维斯不禁心神俱醉,但当他醒过神来的时候,西尔维已靠在他的怀中静静地睡着了。
  欧亚罗大陆纪元2073年10月,李维斯在雷瑟王国南部的海难上,遇到了失忆的少女西尔维。他们两个人的命运从此交汇在了一起,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用灿烂的生命,谱写出了一篇如史诗般辉煌的历史……